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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修者与内观 4-1 禅修者与内观▪P2

  ..续本文上一页这三个方法,禅修者都是专注在气息的接触点上,而不在其它地方。第四个方法也是如此,吸入呼出,将心固定在气息的接触点上,去醒觉气息的接触。不要数息、不必知道气息的长短,也不用知道气息的进出。

  

  这四个观呼吸的方法中,前三个是修习禅定的方法,第四个才是内观的修法。第一个方法要数息,而数字是一种概念。第二个方法,要去注意气息长短的形式,而形式是一种形象。第三个方法,要去注意气息的进出,这是经由创造进出的观念而达到的。概念、形象、观念都是属于我们为自己所创造的事物,因此这些都是属于禅定的修法。只有第四个方法只是去醒觉接触的实相,所以是内观的修法。但是这种修法也可能混杂成禅定的修法。如果禅修者不是直接念住于气息接触的醒觉,而是在心中默念、标记「接触的概念,那么又落入了创造概念、观念的老毛病,而变成了在修禅定,不是修内观了。」

  

  心中的默念、标记往往比现象生起的真实过程要慢很多。因此,心无法如实地去观照这些过程,而倾向于不断地介入一些推理的概念,去重新塑造这些已逝去的过程。要跟上这些自然的过程,禅修者只需要保持念住,这是不难做到的。先决条件是醒觉:醒觉于接触或感觉。然后以念住盯牢、看紧这种醒觉。以念住守护于这种醒觉时,念头就被锁在外面而无法闯入。这样就没有机会形成各种概念、想象或观念。因此便能直接在这些过程生起的当下,如实地观照它们,而不受任何杂念的扭曲,这才是真正内观的修法。

  

  杂念是很容易闯入心中的,种种的观念和想法正站在门槛上,准备在念住力开始减弱时闯入心中。想要跟上这些过程、念住于这些过程,唯一的方法就是要非常严密地、努力地保持警觉。这也就是为什么孙伦禅师有句座右铭说道:「严密地念住于接触的醒觉。」

  在此,容许我简短地介绍一下孙伦.古恭禅师:

  孙伦禅师,大家之所以这样称呼他是因为他来自中缅甸靠近敏建县(Myingyan)孙伦村的洞窟寺院。他生于一八七八年本名毛乔定(Maung Kyaw Din,注:由于在缅甸,男众皆冠称「乌」,因此以下皆称呼乌乔定)。

  

  他曾到迥寺院的学校上过学。但是,他连学校所教的,最初级的大吉祥经(Maha Mangla Sutta)的偈颂都没有学会。十五岁时,他在敏建县府的办公室担任工友。他和同村的马雪宜(Ma Shwe Yi)小姐结婚。三十岁时辞职,回到家乡当农夫。他发现当别人收成不好时,他的收成却特别好。一九一九年,当地发生传染病,但是他的农作物却依旧丰收。缅甸的乡下人有一种迷信的观念:他们认为,如果一个人的财富突然快速增加的话,那么他很快就会死亡。因此,他很焦虑,便去找人算命,算命先生告诉他:「有一个两只脚的众生,即将离开他家了。」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快死了。在感到非常恐惧之下,乌乔定决定做一次大布施。

  

  他在他家门前搭起了大棚子,一连三天邀请大家来他家用餐。第三天,有位磨坊职员,名叫乌巴山(U Ba Sam)的,不请自来地参与这个盛会。他谈到有关内观的修行。乌乔定听了这些话之后,内心大为所动,那天晚上彻夜辗转难眠。他很想进行内观的修习,但是由于知道自己缺乏对于经典的认识,因此而不敢启齿。隔天,他问乌巴山,如果一个人对经典一窍不通的话,可以修内观吗?乌巴山告诉他,修习内观并不需要教理的知识,只需要深厚的兴趣和勤奋的精进。他教乌乔定修习观呼吸。从那天开始,只要一有空闲,他就注意自己的呼吸。有一天,他遇到另一位朋友乌雪娄(U Shwe Loke)告诉他,只是注意呼吸是不够的,还要注意气息与鼻端的接触。

  

  乌乔定就这样开始修习,觉知气息的接触。随着他的修习愈来愈密集时,他不仅觉知气息的接触;割玉米穗梗时,也觉知手与手柄的接触;汲水时,觉知手与绳子的接触;走路时,觉知双脚与地面接触。做每一件事时,他都试着对接触保持醒觉。放牛时,他就坐在树下练习观呼吸。在修习当中,他开始看到有颜色的光和几何图形。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觉得这是他修行的成果。这项成就大大地鼓舞他,使他更精进修习,修行更加精进,苦受也就更加强烈,但这却吓阻不了他。他相信,这都是他修行的成果。如果想要有进一步的成果,就要克服苦受并超越它。所以,他更加努力,发展出更严密的念住,直到他克服了苦受,而进入更高层次的修行境界。

  

