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有什么是真实的「我」体或个人。所以根本无法说这样或这个个体在转生。实际在发生着的只是心理和生理的过程,这一过程由死亡而终结,立即在其它某处丝毫不爽地按因缘而相续。在《弥兰王问经》第三章中,我们又读到如下这段话:
「尊者,只有转生而无转移吗?」
「是的,大王。」
「为什么呢?尊者。难道转生时没有任何东西转移过去吗?请给我解释这件事。」
「大王,假如一个人用一盏灯点燃另一盏灯,是否这一盏灯的火转移到另一盏灯上去了呢?」
「非也,尊者。」
「诚如是,大王。只有转生而无转移。」
在《清净道论》第十七章中进一步说:
「无论何人,于死迷惘,则不知死乃五蕴(色、受、想、行、识)化解,而妄执一人或一有情在死,在转移到另一新的身体。无论何人,于生迷惘,则不知生乃五蕴和合,而妄执有一人或一有情转生到另一新的身体。无论何人,于轮回迷惘,则不知轮回乃生生不息之环,而妄执有一人从这一世间漫游到另一世间,又从那世间到这一世间。无论何人,于万有(存在)迷惘,则妄执诸行即我、我所,诸行恒常、快乐、可爱。无论何人,于万法缘起迷惘,于无明缘生意业迷惘,则妄执是我『明白或无明』,『行动或使行』,是我体在转生时进入了新的存在;或妄执为原子或造物主借助于胚胎,形成了躯干,赋予它诸器官;是我在接受感官印象,在感受,在欲求,在执着,在转生;或妄执所有有情由于命运或偶然机运而获生。」
「只有缘起的现象,它的变现即存在。
非从前生转现世,亦非生起无前因。」
「当缘生色相现起之时,人们就叫它存在。无论如何,没有有情、没有灵魂从前一世进入这一世;然而没有前世因缘,这一胚胎也无从生起。」
这一情形可以比照镜中反映的人脸,或比作回声的传响。镜中的影像由人脸所生而不是人脸的转移,回声由声音而起却不是声音的转移,转生识的生起亦如是。(以牛奶与奶酪的关系为比喻)假如前生和后生完全同一,情况果真如此,那牛奶就成不了奶酪;假如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那奶酪就不以牛奶为条件。所以应承认在存在的不同阶段上,既不是完全同一,也不是完全相异,「既是它,亦非它」,「不一不异」。如上所说:所有生命,无论是色身、识身、潜识身,都是一道流,一个不断的生、异、灭的流程。
概而言之,在圣义谛的层面上,没有实体的人和物,没有造物和所造,只有物质、精神,或说名、色,造作变化的种种现象而已。生存的整个过程有主动和被动两个方面,主动方面即造因或说造业这一方面,包括善业和恶业;被动方面即受果或说异熟这一方面,是善、恶业的果报。所谓的再生或生有就是那些由业力引发的中性的(不善不恶)生、长、坏、灭的生命现象。
所以,圣义谛(了义)不承认实体的「我」在轮回之环中漫游,认为只有永远变异中的业行和业报的过程。
所谓的现世是前世的反映,来世是现世的反照。或说现世是前世业行的果报,来世是现世业行的果报。因此,哪里有什么我体可以作为业行的作者和业报的受者呢?佛教从来没有实体轮回的教义。在圣义谛上,无有情、无人我,又哪里有这一有情的轮回呢?
几乎在所有人的心底都蛰伏着一种模糊的直觉,觉得死亡不能是一切的终结,必定有某种接续,然而可能是什么方式却说不清。
或许,我们还不能提供再生的直接例证,但我们有来自缅甸和其它地方的真实的报告,说到一些孩子能够记起他们前世经历的十分独特的事情。另外,我们该如何解释奇才或神童的诞生呢?例如边沁(英国伦理学家、法学家——译者注)在4岁时就能阅读和书写拉丁文和希腊文;又如斯图尔特·米勒(英国经济学家、政论家),3岁时就能阅读希腊文,6岁时就写了一部罗马史;再如白宾顿·麦考莱(英国历史学家、政治家)6岁时就写了一部世界史纲;还如贝多芬,7岁时就举办了他的个人音乐会;莫扎特不满6岁就能够作曲;伏尔泰(法国作家)在3岁时就能朗读拉封丹(法国寓言诗人)的寓言。这些神童和天才大多出自没有受过良好教育的父母,难道没有理由设想在他们的前生就已经打下了特殊才能的基础吗?
我们如何进一步解释一个发育正常的孩子,有着身心健康的父母和先祖,在出生后却由骨相学家、观相家、心理学家从颅骨形状、面部表情及心智行为趋向上觉察出犯罪型的特征和倾向呢?
