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性空寂,而以无相为相。这种无相之相,一切诸法平等如是,无二无别,所以名为一相。《中论》云: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亦唯是假名,亦即中道义。又云:“未曾有一法而不从缘生,亦无有一法而不是空者”。这更指出了一切诸法皆同一无相之所由。正因为缘生诸法没有实体和定相,即无自性可得,所以就不能用固定的名言去诠表它,分别它,而远离名想言说,恰正是诸法之本性。以故《转有经》云;“由彼彼诸名,诠彼彼诸法,此中无有彼,是诸法法性。”,《起信论》亦云:“是故一切法,从本以来,离语言相,离文字相,离心缘相。”这种离名绝相之空相是无相义。此无相之相是诸法本有的实体,也是诸法的真面目,又称之为真胜义谛,只能内证,不可言思,故名实相。
实相是真如的别名。《唯识三十颂》云;“此诸法胜义,亦即是真如,常如其性故,是唯识实性。”识性即识之体性,识的实体,既是真如,当然真如就是“真心”。《起信论》更立“心真如”一名,意显真如以心为体。所以该论又云:“唯是一心,故名真如。”真如心究竟是什么?切实指出,即“实相般若”。古德云:“实相无相无不相。”无相即是真空,无不相即是妙有,但愿空不空,故真空即妙有;妙有非有,则妙有即是真空。因此,实相是真空,又是般若,而体现为妙用无边的真如心;真如妙心当属妙有,而又为真空实相的实质。依实相观心者必须从真空不碍妙有,妙有不碍真空的意义上来悟解实相与般若、实相般若与真如、真心体一而名异之故,才算深入悟解实相的实质。
实相般若真如本心,慧能六祖统称之为“自性”。自性者本来自有,体性真实,能生一切,而为一切之本体。具此义者,在六祖看来,只有菩提之智与真如,所以他说:“菩提本自性”,又说:“真如自性是真佛”。六祖在五祖忍大师传法颂《金刚经》时,豁然大悟,顿识本心,知已洞达真源,而用惊叹的口吻全面地道出了真如自性的殊胜相。他说:“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如是数语,把真如本心的体、相、用各方面显示无佘,所以为五祖所嘉许,而以实相观心者,应如是观。
真如自性平等一味,远离分别,如太虚空,不染一尘,故其相清净,其体空寂。真如心无始本有,本自不生,故无有灭,所以《大般若经》云:“诸法虽生,而真如不动,真如虽生诸法,而真如不生。”真如又名“如来藏”,具足无边功德,远离生死的涅槃,无上正觉的菩提,三身四智,五眼六通等等殊胜佛法,无不具足。故《菩萨等藏经》云:“一切众生虽在诸趣,烦恼身中有如来藏,德相具足,如我无异。”《大般若经》亦云:“真如流趋世间,一切善法之所依止。”真如超时空、离对待,体相湛寂,虽为一切法之所依,而彼无所依,如太虚空为众色所依,因其本身无形无相,故至极坚牢,犹如金刚,不可破坏。同时真如至圆至大,能含万法,能生万法,是一切法所依之本。总之,真如无相,即以无相为其相,无相之相即是实相;真如无体,即以无体为其体,无体之体即是实体;真如无用,即以无用为其用,无用之用即是妙用。是法虚而盈,空而灵,至寂至惺,至冥至明,无物不无,无物不有。以实相观心,能随顺六祖所赞说真如的殊胜相来观,就是对真如本心进行了全面的参悟,也算是对实相有了全面的悟解。
其次,实相观心有二大法,均为入道要门,必须着重指出:佛在灵山会上传付迦叶心法所说的“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是禅宗主明心见性、立佛心宗的依据。此中“实相无相”系指本性;“涅槃妙心”系指本心。心性不二,但亦有别,性多就理与体言,心多就事与用言,性乃心之体,心乃性之用,总是一心而有体用差别,据心之体性以观心,是由理入道,重在知;就心之德相妙用以观心,是由行入道,重在行。但知道真切处,自有妙行,行道自当处,自有真知,故知可以统行,行亦可以统知,二者殊途而同归。但是由理入者,重在依静观心,参悟真空无相之理。由行入者,重在生活活动中,灵知直行,于境无滞。理行二入,先圣早已提出,但传统习惯自西域佛门诸祖乃至慧能大师以前的禅德,都偏重理入静修,而讲坐禅。所以东土初祖九年面壁,二、三、四祖长夜观心,胁不着席,至于六祖慧能既重视由心之体性静观,更重视识取心之德相妙用,而无住生心,于动中求不动,禅宗以后现曹洞尚静观、主“默照”,临济贵通流,主“无心,随外解脱”,实属渊源有自,决非偶然。
