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大藏寺主殿所在地的一棵大柏树,把哈达挂了在其树枝上。阿旺札巴见树下有很多蚂蚁,认为这是寓意将来寺院僧人众多之吉兆,便决定把柏树的枝节修去,以树干为大雄宝殿之其中一柱,绕此柱建立了主殿。这根树干修成的殿柱,至今仍屹立于大藏寺的大殿内。
在阿旺札巴于其家乡弘法初期,西藏的原始信仰苯教极为盛行。苯教虽属外道信仰,其法师却的确有很大的神通能力。当时,阿旺札巴建寺遇上很大的阻碍。当地的苯教术士用神通力,令白天建起的部份在晚上便莫名奇妙地倒下,屡建屡塌,令阿旺札巴甚为苦恼。在这时,那只神秘的乌鸦又出现了(后来的人一致认为该乌鸦是六臂相玛哈卡那护法之化相),阿旺札巴便着信请求宗喀巴大师开示解决困难的方法,该信便系在乌鸦脚上带到拉萨去了。宗喀巴大师为大藏寺特别着成了《怖畏金刚仪轨》及修持法王护法幻轮之要诀,仍由乌鸦充当信鸽带回阿旺札巴处。这乌鸦在送信后,便飞向一块鸟首形之蓝黑色石头而融入消失了(自此,这块石头被供奉起来,至五十年代却在政治变动中遗失了)。阿旺札巴依仪轨修法,便降伏了当地四十多位苯教术士,得以顺利建成大藏寺。这部《成就怖畏金刚十三尊仪轨》,本为大藏寺僧人修持,后广泛流传至所有派中寺院。在此仪轨的跋文中,宗喀巴特别说明仪轨乃为东方森林中之大藏寺而着。此由宗喀巴大师亲书之手稿原存于大藏寺,后遗失。
在大藏寺快将建成时,阿旺札巴因无造佛像之巧匠而苦恼。此时,有三个自称来自印度的黑人来寺求宿。阿旺札巴问他们以何为生,他们回答说自己是造像师,阿旺札巴便喜邀他们为寺院造佛像,但三人中只有一位应允留下。在寺院举行落成大典前,黑人造好了所有佛像,唯独一尊六臂玛哈卡那护法像只造了上半身,未能及时完工,但落成竣工典礼只好如期举行。在庆典尾声,黑人带上了一个巨大的护法面具表演舞蹈。黑人越舞越快,最后人却不见了,只留下面具。大家却发现本未完成之护法像,不知在哪时候已造好了。这时,大家都惊觉黑人工匠乃六臂玛哈卡那之人间化现,最后以自身融入护法身像的神通方式而把该像造成。由于黑人曾说:“我不需索特别的谢仪,只要求凡寺僧所得的供养,我亦要一份相同的。”,在此以后,大藏寺便有了一个不共的传统,凡有施主来寺分发供养时,领诵师便会朗声提醒:“请勿忘给“黑人”一份供养!”,此特别的传统至今不变。在所有格律派寺院中,都会供奉六臂玛哈卡那,但在大藏寺中,除一般共通的供养外,我们更把衪视为活生生的僧众成员,即便在计算寺僧人口时,亦会把衪也算在内,这是与其他寺院不同的地方。大藏寺的六臂护法像,被认为是其他寺院之护法像不能相比的,因为衪是由护法之人间化身亲手所造,更是由该位化身融入而完成塑造的。
阿旺札巴在一四一四年,在大藏寺建成了数座殿堂及八座僧舍,其中包括大雄宝殿、护法殿及阿旺札巴本人驻锡的楼房。这三座建筑物中,护法殿至今天仍保存原状;大雄宝殿则于五十年代末期被毁,于一九九三年重建至一九九七年竣工;阿旺札巴寓楼则已被毁,至今仍在重建中,将来会用作方丈楼及大藏寺历史博物馆之用。
