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师对整体佛法充分的深观广行,其深如海,其广如空,为宿根、现缘所局限的我,仅能从绝不茍昧中尽心瞻之效之︰不辱师门,不匮己躬。我之所以能紧紧地抱着这二不,全是仗怹老人家那「少壮」二字,给了我在佛法中起死回生的大力!我在这番大力的鼓激与感激中,活得醒醒豁豁,做得踏踏实实,引起我对般若智的无限重视,无间苦学。我在这样的重视中苦学,深知诸佛所证所诠的究极不共法──缘起──,从念头上诚地体照、印决此缘起大法,对一般所耽着的「自性」与「真我」,厌绝得不再盘回,我的菩提心就这样从厌绝中提得着、发得开;由于这样的提得着,发得开,才没有再为自己留一步退路的想法。缘起久已成为我学行中的忆念中心,忆念得从染污缘起中翻转得直向清净缘起;性空成为念头之鉴,将「性」与「我」照破得不作梗造祟,就这样,一切时处菩提心无间地发力起用。菩提心与空结合、相应得不背不畏,深观「自性空」而降伏我执,广行「毕竟空」而泯除法执,菩提心不离此二空而面对一切,则能突破内外一切遮障。般若智给我们的最大启导──能通能了,通脱了烦恼覆系,了却了业识戏弄,清净之眼与精进之足,则决定见得佛为得众。能正见一切法的清净之光,能普导一切众的正大之力──空。空与般若,可说同体异名,所以,学空即是学般若;空学得越深越净,般若也就照得愈广愈妙,修学历程中的真出路、大通境,端凭般若与空的巨力导开出来。最究竟的空──彻头彻尾的空,因此,一丝不挂的空,才能透脱一切能缠的有;不受一切有的困缠者,不惟不着于世间「三有」,就连「后期大乘」所强调的「妙有」,也决定透脱得净净落落;因为,「毕竟空(寂)」的「无上涅槃」,超越了有无染净的对待,甚至绝待也不可说。修学中体持着如此的根本观行,尽管仍在有漏有为中,但所念所行的,不堕于有为的有漏中,乃是藉此如幻的善净有为,悉皆回向于无上的无漏及无为;从这二无中遣除一切着,才与真空契应的无限无间,才真能从「假有」中辟开大通境、真出路。
「毕竟空」中有了出路的学佛者,「空王」游行的「古仙人道」看准了、踏实了,念念不为惑业困误,处处尽对事物看透,生死道中便尽是活生生的生力。(于)生中能领会无生;无生中能「善生」得不落一般生死,不证二乘涅槃的大乘行者,策提、练磨的就是这么种活生生的生力。空得了却生命迫胁者,展昂与沉镇的骨概,所承当所消受的,到达了平静与真空不二的阶段;释尊的「能仁寂默」,自家有了深度体见,死活与安危中所显现的一切,则能心会面对得悉皆空空明明。生死中从人道修为得不退于无上佛道的,最能发力而致力的基因──空空明明──。空门中的出路一豁开了,一切从空门出发,一切都回归空门,于空门中掉转得巧应无方,生死中的无生无碍,大抵这么发端的。空与无生无碍相应得不恋不厌,三有海溺不了自己,三法印豁露于当前,法性空中发心起行,则无往非道场,也无往非空寂;空寂中不碍缘起,缘起中直观空寂;空寂中不舍有为,不住无为,空门中胜义观明触得活透了,则不为有相中的事物所吸所囿,「破(实)有法王」所阐示的,则成为日常中空空明明的准鉴。
「破有法王」成为「有海」中的导航者,渡越了有漏识浪的滔滔汹涌,澎湃冲卷,径直地于空门中深观无相,而于无相中化融了众生相;众生相受到行者无相的启示、点化、晓悟,也就逐渐地步入空门。世出世最明净最安稳处:莫过于(自性)空,因此,智观与空行践得落实,看得廓清的,念念不离空王,处处不忘有情,就这样,自己从空门中迈得开大步伐,空门中所说所做的,没一丁点空洞、空诳,许多有情就跟着进入空门而得度。
