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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了佛陀的教导▪P2

  ..续本文上一页发生在我们心里时,那些光研读十二因缘的人,将跟随不上它们。就好比一粒水果从树上掉下来一样──每一环都掉落得如此迅速,使得这些人根本无法说出已经经过了哪些树枝。例如:当愉悦的感官接触发生时,他们便会被感觉所支配,不知它们是如何发生的。

   当然,经典里对整个过程的有系统的描述是很精密的,但,实际的经验却是超越经教研究的。研究并无法告诉你“这就是”无明生起的经验,“这就是”行的感觉,“这就是”特殊的意识,“这就是”身与心各个不同元素的感觉(受)。当你从树上掉到地上时,你并无法详细地算出你掉落了几尺几寸高──你就碰到地上了,然后经验到苦。没有任何一本书能够描述那种情形。

   经教的研究是有组织系统,且严谨的,但是,真理绝非仅此而已。因此,我们必须以“觉知者”、以我们最深层的智慧来证实生起的一切。当我们原有的智慧──觉知者,经验到心的真相时,它便会清楚地明了心并不是我们自己,不属于我们,不是我,也不是我的,一切的一切都必须舍掉。对于我们所学习的心、识元素的名相,佛陀也不希望我们去执著。他只是希望让我们看到这一切都是无常、苦和空的。他只教导我们放下。当这些东西生起时,觉知它们、了知它们。只有能够做到这点的心,才算正确地训练过。

   当心被扰动时,种种法尘、念头、反应便由之生起,并且不断地营造和造作。只要让它们去,不论好、坏都一样。佛陀只说:“舍弃它们。”但对我们而言,探究自己的心,以知道如何方能舍弃它们,是必要的。

   如果我们观察心理元素的形态,我们会看到,心是追随自然顺序的──心理元素是这样子的:识生起,然后就这样消逝等等。我们可以在自我的修行中看到,当我们拥有正见及正念时,正思惟、正语、正业、正命等自然会随之生起。各种不同的心理元素会从这个觉知者生起。觉知者就有如一盏灯,如果知见正确的话,正思惟和其他的因素也会跟着正确:就如同从灯中射出来的光。当我们以觉知观照时,正见就会增长。

   当我们审视这一切,也就是所谓的心时,我们看到的会只是一个心理元素的聚合体,而不是个自我。那我们以何而立?受、想、身、心约五蕴就如风中的落叶般变化不定。我们可以经由禅坐发现这点。

   禅坐就如同一根木头,内观和审视是木头的一端,平静与专注则是另一端。如果你举起整块木头,两端必会同时被举起。哪个是定而哪个是慧呢,只是这颗心罢了。

   你是无法将定与慧绝然地分开的。它们就好像一颗起初青涩,后来甜熟的芒果,而不是两颗不同的水果。这个成长为那个,没有了前者,也不会有后者。这样的分法只是教导上的方便罢了,我们不该去执著语言。唯一真实的智慧根源,就是去看见自我内在的一切。只有这样的学习才有终点,也才是学习的真正价值所在。

   在定的初阶段的平静之心,是从简单的专注修行中生起的。但是,当这种平静消失时,我们会痛苦,是因为我们去执著它。根据佛陀所言,达到了平静仍然不是终点,因为,“有”和“苦”依然存在。

   因此,佛陀利用这个“定”或“平静”来进一步地思惟(观)。他一直寻求事实的真相直到他不再执著平静(定)为止。平静只是真理的一面──种种法尘的其中之一,只是道上的一个阶段罢了。如果你执著它的话,曾发现自己仍陷于“生”与“有”之中,仿似你在以平静的喜悦为依赖。但当平静一消失,就会开始烦恼,而你,将会执著得更深。

   佛陀为了看到“有”和“生”是从哪里生起,所以继续不断地审视它们。在他仍未明了事实的真相时,他用他的心进一步地思惟,以观照所有生起的心理元素。不论平静与否,他都进一步地继续洞察和审视,直到他最后觉悟了他所看到的一切──身、心的五蕴,就好像一颗炽红的热铁球一般。当它四面皆热时,你哪里找得到一处清凉的地方可以触摸?五蕴的真相也是一样──执著任何一部分都会造成苦。因此,即使连定(平静)都不该去执著;你不应该说平静是你或你的,这样做的话,只会造成自我的痛苦、执著和愚痴的世间、另一个炽热的铁球。

