..续本文上一页:「便请和尚接。」师曰:「汝少欠个甚么?」问:「如何得无心去?」师曰:「倾山覆海晏然静,地动安眠岂采伊。」元和十三年三月二十三日,沐浴焚香端坐,告众曰:「法身圆寂,示有去来。千圣同源,万灵归一。吾今沤散,胡假兴哀。无自劳神,须存正念。若遵此命,真报吾恩。傥固违言,非吾之子。」时有僧问:「和尚向甚么处去?」师曰:「无处去。」曰:「某甲何不见?」师曰:「非眼所睹。」﹝洞山云:「作家。」﹞言毕,奄然顺化。
盘山宝积禅师
幽州盘山宝积禅师,因于市肆行,见一客人买猪肉,语屠家曰:「精底割一斤来!」屠家放下刀,叉手曰:「长史!那个不是精底?」师于此有省。又一日出门,见人舁丧,歌郎振铃云:「红轮决定沉西去,未委魂灵往那方?」幕下孝子哭曰:「哀哀!」师忽身心踊跃,归举似马祖,祖印可之。住后,僧问:「如何是道?」师便咄!僧曰:「学人未领旨。」师曰:「去!」
上堂:「心若无事,万法不生。意绝玄机,纤尘何立?道本无体,因体而立名。道本无名,因名而得号。若言即心即佛,今时未入玄微。若言非心非佛,犹是指踪极则。向上一路,千圣不传。学者劳形,如猿捉影。」
上堂:「夫大道无中,复谁先后。长空绝际,何用称量?空既如斯,道复何说?」
上堂:「夫心月孤圆,光吞万象。光非照境,境亦非存。光境俱亡,复是何物?禅德譬如掷剑挥空,莫论及之不及,斯乃空轮无迹,剑刃无亏。若能如是,心心无知。全心即佛,全佛即人。人佛无异,始为道矣。」
上堂:「禅德可中,学道似地擎山,不知山之孤峻,如石含玉,不知玉之无瑕。若如此者,是名出家。故导师云:『法本不相碍,三际亦复然。无为无事人,犹是金锁难。』所以灵源独耀,道绝无生。大智非明,真空无迹。真如凡圣,皆是梦言。佛及涅槃,并为增语。禅德直须自看,无人替代。」上堂:「三界无法,何处求心?四大本空,佛依何住?璇玑不动,寂尔无言。觌面相呈,更无余事。珍重!」师将顺世,告众曰:「有人邈得吾真否?」众将所写真呈,皆不契师意。普化出曰:「某甲邈得。」师曰:「何不呈似老僧。」化乃打筋斗而出。师曰:「这汉向后掣风狂去在!」师乃奄化,谥凝寂大师。
麻谷宝彻禅师
蒲州麻谷山宝彻禅师,侍马祖行次,问:「如何是大涅槃?」祖曰:「急。」师曰:「急个甚么?」祖曰:「看水。」师使扇次,僧问:「风性常住,无处不周。,和尚为甚么却摇扇?」师曰:「你秖知风性常住,且不知无处不周。」曰:「作么生是无处不周底道理?」师却摇扇。僧作礼。师曰:「无用处。师僧著得一千个,有甚么益?」问僧:「甚处来?」僧不审。师又问:「甚处来?」僧珍重!师下床擒住曰:「这个师僧!问著,便作佛法。」只对曰:「大似无眼师。」放手曰:「放汝命,通汝气。」僧作礼,师欲扭住,僧拂袖便行。师曰:「休将三岁竹,拟比万年松。」师同南泉二三人去谒径山,路逢一婆。乃问:「径山路向甚处去?」婆曰:「蓦直去。」师曰:「前头水深过得否?」婆曰:「不湿脚。」师又问:「上岸稻得与么好,下岸稻得与么怯。」婆曰:「总被螃蟹吃却也。」师曰:「禾好香。」婆曰:「没气息。」师又问:「婆住在甚处?」婆曰:「只在这里。」三人至店,婆煎茶一瓶,携盏三只至,谓曰:「和尚有神通者即吃茶。」三人相顾间,婆曰:「看老朽自逞神通去也。」于是拈盏倾茶便行。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默然。僧又问石霜:「此意如何?」霜曰:「主人擎拳带累,阇黎拖泥涉水。」
