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识也好,都是刹那刹那生灭,都是无常、苦、无我的,根本没有所谓的“我”。但由于有了这样的组合,我们形成了这样的概念,然后会去执取它。有了我执,就会有种种的追求,就会去造业。又比如“我见”,执取的有“我的实体”,有“我的灵魂”,有“我所拥有的东西”,这些都称为“我”和“我所”,或者称为“我见”。而“我见”所执取的“我”到底是什么?是概念,是不是?“我慢”呢?我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我拥有钱,我拥有地位,我拥有名利,我家财多少多少,我的职位多高多高。然后,你就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这个看不顺眼,那个看不顺眼,这些都贡高我慢,所执取的是什么?还是“我”。所以,因为有了“我”,有了“你、我、他”,我们就有种种的分别,因为有了种种的分别,我们的心,因为这些不善心,就会造很多的业。由于业成熟了,带给我们轮回。
当我们学了概念之后,我们应当也要学习,要从“你、我、他”的是非纠缠中,从概念的圈套中解脱出来。不过虽然概念有这些特点,但毕竟我们也是生活在概念当中。概念有好有坏,即:使我们产生烦恼、使我们痛苦的原因。
同时,如果我们在修行的初级阶段,也是离不开概念,为什么呢?因为概念是属于世俗谛,为什么称它是谛呢?谛就是真理的意思,世俗谛的巴利语叫作sammutisacca,也就是大家共认的真理,在我们平时的语言表达上,并没有错的。所以,我们说,有“我”,有“你、我、他”,有“大家在这边学习”等这些,在这种情况下,概念是必要的,而且概念是保护世间,让世间正常运作的一种必要的表达方式。在修行上也是,如果我们说到的修戒、定、慧,修戒跟修定离不开概念。如果我们抽离了概念的话,那么我们无从持戒,我们无从修定,是不是?因为胜义谛、究竟法是属于论教法的范畴,是属于“阿毗达摩”的范畴,用的是分析法。但是我们讲,如果一个人真的想拥有观智,还必须得先拥有定力;想要培育定力还必须得先持戒;而持戒所讲到的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这些都是属于概念法的范畴,也就是世间共认的范畴。如果抛开了世俗谛,抛开了概念,那么我们作为出家人的身份都不成立。例如我们说到的,要成为一位比库,要成为一个出家人,一位比丘,必须要经过很严密、很严格的程序,是不是?这些程序是什么?这些程序如果用巴利语来说,叫Upasamapadà,Upasamapadà也就是受具足戒,也就是通过一种共认的方式,在僧团里面,用共认的方式而认定他、赋予他这样的身份,从此以后,他就有资格披着袈裟,跟僧人一起过着梵行的共住的生活。这种共认的程序,其实都是通过概念,通过世俗谛的方式来完成的。之后,这个能够做,那个不能做,这些也是属于世俗谛的范畴。然后在持戒清净的基础上,再去取概念法为所缘,去专注于特定的对象。例如,专注呼吸也好,修慈心也好,在究竟意义上来说,慈心的对象只是一堆名色法,但是如果我们把慈心散播给名色法的话(没有对象)?我们在慈心的业处里,还是会分有男人、有女人、有师长、有认识的人、有不喜欢的人。唯有这么样,我们才能够取有情的概念来培育定力。无论是取有情的概念也好,取地、水、火、风的概念也好,取青、黄、红、白的概念也好,取光明的概念也好,或者取身体的概念(三十二身分的概念)也好,通过这些概念所形成的影像,我们去专注它,然后就能够培育起定力。
而当我们培育了定力之后,再去修观。修观的时候,我们也要观所谓的有情。在修慈心的时候,我们是从世俗谛的范畴去培育慈心,有慈心,散播的慈心,慈心是真的能够散播吗?不可能。真的有有情接受你的慈爱吗?也不能,这是从究竟意义上来说。但是在世俗谛上,所谓的慈心其实也是一种概念,就是形象的概念,然后,所谓的有情也是一种概念。但是在修定的阶段,我们不能够破这些东西,如果一破的话,我们连定都培育不了。就像持戒一样,如果一破,那么不要说持戒,连出家的身份,连所谓的戒法都谈不上。因为世俗谛是大家共认的、共知的。同样的,有情也好,男人、女人也好,天界的众生也好,人类也好,堕恶趣的众生也好,这些都是大家共认的。这样的话,我们就有具体的对象,通过具体的对象培育起来的心,称为禅那的心。然后再利用禅那强有力的心来观照,观照什么?观照所散播慈爱的对象,其实只是一堆名色法,然后观照它的无常、苦、无我,同时也观照禅那的心。有所谓禅那的心吗?没有,它只是一堆极快速生灭的心识、生灭的名法而已。然后我们再观照这些名法的无常、苦、无我,唯有通过这样,观智才能够提升。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先讲概念,其实概念既是使我们产生痛苦的原因,但也是保护世间的原因,也是使我们清净戒行跟培养定力的原因。唯有这样,在这个基础上修观,我们才能够提升,而修观必须得以修定为基础,修定又必须得以持戒为基础,这就是修行层层增上的关系。
《阿毗达摩 第四讲 三藏与三学的关系及概念法》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