   在我们的修行中,执取经验为我和我的是我们的倾向。如果你认为“我很平静,我很烦恼,我好或我坏,我高兴或不高兴”,这种执著只曾造成更多“有”和“生”。当快乐结束时,痛苦生起;当痛苦结束时,快乐生起。你会看到自己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游离不定。佛陀看到自己的心的状态是如此的,他也明白,就因为这个“有”和“生”,所以他的解脱仍末圆满。因此,他利用了这些经验的元素来思惟(观)它们的真实本然。因为执著,“生”和“死”所以存在。变得高兴是“生”,变得沮丧是“死”。死了以后,我们便生;生了之后,我们必死。从这一刹那到下一刹那的生与死,就如同一个不停转动的轮子。

   佛陀看到,无论心生起什么,都只是无常的──因缘和合的事物,实际上是空的。当他明白这点时,他放下、他舍弃,因而找到了苦的尽头。你们也必须要如实地了解这些。当你明了事物的本然时,你会看到,这些心的元素都只是个骗术──根据佛陀的教导,这类心什么也不是,不生起、也没生,更不跟任何人死去。它是自在的、光明的、灿烂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侵占它。心会被占据是因为心曲解了,而且被这些和合现象──这个假的我的意识所迷惑。

   因此,佛陀让我们观察自己的心。开始时,有什么存在?事实上,什么也没有。这个“空”是不跟和合现象一起生、灭的。当心接触到好的事物时,它不会也跟着变好:当它接触到不好的事物时,它也不会跟着变得不好。清净的心清楚地觉知这些对象,觉知它们都不是实体。

   当一位禅修者的心如此安住时,是不会有疑惑的。有“有”吗?有“生”吗?我们不需问任何人。审视了心的元素之后,佛陀便放下它们,然后只做一个在旁觉知的人。他平静地观照。对他而言,导致“生”的条件并不存在。以他圆满的智慧,说它们皆是无常、苦和无我。因此,他确实成为一位觉知者。觉知者如实地彻见,而不因变迁的现象而快乐、悲伤。这才是真实的平静,解脱了生、老、病、死,不缘因果或因缘,超越了苦、乐、善、恶。它无法形容,任何条件都不再能动摇它。

   因此,增长三摩地、平静和内观,学习去让它们在心中生起,然后确实地运用它们。否则的话,你只认识了佛法的名相,虽然拥有很好的动机,但也只能四处去说明事物的特质。你也许很聪明,但当事物在心中生起时,你会追逐它们吗?当你接触到你所喜爱的事物时,你会立刻执著它们吗?你能够放下它吗?当不悦的经验生起时,觉知者会执著于心,还是会放下?当你看到你所厌恶的事物时,还依然执著或谴责它们的话,就应该反省──这还是不对的、还不是究竟的。如果你如此审视你的心,你自己会确实地明了。

   我并没有用教科书来修行,我只是看着这个觉知者。如果它恨某人的话,问问为什么;如果它爱某人的话,也问问为什么;将一切生起的事物追究回它的本来,你便能够解决执取与憎恨的问题,并让它们离你而去。一切都将回归于觉知者、生起于觉知者。然而,反复地修行是重要的。

  

鸡或鸡蛋

  

   阿姜·查在他第一次访英国期间,曾与许多佛教团体演讲。有一天晚上,演讲后,有一位花了数年时间,根据阿毗达磨心学89种心法来研究复杂的心理活动的英籍女士,向他提出问题。他会向她解释唯识系统中较困难的层面,让她能继续她的研究吗?

   佛法教导我们要放下,但刚开始,我们很自然地会去执取佛法的义理。智者会撷取这些义理,然后拿它做利用的工具,来发现我们生命的根本。

   阿姜·查意识到她是如何地执著于知识的概念,而不从自心的修行中得益,于是阿姜·查很直接地回答她:“这位女士,你就像一个在院子里养鸡的人,不捡鸡蛋,反倒四处去捡鸡屎。”

  

心中之贼

  

   禅坐的目的是将事情提出来,然后将它们放入分析中,以明了它们的本质。例如:我们认为身体是细致、美丽的,然而,佛陀却告诉我们它是不净的、无常的,而且倾向苦。到底哪一个见解才是与真理一致呢?

   我们就好像一个到异国的旅客,不懂他们的语言,所以不能尽兴。但是一旦我们学会了语言,便可以和他们谈天说笑了。抑或,我们如同小孩般,必须长大后,方能明白大人们所说的话。

   一般的见解是,我们的生命元素──从身体开始,是稳固的。一个小孩在跟气球玩,直到气球卡在树枝上的一根刺上而破了,小孩因而泣不成声。另一个小孩比前者聪明,他知道他的气球很容易就会破,所以当它破时,他并不因此而伤心。人类盲目地过活,对于死亡真相的无知就如同美食者享用佳肴般,从没想到他们势必要上厕所。后来,内急一来,却没有丝毫准备,不知何去何从。