东寺如会禅师
湖南东寺如会禅师,始兴曲江人也。初谒径山,后参大寂。学徒既众,僧堂床榻为之陷折,时称「折床会」也。自大寂去世,师常患门徒以「即心即佛」之谭诵忆不已,且谓:「佛于何住,而曰即心,心如画师,而云即佛。」遂示众曰:「心不是佛,智不是道。剑去远矣,尔方刻舟。」时号东寺为禅窟焉。相国崔公群出为湖南观察使,见师问曰:「师以何得?」师曰:「见性得。」师方病眼,公讥曰:「既云见性,其奈眼何!」师曰:「见性非眼,眼病何害!」公稽首谢之。﹝法眼别云:「是相公眼。」﹞公见鸟雀于佛头上放粪,乃问:「鸟雀还有佛性也无?」师曰:「有。」公曰:「为甚么向佛头上放粪?」师曰:「是伊为甚么不向鹞子头上放?」仰山参,师问:「汝是甚处人?」仰曰:「广南人。」师曰:「我闻广南有镇海明珠,是否?」仰曰:「是。」师曰:「此珠如何?」仰曰:「黑月即隐,白月即现。」师曰:「还将得来也无?」仰曰:「将得来!」师曰:「何不呈似老僧?」仰叉手近前曰:「昨到沩山,亦被索此珠,直得无言可对,无理可伸。」师曰:「真师子儿,善能哮吼。」仰礼拜了,却入客位,具威仪,再上人事。师才见,乃曰:「已相见了也!」仰曰:「恁么相见,莫不当否?」师归方丈,闭却门。仰归,举似沩山。沩曰:「寂子是甚么心行?」仰曰:「若不恁么,争识得他后复有人问?」师曰:「某甲拟请和尚开堂得否?」师曰:「待将物裹石头暖即得。」彼无语。﹝药山代云:「石头暖也。」﹞唐长庆癸卯岁归寂,谥传明大师。
西堂智藏禅师
虔州西堂智藏禅师,虔化廖氏子。八岁从师,二十五具戒。有相者睹其殊表,谓之曰:「骨气非凡,当为法王之辅佐也。」师遂参礼大寂,与百丈海禅师同为入室,皆承印记。
一日,大寂遣师诣长安,奉书于忠国师。国师问曰:「汝师说甚么法?」师从东过西而立。国师曰:「秖这个更别有?」师却从西过东边立。国师曰:「这个是马师底,仁者作么生?」师曰:「早个呈似和尚了也。」寻又送书上径山,﹝语在国一章。﹞属连帅路嗣恭延请大寂居府,应期盛化。师回郡,得大寂付授衲袈裟,令学者亲近。僧问:「马祖离四句、绝百非,请师直指西来意。」祖曰:「我今日劳倦,不能为汝说,得问取智藏。」其僧乃来问师。师曰:「汝何不问和尚?」僧曰:「和尚令某甲来问上座。」师曰:「我今日头痛,不能为汝说,得问取海兄去。」僧又去问海。﹝百丈和尚。﹞海曰:「我到这里却不会。僧乃举似马祖。祖曰:「藏头白,海头黑。」马祖一日问师曰:「子何不看经?」师曰:「经岂异邪?」祖曰:「然。虽如此,汝向后为人也须得。」曰:「智藏病思自养,敢言为人。」祖曰:「子末年必兴于世。」师便礼拜。马祖灭后,师唐贞元七年,众请开堂。李尚书尝问僧:「马大师有甚么言教?」僧曰:「大师或说即心即佛,或说非心非佛。」李曰:「总过这边。」李却问师:「马大师有甚么言教?」师呼李翱!李应诺。