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有些人认为就是“空无所有”,就连业果等缘起法也加以否定。有些人认为“空性”是指世俗谛无而胜义谛有,即任何一法实有本体,但是我们所看到的“外境”是绝对的无。又有些人认为一切法非有非空、是空非空,因而以“不见”为见。这些人不知“空”即指“无自性”,以致不是把胜义谛增益成实有、世俗谛减损为全无,就是把自性本空与缘起妙有割裂开来。大师对这些误解,全运用他无垢的智慧,一一加以批判,以开显圣龙树师徒的中观正见。
每一个人从初发心到佛地的修学过程中,都会遭遇种种不同的障碍。其中最可怕的就是魔现佛身或本尊,惑乱学者,引入歧途。有些人既不依止善知识,又不精研教理,妄计法我,痴迷无智,以致佛魔不分,常为魔所转。他们整日盼望见佛、见菩萨,着了魔还误以为是成就。这些被妖魔作祟的人,以及跟他们互相往来、同游作伴、送接物品的人,都会遭受不可预测的魔难。如果不是发心正确、通达佛理和得到清净传承的人,是很难突破这种难关的。因此学者必须精研教理、通达甚深的中观见以及求得具证上师的指导。大师在闭关专修期间,曾多次获得诸佛菩萨和诸大成就者的现身加持。虽然这些境象是如此的希有难得,但大师认为这全是意识所幻化,不可执著,因此常以中观正见观照自心,毫无留滞。
显密和次第
佛教的传承有大小二乘。小乘即共中下士道,大乘则有波罗蜜多乘和金刚乘,波罗蜜多乘又分深观、广行二派。自古以来,就有不少人各执一边,认为大小相违、显密不共,如同水火。很多修学大乘的人,对小乘教法不屑一顾,斥声闻众为自了汉。更诬蔑毗奈耶,视声闻律仪如毒药。有些修学密法的人轻视显教,以为是应钝根之机,因而对三藏经论视若无睹。也有些精研显教的人诽谤密乘,视之为魔行,或斥之为畜生道。
大师在学习显教圆满之后,不顾诸多善知识的劝阻,发心广学一切密法。因为无论是大小二乘,还是显密教法,都是一补特伽罗成佛的主干或支分。菩萨为化导众生、利益世间,应当广学一切经教,方便摄受所有的不同种姓。又上士发心志求佛果,当灭一切恶、集一切善,故各乘一切断证功德,都为上士道所摄。所以大师以上士道统摄共中下士道的小乘教法,并融通显密二乘,以三士道为次第,开显出即身成佛的菩提大道。
大师深知一切出世功德的基础在于戒律,因此以清净戒律作为行持的根本。对于经论,不执一边和一小分,对显密要典都应清净闻思,以引生通达诸法性相的智慧。又修习出离心、菩提心、空性见等扼要之道,以亲证诸法真理。尤其对于大乘三藏中所说的菩提心、六度行以及极微细的无我真理,都要从闻思修三门切实修行。修学者只有了达这样的显密共同基础,才能进一步学修密乘。大师的教法总摄一切如来正教,特别是显密一体、次第井然的特点,更显示出佛陀教法的胜义。
但由于一般人对广大正法缺乏闻思,又无慧力加以抉择,所以对整个密乘的圆满道体,产生了种种谬解。很多人轻视积资忏罪等共通道的修习,一开始就进入密乘高深之道。又有些人认为,无上瑜伽中的生起次第是修习共同悉地的法门,是应钝根之机,利根者则可直接修习圆满次第。还有些人认为,能饶益有情的佛是色身,而殊妙色身乃是福德所成,所以只要获得无垢正见,专修生起次第即能成佛。而大师决不允许在没有戒律的基础、未由共通道净治身心及未获得菩提心和正见之时,而好高骛远地进入密乘。任何人首先必须从依止善知识起修习共通道,于显密教理生起定解后才去求受灌顶,并如法守护三昧耶戒,依照生圆二次第圆满地修学。这样灾障和歧途才会很少。
总之,大师以三种戒律为根本,融合显密一切教法,依道次第详分阶梯,无欠无余。后后必兼前前,前前必导归后后;前后既次第宛然,又无邋遢冗长之弊,善巧地引导众生安住于菩提道上,因此为格鲁派教法奠定源远流长、本固枝荣的基础。
出离和专修
有些人以为菩萨如果修出离心,如同声闻不乐世间,则堕寂静之边,不利于教化众生的事业。大师则认为菩萨如果不修出离,就为众苦所逼、惑业所制,流转世间,自利尚且不及,又如何能利他?又菩萨如果舍出离心而入世行广大的利他事业,心起贪著,则一切都会沦为魔业。所以菩萨较诸小乘更应当修习厌离而断除烦恼。
