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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岩录》讲座▪P15

  ..续本文上一页难,互换机锋仔细看。

  有人善于弄蛇,吹一种叫做“瓢子”的东西,发出特殊的声音,就把蛇呼来了。呼来容易,要把它们遣走,可就难了。必须是行家里手,具有遣蛇的手段,才能把它们遣走。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我这次来温州,在船上遇到一个人,他说他爸爸也是个修道的。我问他:“你爸爸修什么道?”他说:“画一道灵符,请什么神,什么神就到。”(原来是个外道)有一次请来一个孙悟空,有人从门口经过,不由自主地进来就翻跟头,一直翻,翻个不停。这样不行啊,把孙悟空送走吧,却又送不走。他爸爸吓坏了,从那以后没敢再请。后来,他爸爸的师父说:请来办完事情就要送走,把孙悟空的师父请来,孙悟空就走了。孙悟空的师父是须菩提,画一道须菩提的灵符,一烧就能送走孙悟空。诸位,这些都是精灵鬼妖,假托孙悟空、须菩提之名,却也是“呼即易、遣即难”啊。佛菩萨的名号,它们也敢假冒。不能相信它们。

  “呼即易、遣即难”,是比喻将棒给他容易,想夺回杓柄、把他遣走,可就难了。

  “互换机锋仔细看”。互换机锋,就是“宾主互换”的机锋。你看他们俩:一下子乌臼是主、来僧是宾:一下子来僧是主、乌臼是宾。个个都是转辘辘的,如水上葫芦,按著便转。“仔细看”,我们要看仔细哟!我们要看一看他们是如何起用的,从这里学习学习,以免以后被问倒。比如,卖油滋的婆子问德山(见第四则“德山挟复问答”):“金刚经云: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上座欲点哪个心?”该怎么答呀?你们说说看。(有人答道:不知。)不知?不知就不能吃点心!老婆婆已经讲了:“尔若答得,布施油滋作点心:若答不得,别处买去。”若答“不知”,还不如直接到别处去买。答语应该“函盖相投”,就像盒子和盒盖子,扣上恰好。若驴头不对马嘴,就是“函盖不投”。既然三心均不可得,自当一体同观。当婆子问“欲点哪个心”时,可以轻轻地答她:“你知我也知,不能告诉他人知。”此后,婆子不能说她不知。她若说不知,即刻给她一句:“将谓将谓!原来原来!”她也不能说知,般若无知故。婆子要布施,德山是受施者。受施者若灵利,布施者始终是宾。证到自性之后,机锋对答只是妙用,就看你是否机灵了。有人问你,你想一想再答就不行。如果心里真是空荡荡的、真的没有东西,答语即口就来,用不著思考。当然,起用也有一个学习、锻炼的过程。我们面前的这个“互换机锋”的公案,诸位要“仔细看”了。

  劫石固来犹可坏,沧溟深处立须干。

  什么叫“劫石”啊?劫,是佛教里的时间单位。一劫是多长时间?可以用这块“劫石”来计算。劫石是一块异常坚固的石头,厚度一由旬(一由旬等于四十里),长和宽都是八万四千由旬,这比我们的地球大多了。每隔五百年,有天人下来,用他们的衣袖在劫石上拂一下,直到把这块坚固的大石拂尽——磨得没有了。天人的衣服很轻柔,重量只有六铢。二十四铢等于一两,四件天衣才有一两重。用这么轻柔的衣袖,五百年才拂一次,将一块比地球大得多的劫石磨光,所须时间之长还能想像得出么?这么长的时间就是一劫,谓之“轻衣拂石劫”。

  “劫石固来犹可坏”,劫石虽然坚固,还是可以被轻柔的六铢天衣磨光,还是会坏掉。但乌臼和尚与定州来僧“宾主互换”的机锋,你却无论如何无法摧坏,千古万古也不能穷尽。机就是佛性,锋就是妙用,这是佛性的大机大用,怎么会损坏呢?“沧溟深处立须干”。沧溟,就是茫茫的大海。洪波浩渺,白浪滔天,沧沧茫茫,渺渺溟溟,无边无际,辽阔弥远。寻常人到了这里,就要被淹没掉。但是乌臼和尚与定州来僧,如果到这大海里站立,海水也须干涸。这是用劫石和大海作比喻,赞叹两人“宾主互换”的机锋。这一句明显是“褒”,下面一句看来是“贬”,但骨子里更是进一步赞叹:乌臼老和定州僧真是一代精英、杰出的高僧。

  乌臼老,乌臼老,几何般?与他杓柄太无端!

  乌臼老、乌臼老啊!你这是从何说起呢?你有多大的本领啊?你怎么敢把杓柄给与他人呢!你这样做太轻率、太不对、太无端了。这根柱杖子,三世诸佛也用,历代祖师也用。用它来打掉学人的执著、粘滞,使学人荐取自家本来面目。你怎么能把这个轻易给人呢?幸亏定州来僧晓得“平展”,只轻轻地打了你三下。

  纵或遇到一个鲁莽的汉子,虚空里揣骨、平地上起雷,把柱杖子交到他手,他跟你胡搅蛮缠,乌臼老也能轻易地转危为安、化险为夷,以作家自有出身之路故。

  一般说来,当然不能轻易把柱杖子交付他人。然而,我们做事情要看物件,要看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是法器,就交付:不是法器,就不交付。乌臼和尚道眼通明,看准了对方,大胆地把杓柄与他,才演出了这场千古绝唱。如果当交付而不交付,缩手缩脚,这公案的后半段就没有了。“呼即易、遣即难,互换机锋仔细看。”雪窦禅师不就是从这里看出精彩来的吗?“劫石固来犹可坏,沧溟深处立须干”!

