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我的阅读记录 ▼

一次与菩提长老的会晤--攀登佛法的高山

  一次与菩提长老的会晤

  攀登佛法的高山

  释见勛译

  菩提长老 1944年出生于美国纽约, 1967年完成哲学博士学位后,即赴斯里兰卡出家, 1967年受沙马内拉戒, 1973年受比库具足戒。自 1984年,菩提长老奉任斯里兰卡佛教出版社( Buddhist Publictaion Society)总编辑, 1988年又出任该社社长,其在着作、翻译、编辑上声誉卓着,出版过多部重要作品,包括《中部尼柯耶英译》、《相应部尼柯耶英译》等。法师以现代英文语法翻译并注释巴利经论,对于南传巴利藏的弘传,其贡献可谓兼具重要性与历史性。法师目前担任美国同净兰若僧团会议主席,及美国印顺导师基金会董事长。

  一位西方哲学博士是如何走进东方宗教?在东方宗教的薰陶下,再次回到西方,他是怎幺看待西方现况与东方宗教?佛教在西方传扬的危险与瓶颈又会在哪里?且让我们跟着菩提长老,一起攀登佛法的高山。

  问:法师,您在斯里兰卡已居住多年,什幺因缘让你回到美国?

  答:我原本是来美国拜访父亲和姐妹。 25年来,我一直为头痛所苦,试过了各种治疗,都为这顽劣的头痛所抗拒,于是父亲建议我去「纽约头痛中心」就医,所以我接受了几个月的治疗。

  问:您真的决定重回美国定居吗?

  答:我最初只打算留在美国治疗头痛,然后就回斯里兰卡。然而,过去几个月,我不得不注意脑海中,两个愈来愈强烈的想法︰首先,我的父亲年老了,我应该更亲近他;其次,与斯里兰卡相比,我留在美国能对佛法更有贡献;而且在 2002年初,我正式从斯里兰卡佛教出版社的编辑退休,也就不再有义务留在斯里兰卡了。

  我偶然遇见一位华人老法师和他的翻译,邀请我去参访他们在新泽西的寺院。我以为那会是个在少数民族区里忙碌的传统寺庙,但结果相当令人惊喜。它是座认真修学的寺院,位于新泽西安静宽广的郊区,树木繁茂的丘陵环绕,觅食的鹿群在草坪悠游。我和仁俊长老一见如故,他邀我留下来,住多久都没关系。

  问:所以,您一个上座部( Theravada)佛教的比库,就住进汉传大乘佛教( Mahayana)的寺院?

  答:在古印度,不同佛教学派的僧人和平居住在同一寺院,并不稀罕。我发现仁俊长老是相当值得钦佩的︰他既博学,又深入理解佛法奥旨,却十分简单、谦逊和无私;他持戒精严,却又总是充满笑声与慈悲;同时他也是阿含的权威(在汉传藏经里,阿含经相当于巴利尼柯耶),因此我和他的修学方法极为相近。我们希望使这寺院,成为任何正统戒律传承下,训练良好的僧人都能和谐共住的地方。

  问:一开始您如何从布鲁克林到斯里兰卡?

  答:约1965年,我在布鲁克林学院时,接触到铃木大拙和艾伦瓦兹关于禅的书籍,开始对佛教感到兴趣。 1966年我去南加州克莱蒙研究所研究西方哲学,在那里结识了一位名为释觉戒( Thich Giac Duc)的越南比库,我们住在同一栋学生宿舍。我请他指导禅修,他教我练习安般念以及佛教概要,这是在铃木和瓦兹的作品里找不到的﹗几个月后我决定要出家,便问他是否能为我授戒,他同意了。因此,1967年5月,我在越南大乘佛教传承下受戒成为沙马内拉。

  问:出家对您来说是迈出一大步吗?

  答:从外观看,当然是很大一步,但我从来没有为决定出家而挣扎。仅仅是一个早上醒来,有了这样的想法:「为何不请求觉戒法师度我出家?」就这样而已。之后我们一起住在克莱蒙三年,着手进行各自的博士学位。(我的长篇论文是有关约翰洛克( JohnLocke)的哲学。)当他返回越南后,我与另一位越南比库 —释善恩,同住在洛杉几一个禅修中心。那时我已决定要去亚洲受具足戒和研究佛教,终身践行和弘扬佛法。这段期间,我也遇见几位旅经美国的斯里兰卡比库,最值得一提的是喜见长老( Ven. PiyadassiThera),他建议阿难陀慈氏长老( Ven. AnandaMaitreya)—一位杰出、有学问的斯里兰卡比库 —当作我的教师。

  1972年8月以前,我在美国完成了自己的义务后,写信给阿难陀慈氏长老,请他答应我到他的寺院受戒和修学,他回信说欢迎。结束了越南简短拜访我第一位老师后,我就去斯里兰卡从阿难陀慈氏长老受戒,在长老座下修学佛法和巴利语 3年。过后,着名的德国比库向智长老( Nyanaponika Thera)邀请我到康提( Kandy)的林隐寺,最后我在那里住了许多年,照顾年老的向智长老,并协助佛教出版社的工作。

  问:您如何成为一位佛教学者?