   世上是有危险存在的──元素的危险、盗贼的危险。在寺院里也有相似的危险。佛陀教导我们要去审视这些危险,所以给出家人名“比丘”。“比丘”有两个意思:乞士,彻见轮回和执著的危险之人。众生经验了贪、嗔和痴,而屈服于这些烦恼(杂染),于是得其后果,并增长了他们的恶习,制造更多的业,然后又再屈服于烦恼。

   你为何无法去除贪、嗔、痴呢?如果你的思想错误的话,你会受苦;如果你了解得正确,你便能够断除苦。

   认识业和因果的作用。执著愉悦会带来清醒后的痛苦。你让自己狼吞虎咽,但是接踵而来的便是肠胃的不舒服。抑或,你对你偷来的东西感到满意,后来,警察便来逮捕你了。当你观照时,你可以学习如何去行为,也可以学习去断除执取和悲伤。佛陀看到了这点,所以想要脱离这个世间的危险,然而这是必须对治自己内心的。外在危险,不比内在危险的令人骇惧。什么是内在危险的元素呢?

   “风”──外尘接触感官,造成贪、嗔、痴的生起,并摧毁我们内在的良善。通常,我们只看到会吹动树叶的风,却没看到我们的感官之风,而如果没观照的话,会造成欲望的风暴。

   “火”──我们的寺院也许永远不会被大火所袭击,但是,贪、嗔、痴却会不断地焚烧我们。贪和嗔会造成我们说错或做错,痴会导引我们将好的视为坏的,将坏的视为好的,丑的视为美的,美的视为丑的。但是,没有禅坐的人是看不到这点的,而且被这些烦恼所征服。

   “水”──这里的危险指的是内心的烦恼(杂染)之流,淹没了我们的真性。

   “贼”──真正的贼并不在我们的外面。我们的寺院二十年来只遭过一次小偷,但是,内在的五个执著──五蕴,一直在剥夺、攻击和摧毁我们。五蕴是哪五蕴呢?

   一、“色”──它是病痛的受害者,当它与我们的意愿相违时,我们便会忧虑和悲伤。不明了自然的老化和身体的腐败,会痛苦。我们对他人的身体感到吸引,而剥夺了自己真正的平静。

   二、“受”──当痛苦和愉悦生起时,我们忘记它们是无常、苦和无我的。我们认同我们的情绪,因而受到妄见的折磨。

   三、“想”──认同我们所认知与记得的事物只会引发贪、嗔和痴。我们的妄见变成了惯性,贮藏在潜意识中。

   四、“行”──不明了心理状态的本然的话,我们会产生反应,而念头、感觉、喜、恶、悲、欣便生起。我们忘却它们是无常、苦和无我的,所以去执著它们。

   五、“识”──我们执著那个认知其他四蕴的。我们认为:“我知道、我是、我觉得”,而被这个自我的幻觉和分别所束缚。

   这五个贼都是妄见,都会导致错误的行为。佛陀对这个并没有欲望,他看到在这根本找不到真正的快乐。因此,他给那些也看到这点并寻求出离之道的人取名作“比丘”。

   佛陀教导他的弟子五蕴的真实本然和如何去放下它们,不执著它们为我或我的。当我们明了时,我们会看到它们有很大的伤害与价值的可能性,但它们不曾消失,它们只是不再被执著为我们自己的罢了。佛陀在他觉悟之后,仍然有生理上的病痛,有愉快和疼痛的感觉,有记忆(想)、有念头(行)、有意识,但他却没有执取它们为自我、我或我的。他知道它们的本然,而那个知道的,也不是我、自我。

   要将五蕴从烦恼(杂染)和执著中分隔开来,就好像要在森林中清除树丛而不砍树一样。一切都只是不断地生起与消逝罢了──烦恼并无立足之地。我们不过是跟五蕴生、死而已了──它们只是依著它们的本然来、去罢了。

   如果有人咒骂我们,而我们却没有自我的感觉的话,事情就会停在话语上而不受苦。如果不悦的感觉生起,我们应该让它停在那里,觉知感觉并不是我们。“他恨我、他找我麻烦、他是我的敌人。”一位比丘并不会做如此想,也不会执取自负或比较的见解。如果我们不去站在战火线上,我们是不会被射击到的;如果信没人接的话,就会被退回去的。优雅地走过世间而不执著于事相的分别,比丘会变得平静祥和。这就是涅槃、空和解脱之道。

   审视五蕴吧!创造一个清净的森林。你将会是一个不一样的人。真正明了“空”而且依此修行的人很少,但是,他们将体会到最大的喜悦。为何不试一试呢?你可以铲除你心中之贼,然后把每一件事都安置好。

  

——摘自《宁静的森林水池》

  

《明了佛陀的教导》全文阅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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