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他攻击了自宗之理,遂把他驱逐了。当时他本想据理反驳轨范师的观点,但觉得这样做,有违礼仪,所以向师叩头辞别,转去拜世亲为师,阅读佛教大乘教典,研究弥勒学说。他特别擅长因明,据西藏学者多罗那他《印度佛教史》记载:“他最终能背诵五百部经典,包括佛教大乘,小乘,密乘及咒语等。”
后来他去过窝芝庇厦地方的一个森林里,住在非常幽静的拨惹瑟纳岩洞,专心勤奋修持。过了几年,因不少异教徒去那烂陀寺,要求僧众出来辩论。当时那烂陀寺僧人中,没有能够出来答辩的人。遂从东印度请来陈那。他运用因明推理论证的法则和技巧,三次驳倒了来辩的异教徒,使他们抛弃了异教的主张,归依了佛教。此后他周游讲学,著书立说,名震一时。他决心把量理学思想集中起来写一部书,以解释佛学的旨趣,这就是陈那写《集量论》的缘起。
他山居岩洞里,首先写了《集量论》的归敬颂,即在写书的本文之前,表示归敬教主佛陀的四句赞颂文。传说当时他把这颂文第一次用石笔写在岩壁上,即出去乞食,顿时光芒四射,大地震动。异教徒祖师为之愕然。那时,在该岩洞附近,有个异教徒名士杰那波,他对这种突然出现的景象,深为惊异,心生嫉妒,乃乘陈那出去乞食的机会,来把陈那写在岩壁上的归敬颂文擦掉。以后陈那又写了第二次,也被擦掉了。又写第三次,并在颂文后面写道:“是谁擦掉我写的归敬颂文?如果是嬉戏,那有什么意思呢?如果出于嫉妒之心,倘有胆量,为何不敢露面?如果愿意展开辩论,那就请来吧!”随后仍发生擦掉颂文的情况。当陈那乞食归来,正与那人相遇,按古印度辩论的惯例(注:古代印度的习惯,争辩输了的一方,放弃自已的信仰,改奉胜利者的宗教。),同那人用各自的宗教信仰作为赌注,展开发激烈的辩论,他以高超的辩才和论理修养,把敌方驳倒了三次之后说:“你辩输了,可以归依佛教。”那人恼羞成怒,仍不服输。因此,陈那产生悲观消极思想。据佛教徒记载,说他受到文殊菩萨的灵异启示,并勉励他造《集量论》。陈那遂发愿,造成此论。
陈那首先写完《集量论》本颂,继而又写了《集量论自注》。还有他的弟子也为此写了不少注释。在印度大约有法称的《因明七论》,护善的《成外境论》、《成一切智人》,法胜的《成刹那灭坏》、《成遮余》等等。
《集量论》等量理论典传到藏地之后,如萨班·贡噶江村,宗喀巴·罗桑札巴等藏族学者,都为它写过注释,专为《集量论》写的注释,有贾曹·达玛仁钦的《量经释》等。
《集量论》,藏地学者称为《量经》,即量理的经典著作,共分为六部分:现量品,自利比量品,利他比量品,观喻似喻品,观遣他品,观反断品。各品所阐述的内容,尽管有所侧重,但总的说来,乃为区别于旧因明而成立陈那有所创见的新的因明学体系。
从陈那的诞生、经历,我们可以看到陈那先是学佛教小乘理论,仅有自求解脱轮回的思想,后来才信仰了大乘,试图广利众生,足见他是在思想境界出现一大飞跃的情况下,用《集量论》阐述大乘佛教宗旨。
在《集量论》中,陈那从两个方面,论述量理法则,首先摆出自已的主张,即所谓“立自宗”。其次是批驳其他教派如“论轨”、“正理派”、“胜论派”、“数论派”、“观行派”等的主张,即所谓“破异执”。从这些立、破推理论证的过程,我们可以了解到佛教与其他教派各自的主张及其争论的焦点,这对印度各家哲学思想的探索,极有参考价值。
吾师法尊,是近代赴藏求法学者中德学兼优的翻译家。他一生孜孜不倦地做译传工作,做出了不少成绩。《集量论》的翻译和《集量论略解》的译编,是在他年近八旬,病魔缠身,视力极为衰退的情况下完成的,也是他从事译著的最后一部作品。他一生勤学苦研,坚韧不拔,勤勤恳恳地从事翻译事业的精神,足为后人学习楷模。这部遗作在研究藏传因明学方面有一定的价值,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推荐刊行,任继愈所长嘱我写一篇序,学识浅薄如我,愧何敢当!