有关大藏寺的命名,在文史上及口语相传中有多种说法。一说为由宗喀巴大师取“圆满的信心”之意为其命名“大藏”(在文史中宗喀巴有时亦称阿旺札巴为“大藏阿旺札巴”);另一种说法认为阿旺札巴因大藏寺乃其发愿建成一百零八座寺院之最后一间,便为它命名“大藏”,取其“圆满足数”之意,但这种说法主要是历代相传的说法,并未多见于古文献中;又有些人认为先有阿旺札巴为寺院命名“大藏”,后宗喀巴大师依原名之发音略为改动了一下,使其由“圆满足数”之意思变为“圆满的信心”之意,而寺名发音却仍为“大藏”。寺院全名为“甘丹大藏”,乃指其为甘丹教派寺院,亦即格律派道场。“甘丹”一词意为“欢喜”,是弥勒佛之兜率净土之名称的藏语音译,亦表格律派的意思。
阿旺札巴在建成大藏寺一段日子后,便把住持之任务交予第二任方丈却吉札巴(ChojeDrakpa,即“自在法王”之意),自己则继续云游弘法,令格律派的教法在当地广泛地弘扬起来。最后,他在离马尔康县城不远的茶谷寺圆寂,其遗体被供奉于塔内至一九三零年代被毁。在一九八三年,第十世班禅大师为该寺捐资,又重新把阿旺札巴遗体幸存的一些部份封入新塔,此塔至今仍在。阿旺札巴大师的头盖骨上有一个天然显现的藏文“唵”字,清楚可见。这块圣骨现在被寻回而供于大藏寺内。在茶谷寺内,除阿旺札巴灵塔,还供有大藏寺第二代方丈却吉札巴的灵塔。寺外的林中,有一棵巨大的柏树。这棵树本来是阿旺札巴大师的手杖,在五百多年前被大师插在地上而长成了今天所见的大树。
对非藏族的藏传佛教弟子来说,阿旺札巴的大名似乎比较少听到,大部份人对宗喀巴大师的另外两个弟子(即贾曹志及嘉察志大师)比较熟悉,这是因为阿旺札巴大师在格律派形成的早期便已遵师命返嘉绒弘法、并未在拉萨地区活跃之故。事实上,阿旺札巴是宗喀巴的心子。在宗喀巴大师的多种传记中,阿旺札巴被称为“宗喀巴之最初四徒”之一。在我派中极为重要的著作《道之三主要》、《常啼菩萨传》及《成就怖畏金刚十三尊仪轨》,都是宗喀巴特别为阿旺札巴而着造的。在《道之三主要》中,宗喀巴大师还少有地表露亲切情感,称阿旺札巴为“吾子”,此乃大师对其徒阿旺札巴亲切的称呼,大师从未对其他弟子以同样的字眼称谓。在另一著作中,宗喀巴应允于自己圆满成佛后,把“第一口正法甘露”授予阿旺札巴,由此亦足见大师对阿旺札巴之钟爱程度。
时隔五百多年,我们已无法考究阿旺札巴是否的确曾建立一百零八间寺院之数。但无可置疑,他的确曾建立许多寺院,对佛法的贡献极大。我们嘉绒地区的人,对阿旺札巴及另一位在当地广弘佛法的大师毗卢遮那最为尊重,至今未变。阿旺札巴大师虽并无依祖古转世之方式再次化生,但我的根本师公柏绷喀大师(PabongkhaDechenNyingpo,一八七八|一九四一)被视为他的化身之一。
