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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举派“大手印”与“那洛六法”

  噶举派“大手印”与“那洛六法”

  “大手印”法和“那洛六法”是藏传佛教噶举派所独具的重要教法。其主要特点可以借玛尔巴的一段论述概括:“修定而成佛者脐火与幻身,不修定成佛者往生和业印,入梦而成佛者幻梦和光明,了知自性而成佛者中有和大手印。”[1]噶举派认为,大手印法门是解脱道,那洛六法是方便道。

  对这两种教法,很多汉文译着中都有所提及,但都略而不详。正如前辈学者马长寿先生当年在康巴藏区调查藏传佛教后所感叹的那样,这类教法往往是“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我们也属于“不知”者一类,既缺乏资料,又没有因缘得到噶举派高僧的指点。笔者不揣孤陋,对此作一些肤浅的记述,以抛砖引玉,求得方家指点,冀能使这方面的研究深入一步。

  传入的缘起

  玛尔巴(1012—1097)曾三次去印度学法,在印度留学21年。他自述主要上师有13位,根本上师是那洛巴 、梅纪巴两人。 他从梅纪巴学习了“大手印”法,又从那洛巴(历时16年多)学习了“那洛六法”、《集密金刚》《喜金刚》、《胜乐金刚》等本尊生、圆次第修法,并从那洛巴再次学习了“大手印”法。《土观宗派源流》说,“从金刚持到帝洛巴、那洛巴之间所有领受语旨的教授,只有玛尔巴一人全部得到了,所以继承这个法统的就名为噶举派”。[3]所以噶举派以金刚持为始祖,帝洛巴为亚祖,那洛巴为三祖,玛尔巴为四祖,米拉日巴为五祖,塔波拉结为六祖(此处所说的噶举派系指玛尔巴传承的塔波噶举派。)

  《贤者喜宴》、《红史》、《青史》、《土观宗派源流》、《止贡噶举传承史》、《知识总汇》等藏文书籍中,或说帝洛巴(10世纪人)从定中得到金刚持的四大语旨教授,或说帝洛巴从印度东西南北四方得到金刚持的教授。但是这四个方面的传承,各种着作中说法互异,而且其中人物关系及年代也很难经得起推敲。[4]帝洛巴所得到的四大语旨教授的具体内容也有几种不同说法。今依东嘎·洛桑赤烈先生所说:父续《集密金刚》,母续《胜乐轮》,梦观及中有、往生与夺舍。[5]

  帝洛巴年青时在南印度出家为僧。其后即云游各地,足迹遍及全印度,广泛学习了当时各种流派的密法。既有乌仗那英陀罗菩提系(莲花生大师即出自此系)的密法;也有南印度古古热巴的密法;还从一些苦行主义的瑜伽士和一些女瑜伽士学习。帝洛巴以后一直居住于荒凉之地或尸林苦修。他的弟子那洛巴也以苦行着称。这影响到以后噶举派也很重视苦行。由于他曾以榨油为生,所以帝洛巴一名即为“榨油者”之义。[6]

  帝洛巴的主要弟子为那洛巴。那洛巴11岁即到克什米尔学习“五明”,又曾在那烂陀寺学习,此后或说曾任那烂陀寺住持,或说任毗讫罗摩尸罗寺(汉译“超行寺”或“超戒寺”)北门守护使(或作北厢部住持),是当时有名的“六贤门”之一。他那时已是一位精通显密的大师。后来他放弃经书、荣誉和地位,一根禅杖、一件袈裟从帝洛巴苦行学法。不重经书、只重上师口传是这一派的特点。那洛巴将帝洛巴所教归纳为“那洛六法”,并以此闻名于后世。

  梅纪巴别号阿哇都帝,密号不二金刚。他的上师是山林自在夏瓦日巴(山林自在或为猎人之意),也有译为杰日措夏(山林尊者)。廓昌巴说:“对于佛世尊释迦牟尼的教法,说名为大手印的超越道,首倡者为大婆罗门萨惹哈,住持此传规的,在印度为杰日措夏师徒”。[7] 有说梅纪巴亦曾从那洛巴学法。香巴噶举派的创始人琼波南交去印度时,也曾从梅纪巴学法。《布顿佛教史》中所收译着目录中有不少夏瓦日巴、梅纪巴的着作。

  玛尔巴回藏后,即广弘《集密金刚》、《喜金刚》、《胜乐金刚》等无上瑜伽部密续,特别弘传“大手印”及“那洛六法”等。

  关于“大手印”法门

  “大手印”梵文为嘛哈玛渣,可译为“大象征”或“大密印”。我们理解大手印含有两种意义,一是指某种修法;[8] 二是指修证某种境界、某种果位。

  《知识总汇》中说:大手印“在显教经论中又称般若波罗蜜多、如来藏、无始第一佛、因位相续”。[9] 塔波拉结说:“在波罗蜜多乘中,佛就曾说空性为大手印”。[10]大乘佛教认为世界一切事物如空如幻并不真实存在,如《金刚经》中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青史》说:“由通达空性见而始能断离法我见,而且是小反执之门而断离。……大手印智,是反执而修断离的对治法。……未获正见时,此一对治法,即是大手印智”。

