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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佛教人物(下册)▪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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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能在碓房间踏碓八个月,当时东山禅众达七百人。相传弘忍有一天为了考验大众禅解的浅深,准备付以衣法,命各人作偈呈验。时神秀为众中上座,即作一偈云:“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一时传诵全寺。弘忍看后对大众说:后世如能依此修行,亦得胜果,并劝大众诵之。慧能在碓房间,闻僧诵这一偈,以为还不究竟,便改作一偈,请人写在壁上。偈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这句是较通行的记载,敦煌本《坛经》此句作“佛性本清净”),何处惹尘埃!”众见此偈,皆甚惊异。弘忍见了,即于夜间,召慧能试以禅学造诣,传与衣钵,并即送他往九江渡口。临别又叮嘱他南去暂作隐晦,待时行化。因此慧能回到广东曹溪后,隐遁于四会、怀集(今广西怀集县)二县间,过了十余年,至广州法性寺;值印宗法师讲《涅槃经》,因有二僧辩论风幡,一个说风动,一个说幡动,争论不已。慧能便插口说: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是你们的心动!大家听了很为诧异。印宗便延他至上席,请问深义,慧能回答,言简理当。印宗便问:久闻黄梅衣法南来,莫非就是行者?慧能便出示衣钵,印宗欢喜赞叹,即集众就法性寺菩提树下为慧能剃发。又请名德智光律师等为他授具足戒(按法性寺即今广州光孝寺。寺中有六祖瘗发塔、菩提树、风幡堂、六祖殿诸古迹)。两月后,慧能即于寺中菩提树下,为大众开示禅门,说般若波罗蜜法。

  不久,慧能辞众归曹溪宝林寺,印宗与道俗千余人相送。那时,韶州刺史韦璩仰其道风,率同僚入山请慧能入城,于大梵寺讲堂为众说法,兼授无相戒。僧尼道俗集者千余人,门人法海编录其法语,又加入后来的法语,即世所行《法宝坛经》(今世流通的《法宝坛经》有四本:一、敦煌本,二、惠昕本,三、德异本,四、宗宝本。参照本书“法宝坛经”条)。从此以后,慧能在曹溪宝林寺说法三十余年。其间,中宗曾请慧安、神秀二师于宫中供养,并问禅法。二师皆说:南方有能禅师,密受忍大师衣法,可就彼问。神龙元年(705),中宗即遣内侍薛简往曹溪召他入京。他以久处山林,年迈风疾,辞却不去。薛简恳请说法,将记录带回报命。中宗因赠摩纳袈裟一领及绢五百匹以为供养。并命改称宝林为中兴寺,由韶州刺史重修,又给予法泉寺额,并以慧能新州故宅为国恩寺。延和元年(712)慧能回至新州小住,命门人建报恩塔。先天二年(713)圆寂于新州国恩寺,世寿七十六。弟子等就在那一年迎其遗体归曹溪。宪宗时(806—820)赠以大鉴禅师谥号,柳州刺史柳宗元为撰《曹溪第六祖大鉴禅师碑并序》。元和十年(815)刘禹锡因曹溪僧道琳之请,又撰《曹溪大师第二碑》。从达磨六传而至慧能,故一般称他为六祖大师。

  慧能的遗体未坏,弟子方辩裹纻涂漆于其上,形像生动逼真,现存于广东曹溪南华寺(即古代的宝林寺)。

  中国禅宗从达摩始百余年间皆以《楞伽经》相印证,故亦称为楞伽宗。达摩的三传弟子道信开始兼以《金刚》等经为典据,到了慧能即以文句简单的《金刚经》义代替了《楞伽经》,其目的在于摆脱名相烦琐的思想束缚,而单刀直入求得开悟。

  慧能本与神秀同为弘忍门下的大弟子。但因对禅的看法不同,后来遂分为南北二宗。北宗禅法多弘传于北方贵族阶层,南宗初行于岭南一带。后由慧能弟子神会于开元十八年(730)在洛阳定南北宗是非大会上,极力批评北宗禅为“师承是旁,法门是渐”,影响所及,北宗的势力遂逐渐衰退。

  慧能的禅学思想,见于其弟子法海集记的《法宝坛经》。此经后来曾被神会系一度改编作为传宗的典据,故其中夹杂后后之说,但大体上还可见到慧能主张是舍离文字义解,而直澈心源。他说这种境界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又说:心量广大,遍周法界,去来自由,心体无滞,即是般若。一切般若智,皆从自性而生,不从外入。若识自性,一悟即至佛地。

  慧能的禅法以定慧为本。他以为定是慧体,慧是定用,犹如灯光,有灯即有光,灯是光之体,这是所谓定慧一体观。他又认为觉性本有,烦恼本无。直接契证觉性,便是顿悟。他说自心既不攀缘善恶,也不可沉空守寂,即须广学多闻,识自本心,达诸佛理。因此,他并不以静坐敛心才算是禅,就是一切时中行住坐卧动作云谓里,也可体会禅的境界。这就不同于北宗的教人静坐看心,以为那样将心境分为两截,不能契自心性而生智慧。他教人只从无念著手,并不限于静坐一途。

  慧能强调“见自性清净,自修自作法身,自行佛行,自成佛道”。因此他对于当时僧俗念佛愿生西方的净土法门,另有一种看法。他对韦刺史开示说:“人有两种,法无两般,迷悟有殊,见有迟疾。迷人念佛求生于彼,悟人自净其心。所以佛言,随其心净,即佛土净。凡愚不了自性,不识身中净土,愿东愿西。悟人在处一般。所以佛言:随所住处恒安乐。使君但行十善,何须更愿往生?”

