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将它付诸实行——开始对智慧百行禅修,这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只有藉著智慧才能引导我们远离以自我为中心、远离自我。
缺少智慧的法教仍然束缚著我们,因为那只是添加在娑婆世界、混沌世界中的。纵使你可能修禅定、读经或参加法会,但没有智慧就不会有解脱、没有智慧就不可能看清情境。意思是说:如果没有智慧,一个人就会从错误的起点出发,他在一开始时会想:[我要达成如此这般的成就,一旦我办到了,该有多快乐啊!]智慧在这个阶段是批判性的洞见,与无明——不明白自己的真实本性,恰好相反。猪常被做为无明的象徵,因为猪向来只埋头一路向前嗅过去,碰到什么就吃什么。因此,智慧让我们以批评的眼光冷静观察,而不仅是把放在我们面前的东西吃掉了事。
最后,我们来到[修]。首先我们有了理论,之后是沈思,现在是三摩地的禅定。[修]的第一阶段是问自己:[我是谁?]虽然这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问题,事实上,它是一句陈述,因为[我是谁?]本身就包含了答案。问题不正于从[我]开始然后去成就什么,而是直接从主题切入。换句话说,我们开始真正的禅修不为达到任何目标,不存在[我要达成]的想法。因为一个不知道[我是谁?]的人,根本无从由[我]开始,而甚至可以越过那一点开始学习。
剩下的就是由主题起步,由[什么是?]开始,但那并不真正是[我是]。如此,我们直接就走到了那个——直接走到了那[是]。这听起来可能有些隐晦、神秘,但因这些语句已经被许多人非常广泛地使用了,所以我们必须将它与我们自身相连以澄清其意义。最重要的是,不要以[我]、[我要达成]来设想,因为没有谁要去达成什么:我们甚至还没抓住重点,所以不用急著为将来做任何准备。
在西藏有一则关于一个小偷的故事。有一天,他偷了一大袋麦榖并颇为自鸣得意,他将那袋榖子吊挂在睡床上方的天花板上,他认为那样很安全,因为没有老鼠或其他动物吃得到榖子。不过,有一只机灵的老鼠却找出一条可以爬过去的路;这个时候,小偷心里正在盘算著:[好,我要把这袋麦粒卖给某个人,也许就卖给隔壁的邻居,然后就可以得到些银币,之后,我又可以买别的东西再卖掉赚上一笔。如果我继续买卖下去,不久就可以发财了,到时候我就可娶一房媳妇成家,不久我就能有个儿子了。不错,我会有个儿子!但该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呢……?]这时,月亮刚好升起,他看见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床上:[有了,我要叫他达瓦(Dawa,藏文的月亮)。]正当那一刹那,老鼠咬断了吊著麦榖袋的绳子,袋子掉落到小偷身上将他砸死了。
同理,既然我们还没有儿子,而我们连[我是谁?]都不清楚,就不应该去探究这类幻想的细节——我们不应以冀求回报的心开始,不该存有努力去追求与试图要达成什么的想法。你可能会觉得:既然没有固定的目标,也没有要达成什么,那不是很无聊吗?岂不像是在漂泊游荡吗?不过,那也正是重点所在。
一般来说,我们做事都是为了要达成什么,做事前从来没有不先想:[因为……][我要去度假,因为我想轻松一下,我须要休息。][我要做某件事,因为我想那会有趣。]因此,每一个行动、我们踏出去的每一步,莫不受到自我的制约——受到那甚至未经查证的[我]的虚幻概念的制约,每件事都围绕著它建构、每件事都始于[因为]。
全无目的的禅修听起来或许很无趣,但事实是我们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做、去试它一下;不过,我们一不定得鼓起勇气来。既然我们有兴趣,想要继续走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同时开始很多题目,而只须限定一个题目做真正深入彻底的探讨,以期做到尽善尽美。这听起来或许并不有趣、或许不会时时令你感觉兴奋,不过,兴奋并不是唯一要获得的,我们也同时须要增进安忍。你必须愿意冒这个险,而这要借助你的意志力。
你必须不惧未知勇往直前,如果你真的往前走了一点点,你会发现:不以想[因为]、不以想[我将有所成就]做为开始,不仅只是活在未来,这确实是可行的。我们不应该对未来虚构各种幻境,用来作为我们的动力以及鼓励自己的泉源,而应该试著真正去体会当下这一刻。意思是说:只有不受我们处理情境的正常方式的任何制约,禅修才能产生效用。修习禅定必须直截了当,没有期望或裁判,也完全不以未来为设想——跳进去即是,头也不回地跳进去,就依照方法开始而没有第二个念头。方法当然有很多种,端视个人的性情来加以选择,因此并没有通用的方法可以提供给大家。
好,以上所述即是增长智慧之法。智慧可见远、见深、见过往、见未来,换句话说,以智慧开始可免于犯错,因为智慧可明察情境。因此,生平头一遭我们必须开始以一种新的方式处理情境,不再犯以[我]出发的盲目错误——因为[我]甚至根本就不存在。
踏出第一步之后,我们将寻得更深刻的洞见及新的发现,因为我们将首次得见一个新次元:我们将会看到,当你走在旅程中时,事实上也同时就在终点——这只有在以无我开始,不怀期盼才会发生。禅修的心要就建立在这个基础上。在这里,你可以清楚地看出:禅修并非试图逃离生活,不是要达到心的理想状态,也不是精神体操那么回事,禅修只是试图得见实相而已,并没有任何神秘可言。因此,我们必须将一切简化成当下所做的修习,没有企盼、批判与意见;同时,我们也不应存有是在参与对抗[恶]的圣战,或与[善]并肩作战的想法;同时,也不要认为自己受到限制,譬如不可以动有关自我的念头,或甚至不能想到[我],那样会将我们局限在非常狭小的空间里,如同在遵守一种极严苛的戒律一般。
基本上,禅定的修习共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训练一个人禅定的起码条件,在这个阶段,有特定的方法,如观呼吸等可以使用。在第二阶段时则超越了方法,可看出观呼吸或任何其他方法背后的实相,并透过方法开发接近实相的通路,体验与当下那一刻合一的感受。
这听起来可能有些含糊不清,但我想最好还是就此打住,因为关于禅修的细节,我不认为一般性的讨论会有所帮助,方法须视个人的需要而定,只能个案讨论,班级式的禅修指导是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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