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又包含唯物,表面看来似乎有些自相矛盾,但辩证唯物主义也是讲对立统一的,而佛法更强调观待的不实性。虽然辩证唯物主义集世法之大成,但要深入佛法名言谛中的观待而立、胜义谛中的一法不立,恐怕还为时甚远。
很难用语言讲清佛法与唯心、唯物的关系,其实如果能用语言说清楚也就不为佛法了,这正是佛法超越一切世间知识体系的高度所在。我们只能大概描述一番佛法的境界:它揭示的是心物一体的存在。
回想我自己的学佛历程,大约是从研读《圆觉经》开始的。后来又看了《如何修证佛法》、《米拉日巴尊者传》、《九乘次第》等佛学书籍,总的感觉是,不实修就无法深入佛法堂奥;而佛法精义又实在无法用三言两语,或唯物、唯心简而言之。我只能祝愿并希望大家都能实修实证,然后再看看佛法是不是对自己的身心世界有所助益。
我觉得释迦牟尼佛真是一位最伟大的说法老师,他从不在一些虚幻不实的名相上纠缠不清。相反,根据不同众生的不同根机,佛祖总能直指人心,叫听者获取实际利益。在第一次转*轮的时候,释迦牟尼佛说“苦集灭道”四谛,结合众生根本无法避免的生老病死这些人人皆可现量见到的景象,让人们从切肤之痛中感悟佛陀所揭示的真理。
所以我觉得,现代高僧大德如果要想针对现代人根基应机说法、弘法利生的话,也应向释迦牟尼佛学习,辨明众生根机、结合现代形势,以能适应时代发展的讲法方式再续佛之慧命。如果身为佛门弟子,能权巧方便、随机应变地灵活宣法,那我相信,普通人围绕佛法所形成的种种偏见、无益争执,一定会随之相应减弱。
比如对于较迷信、世间智识不很发达的人,就应多向其宣讲因果报应之理,在这一点上,道教的《太上感应篇》都可以被借鉴过来,因为这些人很容易就能被《太上感应篇》的内容打动;而对实执很强、分别念严重的知识分子来说,“诸法无我”、“诸行无常”、“涅
寂静”就应被当成宣说的重点,并且再结合唯识、因明、中观的逻辑推理与验证,相信佛法无与伦比的逻辑体系、思想深度一定可以打动知识分子的心,如果他不存有先入为主之见的话。
环顾我们生存的现实,表面上人们的生活确实要较以前有大幅度的提高,但这种提升往往只在物质层面上展开。如果我们有办法打开一个个现代人灵魂的话,我想我们看到的恐怕只能是黑暗与空洞,这些脆弱的心灵将如何承受生活负担之重与生命质量之轻?
静下心来想一想,其实我们都不会永远年青。二十、三十、四十转眼就会成为过去,特别是在现在这样一个加速运转的社会里,我们的生命流逝得只会更快。那么这一生该怎样度过?我们应将生命交付与谁?除了眼花缭乱地以本能应对生活外,能否赋与生活真正、真实的色彩?
考虑一下关于生命本质的问题吧,别急着给佛教贴上唯物、唯心的标签,实际领略领略它的风光再说。如果有一种东西能点亮我们本具的巨大生命潜能,我相信这种东西只有在与佛法撞出火花后才能获得,因为佛法不是文字上的什么唯心、唯物,它本来就是我们内在生命的渴求与归宿!
吴天义博士的话让人感奋不已,他一方面谈到了佛教教育的与时代同步、与众生根机相应的问题,一方面又从人的内在本质高度上阐明了佛法是内心本性的需要与体现。著名学者拉克西米
拉那苏博士说过:“只有佛教能够被确定为是唯一一种没有狂热的宗教。它的目标是帮助人们通过征服自我而达到内心世界的改革,它怎么会去求助于权力、金钱或游说来达到使人改变信仰的目的呢?佛陀只不过展示了救世之路,而剩下的,则是由每个人自己决定是否沿着这条路向前进。”
的确如此,说来说去,选择的自由依然在你手中。何去何从,请审慎思维后再作决定。
博士访谈录(十五)
真正的皈依
许多人都认为只要心中有佛就足够了,皈依不皈依的只是一个形式问题,用不着特别强调。说这话的人一般可分为两种,第一类人士可能根本就不了解佛教,他们凭着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关于佛教的一鳞半爪的“知识”,经常在酒足饭饱之后,腆着装满了众生血肉的大肚子,抹着两片油光光的嘴皮大言不惭地说道:“不都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管那么多干嘛,吃!”;另一类人则可暂时归属于佛教徒之列,只不过他们的身份的确有些不伦不类:一方面也研读佛经、闻思修行,一方面又觉得做一个他们自认为的真实意义上的佛子已是再好不过,何必还要头上安头、多此皈依一举呢?因而一听到有人说皈依发心之类的话,他们认为那是给劣等根基者的方便语,自己这样的上上利根者根本无须多此一举。