自已深感《集量论》自印译藏,成为藏族文化思想构成的重要部分,至今在藏族的意识形态领域中,还存在着广泛的影响。至于和逻辑学的关系就更见密切,因为它本身就是属于逻辑思想体系的。对它进行发掘和整理,对印、藏有关陈那因明学说的论述,进一步作全面的译传和研究,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在对译者法尊法师表示敬佩悼念之余,虽自顾无似,愿以他的坚持传译的精神作为榜样,作出个人应尽的贡献,并以志继往。
杨化群
一九八一年七月十九日
前言
近有研究因明的朋友,因感因明学之论典太少,劝余将陈那菩萨之《集量论》译出以利学者。余昔对此论未经师授,可参阅之注疏亦甚少,有诸奥义尚待研寻。今姑草出未为定本,聊供习因明者之参考云尔。
法尊
一九八零年十月四日
集量论略解
陈那菩萨 造
沙门法尊 译编
论前义、解论题、释造者、译时礼等,略而不说。论正义中,誓造此论。
敬礼定量欲利生 大师善逝救护者
为成量故从自论 集诸散说汇为一
为起敬重心故,由因果功德圆满门中礼赞成为定量之如来世尊。因功德圆满者,谓发慈悲菩提心等意乐圆满,与宣说正法等加行圆满。果功德圆满者,谓自利功德圆满与利他功德圆满。自利德满,即成就善逝。具三种义:一、极善殊妙义,如士夫相貌端严;二、永不退转义,如疾疫永除;三、无余圆满义,如宝瓶充满。此三如次胜出外道离欲,及有学无学新证自利功德。利他功德圆满者,即以度生义救护众生,随种种机,说法化导,令离生死,究竟涅槃。敬礼具足如是功德之佛世尊已,为欲成立诸正量故,陈那菩萨从自所著《理门论》等诸部论中,集诸散说汇于一处,造此《集量论》。
次广说论义分六品。
卷一现量品
先说现量品。其中先立自宗,次破异执。初又分二:先总说二量,次别说现量。初又分二:(一)正说;(二)释难。今(一)正说:
现与比是量 二相是所量
为显自量具功德故,及为破他妄计量故。了解所量,依能量故。此中多诸邪执,故当说量。量唯二种,谓现、比二量。圣教量与譬喻量等皆假名量,非真实量。何故量唯二种耶?曰:由所量唯有二相,谓自相与共相。缘自相之有境心即现量,现量以自相为所现境故。缘共相之有境心即比量,比量以共相为所现境故。除自相共相外,更无余相为所量故。
(二)释难:
于彼结合故 余量则非有 亦非数数知 无穷如念等
如缘色等谓是无常。或数数缘,此是何等?曰:虽有此执,仍是缘彼所量,故非余量。缘自相者即属现量,以正理推知色无常者即属比量。若由意识结合、未得定解者即属非量,俱非现、比。又数数了知亦非余量。虽于一义可数了知,若皆是量,则成无穷。如无新知则不是量。如以后忆念贪欲、瞋恨等于先所知义皆非是量。
二、别说现量,有三:(一)说真现量;(二)说似现量;(三)说量果。初中有二:(1)说现量相;(2)说现量差别。今(1)说现量相:
现量离分别 名种等合者
此总说若识离诸分别,是为现量。现量虽皆是离分别,但有无分别心非现量者,如由膜翳见二月之眼识,是无分别之似现量。所离分别为指何等?曰:谓离名种等结合之分别。如随欲声,安运名称,如天授、祠授等,诠说于义。诸种类声,如说牛、羊等,诠说种类义。诸功德声,如说青、白等,诠功德义。诸作用声,如说供施等,诠作用义。诸实物声,如说有杖、有角等,诠有实义。总之,缘此等声所起之心皆属分别,皆非现量。要离彼等分别,乃是现量。此中并不说从何境生也。
(2)说现量差别,分二:甲、说根现量;乙、说余现量。今甲、说根现量:
是不共因故 彼名由根说 由多义生故 自义总行境
多性之有法 非根所了解 自了非名显 自体乃根境
或问:五识既从根、境二缘生,何故依根立名,名“眼识”等,而不依境立名、曰“色识”等耶?曰:根是不共因故,彼识之名由根称说。非随色等境说,以色等境,是与他身之识及意识所共因故。如一色境,他人眼识亦能见,自身意识亦能缘故。世间亦见由不共因设立名言,如云“鼓声”、“麦芽”等。以是现量是离分别。《对法》亦云:“由成就眼识了知是青,非想是青。于义想是义,非于义想是法。”或问:若一向无分别,如何五识唯缘集聚?如何说云:“是缘处自相,各是自相有境。非缘物自相。”曰:彼识是由多物所生故(由多极微合为所缘),然说是缘自处,总为行境。非于异法作不异解。如眼识是缘色处为境,非缘一一极微为境。说此义曰:“多性之有法,非根所了解。自了非名显,自体乃根境。”即说多种极微体性之有法,或色、香、味、触多尘之法,非是根识所了解之境界。各根识所了解之境相,亦非名言所能显示宣说。根识之境,即诸处离言说分别之自相体性。余义如《释量论》广辨。
乙、说余现量
意亦义贪等 自证无分别 瑜伽师所教
无杂见唯义 分别亦自证 非于义别故
“意亦义”,是说意识现量。谓第六意识,亦缘色等义境,以领受行相而转,亦唯无分别,故是现量(陈那菩萨对意现量所说甚略。法称论师说意现量,唯是根识最后念、续起、缘色等境之一念意识,乃是现量。以后再续起,则不能亲缘色等,是有分别,便非现量。又亦不许:同缘一境作一行相之二心俱生。故亦无有与五识同时俱转之五俱意识。若缘异境,作异行相,则许容有二心俱转,不为过失。如《释量论》广辨)。“贪等,自证无分别”。是说自证现量。谓贪瞋痴、苦乐等心,不得根故(非根现量),是自证现量。如是“瑜伽师所教,无杂见唯义”,是说瑜伽现量。谓诸修瑜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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