我们可以确切地说,佛教关于业与轮回的教义为上述讨论的多种多样的变异现象的本质提供了最合理的解释。
佛教教导说:如果前生的身、语、意业,或说意识行为,是低劣的,因而给予潜意识生命流以恶劣影响,那么其结果——现在的生命,也必定命蹇、邪恶,其个性与行为必定受到潜意识生命流的邪恶形象与画面的诱导和制约。如果一有情在前世播下了良种,那就会在今生获得丰饶硕果。《中阿含》(M.135)中说:「有情既是业的所有者,亦是业的继承者,业是他们的孕育处,业是他们的朋友,业是他们的庇护所。有情种下什么业——善业或恶业,他们终将自己去承当。」
在中部经中,一婆罗门提出这样的问题:「有些人短命,有些人长寿;有些人羸弱,有些人健康;有些人丑陋,有些人美丽;有些人软弱,有些人强大;有些人贫穷,有些人富有;有些人出身卑微,有些人出身尊贵;有些人愚笨,有些人聪慧;沙门瞿昙,是什么原因使人类如此高下纷呈呢?」
佛陀作了如下回答:「有情是业之拥有者,亦是业之承受者,业是他们得以产出的子宫,业是他们的朋友,业是他们的庇护,是业使人群有高下之分。」
在增支部(III40)中说:「杀、盗、淫、妄、两舌、恶口、绮语(等业行),若作,若行,若常犯,必导致苦恶境,入畜生道,或入饿鬼道。」又进一步说道:「有人若犯杀戒,或残忍,则将入地狱,若生为人则将短命。有人若虐待其它生灵,则将罹患沉痾。仇恨者必丑陋,嫉妒者必势弱,执拗者必位卑,懒惰者必痴暗。」反之,则将生于天界,若生为人,则将健康、美丽、富有、聪慧、位尊、有权威。
格里穆博士在他的《佛陀的教义》一书中试图解释亲和力的原理,即在死亡的一瞬间,如何规定了对新的胚胎细胞的抓取。他说:「任何缺乏同情心的人能够杀人、杀动物,因为在他的身心深处载有短命的趋向,他以其它生灵的短命为满足,为快慰。短命的胚芽因而和他有一种亲和力,这种亲和力在他死后抓取另一胚胎细胞时显现出来,然后继续着对他自己的伤害。这样的细胞自身就具有畸形发展的能量,并和那些以虐待和损毁他人为乐趣的人有一种亲和力。」
「任何瞋怒的人使自身带上与丑陋的亲和力,因为瞋怒性征的细胞损毁容颜。」
「任何嫉妒、吝啬、傲慢的人,自身带有嫉妒他人一切和憎恨他人的倾向,与之相关的胚芽注定与贫瘠恶境有一种亲和力。」
本文还希望就此纠正一下在西方流行的对于「业」(karmaorkamma)的错误理解及运用。karma一词由词根kar派生而来,意为制、做、行,也有行为、行动之意。此词用于佛教,则专指善与不善的意愿、心意、意识以及与这些思想因素相关联的身、口、意行为。正如佛经中所说:「心志,比丘们,我把它叫作业。由于心志,人们以身、口、意的形式而造业。」所以,业不是别的,只是愿行。由此,下面三点需要阐明:
一、术语kamma的内涵不包括行为的结果在内。西方许多人的通灵学文章(把业报说成是业)误导或希望这一术语被如此理解。业就是善与不善的愿行,业的异熟才是行为的果报。
二、有些人错误地认为,发生的每一件事,就连我们新的善、恶行,都是当下业的果报。换言之,他们认为果报又成为新的果报的因并不断延续下去。因此,他们给佛教赋予宿命论的标识,并且按他们的推理得出结论说,我们的命运不受影响,无可改变,而且无解脱可言。
三、第三种错误的解释是上面第一种认识的扩展,即把业报包括在业的内涵之中,这就是所谓假想的共业、众业、群业、国业。按照这种认识,一群体,比如说一国之人,应为同是这群人中其它人所做过的坏事负责。然而实际上,现在的人根本不是做过坏事的那些人的业的继承者。佛教认为,身受痛苦的人是由于他现在和过去的恶行而受苦,一国之中的每一个体如果在受苦,那一定是在大千界的某时某处做过什么坏事,而与所谓国人的恶行无干。我们可以说,自作业,自己受。
简而言之,在每一个个案之中,业的含义只是单个人善与恶的愿行。因此,业才构成了因缘或种子,并在每一个体的今生和来世自然结果。【译者注:巴利语名相vipaka一般译为英语的effect(效力)或result(结果),实际上其意义并不完全等同于这两个英语词。按照《论事》的意释,它仅仅是指由业所生的意果,如对身体和其它初级阶段的精神现象的快乐与痛苦的感受;至于物质现象,如五根等并不叫作vipaka(异熟或果报)而叫作kammaja(业生)或kamma-samutthana(业等起)。】
人有能力通过自身的愿望与行动来铸造他未来的命运。导致他沉浮、苦乐的命运就取决于他的行动,或说业。业不仅是死后生命进程继续(轮回)的原因和种子,也对当前生活素质与命运有决定性影响,我们的业行可以当下产生好、坏的果报。如果我们每天善待所有众生——人乃至动物,我们将增长良善,而仇恨以及因仇恨所做一切恶行,因之而生的精神上的恶意与痛苦将不会轻易生起。我们的本性与情操就变得坚定、快乐、平和与安祥。
如果我们修习无我与布施,贪婪与贪心就会减少;若是修习慈悲观,嗔怒与怨恨就会消退;若是我们增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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