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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波巴四法·觉知的心——奢摩他“止”修开示▪P6

  ..续本文上一页我们应该如何学习,并能背记不忘?

  答:努力精进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但要有方法,这样才可以使我们要背诵东西时觉得很兴奋。就像我们要从事一项计划一样,过一阵子后,我们胆敢说:“我们已经完成不少了。”我们做得非常努力,因为对它有一种期望,因而非常专心投入。也许我们有一些东西要默记,但总是做得时好时坏,这时我们一定要加把劲,但不要有预期的心理——努力做下去,不要有任何期盼。作任何事情都不一样,只管做就是了,但不要太蛮干,就像打坐一样。打坐时,我们要很努力,但不能过分勉强或用力。“努力”之意在此应指“熏习”,这两者的性质相近,以此方式,我们不仅记得住,而且更能久而不忘——它不仅在我们的记忆里,也在我们的觉性中。这样,我们对自己所背记的东西具有鲜明的意象,而非只是死记而已,这些是不应分开的。

  此外,它也是一个不断重复而渐渐适应,终成习惯的问题。若我们能一再如此做的话,便会对其内容越来越熟悉。因此,一件事情全看我们能重复做多少而定——这点很重要。但我们情愿在每次做时,时间短而持续,也不要一次做很久,而后休息很长的时间不动。当然,要背记东西,个人的聪明才智和能力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对有些僧众而言,在他们无数的过去生中,似乎已背记过不少东西,因此今生只是在重拾过去的记忆而已。这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我们就是不明白,为何他们学习的能力如此惊人,而且他们就当著我们的面示范,因此,我们不能说他们过去生没有学习过。其他的喇嘛就没有这样显著,但上面所说的,确实是有一些特别的例子。

  问:当我们打坐时,某些特别的念头似乎不断地起来,例如,强烈的瞋念。我们要如何处理它才好呢?

  答:这里有两种方法,我们可以弹性地采取。我们有所谓的“避免异念”或“接受异念”。前者较为普遍,也较基本,那就是当我们要开始打坐时,在心里发愿并下决心,在此时间内除了打坐外,不涉任何事。我们应有一种完全投入之感,避免忆及过去、计划未来,以免烦恼丛生。我们要完全处在当下之中——通常这点很重要,但有时我们还是会违规去打点一些事情。当某些念头中习气常常生起时,就有可能形成一个我执之争或念头之争了,我们会开始想:“这些念头一直来,不准它再来了。”若我们对念头产生一种抗拒的心理时,它就在我们打坐的时候一再生起,好像根本就是我们主动招引它来似的。当这个特别的念头生起时,就让它来吧!彷佛我们就是故意要看清它的全貌似的。基本上,我们就是要看它能有多深、走多远。我们只要注视著它,引它进来,看它能进多深、有多少能耐。有趣的是,不知何故,它就会慢慢变弱,终于消失。这就是接受异念的方法,有时也甚为重要。关于这点,有一个真实的故事。在西康(东藏)有一座庙,照惯例,它也有一座附属的佛学院,但两栋建物之间稍有距离。在寺庙里,僧众学习仪轨唱诵和修法,而佛学院则完全是个学习佛学理论、形而上学和科学的地方。佛学院有一个很聪明的年轻喇嘛,因为寺庙就在山边,有一次,这个喇嘛生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想,要是山若崩塌下来把庙掩盖起来而仅留下佛学院没事就好(他大概有些不太喜欢那间庙吧)。当他生起这个念头后,便常常不自觉地在心底反覆出现。他觉得这实在是个邪念,但念头还是时常缠著他不放。最后,他去见方丈,告诉他这个问题,同时还说这个念头一直没有消失过。方丈说:“噢,那也没什么不好,就让山塌下来,把寺庙覆盖埋在底下吧!把旁边所有的东西也一起埋掉吧!让山就在你面前崩塌下来,把你和你周边的人都一起埋掉吧!让它爱怎么埋就怎么埋吧!”年轻的喇嘛果然照著这样去做,然后那个念头就此消失了——其实,真正埋掉的是念头。我们通常都用逻辑和理性的观点来看,但有时事情自有它的解决之道,而这个过程也是一种可行的方法。