对第一类人我们可以反问他们,你自己已经醉得不辨东西,哪里又能知道佛在哪里。在没能搞清楚什么叫佛以及凡夫之前,最好别说醉话或梦呓。对第二类人则须晓之以理:若连皈依都未能如理如法进行的话,你是不是一个佛教徒都已很成问题。别人怎么知道你是外道还是内道?况且皈依等于是正式迈入佛门,连门槛都未曾进得,你又如何获取上师三宝的加持与佛法的传承?所谓皈依者乃一切解脱之基,它能令进入佛门之人在相续中渐渐生起宁舍生命不舍三宝的决心,而这一点对任何欲求解脱者来说都至为重要。不论你是出于欲获今生来世人天善趣安乐之目的而皈依,还是为自己能摆脱轮回之苦而皈依,抑或为众生同证佛果而皈依,都必须首先履行皈依仪式,并进而时时提醒自己不忘作为佛教徒所应负起的责任与义务,同时还可把自己交付于自他的监督之下,力争在世人眼前树立起一个佛教徒名至实归的美好形象。故而无论从哪方面来讲,皈依都不是可有可无的一种摆设,它实在是有自己深深的密意。若能以大乘之发心皈依,并明确皈依之对境,且真实生起从今乃至成佛间永不舍离佛、法、僧之心愿,这样的皈依实在是殊胜无比,它比那种不明所以的所谓究竟学佛要有意义、价值得多。
今天,二零零二年六月三日,在我住的成都八一宾馆内,我就为来自美国的林心博士举行了简短而庄重的一次皈依仪式。
林博士是美国纽约城市大学(City University of New York)物理学专业的博士,他的本科教育是在上海复旦大学物理学系完成的。从小到大,他对佛教都抱有一种非常亲切的态度,并且一直坚持钻研佛经。今天的皈依对他来说就像是水到渠成般自然,而且我相信,未来的他一定可以在学佛的道上走得更稳、更坚实。
我出生于浙江普陀山附近的一个小地方,可能是因从小就受佛教的熏陶,加之周围的人们十有八九都信佛、拜佛的缘故,故我接受起佛法来要比一般受正规学校教育的同龄孩童自然、容易得多。对我而言,佛教揭示出的关于宇宙、生命的正见,从未曾引起我片刻的怀疑。我总在想,如果佛陀都不能宣示真谛、解答我们关于人生的疑惑,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就没有谁能敲开真理的大门了。这个道理并不深奥,翻开整个人类社会的思想发展史就可一目了然:在古今中外的剖析社会本质、试图提供社会发展指南的理论与实践体系之中,有哪一个已被时间与实践证明为是唯一真理?有哪一个可以将我们从生死的迷茫中拯救过来?迄今为止,不论是医学还是哲学,它们有关死亡的描述都让人无法信服,我还怎么可能再相信它们对别的领域的阐释。既如此,为何不能把我们探寻的目光投向佛教呢?所以我一直对一个问题耿耿于怀,那就是假如我们从小就能在一种宽容、多元的文化氛围中接受教育,人们对佛教普遍的无知与偏见肯定可以减少很多。而在过去的教育环境中,佛教已被先天地定名为封建思想的流毒、残余,它与迷信、自我麻醉早就被划上了等号。这种公众认识的误区是如此强大,以致佛教、佛教徒甚至没有发言的场合、机会去为自己挣得一席生存之地。如果是在一个开放的教育体制之下,情况就绝不会如此糟糕。(当然,现在的情况已比以往有所改善。)等我后来到了国外,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是好是坏最好留待事实本身来证明,对佛教也应该这样看待。
如果说儿时的亲近佛教得益于周围浓浓的佛教氛围,那么长大后的深入佛教则来自于自己独立思考后的决心。刚开始时,受母亲的影响,常常跟着她到庙里烧香拜佛。到了能思索一些问题的年龄阶段,我就自己找来佛教经典认真去看。我上学时,无神论几乎是所有中国人都必须接受的唯一信仰。尽管当时的我才初涉佛理,但也已能看出粗俗的机械唯物主义再加庸俗的辩证法所可能导致的恶劣后果:人们以为人是只可以活一世的,人死之后便是彻底的断灭、消失。这样他就不必再担心所作所为、所言所行的后果,这一切都将随着肉体的死亡而烟消云散。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在这个世界上为所欲为了。
长大后再思考这一问题,特别是在面对当前整个世界范围内大面积存在的经济生活、政治生活、社会生活中的诸多暗流、腐败现象、极端的利益至上风尚时,深深的遗憾便油然而生。我们现阶段所遇到的许多问题,不能不说与我们儿时、青年时所接受的教育有一定的关系。若未来还是把物质至上主义摆在首位,现行的教育体制还拒绝佛教的因果之说,则将来的社会前景更可堪忧虑。
很替自己庆幸的是,我当时并未因了别人的看法而舍弃对佛教的信仰,自己心中多多少少还对佛法有着一点正见。这点良知让我陆陆续续把《心经》、《金刚经》、《妙法莲花经》、《菩提道次第广论》、《中论》等经论一一完整研读再三,特别是上了大学之后,所学的物理学简直就像是给佛法在作注脚,这让我对佛法的信心更是空前增胜起来。很多同学以自诩的科学工作者的眼光笑我,他们总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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