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礼乎哉!
“济人之急”
[发明]急与难不同,难以遭遇言,急以财帛言。世人以财为命,于资生也,莫急于衣食;于疾病也,莫急于医药;有子女者,则以婚嫁为急;遇死亡者,则以丧葬为急。必随力随势周之,斯之谓济。孔子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又曰:“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诚明乎此,则急虽在人,不敢视为人之急,而直视为己之急矣。夫至同于己之急,此生生世世所以不急也。陈几亭曰:“谚称富人为财主,言能主持财帛也”。家业虽不可废,然须约己周人。今之多财者,皆役于财者也。能惜能用,方为财主;但惜不用,不过财奴。《优婆塞戒经》云:“若以衣施,得上妙色;若以食施,得无上力;若以灯施,得净妙眼;若以乘施,身受安乐;若以舍施,所须无乏。”又云:“若给妻子奴婢衣食,有怜悯欢喜心,未来得无量福德;若见田仓中有鼠雀犯谷米,生怜悯欢喜心,亦得福无量。” 下附征事(一则)
贫富富贫
帝君曰:蜀帝初立,适岁大荒,而巴西尤甚。有富农罗密,积谷五千余斛,闭而不粜。而义士许容,竭产赈贫,力不能继,终夜炷香,祈天请佑。邑神来和孙以告。予奏上帝。有旨,取罗之谷雨之。予乃敕谕风神,发罗之屋,谷随风旋,自空而下,各以色聚。邑中人皆饱,罗之所蓄,一日而尽。邑人感许之惠,往往酬还;幸罗之灾,从而称快。蜀帝以容为邑佐。密(*罗密)闻之,自经(*自缢)。
[按]所谓游戏神通也。雨谷事,虽因帝君启奏,然此种玩弄,天帝往往为之。姑录卢至长者一事,以备参阅。天竺国有卢至长者,巨富而吝,妻子奴婢,备受其苦。一日遇佳节,密取四文买酒食,至冢间啖之。而卢素不嗜酒,既醉,发为高歌。其歌曰:“吾今庆节会,畅饮大欢乐,过于毗沙门(即北方天王也,宫殿在须弥山之腰),亦胜天帝释(即忉利天王)”。帝释闻之,笑曰:“此人所啖,不过四文,乃谓其乐过我,我当设法恼之。”即化为卢至,到其家曰:“吾昔薄待汝等,只因有悭吝鬼相随耳。幸今出游,脱离此鬼。今日各随汝欲,可恣意取。”于是悉开库藏赐之。又告曰:“此鬼貌甚类我,少顷必来,当驱出之,若放其入,吾复悭吝。”家人唯唯。俄而卢至醒归,遂被守门者驱逐,急呼妻子,妻子亦各执杖驱出。卢至骇甚,哀诉亲友,亲友送之归舍,妻子皆言:此是悭吝鬼,奈何信之。亲友见家中卢至,固自在也,亦出骂曰:“汝诚悭吝鬼”。卢至有口难辩,遂借绢一端,将献之王,而诉其冤。阍人不纳,卢至大呼曰:“吾欲进贡,吾欲进贡。”王呼之来前。卢至将献绢,两腋忽自夹紧,乃尽平生力拔之,方能出诸肘间。帝释忽令此绢,化成束草。卢至大惭。王笑曰:“吾不须绢,有冤,可速道之。”卢至含泪以诉。王敕两卢至及妻子,同来讯对。见其声音相貌,无不相同。令两卢脱臂验痣,莫辨。又令两卢至各坐一处,密书生平至隐秘事,而字迹毫不可辨。王叹曰:“凡夫肉眼,如此易惑,吾当往问释迦如来”。于是载两卢至,同至祇洹。佛遂呼化卢至,帝释于是忽复天帝形。王见帝释,投身下拜,因遣真卢至归。卢至曰:“吾即归家,财物已散。”帝释曰:“汝肯布施,库藏当无恙也。”卢至怒曰:“吾但信佛,不信帝释。”世尊曰:“汝但归家,帝释之言不谬。”卢至归,视库藏毫无所损,大喜过望,由是渐行惠施,无复鄙吝之态(四文乃四小金钱)。
