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回之业,而其业果便以那棵树及其果实来表之。猴子重覆吃树上的果实,即是表示牠在重覆尝受过去由贪爱积聚的业而产生的果报。
十二因缘中的第十个是“有”,以一位怀孕的少妇来表之。她的年轻代表不成熟,只顾她当下所感到的苦乐。“有”的过程主要是指为业风吹来吹去的中阴识,此识完全被想转生的念头所支配,如此,爱与取导致“有”的过程。
第十一因缘是“生”,以一位即将临盆的女人来表之,她所“生”者即是来生。如前所述,人有生就必有死,而死是十二因缘中的最后一个因缘,以一个用担架背著尸体的人来表之。如此,二因缘围绕其环而不断。
轮回图是由一个凶猛巨大的人握在手中,且用口咬住图的上端,其实没有什么东西要吞食六道中任何一道的众生。这凶猛的人物乃是阎罗王——死亡主宰者,称他为“主宰者”是因为有情众生皆被十二因缘所左右,亦受轮回所支配,也因而受制於死亡。因此有比喻“人入死亡之口”的说法,所以阎罗王被绘以此形。
要解脱轮回之苦,必先要解脱轮回之因而非轮回之果。譬如,由於过去所积之业,你生於此道且处於某一特定的环境,当下这一生是无法改变的,因为它是过去积业之果。然而,相反地,我们可为改变来世之因而努力,甚至可以完全挣脱出眼前的十二因缘。这项努力的根基主要是在消灭、杜绝根本的无明。这就是使自己跳出轮回之束缚的方法。
伟大的佛教学者世亲论师曾说过,当人因无明而专注有“我”之念时,自然也会引发有“他”之念,随著分别人我观的发展,爱著、憎恶与侵略性亦起。因此,要去除执著自我及他人之念的无明,我们得将分别心逐渐减弱,终至杜绝。
到目前为止,仁波切已经介绍过十二因缘,且解释每一个因缘在轮回中的角色。既然这十二因缘的根源是无明,仁波切想加以研究与诠释。
无明可分为两部分:执著“自我”的观念以及执著於现象界为真实的观念。就执著“自我”的观念而言,通常我们会觉得,是我们的心灵与色身一起构成“我”,於是我们便执著这色身和意识为“我”,事实上这色身易於分解与损坏——那便是它的本性。所以虽然此色身好像是一个单元,但它却不是单独存在的个体或独特的实体。这色身有四肢、骨的结构、各种不同的名称的内部器官,还有更小的部门。若我们仔细审查,可发现随处皆无独特的“我”存在。
即使我们认为色身即所谓的“我”,但对此仍无太大的把握,於是我们便视心识为“我”。然而,识觉本身又可分为眼识、耳识、鼻识、舌识与身识,各个差别而不相混,另外还有意识,这些识觉没有一个真正和“我”结合——全是个别存在。如此,当我们仔细探究时,竟无法发现有一个是真正的“我”。但在尚未找到解决之道时,我们仍继续执著於“我”的观念,这是完全不合实际的,然而我们都根深蒂固於自我的观念,将之视为真实、永久且实际存在,那便是迷惑,那便是无明。
执著於此观念或执著“真实”的无明一旦产生,一个人便可进一步地将执著於“我”的观念具体化。任何与“我”分开命名的东西,不管它是有生命的或物体,也一定是真实的,由於这种对真实混淆的观念,以致沈迷於虚幻的真实中。然而,这些外在的人或物似乎经常遵循另一法则,而与我们想为他们确立的法则大不相同,於是冲突、悲痛、苦恼与困惑全产生了。一个人过去所建的真实观一直被挑衅和动摇著,因为所有这些事物只有互赖才能生存。真实是由於对互赖的认识与命名或标识而存在,而非由於了解万事万物的实际存在而存在的。当我们被习气与烦恼支配时,便深信每件东西真的存有,而且是永久、独立与实际存在的。例如,若此屋之房间皆不存在,那我们现在怎么会在此,在这房间内?我们所挑战的,不是这些空间与房间的外貌,而是把某物视为个别与实际存在的观念。
从小乘佛教的观点来看,每件东西都是以小粒子的型态存在著,就像我们对原子的观念,物体可能由不同质料的木材或矿物做成,但若论及其本质,则是由像原子和分子的小粒子组成的。在这样细分下,像房子或房间这样的东西就消失了,而只剩下地、水、火、风四大。当有所接触时,那鼻、舌、身与知觉皆起,然而像房子或房间这样固定和永久的实体却并不存在。