  第七十六则 丹霞问僧具眼

  邓州丹霞天然禅师,是唐代著名的大禅德。他出生于哪年、俗家姓什么,灯录中缺乏记载,所以圜悟勤祖师说他“不知何许人”。丹霞禅师年轻时是学儒的,饱读五经四书,通达孔孟之道。有一天,他要去京城长安参加科举考试,在路途中的旅店里做了一个梦,梦见房间里充满白光。他找了一个“占者”(也就是算命先生)给他解这“白光满室”之梦预兆著什么吉凶祸福。占者告诉他,这是“解空之祥”。祥,就是吉祥。这个梦是好梦,是吉兆。什么吉兆啊?“解空”的吉兆。解空,就是能够悟解、能够透彻佛门的大乘空义。这无异告诉他,如果他修学佛法,一定能得大成就。他听了之后,正好遇到一个“禅者”(也就是佛教的禅宗学人)。禅者问他:“仁者何往?”您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呀?他答:“选官去。”去参加科举考试,考中了就可以应选补缺而做官。禅者说:“选官何如选佛!”做官怎么能比得上做佛呢?做官只是一时的功名显赫,只是过眼云烟,不能长存于世。修道成佛则能够亘今古而常存、历沧桑而不变。做官必须是为了治理好国家、为了百姓的安宁幸福、为了国富民强竭尽才智,才算得上是个好官。虽然如此,也不能利益多少人,不能够给大家带来多大的利益。这与修道成佛对众生的利益,是远不能相比的。一旦修行成佛,就能救度无量无边的众生,并且“皆令入无余涅而灭度之”,让他们都能彻底解脱、永离生死苦海。所以“选官何如选佛”呢?做官需要“选”,学佛也需要“选”,都需要挑选、选择,优中选优。佛教的修行道场就是选佛场,“十方同聚会,个个学无为。此是选佛场,心空及第归。”看谁用功精进不懈,看谁能修得心空无住,谁就能应选而做佛,谁就能开悟成道,这是要选一选的。所以,大家修法须勇猛精进,不可懈怠。假如求得了修行方法,就那么游游泛泛、懒懒散散的,今天修修、明天停停,这样怎么能成道呢?道场是选佛场,你不用功,就要落选。要努力上进,真正证到心空无住,才堪中选。

  丹霞在旅店里忽梦白光满室,听了占者“解空之祥”的解释,又受了禅者“选官何如选佛”之激励,非常感动,当下便决定抛弃仕途,学佛修道。他问禅者:“选佛当往何所?”要学佛修道应当往什么地方去啊?禅者说:“今江西马大师出世,是选佛之场,仁者可往。”现今马祖大师出世,在江西说法度众。马大师是当今的大禅德,他的道场就是选佛场,你可以到他那里去。丹霞毫不犹豫,便直奔江西,赶往马大师的道场。他见到马大师,却不说话,而是用两手托著襆头脚,让马大师看。襆头是古代男子用的一种头巾,襆头脚就是襆头包在头上的折角处。一般人初来乍到,总要先介绍自己是谁,从什么地方来,来干什么。丹霞就不这样,才见马大师,就以两手托襆头脚,已显露出“以无言显有言”淩厉直捷的禅风。纵观丹霞的学道因缘,那“白光满室”之梦、那占者、禅者之遇,固然可以说是佛菩萨点化他。而他一点就醒、一拨便转,毅然抛弃仕途,那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风格,岂不是再来人的作略么!

  马大师仔细地打量著这个两手托襆头脚的年轻人,看出他与石头禅师对机,便对他说:“吾非汝师。南岳石头处去。”六祖以后,禅宗分灯,辗转相传,是从青原行思、南岳怀让这两支传承延续下来的。行思禅师、怀让禅师都是六祖的弟子。石头希迁禅师嗣法青原行思,马祖道一禅师嗣法南岳怀让。石头禅师机锋峻拔,往往使人摸不著边际,而马大师的禅风则比较平缓。悟道各有各的机缘,适合峻拔的便以峻拔的手段接引,适合平缓的便以平缓的手段接引。丹霞与石头对机,而大名鼎鼎的庞蕴居士却与马大师对机。庞居士一开始是跟石头学禅,他问石头禅师:“不与万法为侣者是甚么人?”一切事物都是法,一切事物都有相。不与这些有相的东西为伴侣,即是超越万法。这是什么人的境界呢?这一问相当高深,够绝对的。石头禅师听到他这么问,就用手捂住他的嘴。这说不出话的是谁?!有语言就有思维,落入语言、落入思维就不是了。庞居士经石头禅师一捂,豁然有省,但还不彻。后来,庞居士又去参问马大师,还是那个问题(若彻就不须再问了)“不与万法为侣者是甚么人?”马大师说:“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西江是江西省的一条大河。等你一口能把西江水吸干的时候,我才告诉你。你若不能一口吸尽西江水,我就不告诉你。这是不落语言的啊,一说出来,就不是了。庞居士言下大悟,立时了彻,顿领玄旨。悟后再起妙用,那就不止是一口吸尽西江水了,“沧溟深处立须干”啊!

  神迹卓著的五台隐峰禅师,俗姓邓,灯录上称他邓隐峰,是马祖的弟子。他早年跟马祖学禅的时候,也想去参问石头。马祖告诉他:“石头路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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