“悯人之孤”
[发明]痛哉!天下有茕茕无告,如孤儿弱息者乎。往昔父母无恙时,亦曾恩勤顾复,爱若掌珠;亦曾捧负提携,恐其不寿。谁料中道丧殂,骨肉捐弃,此固九泉之下,所痛恨于无如何者也。
嗟乎!人唯推己及人之念,最为平恕耳。假令吾之子女,零丁孤苦,忽有仁人君子,扶持而卵翼之,吾之感恩为何如者?或有凶暴恶人,淩虐而耻辱之,吾之饮恨又何如者?故曰:人皆有所不忍,达之于其所忍,仁也。少失父母,固为孤矣,推而论之,外无叔伯,内鲜兄弟,皆孤也。门衰祚(*福)薄,晚有儿息,皆孤也。又或宦游服贾,寄迹他乡,亦孤也。甚至道高毁来,德修谤兴,亦孤也。孤之途既广,悯之端亦多,举帝君一则,可充其类。 下附征事(一则)
慰友重泉
帝君曰:师氏韦仲将,与予为同事,相知且久。死后无子,唯女五人,茕无依怙。予为备礼而嫁三人。其二幼者,寄膳于司谏高之量家,后纳为然明、楙阳之妇。
[按]孤儿失所,犹可言也,孤女失所,尤当悯也。韦氏何幸,而获此良友。然明、楙阳,帝君二子也。后生于西晋,为谢东山之子,而唐相张九龄,宋相张齐贤、司马光,皆其后身也。
“容人之过”
[发明]孔子曰:“攻其恶,无攻人之恶”。又曰:“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圣贤千言万语,无非欲人自求其过耳。自求其过,则时时反己,无暇责人矣。
人有有心之过,有无心之过。无心之过易恕,有心之过难容。然学者有志容人,偏要从彼有心处容起。有心者尚容,况无心乎?事到必无可容处,而强欲容之,诚难事也,然而不可不强也。强之法奈何?一曰谅彼无知。天下大抵庸人多耳,奈何欲以圣贤责之?是不智原在吾也。二曰怜彼寿短。人在世间,无异白驹驰隙,过一日则少一日。如囚趋市,步步近死,奈何于此种人而不生怜悯?三曰是吾药石。过之所在,自己不知,今见不贤,方能内省,是吾师矣,敢与较量?常作是想,则能容矣。
是故未容之先,心常躁;既容之后,气自平。心躁则荆棘满前,即虫蚁亦足碍路。气平则城府不设,虽吴越皆可同舟。又不能容人,则必与之相角,求其无过而彼过愈多;苟能容人,则将使之自惭,不求无过而彼过自少。故曰:见人不是,诸恶之门;见己不是,诸善之门。 下附征事(一则)
举不避仇
帝君曰:先人之死(为周厉王所窜),盖出于南风成之谮,朝士悉知。终天之恨,予未之忘。后风成死,其子温叔,才而且贤。韦师氏尝谓予曰:“风成之子,好学无厌,语言可法,当今贵游子弟中未有”。天道难知,不意风成有子如此。予时虽有不共戴天之隙,而闻其善行,心常慕悦。予既升大夫,保氏缺人,遂荐而举之。卒善其职。