  慧能的弟子很多,《景德传灯录》及《传法正宗记》皆载有嗣法四十三人。《法宝坛经》说有门人十人,《祖堂集》列举八人。但是最著名于后世的,即青原行思、南岳怀让、荷泽神会、南阳慧忠、永嘉玄觉五人。他们得法后,都各成一家。其中以青原、南岳二家弘传最盛;南岳下数传衍为临济、沩仰二派;青原下数传分为曹洞、云门、法眼三派,形成了禅宗五派法流。

  此外,《僧传》、《传灯录》所未载而见于金石著录者有净藏(675—746),也是六祖知名弟子,他把南宗禅传入嵩山(《金石萃编》卷八十七《净藏禅师身塔铭》)。(林子青)

  五○ 法藏(643—712)

  法藏,本是康居国人,他祖父侨居长安,因而以康为姓。他生于唐太宗贞观十七年(643),十七岁时,入太白山求法。后来听说智俨在云华寺讲《华严经》,就去听讲,因设数问请教,为智俨所赞赏,从此列为门徒,前后数年,深深领会智俨的妙旨。高宗总章元年(668),法藏年二十六岁,还未出家,智俨圆寂前把他付托于弟子道成、薄尘,说他将要绍隆遗法。既而就长年婆罗门请授菩萨戒,讲《华严》兼讲《梵网》。高宗咸亨元年(670)法藏年二十八岁,荣国夫人(杨氏)死,武后为树福田,度僧,并把住宅施舍作太原寺。于是道成、薄尘等京城耆德连状荐举,度他为僧,得到许可,并且令隶属太原寺。此时法藏只受了沙弥戒(《五祖略记》谓在上元元年,674),奉诏在太原寺讲《华严经》。后来,又在云华寺开讲,有旨命京城十大德为授具足戒,并把《华严经》中贤首菩萨的名字赐给他作称号,一般称为贤首国师。自此以后,经常参加翻译、广事讲说和著述,大振华严的宗风。他常常慨叹晋译《华严经》的《入法界品》内有阙文。高宗永隆元年(680),中印度沙门地婆诃罗(译云日照)来到长安,法藏往问西方的古德有没有关于佛一代教法的判释。据地婆诃罗说:近代印度那烂陀寺,同时有两大论师,一位是戒贤,远承弥勒、无著,近继护法、难陀,依《深密》等经、《瑜伽》等论,立有、空、中的三时教判。一位是智光,远承文殊、龙树,近禀提婆、清辨、依《般若》等经、《中观》等论,立心境俱有、境空心有、心境俱空的三时教判(见《华严经探玄记》卷一)。于是有建立华严五教以对抗慈恩宗三时说的根据。继而闻知地婆诃罗从印度带来的梵本中,有《入法界品》,遂亲自和他对校,果然获得善财求天主光等十善知识和文殊伸手按善财顶两段,旋即请他于西太原寺译出,这就是《大方广佛华严经续(或无续字)入法界品》。既而又奉诏和地婆诃罗及道成、薄尘等同译《密严》、《显识》等经论十余部,合共二十卷。武后天授二年(690),于阗沙门提云般若(译云无智)在魏国东寺译经,他也列席译场,提云般若译出《大乘法界无差别论》,他特为作疏,发挥新义。证圣元年(695),于田沙门实叉难陀(译云喜学)在洛阳大遍空寺,重新翻译《华严经》,他奉诏笔受,后来并补入日照所译两段。长安三年(703),义净等华梵十四人,先后在洛阳福先寺及长安西明寺,共同翻译《金光明最胜王经》等二十一部,他奉诏证义。中宗神龙二年(706,作元年),南印度沙门提流志(译云觉爱),在大内林光殿翻译《大宝积经》,他也奉诏为证义。又新译的《华严经》,虽然增加了《如来现相》、《普贤三昧》、《华严世界》及《十定》等品,却脱漏地婆诃罗所补译的文殊伸手过百一十由旬按善财顶文。法藏用晋唐两译对勘梵本,把地婆诃罗的译文,补在实叉难陀的脱处,于是得以文续义连,现行即此本。总之,法藏对于当时的译事,特别是《华严经》的翻译是有贡献的。当武后圣历二年(699),重新翻译的《华严经》告成,诏令法藏在洛阳佛授记寺宣讲。《宋高僧传》等说他尝为武后讲新《华严经》,讲到天帝网义十重玄门、海印三昧门、六相和合义门、普眼境界门等。武后骤听之下,茫然不解。他于是指殿隅金狮子作譬喻,讲到一一毛头各有金狮子,一一毛头狮子同时顿入一毛中,一一毛中皆有无边狮子,重重无尽。武后于是豁然领解。因而把当时所说集录成文,叫作《金狮子章》。又为不了解刹海涉入重重无尽义的学者,拿十面镜子,安排在八方(四方四角),又在上下各安排一面,相去一丈余,面面相对,中间安置一尊佛像,然后燃烧一支火炬去照著他,令互影交光,使学者通晓刹海涉入重重无尽的义旨。前后讲新旧《华严经》三十余遍。中宗、睿宗都礼请他作菩萨戒师。睿宗先天元年(712),在长安大荐福寺圆寂,年七十岁。葬在神禾原华严寺的南边,秘书少监阎朝隐为作碑文,概略地陈述他一生行化的事迹,这就是现存的“大唐大荐福寺故大德康藏法师之碑”。智俨所创教相和观行的新说,得到法藏详尽的发挥,才使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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