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舒净土文讲记(六)
龙舒净土文卷第三 【孟子云:人皆可以为尧舜。荀子云:涂之人可以为禹。常不轻菩萨云:“我不敢轻于汝等,汝等皆可作佛。”是人人可以为圣贤,人人可以作佛。西方净土,乃要捷门径。无人不可以修,故为普劝修持。】
孟子说:“人人都可作尧舜。”(人皆有佛性,随学圣贤,就能成圣贤。尧、舜也是由人作的,按尧舜的作法去做,人人可以成尧舜。)荀子说:“这路上的人都可作大禹。”常不轻菩萨对任何人都恭敬说:“我不敢轻于汝等,汝等皆当作佛。”所以,人人都可作圣贤,人人都可作佛。西方净土就是作圣贤、作佛的要捷门径,无人不可以修,以此缘故,普劝众生同修净土。
普劝修持一
【或人问孔子曰:“人有迁家而忘其妻者,有诸?”孔子曰:“又有甚焉,桀纣则忘其身。”】
有人问孔子:“听说有人搬家时连妻子都忘记了,有这样的事吗?”
孔子说:“还有更严重的,夏商的末代皇帝桀和纣,荒淫无度,享乐中连自己的身体都忘了。”
【若以道眼观之,今人皆忘其身矣。何则,自早晨开目离寝,至夜间就寝闭目,无非尘劳。未尝暂省吾身,是皆忘其身也。】
如果以道眼观察,今天的人都忘了自己。为什么?比如,从早晨睁开眼起床,洗漱、吃早点,然后出门奔波,到晚上回家,看看电视,就倒在床上颠倒梦想。像这样,一天之中,心一直往外奔驰,在尘境中攀缘、执著,无非尘劳之事,难得有片刻返照自身。所以说,都是忘了自己的人。
【且人之于身,以日言之,莫大于饥渴,必为食饮之备。以岁言之,莫大于寒暑,必为裘葛之备。以终身言之,莫大于死生,而不为净土之备,何哉?】
而且,人照顾自己,以一天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饥渴,所以一定会准备饮食。以一年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寒暑,为了冬不受寒、夏不受热,必定会准备冬夏两季的衣服。以一生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死生,但没有人为往生净土做准备,这是为什么?
人只知为小事做准备,不知为大事做准备,非常可怜。
【且若人有百斤之金,猝有大难,不能负挈以行,必舍之而去。若抱金而与之俱死,世必谓之大愚。是皆知此身重于百斤之金也。然平日则区区趋名竞利,虽百钱之物,亦不肯弃舍,而不自爱其身,何哉?】
而且,如果人有百斤金子,突然遇到大难,不能抱着金子走,就一定会舍弃而去。如果抱着金子死,世间人会说他太愚痴。所以,人人都知道身体比百斤金子宝贵。但是,平时一心追求区区名利,即使值百钱的东西,也不肯放弃,而对自己却不知道自爱,这是为什么?(庸人只知追逐意义不大的名利,却忘了无价的自己。)
【或责以盗窃,或呵以禽畜,则怫然而怒,有至于终身怨憾而不可解者;有至于殴击而成狱讼者。彼盗窃禽畜之名,无损于吾身,乃恶之如是。是徒惜吾身之名,而不知惜吾身之实。何哉?】
又如,被人指责盗窃,或被恶骂为禽兽时,马上变脸愤怒,有的甚至终生怀恨解不开,有的相互殴打,吃上官司。其实,说“盗窃”也好、说“禽兽”也罢,都只是虚假的声音,丝毫无损于自己,却厌恶成这样。可见,人只爱惜自己的虚名,不知爱惜自己的实际。这是为什么?
【且吾身之实者非他,强名曰死,而实未尝死者是也。】
而且,自身的实际并非其他,而是勉强说会死、实际从没有死的“那个”。
这里,外在的五欲不是自己,虚假的名声不是自己,四大假合、旋生旋灭的身体也不是自己。那么,什么是自己呢?排除了六尘、虚名和幻身,往里看,只见念念迁流的心。实际上,心从没有断灭。从前世到今生到来世,以前心为因,而生后心,是一条相续不断的心识之流,所以说“心”从没有死,也就是心的相续从没有断过。从更深层上看,真心性体,从本以来,无生无灭,是万法根源,叫做佛性。
《楞严经》中有一段对话,佛对波斯匿王说:“你现在感伤自己发白面皱,现在脸上的皮肤一定比童年时皱。你现在观这恒河,与童年时观恒河时的见,有老幼之别吗?”
王说:“无有差别。”
佛说:“大王,你的脸面虽变皱,但此能见之性并不曾皱。皱是变,不皱就不是变。变的会灭,而不变的原本就没有生灭。这原无生灭的见性怎么会在你身中,受你能变之身,一同生死呢?为何说此身死后完全灭尽呢?”
