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是到达了怎样的程度。
不论是教授学识,或者是传授技能,统可称为师长,但在这里特别侧重教育而论。师者,我国有句老话,所谓传道授业者是。站在佛法的立场说,师长是有两类的:一是世间的师长,一是出世间师长。世间师长,是教导我人知诸礼义的,“若无世间师长”教育我们,“则”我们就成了个没有学识修养、粗俗而“不知礼义”的人。出世师长,是开示我们了解佛法的,“若无出世师长”开示我们,“则”我们就“不”了“解佛法”是什么了。这是针对佛教徒说,特别是侧重出家人说。出家人的师长亦有多种:如剃度时的剃度师、受戒时的说戒和尚、羯磨和尚、教授和尚等,还有依之修学佛法的依止师。虽有多种不同,但都能够使我们对佛法有所了解的。
人之所以不同于异类,就在人有能力和智力,接受文明的教化。在文化的不断熏陶中,而能知礼达义。做人如果“不知礼义”,老实不客气的说,“则同于异类”是一样的了,还有什么人的尊严可言?在礼记哀公问中,孔子曾这样的论礼:“孔子曰:民之所由生,礼为大。非礼无以节事天地之神也;非礼无以辨君臣上下之位也;非礼无以别男女父子兄弟之亲、婚姻疏数之变也”。世间的上下尊卑之分,可说完全是由礼来区别的。礼记仲尼燕居又这样的说:“子曰:敬而不中礼,谓之野;恭而不中礼,谓之给;勇而不中礼,谓之逆”。论语泰伯佾篇亦说:“子曰:恭而无礼则劳,慎而无礼则葸,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礼之于人的重要,于此已全透露出来。再以人禽之辨来说,更可看出礼的重要。“礼记曰:是故圣人作为礼以教人,使人以有礼,知自别于禽兽”。孟子又说:“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舜明于庶物,察于人伦,由仁义行,非行人义也”。做人一定要知礼与仁义,假定不知礼与仁义,则人伦道德毁灭,其与禽兽又有何异?即或其貌是人,其心已为禽兽,哪里还可称之为人?“人伦道德,非礼无以使其增进亲义序别信之关系;朝野社会,非礼莫由成其吉凶军宾嘉之仪文,故定亲疏,决嫌疑,辨同异以礼。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役嗣亦以礼。所谓礼者,天之经也,地之义也,国之干也,身之基也,政之舆也”。礼有这样的重要,做人怎可不明礼?又怎能忽略礼?
知礼固然重要,明义亦极重要。易说卦传第二章曰:“立人之道,曰仁与义”。仁与义是做人的根本,亦人伦的基础,若无仁义,则不足以为人。孙明复诗说:“人亦天地一物尔,饥食渴饮无休时,若非道义充其腹,何异鸟兽安须眉”?可见做人,是不能没有仁义的。论语宪问篇子路论成人说:“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反过来说:“如果见利忘义,那就不成其为人了。因而君子,宁可舍生取义,不愿偷生忘义。所以杨氏说:“君子有舍生而取义者”,正是这一精神的表现。谁都知道,死是谁都不愿意的,生是谁都所要求的,可是为了正义,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决不做出违反正义的事情。什么是义?“义者事之宜”,这可说是义字较为正确的解释。有人这样说:“孟子谓集义可生浩然之气;韩愈谓行而宜之之谓义;宋儒以为义者心之制,事之宜也。夫宇宙间事物,苟能以亲亲仁民为心,爱物生物为念,又能集其义发为浩然之气,使应事接物,修己治人,无不各制其宜,则无往而不负仁抱义,人得其和,事得其序,自然仁至义尽而人道立矣”。义,有的时候,又与利对起来说。孔子曾为我们这样分别:“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义利之辨,亦即君子与小人的分野。陆象山说:“学者于此,当辨其志。人之所喻,由其所习,所习由其所志。志乎义,则所习者必在于义,所习在义,斯喻于义矣。志乎利,则所习必在于利,所习在利,斯喻于利矣”。
因而做人,应志乎义,不应志乎利,这是最要紧的。比丘所以不同于俗人,就在比丘能本著求法的精神,在佛法的不断熏陶中,而能了解佛法。做个出家人,如“不”了“解佛法”,老实不客气的说:“则何”有“异”于一般“俗人”?亦即与世间一般俗汉又有什么不同?佛法是人类觉者所创说的,不但告诉我们怎样做人,更使我们明因识果,本著因果律的法则,或向解脱道宾士,或向菩提道迈进,而这都是我们出家人所应走的正确道路,但这要了解佛法,才不会走错道儿。所以出家人,对世间一般知识不了解还可原谅,若对如来正法不了解则难以原谅。是以佛在世时,为僧团中比丘,特别制定几年的强迫教育,就是你出了家,非得受佛化教育不可,免得不解佛法,而在佛法中东碰西撞,以致堕坑落堑。
【今我等粗知礼义,略解佛法,袈裟被体,戒品沾身,此之重恩,从师长得。】