  “大手印”修法有显密两种。《土观宗派源流》说:“显教的“大手印”,是就心体之上,专一而住。修无分别,令成住分。如是修习安住所缘之心,明明了了,即应寻此心,为在身内,或在身外,或在中间,遍处寻觅,心之体性,了不可得,尔时决定此心无实,在已成特殊的心体之上,专一而住,他们承认在非遮(即否定主题是什么)之理中修习空性”。[12]梅纪巴教导玛尔巴说:“了悟无生的法体,把握心识之空性,证见离戏原本义,亲见三身佛真身,从此我将戏论离”。玛尔巴也说:“本来万法皆唯心,……所现一切靠心起;那是从未自然成,是从无生本性里,潜心寻思不舍弃,不缚一松便自失”;“若能领悟境相空如幻,对其贪爱确实无意义。……若悟诸相皆是从心起,亲疏敌我也即无分别。……本来一切有为法性相,最后无一能够得恒常”。[13]帝洛巴说:“如是以自心观本净妙明心,一切邪恶分别消除证觉地”,“恒修决证正菩提”。[14]

  关于密教大手印的修法,帝洛巴说:“可于明点气脉诸要门,以多支分方便摄持心,调令任运安住于明体。若依业印增现空乐明,须知加持双运之福智,导自顶轮缓降不可泄,渐上提遍全身一切轮,绝离贪故空乐明方显。”[15]《土观宗派源流》说:“首先应参证本心的体相,即于此上,专一而住,于是风息入、住、融于中脉。再依仗此力,脐秘密轮处拙火炽燃,由此引起溶乐,生起四喜,将本元心转成大乐体性。此大乐性缘空性境,成无分别,即此乐空无别妙智上,专一而住。依次经历四种瑜伽次第,则成最胜悉地。”[16]

  或说显教重在修心,密教重在修身。从区别两者特点是可以这样说的。但密教在修身时也同样重视修心。不论是修本尊生、圆次第或修大手印,修空性都放在重要位置,显教修心以证菩提、证涅槃为果,密教则以修证乐空双运的大金刚持身,即身成佛为果。

  以上概说大手印的显密两种修法。究竟应该如何修呢

   当依四瑜伽次第而修。土观说:“噶举先德关于大手印道立为四种瑜伽之说:一、专注内心,名为专注;二、由悟内心离诸戏论,名为离戏论;三、由悟心境一味,名为一味;四,由离有相而修,名为无修。”[17]

  专注瑜伽[18]为修止观的基础,由练习入定,或叫“住心”[19]开始。相当于宗喀巴所说的行部中的有相瑜伽。但一般修行部的有相瑜伽都需观修本尊,宗教色彩很浓。修专注瑜伽的目的在于取得心口意三业的安止境,这种安止境如海洋平静无波,心已达到平静之本元状态,但对想念生灭之心动,仍有认知;认知动与不动不可分者,称妙观察智,知一切为一元。在专注瑜伽中结合修风瑜伽(金刚念诵、宝瓶气)及火瑜伽(脐火),即为密宗修法。此密宗修法仍应观想本尊。

  在修专注瑜伽已有相当基础上,修离戏论瑜伽(或名“无生瑜伽”)。[20]离戏论指为远离妄想(妄见),偏执、烦恼等。即按般若空宗以无制妄之理来证悟。寂天大师说:“坚住三摩地(定——指完全的安静),刹那心勿昏,如理勤推求,真谛自能明”。帝洛巴说:“于世间法善了知,无常法如梦如幻,梦幻实义本无有,知则当厌离于彼。舍弃贪瞋轮回法,依于山则洞穴居,恒住无作任运境,得大手印功;无得”。认为心所示现一切,皆是幻象,人为幻象所愚,一切皆是戏论。通达无上菩提,犹如梦醒,了知人生如梦如幻而已。但是“有”是一个极端,“无”又是一个极端,都是偏执。大手印即是不住二边,“非有非空”,这叫实相。因此大手印又叫“实相大手印”。

  一味瑜伽[22]则在“非有非空”基础上证悟心与境是一体。帝洛巴说:“亡诸执计安住无生境,凡所显现即是自心法”。[23]境(幻象)为心所生,为心所示现,离开示现境之心,则一切境(幻象)并不实存。如萨惹哈说:“一切皆由心生起”。承袭了大乘般若诸经的思想。如《心经》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离戏瑜伽和一味瑜伽相当于行部的无相瑜伽和瑜伽部,但不需修“五相成身”、“五现证”、“四印”等,简化多了。

  所谓无修瑜伽,[24]用玛尔巴的话来说是:“无修无持无涣散,无思无念离言词,对其一切无表示”。[25]也就是说:“身离诸作要闲住,语离尘声空谷音,意离思量比对法,如竹中空持此身”。“永离分别不着意,自生自灭如水波”。到了这个境界,也就是所谓“涅槃”的境界了。修到这个阶段,帝洛巴说:“若离分别无所住,一切法藏无余见”。“密咒典及波罗蜜,种种经律与法藏,各各论义宗派等,皆非光明大手印”。也就是说,最终一切世、出世法(佛教三藏)都“无余见”了。这就是光明大手印。从胜义上说也就是“无手印”。也就是说:按佛的教诫而修是大手印;证得“非有非空”、“境缘于心”是实相大手印;到了无修瑜伽阶段,则是“无手印”了。

  帝洛巴说:“若离执计是见王,若无散乱是修王,若无作求是行王,若无所住即证果”。[26]这四句话从见、修、行、果四方面概括了四瑜伽,并说明其互相关系。在四瑜伽中,结合密宗修法,引风息入、住、融于中脉,上降下固,出生四喜,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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