所以,能变的身会变坏,而佛性是常存的。佛性无生、无死,这是真正的自己。
【人徒见其舍此败躯而去,乃谓之死。不知舍此则往彼矣。然其所往之处,岂可不预备哉。故西方之说,诚不可废。】
人只是见他舍下身体走了,就说他死了。孰不知,只是心从此处迁往他处。既然心有所往之处,怎么能不预先准备呢!所以,西方的教法绝不能废。只有树立起它,才能让无数人得到安乐的归宿。
总结:
愚人是怎么颠倒的呢?愚人的心往外奔驰,忘记了自己,看不到内在三世迁流的心的相续,因此就根本不为来世做准备。既然不为来世做准备,就一门心思追求现世名利,为一点小利,耗尽毕生精力。
愚人始终陷于这样的迷乱,从不回光返照,所以成了上面描述的那样,知道为自己的温饱做准备,而不会为自己的生死做准备;知道爱重财富,而不知爱重自心;知道爱惜虚名,而不知爱惜实际。这是愚痴的状态,重外物而轻自身,重虚名而轻实际,重现前而轻长远。这些偏差,使人因小失大,丧失了这一生由修行而到达永久安乐之地的机会。
有智慧的人认清了真、假及大义、小义后,就会把人生的目标调整过来。财富、身体、名声是虚假的法,不是人生所应追求的重点。内在的心是决定苦乐之本,所以要着重修心。而且,心不会断灭,短暂的此生过后,还有无限的未来,所以要为来世做准备。在来世的去处中,以弥陀宏深愿力、无量福慧所成就的万德庄严的极乐净土,超过诸方世界,而且它是凡夫能够往生的净土,因此是我们最好的归宿。认定了这一点后,就要把人生的重点放在求生西方上。
普劝修持二
【人生时,父母妻子,屋宅田园,牛羊车马。以至台凳器皿,衣服带索等物。不问大小,或祖父以传于己,或自己营造而得,或子孙,或他人,为己积累而得;色色无非己物。】
人生在世,有父母、妻子、儿女,有住宅、田地、园林、牛羊车马,家中有桌凳、器皿、衣服、带索等物件。(按现在来说,有自己的产业,有别墅、轿车、住宅,家里有家具、电器,种种衣服、饰品。)这些东西,不问大小,或是祖上、父母传给自己,或是自己经营而来,或是儿孙、他人送给自己的,没有一件不执为己物。一旦对这些眷属、财物生起了执著,一生的心就被绑在上面,成了家眷和财物的奴隶。
【且如窗纸虽微,被人扯破,犹有怒心;一针虽微,被人将去,犹有吝心。仓库既盈,心犹未足。金帛已多,营犹未止。举眼动步,无非爱著。一宿在外,已念其家。一仆未归,已忧其失。种种事务,无非挂怀。】
这一段描述人心怎么被挂在财物、家庭、眷属上。
一张窗户纸虽然微小,被人扯破,就心生愤怒;一根针虽然小,被人拿走,心里还舍不得;仓库堆得满满的,心里还不满足;金银绸缎已经够多,营求之心还不止息。举眼动步,没有不生爱著的(就是在眼一看、脚一动时,心都在爱著中)。出门才一天,就挂念起自己的家。有一个仆人没回来,就担心是不是丢了。种种事务没有不牵肠挂肚的。
像这样,为了家、为了财富,整天牵挂、执著,耗尽了一生宝贵的精力和光阴。
【一旦大限到来,尽皆抛去。虽我此身犹是弃物,况身外者乎。静心思之,恍如一梦。故庄子云:且有大觉,然后知此其大梦也。】
一旦大限到来,一切都要抛去,连一生片刻不离的身体也是弃物,何况身外的财富、眷属?静心想想,人的一生确实如一场梦。所以庄子说:有大觉悟,才知人生是一场大梦。
这是讲,到临终时,一生经历的苦乐悲欢,都成了过眼云烟,除了留下记忆中残余的影像外,一切都了不可得,就像醒来回想一夜迷梦。
【古人有言:“一日无常到,方知梦里人,万般将不去,唯有业随身。”妙哉此言也,予故用此后两句,添以两句,而成一偈云:“万般将不去,唯有业随身,但念阿弥陀,定生极乐国。”盖业者,谓善业恶业。此皆将得去者,岂可不以净土为业乎?】
人有一首偈说:“一旦无常到来,才知梦里这个人,身、财、眷属万般带不去,只有所造的业跟随自己。”这一偈说得很好,我因此借用后两句,再添两句,作成一偈:“万般将不去,唯有业随身,但念阿弥陀,定生极乐国。”业有善业、恶业很多种类,大限到来,这些业都一一带得去,都会在后世起作用。这样看来,怎么能不以净土为业呢?
“一日无常到,方知梦里人,万般将不去,唯有业随身。”是说,有朝一日,死来临时,除了善恶业,其他财富、眷属、身体等都带不走。既然带不走,就对来世无利益,因此要尽量放下;相反,带得走的,都在来世造成利益和损害,因此要非常谨慎地取舍。既然业都带得走,就要尽量以净土为业。
所以要正确抉择这一生的作业。这一生为财富忙,死时一根针也带不走,对来世毫无利益;为身体忙,死时只留下一具尸体,对来世毫无利益;为名声、眷属忙,也只落得一场空。此外所造的业都带得去,种种业中,恶业让自己下恶趣,毫无意义;有漏善业让自己生人天,福报享尽仍然堕落,也终究无实义。而净业能使自己往生净土,了脱生死,不退成佛,最有意义。以此断定一切业中净业最好。因此就“但念阿弥陀”,而这样做就“定生极乐国”。
总之,这是教人要抉择清楚,这一生造什么业才对后世有义利,造什么业对后世无义利。抉择清楚了,就能发起决断,不再把精力耗在带不走、无实义的世间事上。
举例:
宋朝 冯氏夫人,是赠少师冯珣的女儿,嫁给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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