师曰:「鼓角动也。」师普请次,曰:「因果历然,争柰何!争柰何!」时有僧出,以手托地。师曰:「作甚么?」曰:「相救!相救!」师曰:「大众!这个师僧犹较些子。」僧拂袖便走。师曰:「师子身中虫,自食师子肉。」僧问:「有问有答,宾主历然。无问无答时如何?」师曰:「怕烂却那!」﹝后有僧举问长庆,庆云:「相逢尽道休官去,林中何曾见一人?」制空禅师谓师曰:「日出太早生。」师曰:「正是时。」师住西堂,后有一俗士问:「有天堂地狱否?」师曰:「有。」曰:「有佛法僧宝否?」师曰:「有。」更有多问,尽答言。有曰:「和尚恁么道莫错否?」师曰:「汝曾见尊宿来邪?」曰:「某甲曾参径山和尚来。」师曰:「径山向汝作么生道?」曰:「他道一切总无。」师曰:「汝有妻否?」曰:「有。」师曰:「径山和尚有妻否?」曰:「无。」师曰:「径山和尚道无即得。」俗士礼谢而去。师元和九年四月八日归寂。宪宗谥大宣教禅师。穆宗重谥大觉禅师。
章敬怀晖禅师
京兆府章敬寺怀晖禅师,泉州谢氏子。上堂:「至理亡言,时人不悉。强习他事,以为功能。不知自性元非尘境,是个微妙大解脱门。所有鉴觉,不染不碍,如是光明,未曾休废。曩劫至今,固无变易。犹如日轮,远近斯照。虽及众色,不与一切和合。灵烛妙明,非假锻炼。为不了故,取于物象。但如捏目,妄起空华,徒自疲劳,枉经劫数。若能返照,无第二人。举措施为,不亏实相。僧问:「心法双亡,指归何所?」师曰:「郢人无污,徒劳运斤。」曰:「请师不返之言。」师曰:「即无返句。」﹝后僧举问洞山,山云:「道即甚道,罕遇作家。」﹞百丈和尚令僧来候,师上堂次,展坐具,礼拜了,起来拈师一只靸鞋,以衫袖拂却尘了,倒覆向下。师曰:「老僧罪过!」或问:「祖师传心地法门,为是真如心,妄想心,非真非妄心?为是三乘教外别立心?」师曰:「汝见目前虚空么?」曰:「信知常在目前,人自不见。」师曰:「汝莫认影像?」曰:「和尚作么生?」师以手拨空三下,曰:「作么生即是。」师曰:「汝向后会去在!」有僧来,绕师三匝,振锡而立。师曰:「是!是!」﹝长庆代云:「和尚佛法身心何在?」﹞其僧又到南泉,亦绕南泉三匝,振锡而立。泉曰:「不是!不是!此是风力所转,终成败坏。」僧曰:「章敬道是,和尚为甚么道不是?」泉曰:「章敬即是,是汝不是。」﹝长庆代云:「和尚是甚么心行?」云居锡云:「章敬未必道是,南泉未必道不是。」又云:「这僧当初但持锡出去,恰好。」﹞小师行脚回,师问曰:「汝离此间多少年邪?」曰:「离和尚左右将及八年。」师曰:「办得个甚么?小师于地画一圆相。师曰:「秖这个,更别有?」小师乃画破圆相,便礼拜。师曰:「不是!不是!」僧问:「四大五蕴身中,阿那个是本来佛性?」师乃呼僧名,僧应诺。师良久曰:「汝无佛性。」唐元和十三年示灭,谥大觉禅师。
大珠慧海禅师
越州大珠慧海禅师,建州朱氏子。依越州大云寺智和尚受业。初参马祖,祖问:「从何处来?」曰:「越州大云寺来。」祖曰:「来此拟须何事?」曰:「来求佛法。」祖曰:…
《011 五灯会元(宋 普济 著)》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