从大乘佛教的观点来看,真实只不过是受业力影响的一种迷乱认知而不是我们觉识的现象,我们对现象界的认知就像对梦的认知一样不真实。当你沈睡时所梦的快乐、痛苦、恐怖和大混乱的事物和状况都非常真实,不论别人怎样告诉你那是梦,你还是不能理解,而且不管是好梦或恶梦皆具有真实感。你只有到清醒时才能了悟是在作梦,而那时梦的构成元素部没有残留下来。
同样地,我们所知觉的现象界就像一个梦幻。我们受无明这睡觉所左右,亦受执著“自我”与“他人”之观念的无明支配,我们便将此自我与他人视为真实。继续这样的迷梦,使得“自我”与“他人”在许多方面冲突窄连叫纠缠在一起,常常表面上看来是快乐的,但却引起许多的痛苦与迷惑。由於此梦是自迷惑中而来,我们便常体验到不愉快与恐怖之事,单单告诉我们这是一场梦是不足以唤醒我们的。根据大乘观点,一旦了解无我,我们便可从梦幻中清醒过来。
简言之,小乘传承深信凡物皆以元素之型态存在,既不实际存在(本不存有),亦不固定在不同的种类上(无定性)。因而,迷乱即是指执著於总体为自我或他物的观念,或是指诠释万物万事为真实的,此混淆与困惑为甚深苦痛之源,因而要除去痛苦必先去除此迷惑。依小乘观点看,因为有情与无情构成错觉,如一陷阱,所以最好出世孤立,将自己与这些引起错觉的事物隔离起来,舍弃他们。
小乘对色身的观点亦是相当严谨与狭隘的,他们将之视为一种由血、脓水、黏液和其他不吸引人的元素组成的结合体。如果这些成分阵列在你面前,则没有一样令人喜爱。执著於把自己视为值得珍重爱惜,那确是迷惑。如此,一个人必须舍去执著,舍去对色身和外在事物的执著,且渴望自此困惑中解脱出来,就像一个常常想出狱的囚犯。
以实修的观点看,小乘传承强调四圣谛,特别是遍及众生的苦谛,一个人受教诲以了知此道理。为了杜绝基於心之习气与烦恼而导致的痛苦之源,一个人必须遵循法门的次第,这些次第可根绝痛苦,且可体悟自轮回进入阿罗汉道的解脱之乐。
依大乘观点看,视“我”与“他人”为真实的观念是一个迷惑的想法,一种心理的迷惑。众生所以受苦是因为他们执著於视心灵或色身为“自我”以及视事物为真实、个别存在的。为了度这些迷惑的众生,使其了解此为梦幻,则须使他们修行六波罗蜜或六度而达解脱之道。
大小乘观点之区别在於其境界及层次不同。依小乘传承,则无一物实际存有,但凡物确实是以元素之型态存在。虽然这不是一种执著事物之真实性的极深习气,但总是保有一点点的执著。除此之外,一个人必须逃离现实社会,即弃世、出世。依大乘观点看,万事万物不论如何存在,皆无错处——错在我们对它们的认知,我们必须从视万事万物为真实的幻觉中脱离出来。
可举另一比喻,即魔术师及其戏法,一个魔术师知道自己的戏法只不过是一系列的骗技。他制造一大群的士兵和勇士,覆盖了整座山谷而使人们惊慌地作鸟兽散。魔术师本人不但不害怕亦不须逃跑,他也能不徐不缓地向人们解释他们如何被骗及被骗的原因,藉以免除他们的恐惧及误解,那便是类似大乘道的观点。
根据金刚乘的深奥见识,一个人不要执著於好或坏,实有或空,迷惑或不迷惑之间的差异。依生起次第的观点和修持看,凡物皆以本尊或有关之曼达(坛城)或其境界的形相显现出来或者相应於本心,人的意识超越了“坏”或“好”的差异。进入生起次第,於是由承认外在事物为实体及执著此观念所引起的困惑被改变了,不再执著个人狭隘的思想和外在名相;进入圆满次第——心识自然地停留在一种不思考的空灵境界且不再改变。说到这种智慧、清醒与超越的境界,依其法门及途径而有不同的名称,比如“毗婆舍那之体悟”,或概观来说可称为“中道”、“究竟之智慧”,或是依金刚乘的观点称为“大圆满”、“大手印”,这是无法改变及不朽的正觉境界。