柏绷喀大师生于一八七八年,在他出生时有许多吉祥的兆像。在幼年时,大师能忆记其前生,他常常爱与其他小孩玩抬轿的游戏,并向人说他的前生有一顶汉地皇帝御赐的黄缎轿(这是指章嘉国师之轿)。大师的父母把他带至第一世萨巴仁宝哲前,询问仁宝哲的意见(萨巴仁宝哲与我一样是嘉绒人,他年青时只是一个农夫,但言行怪异,午饭时常独自往山洞中。有一次,其他村民跟踪他入洞,竟见到仁宝哲午睡时身旁有天女为他奏乐。仁宝哲在近中年时才出家,后来成为一位著名的权威长老,当年寻找十三世达赖喇嘛转世所在的大任便是由他担当的)。仁宝哲在观察后,便指出大师是汉地乾隆皇的上师章嘉国师的转世化身,但因当时汉藏关系紧张,便只确认大师为柏绷喀寺方丈之转世,低调地处理他真正的身份,又命他入色拉寺嘉绒僧堂出家。在西藏寺院传统中,僧堂长老必须照顾其徒的生活所需,而长期照顾一位转世者则更需钜额的金钱。由于大师家境并不富裕,僧堂中的其他长老不敢收这位转世者为徒,只有一位住色拉寺嘉绒僧堂的大藏寺老僧肯承担此任,大师便就此入了色拉寺,与寺中来自大藏寺的学僧共同生活。由于这种关系,大师虽从未到过大藏寺,但也被视为大藏寺僧人。
年青时的大师处境很贫困,师徒甚至试过吃从路上检回来的食物。在毕业时,大师的成绩只是中等,但后来却逐渐成为了西藏中部最高佛法权威。
大师虽然被视为章嘉国师的转世,但他同时也是阿旺札巴的化身。大师在晚年已是一代宗师身份,而且章嘉国师在世俗名位上可说比阿旺札巴风光得多,所以大师绝对没必要为了甚么好处而自称为阿旺札巴的转世。但在大师自己的说话中,便曾出现过多次承认自己是阿旺札巴转世的内容。
柏绷喀大师是二十世纪弘法事业最广大的高僧之一,其弟子包括无数转世高僧、方丈、贵族、藏族要人乃至汉地将军等,其著作《道之三主要释义》、《普善德根本释义》、《独勇怖畏金刚仪轨导修讲授》、《那洛空行母仪轨导修讲授》及《菩提道次第讲授|掌中解脱论》等现今皆被译为多国文字及广为研究。柏绷喀大师有四大弟子,即达札、铃、赤江及康萨仁宝哲,其中达札仁宝哲、铃仁宝哲及赤江仁宝哲分别荣任达赖喇嘛尊者的剃度师、正教授师及副教授师。我的根本上师是赤江仁宝哲,但我也有幸从铃仁宝哲处得受《菩提道次第广论》等许多法要的传承。康萨仁宝哲的弟子中有一位汉僧法号“能海”。他后来把格律派教法带到汉地,摄受了无数僧俗弟子,由他建立的道场多不胜数,甚至在今天,在成都、北京、上海、浙江、山西五台山等地仍有很多他的再传弟子。柏绷喀大师的一位汉僧弟子法尊法师,则把宗喀巴大师之钜着《菩提道次第广论》译成汉文,亦对格律教法在汉地广弘有极大贡献。此外,柏绷喀大师之另一位徒弟昂旺方丈又曾遵其命于康定大弘正法,对汉地格律派之弘扬影响至今不衰。
现今在世界各地弘法的格律派法师,传承无不直接或隔代源自柏绷喀大师。所以,今天我们喜见格律派在汉地及西方大弘,乃至今天有许多洋人、黑人及汉人在格律派中出家修学,全都是因为柏绷喀大师的事业之延续,故亦可说是源自阿旺札巴大师的恩德。现今大有一些人认为柏绷喀大师独尊格律派而敌视其他派别,这是完全没有根据的误解。我的一生与大师关系密切,大家属同一僧舍,大师亦被视为与大藏寺关系密切的僧人;我的根本上师赤江仁宝哲,又是大师的亲传心子;再者,我也曾在大师的私人寺院吉祥法林住过一段日子,所以我对大师的生平有颇深的了解,足以对以上的误解作…
《浪丐心泪──大藏寺祈竹仁宝哲自传》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