  当这种念头起来时,我们常常会用一个相对的方法来处理它。通常当我们有一个不好的念头或心态升起,而让自己觉得“这样不对,我不应有此想法”时,便会再找出一样其他的看法。当然,那是一种对治的方法,而且也很重要。不过在这点上,我们所谈的是禅修。倘若我们是在禅定中,便要更仔细地去看清念头在玩什么把戏,看它如何跳上跳下。因此,重点是,我们要看念头在做什么、看它能走多远、起什么种种的变化……。

  当我们经常打坐并有某种体悟时,虽非什么了不得的小悟,使用这种方法还是非常重要的。不过若是位初学者,才刚开始学打坐,这个方法就不见得有帮助,而且很可能根本就不用——也许用其他的方法会比较好。

  当我们在禅修上有点体悟时,便知道事当临头时要如何去做。当有一个很强烈的感觉或情绪生起时,我们不要想去排斥它或故意漠视它,只要紧紧地盯著它即可;当我们注视著它时,它便会安静下来或就此消失。“注视”的意思便像我们在看一场表演一样,但它并不意谓我们表示鼓励或支持这场表演。不管任何在我们眼前闪过或根本没有出现过的,我们就只是看著。有时我们以为“看”便是表示抓住影像或思绪,但我们所说的就仅单纯是看而已。若我们想要排斥或无视于它,只会引起反弹罢了。

  有时当我们打坐时,感觉膝盖和身体十分酸痛;而通常哪里痛我们便会越去注意它,每次注意到它,便一定觉得痛,越在意,它便越痛——我们常常就像这样。为了想减轻身体的酸痛,我们一颗心都放在上面,而站精神变得更为紧张。相反的,当我们打坐感觉膝盖或脚十分酸痛时,便应该以一种定中的觉性来观照它——这与专注在痛楚上是不一样的。我们看著酸痛,然后对它加以感受。首先,我们注意到酸痛,继之盯著它看;当我们看著酸痛时,便会感觉到它。倘若我们不觉得酸痛的话,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但若我们觉得酸痛,那么它也并非全然束手无策——痛是有的,但并不很严重。我们移走那种心态,注意痛的感觉。我们的膝盖在痛,痛得很厉害,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继续再坐下去吗?也许无法再继续下去。倘若遇到这种情况时,我们便注意自己的念头、情绪和觉受。它们很强烈,绷得很紧,但我们可以就此观照著它,彷佛有一种既不著这边,也不著那边的感觉——我们就仅仅注视着事情本身,它本身其实并不很了不得。就这样,它便会渐渐消失或安定下来。

  这就是一个重点。当我们准备上座时,要有发心感,准备不接受任何干扰。但当我们在打坐当中,不管生起任何有关过去或未来的念头,都不要想去排斥或压抑它,慢慢回到数息的摄心上,这点很重要。但若没有效果,那就单单注视著它即可。

  问:我在打坐时,常有不知不觉把目光往上提的习惯,这是不是个问题呢?

  答:初学者要把目光放在距离我们前面一肘长的地方,这点很重要。在修了一段时间,自觉已能将心收放自如,维持专注沈稳不受干扰时,才能将目光往上提。事实上,止修若做得很好,无一丝杂念的话,便能向上开展明性;这时我们便可睁开双眼,直直往前看,但目光不落在任何一点上。

  若我们才开始学打坐就平视前面的话,便很难集中精神。在初阶时候,不论在精神和肉体上,我们的首要工作都是专注。当然,带着一点宽松也是很重要的,但却不能离得太远。过一阵子较为熟练后,我们便能更流畅。

  问:您早先所谈到的大三摩地境,它是否与小乘的见地里所说的喜悦与轻安同为一回事?