宗喀巴大师三岁时为顿珠仁钦仁波切领养,并从噶举派黑帽系的第四世活佛乳必多吉受近事戒,从那时起就过着律仪的生活。七岁那年又以圆努香曲为阿阇黎,正式出家受沙弥十戒。大师虽然一说起话来就滔滔不绝,但自小就远离嬉戏游乐,平时缄默寡言,静坐终日,拥有天然的清净出离心。一直到后来声名远播前后藏,大师对别人陈设的上好座位、极为丰厚的利养和至为华饰的赞美,一切都作无常想,视如梦幻泡影,从内心深处生起猛利的厌离情绪。大师将得来的丰富财物,都用于修塔、建寺、绘画、塑像、供养僧众等弘法利生的事业中,完全变作众生不可思议的福资。
大师在外求法时,他的母亲已经老迈,为了见儿子最后一面,再三捎话请他还乡。大师启程到了墨竹拉隆时,稍作停留学习秘决教授,一时间突然想到回乡是没有必要的,而立下决不回乡的誓愿,割舍一切世俗的情爱。后来随着大师美誉远播,朝廷震动,大明皇帝也对大师生起敬信。虽然朝廷多次殷重迎请大师到京应供,但都未获得大师应允。后来大明皇帝潜派使者,携带金册诏书和许多珍贵供养前来迎请。大师实在隐避不了,只得托病推辞,而派遣上首弟子也就是后来的大慈法王——释迦也协前往汉地教化。
佛陀在毗奈耶中告诫弟子,于正法律中出家后当行二事:一者当读经而闻思,二者当舍离而修禅定。宗喀巴大师在前后藏广作闻思后,及时进入专修,深入体证佛法。在沃卡却隆寺驻锡期间,大师和弟子一起以四力殷重修习积资忏净法。大师在礼佛修忏时,不畏艰苦,一味精进,以致手足俱裂,并在石板上留下手脚膜拜的凹痕和头额的印纹。大师又以四方磐石作曼陀罗供。为了擦拭曼陀罗,他先用手腕的前部,前部磨破了改用手腕的侧部,腕侧磨破了又改用手腕的背部。最后整个手腕皮开肉绽,隐约可见白骨。虽然痛苦椎心,但大师仍精进修持,努力不辍。大师在雅隆埃噶岩寺闭关时,一心专修薄伽梵胜乐轮本尊念修法和四座瑜伽法门,同时也多次修炼“自入法”和“尼古六法”的各种所缘法门。他每天修习脐轮气息瑜伽,每种都修炼百次。由于精进的勤苦专修,大师生起了很多善妙的修悟。又如他在达布门垅专修期间,曾获得诸佛菩萨的现身加持和证得无量不可思议的功德。在后来,文殊菩萨常为现身,亲授大师中观正见和诸多密法灌顶。
对于自己许多不共功德和真实证道象征,大师叮咛诸弟子务必保密,而总是说“当隐我之诸功德,应传他者之功德”,完全没有丝毫的我见我慢。总之,大师不仅如实领悟一切经义的善巧,而且如法通达空性的不共三摩地,没有丝毫的颠倒与垢染。这是当时很多人所望尘莫及的。
宗喀巴大师所建立的格鲁派,其最大的特色就是严守清净的比丘戒律,切实履行菩萨戒和密乘戒。有了戒律的基础,然后才先显后密,有条理、有次序地修学。最初从初发心依止善知识起,努力闻思显密一切教法。又以三士道为次第,完成出离心、菩提心和空性见的修学。在对中观见和金刚乘生起定解后,即可修学生圆二次第,直到证得金刚持位。大师以六度行为纲要,以菩提心统摄三士道及显密一切教法,为广大众生开显出即身成佛的殊胜要道。
宗喀巴大师的一生,绝对避免落入建水月道场、作空花佛事的虚妄之中,而广发不可思议的菩提心,以无尽的善巧、成就二德,通过讲经、辩论、著述、建寺、弘律、摄众等,为利益佛教和众生做出了无法估量的伟大事业,将无量众生安住在菩提道上。由于大师的教法是如此的殊胜,以致藏蒙等地有很多其它宗派的寺院和大喇嘛纷纷自动改奉黄教。大师的无垢教法,由于历代弟子的努力弘扬,如今遍满全世界的各个角落,为广大众生所信奉。
参考资料:
《菩提道次第略论》 宗喀巴大师造,大勇法师、法尊法师译
《宗喀巴大师应化因缘集》 修慧法师编述
《至尊宗喀巴大师传》 法王周加巷著,郭和卿译
《宗喀巴评传》 王尧、褚俊杰著
《宗喀巴大师的菩提道》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