若一个人了悟这种超越的境界,能体验到自己与本尊相应且在佛国为本尊所围绕,那么他就超越了“好”与“坏”的观念。分别“好”与“坏”有何意义?再者,一个人不单与本尊相应,而且全身会放出光芒,就像一个无定性和无实体的散光体。在此境界下,一个人就不会认为事物有定性及实际存在了,当一个人的心识停留在空灵的境界时,就不会受到贪瞋、痴的困扰。
金刚乘之道及其见解是真正地超俗,此时你正在听阐述此道及其见解的话语,但尚未了悟其道。一个人必须修持此道,才能了解那些话的意义,并且将一个人现在智力上所了解的实现到某种程度。
修行者可能会怀疑自己是否能达到金刚乘之道,刚开始时,最重要的修行是“止”,即是静坐的基础,而这是适用于每个初学此道的人。要有效地综合所有三乘(小乘、大乘与金刚乘),其基础在于“止”(耆摩他),就其直接的效力而言,“止”藉著去除焦虑不安及所有散漫的思想而逐渐达到稳定性及心识的明澈,如此一个人更能清楚、确实地了悟事物的本性,“止”同时是小乘的修行以及大乘和金刚乘的基础。
所有三乘之始是皈依。当一个人到达觉悟、产生菩提心时,皈依是大乘道的直接开始。
一旦进入此道修持,且努力朝此方向迈去,他便开始修持普通四共加行和特别四不共加行,普通四共加行是对了悟三乘道不可或缺的共同基础,而特别四不共加行与大乘、金刚乘有非常直接密切的关连。受菩萨戒亦可使人直接进入菩萨乘(大乘),若一个人尚未受菩萨戒而只是作施与受的修行,这同样也以长养慈悲心,这样也与金刚乘有关联。
若往在佛教道场或参加佛事,自然可使自己参与三乘及其修持。你们有许多人已接受灌顶,如金刚乘密续中最高的时轮金刚灌顶,从这观点来看,你已参与此道了。
现在要讲的是,你必须了解自己的目标为何,你如何把握住自己的弓与箭以及发射的良机。是什么造成各种的困惑?什么是因无明而起的问题?什么需要被去除和改变?这是问题所在,应该用适当的方法来解决。
无论你从那一个角度看三乘道,目的都是在去除无明,那种执著“自我”观念的无明。佛陀的教示完全集中於舍去自我以及到达无我的境界。
你们有许多人熟知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的法门,我们也唸观音咒以及想应於六道的六字大明咒。生於六道之经验,基本上不外乎是一个人之心理及烦恼形态相符於六道中之一道。此六道是我慢心、嫉妒心、染欲心、痴心、贪心以及瞋心的结果。此咒的六字明是对治此六种不同的烦恼,六字大明咒进一步与六度有关。
一旦了解自己的目标是减轻与舍去对“自我”的执著,那么他就真得开始朝此目标下工夫了。修持观音法是一项对治执著自我观念的方法,在修持中,每一件东西皆以观音形相示现出来,而人为圆满佛国所围绕,达到超越与正觉的境界。因此不论我们以何法门去除自我,重要的是了解其方法且将之运用。回到先前的例子,如果你没有确立自己的目标或是根本没有目标,那尽管你射出了上以百计的箭,还是没用的。但若你有了目标且向它射去,即使你不是神射手,在数次尝试后,你将会愈来愈接近目标到最后就射中了。
“自我”并非是一个别、独立的实体,“无我”亦非完全与自己分离、不相干、远不可及。“自我”与“无我”是共存的。有许多问题尚待考虑——我们的情况如何?要采取怎样的对策和方法而使自己了解到无我的智慧?当我们竭尽所能将所听闻的教法运用且付诸实行时,则教法才具有意义。一旦我们真正地应用此真道来去除自我之执著,则执著的深度会逐渐减少而转轻。比如,当我喝一杯橘子汁时,我确信自己能不偏不倚地倒入正确的地方,那么会觉得味道不错且能止渴。但若我将之倒入衣内,那便是做得太差,这不但无法尝其味道与止渴,亦会将自己的衣服弄脏,那么我有这杯橘子水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摘自“正法眼”
《六道轮回从生至死到再生》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