  答:我从未打算成为一个佛教学者,或是巴利文献的翻译者;事实上即使到现在,严格说来,我也不认为自己是佛教学者。我一开始由禅修而受佛教吸引,但我第一个老师 —觉戒法师,给我留下这样的印象:为了禅修和在西方教授佛法能有良好的基础,需有系统地研究佛法。所以我去斯里兰卡受戒时,原先是想用几年研究巴利经典后,就去禅修。

  那时,我已了解要正确研究经典,必须学习经典语言,即研究巴利语是必要的。我在阅读原典时,常为自己翻译一整段经文和注释,因此就逐渐将心力投注于翻译。为打下修行的基础,我有系统地研读经藏,运用阅读的材料作思惟的主题,以转换个人的理解。我渴望的理解,并非学者所要求的客观理解,而是个人、主观的对佛法要义的领会。我希望能从佛陀教授的佛法,了解自己如何做人和当一个佛弟子。结果,我原有的西方世界观需要大幅修改,才能与佛法相符。

  问:您会建议所有禅修者都要研读佛法吗?

  答:我不会说在开始禅修之前,就要具备完整的经典知识。我就像现今大部分的佛教徒,是透过禅修进入佛教。但我相信,为达到佛陀赋予禅修的目的,禅修必须有其他助缘的强大支持,来增益并导引至正确的目标。这些因素包括「信」 —对佛、法、僧三宝的信心与信赖;「正见」 —清楚理解教法的基本原理;「戒」 —持守佛教戒律,不仅当作教条规章来死守,而是专心致意,以彻底转换个人性格与行为的努力。

  关于解、行这两个互补的因素,每个人很自然会作不同比重的分配。有些人强烈地想理解经典所传达的教义,而渴望广泛扩充经典的知识,对这样的人来说,禅修在这阶段的心灵发展只是次要的;相反地,他们会将重点放在深入研究与清楚地理解佛法。另一些人,可能对研究经典或了解哲理兴趣不大,因而倾向禅修实践。我自己则认为解行平衡发展,是最健康的学佛方式。

  至于我的修学情况,由于受到早期引领入门的老师影响,想从横面的广度与垂直的深度,这两方面详细地理解佛教。尽管原先企图直接投入禅修,但因缘似乎使我遇到的老师,都不专门强调禅修,而是重视研读、禅修和品格发展的整合。他们一再引导我,缓慢渐次而有耐心地,运用广泛多元的方式来培养心灵,这正好十分契合我的个性。

  问:在西方的佛教向来相当反智( anti-intellectual),好像直到最近,禅修者才转向要多学习了解这个传统?

  答:美国佛教的反智偏见,我视为是对典型西方教育 —过度强调概念学习 —的自然反应,亦即为了学习本身或职业上的目的而提倡学习,毫不顾及生活的价值。扬弃理智主义,同时根源于两个反叛

  「自由理性」(disengaged rationality)—假设的浪漫主义和超现实主义。事实上,所谓失落的一代和嬉皮,实质上是浪漫排拒「自由理性」的继承人,而在某方面也是美国佛教运动的先驱。

  不过,主流佛教传统的修学,与西方学术界所运用的大不相同,是将概念上的理解,作为指点个人经验的跳板。传统佛教的修学次第开始于「闻法」 —去听闻那些「初善、中善、后善」的教法;之后「忆持」 —将所听到的教法保留在记忆中(请记得,在书写经典不可得之前都要靠背诵,所以「忆持」是指将引导个人修行的教法记在心中。);然后「诵持」教法 —为了能将之更深地铭记在心;下一步是「思惟」 —透过理智思考、仔细审虑,以领悟文字所要传达的法义,并省思如何将佛法应用于个人经验,而不只满足于对法义观念的理解;最后还须「直观」 —以禅修为基础的智慧,直接通达法义。

  问:您曾受过哪种禅修训练?

  答:我在斯里兰卡的早期极少密集禅修,因为这不是我的教授师的修行模式;他是将规律的禅修,融入每天的日常生活。后来我自己密集禅修时,是以安般念当作唯一的禅修所缘。练习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心变得枯燥且坚硬,觉得需要其他类型的禅修来软化和丰富心。因此,在不同时间和情况,我学习到「四护卫禅」:佛随念、慈心观、不净观和死随念。至今,我仍广为运用于自己所有的出家生活中。偶尔我也尽量在斯里兰卡或其他地方隐居禅修。但很遗憾,因缺乏福德和不堪其扰的头痛,我并没有达到任何堪为真正禅修者的成就。

  问:除了慈心观,其他您所提到的禅修方法在美国并不十分普遍。

  答:这里我也很纳闷,内观禅修( vipassana)在美国,变成从更为宽广的佛法背景切割出来,自成一家的法门。然而,我所受的教育训练,认为内观禅修是佛法王冠上的宝石,就像其他王冠宝石一样,必须镶嵌在适合的皇冠上。传统上禅修基础的架构由以下所组成:一、对三宝的信心;二、对佛法有正知见;还有三、志求体证佛陀开示教法的目标。在这基础上禅修,以直接洞察教理,符合佛陀本义的正确智慧便会自然生起,导向目标的实现。

  问:您如何看待佛教现今在美国如此受欢迎的现象?

  答:理解佛教为何在这特别的历史时刻会吸引美国人并不困难。有神论宗教已无法掌握许多美国知识份…

《一次与菩提长老的会晤--攀登佛法的高山》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

菩提下 - 非赢利性佛教文化公益网站

Copyright © 2020 PuTiX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