省庵大师说:“今”日“我等”所以能够“粗知礼义”,并且能够“略解佛法”,还更能得“袈裟被体,戒品沾身”,不是偶然的。能将这些给我们的,是即对我们有大恩德。“此之重恩”,从何而来?是“从师长”所“得”的。如粗知礼义,是从世间师长得来的;略解佛法等,是从出世间的师长得来的。
对于礼义粗知,是即表示我们知得还不怎样精确,因为礼义是很烦琐的,特别是关于礼,不作专门的研究,很难得到精确了知。世间不论什么,都离不了一个礼。诸如朝觐之礼、聘问之礼、丧祭之礼、乡饮酒之礼、婚姻之礼等,你要弄得清清楚楚,真是谈何容易?所以说为粗知。
对于佛法略解,是即表示我们了解得还不怎么详尽。佛法深广无涯,犹如大海一样,不说大小乘的各宗派别,我们难以尽解,就是佛所说的教典,我们竭毕生之力,敢说亦研究不了。所谓精通三藏,谈何容易?一经一论的学习,只能知法海中的一点一滴,所以说为略解。
袈裟是印度话,中国或译为坏色衣,或译为赤色衣,或译为不正衣,是出家二众所著的衣裳,通常亦称为解脱服,有五衣、七衣、大衣的类别。“佛制比丘、比丘尼应蓄三衣,不蓄余衣,是适应印度气候的一种规定。三衣常不离身,睡的时候以之为被,起的时候以之为衣,死也不离。假定衣离于身,便名犯戒”。著此三衣,不但是出离世俗的表相,且其德堪为世间的福德,而接受信徒的供养,所以又称为福田衣。一个人能得袈裟被体,不是容易的事,是有大善根的。但你怎么会有袈裟被体的?还不是由于授戒师所赐给的。假定没有戒师为我们授戒,我们是不可著此袈裟的。所谓戒品沾身,是得戒的意思。不论受沙弥、沙弥尼戒,比丘、比丘尼戒,在你正当受戒时,必然得到个戒体,即此戒体在你生命内在,发生防非止恶的力量,使你保持所受的戒而不毁犯。但你怎么会得到戒体的?亦是由于授戒师所赐给的。假定没有戒师为我们证明授戒,我们是不可能得戒体的。这么说来,出世师长所给予我们的恩德,岂不是深而且重?然则应怎样的报答师恩?没有别的办法,唯有发菩提心,为什么?曰:
【若求小果,仅能自利;今为大乘,普愿利人,则世出世间二种师长,俱蒙利益。是为发菩提心第三因缘也。】
念报师长恩德,假“若求”证声闻、缘觉的“小”乘圣“果”,即使你能达到目的,充其量不过得出三界,“仅能”得到“自利”而已,根本不能去利济广大群生,自然难以报答累生累世的师长恩德。“今为”发心趋求“大乘”,“普愿利”济一切天“人”,所有无始以来一切众生,无不在自己的悲愿中,予以普遍的摄化。如是,“则”多生多劫以来,所有“世出世间二种师长,俱”都“蒙”受你的救济“利益”,而你对于两种师长的恩德,也就由此真正的得到报答。所以为人弟子者,不求报师长恩不谈,否则,就得发菩提心。“是为发菩提心第三因缘也”。
念施主恩发菩提心
【云何念施主恩?谓我等今者,日用所资,并非己有;三时粥饭,四季衣裳,疾病所须,身口所费,此皆出自他力,将为我用。】
这是发菩提心的第四种因缘,就是念施主恩发菩提心。施主,印度称为檀那,中国译为信施,亦有称做施主。有时华梵合举,叫做檀信。念施主恩,显然全是针对出家学佛二众说的。以上所说报佛恩,通于学佛的四众;报父母恩,不但通于四众,即不信佛的人,亦应念父母恩的;报师长恩,除了非佛教徒,出家者,不但应报出世间师长的恩,即使世间师长的恩,亦同样的应思念酬报。在家者,世间师长固应予以酬报,而出世师长更应思念酬报,因在家学佛的人,要想略为了解佛法的义理,亦是从出世间师长那里学习而得来的。至于这里说的念施主恩,那就专约出家二众来说,因为唯有出家二众,才须施主供养。
依据佛制,出家众,不得蓄有私产,亦不得经商、不得务农、不得做工等等。遗教经一开头,就告诉出家持戒者,有十一类事不应做:一、不得贩,二、不得卖,三、不得贸易,四、不得安置田宅,五、不得蓄养人民,六、不得蓄养奴婢,七、不得豢养畜生,八、不得种植一切,九、不得蓄聚财宝,十、当远离市尘,十一、不得斩伐草木垦土掘地。这是属于世俗一般的,还有类似外道邪术,藉以聚敛财物的五事,亦为出家者所不应做的:一、不得合和汤药,二、不得占相吉凶,三、不得仰观星宿,四、不得推步盈虚,五、不得历数算计。无论世间俗事,或者外道邪术,都是妨害修学正道的因缘,所以佛制比丘不得做一般人所做的生产事业,唯以清净乞食以维持生活。
世俗各项谋生事业,比丘既然都不得做,维持日常生活的一切费用,当然有赖于在家信施的发心供养。因为佛陀所付予出家的唯一任务,就是怎样住持如来正法,以利益世间众生;而佛付予在家信众的唯一任务,就是怎样护持如来正法,以发心供养三宝。换句话说:出家众重法施,在家众重财施,是为僧俗二众所负担的任务不同。在家众卫护出家众的生活,使出家众因生活安定而得安心办道或弘化,在俗的施主,对出家僧众,当然是有恩的,有恩须当报,所以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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