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最终必定走向共产主义社会,共产主义社会没有阶级没有压迫没有剥削没有监狱没有妓女没有“国家”……生产力高度发展人民按需所取……共产主义社会与西方极乐世界哪个会更好?共产主义社会是否是西方极乐世界?……”
虚云长老没有听完,拂袖而去,众师兄围着妙云师,责怪他没有正信正知正见,问一些乌七八糟的鬼问题惹怒师父,还不主动去找师父求忏悔!
晚课下后,虚云长老来到妙云的寮房,妙云师刚刚落发,没有换洗的僧衣,虚云长老托着一件长袍道:“这件长袍是泰国一位居士送我结缘的,我一直舍不得穿,也一直没有送人,今天我就把它送给你吧。”
妙云师听人说虚云长老送给别人的衣服总是新的,而自己老是穿着打了补丁的衣裳,今日见了,果然如此。他接过衣服顶礼道:“弟子惭愧。”
虚云长老扶起妙云道:“西方极乐世界是众生灵魂的家园——灵魂的家园,懂吗?阿弥陀佛大慈大悲,他告诫众生,只要止恶从善,都会找到安妥自己灵魂的家园,妙云师,你初出家,只要你深入经藏,你心中的疑团都会一一解开……你根基好,我老了,你与我相比,当然是你重要,爱惜你甚于爱惜自己生命,我一生四处修庙,修庙的目的是什么?是住菩萨——是住菩萨转世的大德!妙云师,如果我这一生能成就你,是我之幸,我佛之幸矣!——千金易得,一将难求啊!
妙云师道:“师父有事尽管吩咐,妙云一定竭尽全力。”
长老沉思良久,道:“你代我去广州一趟。”
妙云不解:“去广州干什么?”
虚云长老叹道:“民国三十一年,云门山仅住明空师一人,乳源县县立中学毛润峰校长欺侮明空师不识字,趁政府丈量田地机会,哄骗明空师代办公文,暗地里将寺庙大部分肥沃田地当作校产申报,等明空师发觉,生米已煮成熟饭,无可奈何也!民国三十二年冬我才到云门,为寺产一事,曾请各级政府重新清查,前后经过七年,费尽气力,中间经过几任广东省主席,都无结果,此事成老衲一块心病,一日不解决,一日不安”。
妙云师问:“师父要妙云到广州就是为办此事?”
虚云长老道;“正是。你到广州后,可以我的名义与居士联系,与官方周旋。”
妙云师赴省,住锡六榕寺,他打听到张剑芬(宽慧)居士是广东省执行寺庙监督主管部司的司官,当即与她联系。妙云师与宽慧居士见面商定,由宽慧居士出面,找出寺产长久不能解决的症结。宽慧居士东奔西跑,终于查清了寺产长久不能解决的症结在于寺产的划分成定案,省府下面的主办机关原属教育厅,照例教育厅只是站在维护教育产业的立场,谁肯过问此中曲折?民政厅不过例行会签,唯教育厅的意见是从,即便上面同意交办,下面也绝对坚持不变,犹如只打雷,不见下雨。
妙云熟悉官场,知道那是个用钱就可以办成一切事的地方,他搜出身上所有金钱交给宽慧居士,道:“这点钱请居士收下,做人事活动之用。”
宽慧居士推辞道:“居士护法,义不容辞,就是要钱打通“关节”,我家里也有。”
宽慧居士一面要妙云师补文到部,一面请示李济深——因为当日虚云长老离开南华赴云门是受李之请,他对此中经过,自是非常清楚,按理,云门寺产早该翻案,无奈中国的政治妙就妙在这些地方——在“科员政治”坚牢的把持之下,长官也束手无策。
宽慧居士道;“看来云门寺产这场官司是要打“持久战”了。”
妙云师道;“出家人自是忍得的。”
李济深因察觉到国民党前途堪忧,准备出国暂避,临走,他拍拍宽慧居士的肩膀感慨道:“也只能如此了,一切交付给你去办吧,我做了前半段工作,这后半段要靠你去完成了。”
其时任广东省政府主席的是薛伯陵,薛正好是宽慧居士以前的长官,秘书长李钦甫和民政厅长王光海也一向与宽慧居士友好往来,宽慧居士等到部文发出以后,天天带着妙云跑省府交涉,二人说尽了好话,费尽了口舌,上上下下,从省府到民政厅、教育厅,从厅长到主管科长以至主办小职员,民政厅对此案原是不置可否,而教育厅方面尤是主办此案的官员态度无比顽固,宽慧居士与妙云凭三寸不烂之舌,不分早晚奔走,总算得到初步结果:云门寺产一案经省府决定由教育厅移交民政厅主管。
如此,全案有了根本转机,一是撇开了教育厅,二是再不存在互相扯皮。民政厅自是站在云门山一边,上报省府,省府下文,令曲江区行政督察专员公署,派员实地勘查具报。
宽慧居士仍不放心,特地告假赶去曲江,会见曲江区行政督察专员龚楚君,将此案的内情及省府的意思相告,并请他在此事上务必“关照”。龚楚君不是傻瓜,满口应承,宽慧居士知官场之微妙,索性隐去身份,和专署派遣的陈视察,由曲江一同步行到云门,虚云长老乍见宽慧居士,诧异道:“居士怎么来了?妙云师呢?”