智观空绝了「性」与「我」的酷恋与顽执,(生命)内在了却眷顾,(生活)外在(所需物质)减控爱取,身心的缠挂与盘着,解除得俐落透脱,生死中往来得畅达健发,则时时能见佛,见佛见得越久(效得)越真,诸佛的悲愿与德行,心目中察照得深刻直透,身体上所表现的,则的的表征着诸佛的一切。学佛法,即是照着佛陀的德行而修学,平实中真实得必决必致,致得极致,对诸佛德行的体持、效摩与展布,则诚切坚确得绝对足实。凡是发了菩提心的,没一个不肯认、责成自己︰作诸佛的代表;长时大空中有了代表诸佛的责任感加诸身心,既不肯轻视自己,也不敢愧对诸佛,学佛的觉警性与激提誓,则怎也不甘于苟偷混活,佛陀的一切就这么导唤、活现于自家三业中;有了这样的导唤与活现的经验,沉稳中则行得更摄敛,积极中则发得更扩充,成为光光廓廓的活通人。光廓中行得深悟诸佛之法,正法之力革除了贼害身心的大敌──我,满心满眼中关注的则尽为众生,所以一切活动都恳恳笃笃地直通、直见、直为(广义的)苦难众生,忘却了为个己经营或谋画,从此截断了世俗性的安乐、安逸之图,记取着众生之(大)难。谈自觉,方能从智观深彻中直破我见;讲觉他,才能从慈行普度中猛绝我爱;发了菩提心的行者,就这样拔除「见牙」,撕裂「爱网」的。
不共二乘行者的「般若波罗蜜」,与大菩提心融合得既寂灭又通豁的大乘行者,从通豁的空慧中,均衡的等治惑习;惑习等治得极深极明,深明得力德充沛;远离了世俗恋与怖的情绪,慈行便发挥、顶承得绝不虚脱。内在最深彻的无我智光,照绝了我我所的耽滞,佛法体现得不离于生活与生命,介于生活与生命间的生死,不沉迷亦不脱离,入世看作即是出世,无我观配应着无畏行,生死中兑现的德愿,则透得过佛证与人证。学佛学得念念不忘佛,为人为得处处不诳人,佛证与人证,就成为自然而必然的事。大乘行者的一切,莫不投入此二然中!
诸佛菩萨的法身慧命,莫不从此二然中净练得圆圆充充。从事相上谈普利众生,必须从纯真中兑现确实的(无着)施舍。外在兑现的尽力、尽德、尽命,与内在体现的无我、无法(我所)、无畏,有着最紧密的关联性;菩萨行者无时无处不注照、贯践着此关联性。佛德与佛法的摄涵与流布;摄涵得不择不弃,流布得能净能广,从净广中柔和、端严、厚醇,也正直得不偏、不怠、不退,(有义)苦事顶得快而喜,乐境推得厉而决,大乘行者的精神与面貌,就这么深刻地沁入众生心底的。菩萨从众生心底沁得透、现得出,这样的永恒现出,表征着佛法进入了众生整个身心。众生界佛佛相续得无尽无量,全凭佛德与佛法进入了众生整个身心;众生身心久久在佛德与佛法的熏转中,净练得直直地上进下化,等到万德具足了,则必然的圆证无上菩提。长时大空于生死中学佛度生的菩萨,最急需而最应充实的德力──慈行;慈行练发得不畏生死,承荷得不避(一切有义)苦难,从佛法中体认佛德,从佛德的实践中,成为自家绝对的第一志愿与义命,任何最艰困险恶的有义苦行,就会神定气闲得直赴直当,佛德中初步的义勇与仁恻,是这么发挥开去的。缺乏了这么种发挥,诸佛菩萨的一切功德庄严,人间世则生疏、隔绝得不知是甚么了!所以,菩提心的充分显现──智愿并运,必须佛法行得通通豁豁,人事展得切切真真,从大慈行中淬炼、发挥得舍(染)身欢喜,舍(常)心安畅,才能在法性空中完成佛德,也才能令众生界佛佛相续得无尽无量。
大乘佛法最极究竟的正轨──法性空──,学大乘佛法,就得将整个身心完全投运此正轨中。在这条正轨上往返得不退转,身(语)心一切全都正直化了;正直得直见而深摄诸佛之德;将诸佛之德着力体践得化为身心之光与力,灼破跳脱了「性」与「我」的蔽昧、沉陷,染身与常心,则舍断得没丝毫顾惜。荷担诸佛之法与众生之苦的双肩,从此就从法性空的中观中,将菩提心与涅槃境融合得无间无着,从菩提无间的安畅奋发中,为众生受无量苦;从涅槃无着的寂行默融中,警自家伏(无形的)无量(细)惑,如此的坚受不退而愈坚,深伏能决而愈决,苦与惑便慑撩不着自己。活得也发得永不受慑撩,性空中的菩提与涅槃,则成为自家生死中的园观,化为众生生死中依止的道场,舍身舍心,便成为永远见佛见人,成佛成人的大因缘;活在如此的大因缘中,(佛法中)「少壮」精神,则少壮得永远少壮;我的这番永远少壮精神,完全从导师的那番「……永远不离(佛教)少壮时代佛法的喜悦!」导启与激发的感召所致。因此,我对导师的法乳灌润,法光与法力的照提之恩,直从菩提心上感激得时时仰效,处处忆念!于此,我敢勇决地肯定着︰跟随导师老人家「愿生生世世在这苦难的人间,为人间的正觉之音而献身!」
佛历二五四七年二月三日
于新卅同净兰若写
《印公导师「少壮」二字给予我最有力的大启导──从智观中辟出路.从慈行中决舍身》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