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如果我们能够经常很有理性的作事,无可否定的,我们将不会受到痛苦的主宰。但凭事实而论,我们还是破不了无明,对万物的本质还有所无知,致使我们多少会不依理性待人接物,而最终得尝苦果。佛法的修行,是为了使我们认清事物的真面目(诸法实相),使我们能转迷为悟而离苦得乐。世人常迷而不悟,不能领会缘生性空、缘起无我之理,故对一切有所执著,而轮回于生死之道。唯有洞见诸法实相,才能使我们由迷转悟,了知世间万物之生灭相续,大至世界,小至微尘,都时时刻刻变化中,生生灭灭。人生真相,就是如此的无始无终而又相续不断,生了又灭,灭了再生;那万物并无实体,一切都是因缘的和合而生的,因此,必随著因缘之离散而消灭。就以人的身躯作为例子罢!佛说人体是由四大(即地、水、火和风)的和合而构成的假相,这四大再与色、受、想、行和识五蕴结合,而造出我们这具有精神作用的躯体。一旦四大失调,根身必坏,如达到严重之地步,生命甚至会断止,四大五蕴亦终归空。因此,我们这五蕴四大和合的身躯,是属于一个“虚有的我”或“假我”,那里有永久不朽的“我”呢?因此,能洞见诸法实相及解脱痛苦的智慧,是佛教独有的,它是一种能使人悟理见性、照破无明、从而截断生死之根源的智慧。
世人的现实生活,由生到死都充满著各种各样的苦。佛陀在三十五岁那年(公元五八八年),在金刚座(割草童子在菩提树下所铺的草座)上静坐了七日夜之后,终于觉悟了一切真理,通达四禅境界。在那夜半之刻,他遂视了前生的经验,思考大地众生的生死:他降伏了感官之欲求,斩断烦恼根本,终于在黎明之际,洞见诸法实相,揭破了宇宙万有的真面目,成为大觉世尊。成道后,佛陀首先在野鹿苑向憍陈如等五人宣说四圣谛,揭示了人生四种正确的真理。
第一圣谛是苦谛,指出了人生多苦的真理。人的整个生命是苦的过程,有生、老、病和死之苦;有爱、憎、聚、离、贫和富之苦。这种种的苦,可归为身心的苦或物质和精神上的苦。饥而无饭可充腹,寒而无衣可护体,夜来卧于陋屋破床,病倒无钱买药,这都是物质上的缺乏所引起的苦。欲望萌生却求而不得,或是得了又失所引生的失望,是属于精神上的苦。
第二圣谛是集谛,即一切苦恼的原因。贪、嗔、痴等都是制造诸苦之原因。人或因贪、或因嗔、或因痴而做出违反道德、法律之恶事,终而自尝恶果。因此,“苦”以“集”为因;痛苦是欲望的集起所造成的。
第三圣谛是灭谛,即对世间苦恼束缚的解脱。若能除灭苦脑,即能步向涅槃之道,而烦恼的除灭,必先离欲。多数人不晓得或根本不能觉察到所谓的涅槃之乐,是无论在任何一个时候或地方,都可体验到的。因此,他们对灭除欲望毫无兴趣,更何况是涅槃之乐!
第四圣谛被称为道谛,是通达涅槃的途径。佛说人人都能成佛,但世人因无明烦恼障蔽了佛性而不得成佛,也不能领悟到灭欲之道法,并且还不能醒悟八正道就是我们生活的立足点—一种我们所该勤于实践的道法。我们往往对四圣谛抱著一种可怕的无知表现—漠不关心和不感趣的态度,而这四圣谛,却是人类所该有的知识中,最好及最有价值的一门知识。
四圣谛给人很多启示,我们能从四圣谛中明白宇宙人生的真相,是永恒?或是无常?是虚空?或是实有?是苦或是乐?是真?抑或是假?我们还得到一个启示:如果我们玩弄欲望之火花,那火花将点燃苦恼之火,无情的灼伤我们。但是,我们往往还是固执地玩弄著火,直到那痛苦之火把我们烧焦了为止。这岂不是愚痴吗?