[按]鲧虽殛死,禹则嗣兴。管、蔡为戮,周公右(*辅佐)王。帝君不以父故而使国家失良佐,贤士屈下僚,可谓善用其孝矣。余读《礼记》,则有曰:“父之仇,不与共戴天”。继读内典,则有曰:“一切怨仇,皆不得报。”两说似乎相反,而实各有至理矣。吾儒据现在论,若不报父仇则忘亲矣,此不共之心,所以为孝也。佛知过去未来事,见宿世父母,其数无量;与父母为仇者,其数无量;即父母中自相为仇者,其数亦无量,不与共戴天,安能一一相报?又况今日,多一仇杀,徒累父母增一怨对,所以觑破幻缘,隐忍不报,亦所以为孝也。且如武王伐纣,太公负戟从征,伯夷叩马强谏,两人岂不水火?然孟子曰:“二老者,天下之大老也。”未尝轻置优劣。儒释异同之际,处处作如是观,则愈读佛书,而儒理愈精矣。帝君欲人广行三教,正以此也。
“广行阴骘上格苍穹”
[发明]上文“未尝虐民”五句,皆帝君所行之阴骘也,不胜枚举,故以“广行”二字概之。“阴骘”,《洪范》蔡注训“默定”,而于此句不切合,似当作“阴德”解。“苍穹”,天也,“苍”言其色,“穹”言其高。若据曰天子身衣宫殿而言,则所谓“苍”者,当是青琉璃色;据忉利天之形量言,则所谓“穹”者,实去地八万四千由旬。 下附征事(二则)
清河善政
帝君曰:予既离恶道(遇佛之后),受形于赵国,为张禹之子,名勋,长为清河令,宽明自任,人不忍欺,待吏如僚友,视民如家人。吏有失谬者,正定之;驰慢者,勉励之;鲁莽者,教诲之;诡诈者,诘难之;争财贿者,以义平之;争礼法者,以情谕之;为贼者,使偿其赀;伤人者,使庭拜其敌;初情可悯者,犹宥之;本心可恕者,犹出之。必词穷心尽而后付之于法。若夫失出之罚,容恶之谤,予所不辞。为政五年,而雨旸以时;蝗疫不作,小民之祷颂兴焉。
[按]汉世良吏多矣,有如帝君之视民如伤,慈祥恻怛者乎!乃考之史鉴,但见曲诋张禹,而后人之善政无闻,然则史鉴,果可尽信乎哉?
雪山大仙
帝君曰:予在幽王朝,既以谏诤获罪(时王以帝君谏诤,赐药酒而殁),魂无所归,哭于宫闱三日。王以为妖,命庭氏望声射之。余乃长辞王国,一意西方。历岷峨,背井络,登飞越岭。遥望西极一山,高广百余里,积雪凝寒,非尘境也(山在天竺界,近梵衍那国,玄奘法师曾到)。山神白辉曰:“此名雪山,昔多宝如来,修行于此,八年得道(释迦如来,曾在此山,六年修道。若多宝如来,则是贤劫以前之古佛,山神何由而知?盖佛之名号,随处不同。经言:一名号有无数佛,一佛有无数名号。然则多宝如来,当即指释迦而言),盍留焉?”予从之。未几,上帝有旨,以予为雪山大仙。
[按]帝君掌桂籍,列仙班,皆上格苍穹之实,此特其一耳。凡经上帝所用者,皆听命于天者也。天既可以贵之,则亦可以贱之。独修行出世人,或往生净佛国土,或暂生色界禅天,则唯自去自来不由上帝之命。
“人能如我存心”
[发明]先要看明“存心”二字,然后讲到人能如我,又须先识心是何物,然后再讲存与不存,如教人取宝,务要先知宝所。人心道心之辨,吾儒千古以来,圣圣相传之真命脉也。道之大原出于天,不过依稀仿佛语,并非孔颜道脉之宗。而世儒有意谤佛,凭空造出释氏本心,吾儒本天之说,戕贼自己心学渊源,独让镇家之宝于释氏,大可扼腕。乃无识小子,竟有从而和之者矣。安得有大圣贤,起而正其谬哉?圣贤学问,不过要人求放心。但心既放矣,谁复求之?一放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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