  答:在禅境或悟境中都可能产生此种情况。而当我们的心真住定境时,便有一种强烈的轻安以及精力充沛感。这点很重要,因为它是修行已有进步的一种外在徵兆。但有一处情况是小乘法门所属有的,就是当人极度沈浸于轻安和喜悦之境时,它会变成一种化空的状态,这时,我们全无明性和进步提升可言。以圆满证悟的佛教观点来看,这种方式的化空融入,已偏离正道。

  问:我们对偶然产生稍纵即逝的清明和轻安感要如何相对?

  答:在禅修中,我们有可能会偶尔瞥见或感受到一阵清明和轻安,但不不能完全地去体验它。它有点像一种全然的喜悦和自在感,可能在练习打坐已有一阵子后产生,是件很好的事。在禅修中,清明很重要。不过,我们不要对生起的任何东西加以分别,或执为实有,这点很重要;同时,不要生怀疑,以致满脑子都是疑惑,这点也很重要。假如我们感觉非常宁静祥和,几乎是充满喜悦时,我们有可能因为心里想:“噢!这就对了!打坐真好,也许没有比这更好了。我一定是有点悟道了。”而误入歧途。因为这还不是一种真正的了悟,可能隔天或任何其他时候,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它事实上只是一种可能会开悟的边缘而已。

  我们不要被怀疑、犹豫和期待所阻碍,这点很重要。当我们体验到那种稍显即逝的清明之感时,也不必想:“现在它消失了,不知我的打坐哪里出了问题?会是什么原因呢?”或者是:“现在一切都太完美了,这一定就是了!”或者是:“看看是否能再停留久一点、做得更好一点?”这些期盼和犹豫一点都无助益,因此,我们只要随顺它即可。

  问:您能谈谈密勒日巴有次进去一个岩洞时,遇见魔障的事吗?在您的证道歌里曾多次提到这次的体验,以及之后对他们的降服。它在文字上有几层意义?也许您能开示我们修行人应如何解读这个故事。

  答:有时人在禅修中会遇到某些障碍,但事实上严格说来,它并不能算做一种障碍。所发生的种种,是障碍抑或是未来证悟的踏脚石,完全要看修才取决的角度而定——没有一样事情,在所有状况中,都被当成里障碍的。在我们在的一生中,由于修行的关系,有时会产生一些考验,若我们少一分了解和定观,考验便可能成为阻碍;反之,若我们拥有足够的觉观和智慧,则考验便能提升我们的悟力,使修行更向前跨一大步。禅修的结果可以让我们了解到,任何显现的东西都能藉著定观转化,让我们体悟到“诸法无实”以及“因缘和合”的本质。这样,我们便不必排斥或拒绝诸法的显化,因为它们不具任何一丝独存或实有之真理——它们只不过是另外一个幻化的游戏而已。

  若我们能完全了解并如此看待,那么任何在我们禅观中显现的好戏,便都具有非常高的可看性;但反过来说,打坐时,我们也有可能在由自己的习气和情绪所堆起的一切中,被淹没。任何显现都只是来自自己的心理因素,但一到我们这边,这便变成了鬼灵、恶魔,而且还被我们认为确有其事。我们也许觉得害怕,想要保护自己,但这不是在修道上应该采取的方法。举例来说,当密勒日巴在岩洞中时,有所谓的恶魔出现向他咆哮怒吼,密勒日巴说:“你的外表可以说是最棒的,而你所要表达的意思也就是我上师的意思。”他以这种方式处理了那件事。我们的迷惑之魔并没有抓住我们,是我们紧抓著他不放的。由此观点来看,这样的事件成了一个特殊的对治和方法,它经普通一般事情的发生过程更为充实有意义。因此,真正重要的是,我们要如何面对以及处理眼前发生的事。严格来说,那些既非障碍,亦非非障碍。

  (问答录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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