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 怀让道:“做镜。”
道一大笑:“砖岂可磨镜?”
怀让认真道:“砖不可磨镜,坐禅又岂可成佛?”
道一愣住了:“如何即是?”
怀让道:“如牛驾车,车若不行打车即是。”
道一大悟,惭愧不已,当即顶礼怀让,拜怀让为师。怀让不受,扬长而去。道一禅师自此得道。
这磨镜台旁有一偈云:
南岳衡山妙高峰
历代相传出圣僧
三生石伴谁识谁
万劫生中亲复亲
古岩读“万劫生中亲复亲”突然顿悟:这南岳山高僧云集,是个绝好的出家圣地,我何不就留在此处?主意打定,古岩的满腔愁绪一扫而光——剩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说服叔叔。
古岩想了很多理由,都觉得不够充分,难以说服叔叔。古岩正冥思苦想不得要领,这时,寺庙里的钟声响了,随后一群和尚走了出来。古岩无意长望,猛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遂扯住一经过的出家人问到:“刚才那位老法师可是从福建来的?”
出家人反问:“你问这个干嘛?”
古岩道:“我与他有一段善缘,今特来亲近老法师。”
出家人问到:“你说认得他,能说出他的名来么?”
“俗名不知,他的法号叫常开。”
出家人道:“正是他。”
古岩见出家人要走,只是不放:“你一定要帮我找到他。”出家人道:“居士随我来。”
经打听,这出家人叫恒志,是这里的住持。恒志把他引到一间寮房,古岩果然看到身披袈裟的常开正在喝茶!
古岩喜出望外,也不等恒志先通报,闯进去纳头便拜:“师父,你教弟子找得好苦,今天总算找到你了!”
常开吃了一惊,他看了一眼恒志,似乎明白了什么,发话道:“快起来,你从哪里来?”
“我去了泉州你的寺里,现在又从老家湘乡县过来。”
老和尚道:“你如何知道老衲在此?”
“学人不知老法师在此,是老天可怜学人的一片诚心,安排我们在此相见。”
老和尚不解:“此话如何说?”古岩遂将他来到这里的过程说了一遍,常开闻听后感叹不已道,“看来这真乃天意,老衲这回是非得度人不可了。”
“实不相瞒,就算今天没遇老法师后学也非出家不可。”
“哦……那你家人如何交代?”
“后学自有安排,老法师只管度我。已经三年了,有一个问题今日请老师解答。”
常开道:“说。”
古岩道:“当初学生执意要在泉州观音庙出家,是老法师要学生等三年后来找你,这是为何?”
常开道:“实不相瞒,这是你父亲的原因。当初他极力阻挠你出家,多次在融镜法师处哭求,融镜法师也答应了。每次我都在场,融镜法师离开观音庙也是我的主意。”
“这跟三年后度我又有何关系?”
“出家都讲求一个“缘”字,当时你还小,不谙世事,想出家也许是一时之冲动,三年过,你必有反悔。”
“如果我不反悔呢?”
“如果三年过去仍未改变初衷,我当然要度你。只是老衲与你父亲的的关系非比寻常,一想到我与融镜法师对他的承诺,还是不想度你,我来到此,其实就是躲避。没想到你的诚心感动了菩萨,你说我还有何话可说?”
古岩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沉默片刻,常开道:“你叔叔他们呢?”
“在大殿,这个时候该——”古岩的话未说完,禅房里闯进一个人来,正是肖璞堂。古岩吃了一惊,“叔叔,你这是……”
肖璞堂先拜了常开,然后才说:“大师你们说的话我在门外都听到了,古岩他与佛有缘,我不反对他出家,只是“放牛娃无权卖牛”,哥哥把他托付给我,等我把他还给哥哥你再度他不迟。”
常开道:“居士说的有道理,古岩你听到没有,这事还得与你父亲商量。”
“老法师莫非又想反悔?”
常开道:“今天有你叔叔在场作证,老衲绝不反悔,你说通了父亲,我随时随地都可度你。”
“一言为定?”古岩望着常开法师。
“阿弥陀佛,一言为定。”
“谢谢师父!”古岩跪下嗑了3个响头。
叔侄二人别了常开,出得门来,富国一把扯住他:“肖古岩你去哪里了?不打声招呼,害我好找!”
古岩陪着笑:“不用找,这么大的人了,我不会丢。”
富国道:“不是怕你丢,谁不知道你想当和尚?别以为人家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全家都看得一清二楚!上次你去泉州我爹特意安排老邓盯你,你回来时伯父又写了信让老邓带回来交给我爹。”
古岩道:“是我不是,我向你赔不是,求你别这么大火气。”
富国道:“不是我发火,爹让我盯你,你丢了他刚才骂人骂得好凶,还说如果找不到你,就要我的小命——换上你,你会生气吗?”
听了富国一席话,古岩才知道家里人从来就没有放松看管他,看来现在只能由地下转为公开了。
却说肖璞堂得知古岩执意出家,他感到此事关系重大,当天就修书一封交给随行家仆,嘱他务须快马加鞭赶往泉州。此次庙会共有七天时间,散会后肖璞堂借口身体不适又在山上多待了几天。
古岩心里明白,叔叔是在有意拖延时间。至于他为何不急于回去,古岩估计与叔叔写给父亲的那封信有一定关系。
肖璞堂一行离开南岳后在路上走走停停,古岩这时已经明白,叔叔这样磨蹭是在等父亲从泉州回来。
古岩回到家时,已是九月上旬,他的估计没有错,叔叔果然是在等父亲。他们到家的第二天,肖玉堂一行就骑着马回来了。
这次见面,古岩觉得父亲老了不少,这也许是远道归来的原因。肖玉堂没有和古岩说太多的话,要说的话肖璞堂在信上都说了。等到他歇气过来才对儿子说:“古岩,你有十七岁了,是大人了,今后的路如何走,为父本无权干涉,只是解铃还需系铃人,你早年还留了一些事情你要有个妥善安置。”
“你是说那两门亲吧?”父亲一提起,古岩心里就明白。
肖玉堂点头:“难为你还记得。”
古岩道:“这方面的事情,还望父亲作主。孩儿反正是铁了心要出家。”
肖玉堂道:“你出家我不反对,但你不能为难我。田、谭两家都是诗书之家,古人云“一妻不事二夫”,你总不至至退婚,教人家颜面扫尽吧?古岩啊,这个忙为父帮不了你!”
古岩也感到为难,他看着父亲,很久才说:“爹,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肖玉堂道:“如果你实在想不出办法来,依父之见,不如先完婚,等到一年之后再出家也不为晚,你自已认为呢?”
古岩心里明白这是父亲有意给他出难题,目的还是不让他出家,欲知古岩是否答应了成婚一事,下回有分晓。
《大和尚 虚云长老传奇 第五章 艰难出家路》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