宽慧居士道:“妙云师在广州,放心。”说着把这次经历的许多曲折一一禀告,虚云长老听后感叹不已。
宽慧居士与陈视察在云门大觉禅寺住了三天,三日内,宽慧居士指点和协助陈视察着手进行勘查,侵占的田地总算是大白了,陈视察已表示一定从速从快办理此事,宽慧居士刚松了囗气,哪知二人在回来的中途经过乳源县城时,县立中学毛校长联合当地一干痞棍,截住陈视察,茶点招待,实行包围,软硬兼施,宽慧居士因身份隐瞒,得以避开,在由乳源回到曲江以后,陈视察的口风竟完全变卦。宽慧居士得知陈视察变卦,心里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不动声色又再回到专署,会见龙专员,当即开了一个类似三人小组的会,(宽慧居士,龙专员,陈视察),会上,陈视察完全一边倒向县立中学一方,宽慧居士向龙专员详细陈述了此次赴云门之经过,龙专员问陈视察,乳源县立中学可否在县城拦截你?陈视察道,事是有这么回事,但我们纯是公事公办。龙专员道,事实成立,谁知道你们做什么勾当?
陈视察哑口无言。
于是,龙专员根据宽慧居士的主张及实地所查得实情上报省府,宽慧居士回广州,带着妙云师极力催促省府,省府迅速指令专署调集寺、校双方所有土地权状及各项证据一经对勘,漏洞百出,校方所侵占寺产部分的土地权状,每张都可见很明显涂改痕迹,案情至此,已经是真伪显然……至此,云门大觉寺所受六七年旳冤苦,终于拨开云雾而见到了青天。
一九四九年初,妙云从广州回来,他带回的好消息令虚云长老激动不已,并说:“老衲没有看走眼,这件事也只有你可以办成。”
妙云道:“这件事能办成,还多亏了宽慧居士。”
长老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你代我写封信感谢她。”
妙云道:“现在给她写信,可能收不到了。”
长老道:“她为何就收不到信了?”
妙云道:“如今局势很紧,很多有钱人不是出国就是跑到香港去了。宽慧居士正在做准备工作,具体会去哪还没定。另外她还托我给你捎了话——她说国民党垮台已是早晚的事,共产党有可能对佛教不感兴趣,上人在海外有很多信众,等到她有了落脚地,她希望你能和她一起离开大陸。”
虚云上人叹道:“一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了,生死有命,一切随缘吧。你在广州知道李济深的情况吗?”
妙云道:“他自从那年得到你的指点,就和李章达、蔡廷锴成立中国国民党民主促进会,并被推选为主席。联络国民党内爱国民主人士,反对蒋介石内战独裁。他因在香港发表《对时局意见》,被国民党中央以背叛党国罪名,开除了,还下了通缉令,现在国外逃亡。”
虚云上人道:“他的选择是对的。唉……这些仗打下来,苦的还是老百姓。”
一九五0年,中央人民政府颁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改革法》。土地改革运动开始。
在这次土地改革中,附近百姓感念虚云长老曾给予过他们的恩德,自发自愿地分给了寺庙三十二亩田地。
一九五零年十一月,寺里来了一位香港的居士,他是受香港信众的委派来请长老去香港常住弘法的。
另外,这位居士还给长老带来一信。信是宽慧居士写的,称她已在台湾,一切皆好,就是时常思念长老,希望长老能去香港,以后师徒见面也方便些。
虚云长老婉言谢绝了香港居士的好心,又嘱妙云师代他给台湾的宽慧居士复信。妙云复信云——
宽慧居士慧鉴:
经年不通音迅,顷得惠函,甚慰渴念。仁者近能居住阑若,闻法熏修,足见善根深厚。本寺田产现仍由寺收租……衲前虽有失足趺伤之事,数日即愈,希勿为念。本寺建筑重要工程,现只欠祖殿在建筑中,大约年内可竣工。近自农历十月十五日起打七,大家日夜为此忙,宽平居士处已去函并欢迎来寺入住,希释念。世间一切皆为幻化,切盼放下万缘,精勤道业……专复,敬叩!
衲虚云合十
古历十一月初一日
妙云附候
这封信仍由香港居士转交给宽慧。
却说虚云长老送走了香港居士,云门山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天,虚云长老正在禅房打坐,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干咳。他睁大眼睛,悟光已经不请自入、也不施礼,大大咧咧坐到他的前面道:“老和尚别来无恙?”
长老从他的囗气里已经听出他的不友好,遂道:“还好,托菩萨福。”
悟光阴阳怪气道:“我刚才进来看到这寺里的景象像是越来越兴旺了。”
长老道:“阿弥陀佛,菩萨的福祉。”
悟光道:“老和尚,我就不绕圈子了,还是说上次的事——我已经打听多年,也找了不少的地方,可是一直没打听到我侄女把钱捐到那个庙里。我的朋友们都说是在你这里。”
长老道:“是这样吗?”
悟光道:“这么说你就是承认了——老和尚,这钱是我们朱家的,现在我想要回去,你说怎么办呢?”
虚云长老道:“阿弥陀佛,该是你的一定会是你的。…
《大和尚 虚云长老传奇 十八章:新生之路》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