我们的生活行动,能归为合理性的实在太稀少了!只有那些也同样被欲望控制的人,才会觉得我们的行为是合理的。就因为我们太纵欲了,所以这个以人类为主的世界,充满了亿万种的问题和烦恼。世人为了争取利益,总是不择手段的互相残杀,不能和平相处和生存,可是,几乎每一个人的口头上,都挂著「和平”的标语,在广场上、街道上大叫大喊。政治家们在堂皇的会议厅,为“和平”开了数不尽的“和平会议”,但战争还是依旧进行著,而无罪的老百姓,包括老人、妇女和天真的小孩子,都在战争的烟火里遭到悲惨的结局。痛苦随著战争的烟火弥漫著,是人类的愚蠢,使人们拥抱了痛苦而舍弃快乐。
有一个偈子,可以代表佛教的精髓—亦即阿沙其(又名马胜比丘)遇到舍利弗时所说的话。那时舍利弗还未出家,他请求马胜比丘用最少的字来解释佛教之精髓,马胜比丘即回答:“诸法因缘生,亦从因缘灭,我佛大沙门,常作如是说。”马胜比丘的概述极为适当,诸法是依因缘的和合而产生,也依因缘的离散而消灭。此偈明显的指示,世间并无常住不变的个体,无一样事物是永恒性的,只有那因缘和合而产生的假相,而那假相却又依因缘的迁流而变化发展。万象只不过是因缘聚合之产品,整个世界也只是自然界中,相续不断之推动力的流行变化而已。旧的灭了,新的又生,如此相续地生灭起伏。“因缘生万法”,这是佛教中极重要的理论。“因”是事物的本源,依著「缘”的动力而生果报。我们过去的造作是“因”,到现在即成为果,人生就是如此依著因缘果报的定律而发展著、存在著。万物的迁流鸿变很难令人满意,例如,一个美丽的女人,会为自己的美丽而感到欣喜和自豪,但日子一久,那年轻漂亮的外表,会随著时间的流逝而有所变化—从一个青春美丽的少女,渐渐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如果那个女人是一位妄执外表的人,她会满意那人老珠黄的容貌吗?无论她满意与否,她的身体和面貌,必定受到因缘变化的主宰而跟著改变。众生都会体验到种种的变化,有一些变化可能会使自己感到兴奋,也有些变化,却会令人苦恼。人因受因缘演变及因果定律的主宰,而失去了选择的自由。宇宙的一切时时刻刻在变化,只要我们能对宇宙及人生真相有恰当的了解,我们还是能够凭著自己的力量,自由自主的避免苦恼。
现在,让我们来检视释迦太子出家成为苦行者的目的。是什么理由促使他成一位比丘呢?在他的说法中,曾有一次很明显的指出,他是为了寻求“什么是真善(kusala)”这项问题的答案。释迦引用了“古萨拉”这个名词,意思是善美或良好,在此它有“圆满和正确的知识”之含义。释迦特别想明了痛苦是什么?什么是激发痛苦的原因?怎么才能算是摆脱了痛苦?什么方法才能引导众生脱离痛苦而奔往自由的解脱大道?佛教的宗旨,即是开示人生的真相,以使知识达到最圆满及完美的境界。人如能修得最圆满和真确的知识,方可算是到达了智力之极峰。
佛陀指出森罗万物的无常、苦和无我这三大特性,如对这三特性一无所知,亦相等于不懂得佛教是什么。万物缺乏永恒性,有生必有死,从生到死必经过种种的演变,有成长,有衰老,有病痛,而最后必有死亡。众生不能保持长生不老的状态,万物也缺乏永恒性质—不能不毁不损而永久的维持原状。巨大的岩石会有化成微小沙粒的那一日;千年老龟,也有必死的那一刻;甚至那火热的太阳,有谁敢担保它不会熄灭呢?世间的事物就是那样的无常,那样的缺乏自我性,但是人却拼命的想在这无常和无我中,寻求一个永恒的自我,以便使自己感到充实。人如对那无常及无我的事物有所执著,必会招受痛苦和烦恼的纠缠。人所妄执的一切事物,比火更危险。当烈火狂烧之际,最少我们的双眼能看到那火,而不致于盲目地向火焰行去,但那些吸引著我们的事物,却是肉眼所看不到的火—能够灼伤我们的火。妄执的结果,使我们自愿的去捧满掌的火—那能从眼、耳、鼻、舌、及意根涉入人心之火—它将在人的内心燃烧起来,致使人坐立不安、焦虑、紧张、激动或是情绪低落。
由此可见,洞见诸法实相是一件极重要之事。我们必须依著佛法的启示,来处理或适应世间一切事物,以避免生活上的失调。在经典内尚有一项重要之教理,它只有简短的三句—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这是修行之主要条律。我们既知万物的真相,便应该以合理和谨慎的态度来处理。我们不可放弃社会上已存有的道德观念,并且要舍弃过份之欲求和妄执,此即“诸恶莫作”。另一方面,一个人必须行善,去实行那些智贤者所持的善业,此即“众善奉行”,离恶行善,是道德上简单的两个阶段。第三阶段“自净其意”指引我们完全的净化心意,排除污染物—即不洁之杂念。心无杂念是一种清静的境界,而心境的自由,是必须从看透诸法实相、破除无明中滋长出来的。只要一个人的心尚存无明,他必会愚钝的继续妄执著一切自己喜爱或不喜爱的东西。只要他的心还被种种事物动摇著,他就不能算是一个自由的人。以普通现象来讲,我们人类是被两种心态所主宰:爱和憎(相称于精神或心理的愉快和不愉快之感觉)。如心偏向“爱”这一方,我们会疯狂的妄执著自已所爱的事物;如心偏向“憎”那一面,我们又会想尽办法,拼命的舍弃那心所厌恶之事物。终于,我们失陷于情绪之网中,成为情绪的俘虏和奴隶,失去了本身所该有的自由。这是因为我们对万物、情绪及整个人生,尚缺乏正确与清晰的认识。问题在于我们根本还没有对这宇宙人生的本质,作根本探索及了解。因此,我们摆脱不了一切事物的专制主宰,我们被迷惑了!在物质上,我们有很伟大的成就,但是在精神上,我们留下了很大的空白。欲念的放纵,使我们迷失了自己,任由自己在黑暗中纵情的奔跑著,甚至摔了好几次的大跤而爬不起来,造成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局面。
在日常的生活中,我们随时随处都可发现到法的真相、透视事物的本质,可是到底我们还是忽略过去了!因此,我们根本就没法子净化那颗纷乱、彷徨和空虚的心。人心越彷徨,妄执的倾向越偏重,而佛教最崇高之教导,就是排除一切的执著。
世间的宗教,大多数只要我们避免…
《佛法真实的面貌 (佛使比丘著)》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