所谓据心之体性观心而由理入者。世人心性本净,远离名言分别,它既不是心,也不是非心,什么都不是,不是也不是。其中无一物可得,无一相可取,一切无所得,无所得亦无所得。所以要识本心,就首须从它的清净体性上参悟,依静境观心,悟无相理,以遣相破执,乃能实证清净心体,这是入道必由之路。所以《般若心经》首言照见五蕴皆空,龙树大土据《般若经》而倡缘生性空的中观,以遣分别。《解深密经》指出修瑜伽行入见道者须观十八空;弥勒与无著菩萨据此而主修名义自性差别是假非实的四寻思,以遣计执。《金刚经》专显无相之实相,其中“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一语,义贯全经,总显成佛之要在于遣相观空,故佛有一切诸佛皆从此经出之说。六祖宗《金刚经》,谓离一切相即佛,而倡“无相为体”的清净禅,亦即是无相禅。修此禅者,必须无相观心,远离四句,横扫百非,绝倒想,除妄念,空空荡荡;默契真性。《坛经·般若品》说:“心量广大,犹如虚空,无有边畔,亦无方圆大小,亦无青黄赤白,亦无长短上下,亦无嗔无喜,无是无非,无善无恶,无有头尾。”这是六祖在自修上的无相观心。他又向其弟子神会等人问说:“吾有一物,无头无尾,无名无字,无背无面,诸人还识否?”这是六祖以无相观心,启发学人。心之本性,是真胜义,一法不立,若落言诠,即堕世俗;以此自修,即当以遣相为主;若在弘道上则以破邪为先,接引学人亦只能解粘去缚,而无一法与人。六祖的得法偈,本为应五祖测验,呈已悟境,但他却针对神秀上座所呈显有所得、堕俗见的偈语而云:“菩提本无树,明境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全偈寓立于破,寓显于遮,特别是“本来无一物”一句,即淋漓尽致地显示了佛性的毕竟清净,同时也为存有见无见的迷人,当头一棒,狮吼一呵,而使之从酣睡中惊醒,妙!由于六祖倡导无相观心的禅法,树立了贵实践、反浮华的朴质禅风,所以宗门长期以来,反对口头禅、文字禅;甚至形成说一禅字漱口三日,道一佛字羞容满面,外貌上也有浓厚的超俗入真气氛。
这里有一问题,六祖公开反对坐禅,修禅又忌静缚,他在遣相观心上是否也以定心静境为依呢?六祖反对坐禅,即是反对静坐,但是他还是主张依定心静境观心的,所以他说:“我此法门,以定慧为本。”又说:“定慧等持,意中清净。”即然定慧等持,当然就是依静境观心。不过他所谓修定,是基于定慧互根,而同时双修,不是先修某一定为依,而后观心的。六祖之无相,是理入妙道,所以后世学禅者,大多拳拳服膺而弗释。
所谓据心之德相妙用观心而由行入者,特指六祖所说于动中求不动及临济一系识取无位真人所形成的自在活泼的祖师禅。六祖一闻《金刚经》所说:“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住色生心,不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一语,有着最深透的独特妙语,深知无所住心即是人人本有的“无生无灭的自性清静心,也就是自性般若。它是生命的源泉,人的生理活动和生活活动都是它德相妙用的体现。因此,人就是佛,佛也就是人,其间佛性平等,无二无别,只是迷悟不同。所以六祖说:“凡夫即佛,烦恼即菩提,前念迷即佛是凡夫,后念悟即凡夫是佛,前念取境即烦恼,后念离境即菩提。”既然人的体性是佛,那未,我们穿衣吃饭,走路住房,无一而非真如本性般若妙用的显露;一切视听言动无一而非殊胜的佛行。只要深深通达这一真相,则一切视听言动无一而非殊胜的佛行。只要深深通达这一真相,则一切如来所有功德无不现成,不假修学,即得受用。这样的受用不在将来,也不在另一世界,而在当前现实生活的每一视听言动之中。六祖把这一活生生的证境,用“般若三昧”来具体地说明。他说:“般若三昧即是无念。何名无念?若见一切法,心不染著,是为无念,用即遍一切处,亦不著一切处,但净本心,使六识出六门,于六尘中,无染无杂,来去自由,通用无滞,即是般若三昧。”这里所说的般若三昧,即是无所住而生其心,它不用修,而只是但净本心,便一切视听言动自由自在,于境无滞。所以六祖针对卧轮而说的偈云:“慧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此偈道出了他自修的实况,也为学人修般若三昧提供了活的样板。这一禅要,怀让禅师深得其旨,他的亲炙高足马祖就公开地说:“道不用修,但无染污。”马祖的法嗣黄檗希运禅师也说:“道不即见闻觉知,不离见闻觉知。”到了临济祖师义玄,他领取了上述这一系列的玄奥,特别把六祖所说的“般若三昧”加以变通和升华而示众云:“赤肉团上有一无位真人,常从汝等诸入面门出入,未证据者看看。”这里所说的无位真人,就是六祖所说般若三昧的更具体而又艺术的描绘,也是对无所住而生其心的形象化。本心即是菩提般若之智。般若之智自性是佛。如果把这自性佛称之为“无位真人”叫人识取,更易为人所接受。临济立此名,叫人觉察,有深意在。临济又云:“五蕴身田,内有无位真人,堂堂显露,无丝毫许间隔,汝等诸人何不识取?心体无形,通贯十方,在眼曰见,在耳曰闻,在手执捉,在足运奔,你若无心,随处解脱。”这段语录意谓人人皆有本心,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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