  经过这样一番精进的修习之后,在一九二○年年中,他证得了初果。第二个月证得二果。第三个月证得三果。这时,他要求妻子让他出家。经过多次的反对之后,他太太终于同意了。虽然如此,但仍然要求他,出家之前要帮忙她种最后一次的豌豆。然而,当乌乔定在农田播种时,却生起了强烈的心愿,想要舍离这世间的一切。于是他把牛放走,将牛轭挂在树上。然后,他到村子的寺院,请求那里的和尚,让他剃度当沙弥。受戒之后,他就到附近的山洞中精进地修行。直到一九二○年十月,他证得了最究竟的阿罗汉果。他的成就很快地便在出家众当中传扬开来,很多比丘都来考问他。虽然他几乎不识字,但是,他的回答却令最有学问的比丘也信服。纵使他们不同意他的回答,但是将他的回答与经典比对时,却发现经典上很多文字的叙述都支持他的论点。因此,世界各地,很多有学问的比丘都来跟他学习,在他的指导之下修习念住。其中包括一位非常饱学多闻的比丘,那翁禅师(Nyaung Sayadaw)在密集的修行后,也证得了阿罗汉果。

  

  孙伦禅师的成就传开之后,有很多重要的人士也都来拜见他。其中罗卡那法师(Venerable U Lokanatha)拜访他之后,宣称:「我到敏建去礼拜孙伦禅师,他对我许多问题的回答和教示,以及他的神情与举止都让我确信,他真的是一位,如大家所传闻的,阿罗汉。」

  

  孙伦禅师在一九五二年圆寂(般涅槃)但是他肉身不坏,如今他的全身舍利仍然完整地保存在敏建,供人礼拜、瞻仰。

  

  孙伦禅师是一位本性忠厚的人,他言简意赅、意志坚强、毅力坚定。从他的照片就可以看出他坚毅的个性,他的眼睛清晰、目光凝聚。下颚坚挺。一般人看到他的照片,就可以感受到他那种超凡的勇气。这显示出一位真正证悟者的特质。

  

  孙伦禅师说:「要严密地念住」。

  由于他了解禅修者,所以才会强调「严密」的重要性。禅修者很容易倾向于松懈地坐着,以放松、散漫的方式禅修。他习惯于考量和思虑。所谓的「考量」是指思考应该做的任务,而不是实际地去做它。「思虑」是指自我怜悯,过度小心地照料自己,惟恐他过于尽力或受伤害。禅修者太过于爱惜自己,宁可让他的念头四处游荡,也不愿意振奋精神。要振奋精神便要使尽全力,这正是禅修者所厌恶做的。这就是为什么,当你告诉他,要用力呼吸时,他早已准备好了,要引经据典地来证明他不需要那么用力。或许他会引用,著名的禅修手册《清净道论》当中的字句:「禅修者不应该太过精进,假使他太过精进就会导致烦躁不安。」

  这个说法是正确的,禅修者太过精进将会烦躁不安。但是,为什么他会烦躁不安呢?因为他不去念住于接触或感觉,而反而将心关注在自己所作的精进上。注意力已经离开了禅修的所缘时,精进是没有用的。要保持注意力集中在禅修的所缘上,而同时努力精进。那么,禅修者首先就要确定注意力是固定在禅修的所缘上。当禅修者能够对禅修的所缘保持醒觉,而又能够以念住守护这种醒觉时,便可以更精进地去保持这种状态。当他以这种方式精进时,他会发现,精进的作用是要帮助注意力集中在禅修的所缘上,而不是把注意力转移到精进本身。这样去加强精进时,心才会变得更加地专注。

  

  上面所引述《清净道论》的句子,它的整个原文是这样的:「禅修者应该保持念住,不应该让心散乱。他不应该太过精进,也不要太过松散。如果他太过松散,他将陷入呆板和迟钝;如果他太过精进,他将会变得烦躁不安。」

  这段文字的意思是说,在帮助念住和智慧(定、慧)的发展上,精进力应该发挥得恰到好处。但是多少才是恰到好处呢?我想这句话应该是威廉.布雷克(William Blake)所说的:「一个人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恰到好处,直到他知道什么是多于恰到好处。」

  要衡量什么才是恰到好处,也许佛陀告诉比丘应该如何精进用功的开示,可以派上用场:

  「比丘们,假使有人头巾或头发着了火,他应该生起强烈的欲求,努力、奋力、竭力、奋斗、念住、恳切地来灭火。同样地,他应该以强烈的欲求,努力、奋力、竭力、奋斗、念住、恳切地去弃舍每一个邪恶的状态。」

  

  孙伦禅师知道需要多少精进,因为他熟知禅修者懈怠的习性,因此他训示:「要严密地念住。」要严密地念住,便得倾全力、不起心动念,如实地来掌握当下所生起的每个过程。要做到严密地念住,就得唤起精进的力量,这便是正精进(Sama Vayamo)。

  

  禅修者的另一个习性便是坐立不安。他喜欢抓痒、移动。或是在呼吸时,他喜欢停一下、开始,然后再停一下。这些都是散乱的现象,这正显示念住并未彻底地建立起来。为了提醒禅修者应该避免分心、散乱,孙伦禅师教诫:「痒时不要抓,紧绷时不要移动,疲倦时不要暂停。」

  他要求禅修者,感觉痒、绷、累时,如果是观呼吸就要更用力地呼吸;如果是观苦受,就要让心更深入地安住于苦受。由于需要增强注意力,才能完成这项任务,因此而得以发展出更强的念住了。《清净道论》谈到,如果禅修者起身、移动了姿势,禅修者就得重新开始建立。如果禅修者坐下禅修,一个小时后起身来走动,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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