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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门直指 第二十八节 坐禅▪P2

  ..续本文上一页寻常动静,长若凝云湛沼,虚虚淡淡。或时静久,不尔之间,自身忽空,不见一物。初得觉来,身心轻安。自喜自贵,或现偈句,用时便有。若有人事烦扰,便不能得。老朽如是,今已三十余年矣。人少知者,纵尝说似人,人皆不究等语。众兄弟!此老止此,更不复见人求进,自持点胸,凡有年少者来相看,辍便开示,矜逞本怀。似此等工夫,岂只今伏牛山禅和子不能得到,乃至天下海岳,为命作工夫,羡求此者如毛,实到此者如角。苟不纯实久久,歇却一切攀缘浮想之心,寒灰灰,大忘世地一回重,一切粗重於自己分上,如冰与火不相关系,乌能得到与麽田地?虽然,据教中喻为夹冰之鱼,重石压草,呵为黑山鬼窟,永不见佛性。复名痴海,一沉此中,逃出无期。宗门叱为静沉死水,滞此难活。若此人因看经返觉,或师友激破,或夙有弘愿大志,忖知是过,发愤将前宝重奇特处,尽情摆脱,寻真正明眼师匠,受苦辛,耐寒暑,禁曲折,唯期大悟澈证。若机稍迟钝,终身依附莫退,直得大悟一回,方好参堂入室,禁得钳锤,大其心志,必欲曲尽师蕴,更力进一步,挥却师见,正眼豁开。直教老和尚无处讨巴鼻,如他从上黄檗仰山岩头风穴等。真可谓:『见遇於师,方堪传授。』众兄弟!若得体贴担荷鼻祖单传之旨,舍此而谁?於中更有一个,姑待别时,请珍重!』

  三峰藏曰:『若是打扫禅堂,闭门杜路,三茶六饭,闲闲地养一队瞌睡汉,把一个念佛的是谁?本来面目与本性,今日也合,明日也合,只要呆呆冷坐,坐到身心俱不见了,即便欢喜,便赞叹是好工夫。便道:此是行到,不是说到,将冬瓜印子一印印定。弄一队野狐精贡高我慢,遍历人间,大肆口舌,云是某宗师印下的。又有一辈,单单炼了机锋快利。又有的隐隐傍着教理,如生盲人依着棒。各各自高,我强他弱。殊不知上代祖师开示工夫,无恁麽格则。「须知此事不用安排,只是去不得底处拼命疑去,久久不懈,以悟为期。悟後方知,从刹那际三昧入手。」(相续也大难。)复於服勤边,(执持服勤,)温研积稔而成者也。(让师悟後得到六祖印证,遂执勤十五载。)又:「坐禅不看话头,(不起疑情之谓也。)谓之枯木禅,忘怀禅,若静念中以昭昭灵灵为自己者,谓之默照禅,皆邪禅也。至若作止作观,惺寂相倾,观理观事,虽天台正脉,及如来正禅,而犹假借识神用事,(何以故?)所照即境(故。)所以命根难断,不能透脱。多落四禅八定,及生五十种阴魔。以其认识神故也。」又:「参禅人不得遣昏迷,若遣昏迷,则转斗转多,精力疲倦,於心力极微细处,不得发越,笼罩杀人,极是祸事。昔高峰三年不倒身,立死限学禅,日夜打坐,终日滚在昏迷中,愈遣愈疲,话头转不亲切。虽是赵州无字,难起疑情,未必不与昏沉有心作对所致。古人云:须终夜大睡一觉,此岂误人语哉!」』

  虚云大师曰:『平常日用皆在道中行。那裏不是道场!本用不着什么禅堂,也不是坐,才是禅的。所谓:禅堂坐禅,都是为我等障深慧浅的众生而设。坐禅先要晓得善调身,身若不善调,小则害病,大则着魔,实在可惜!禅堂的行香坐香,用意就在调身心。结跏趺坐时,宜顺着自然正坐。不可将腰作意挺起,否则,火气上升,过後会眼屎多,口臭气顶,不思饮食,甚或吐血。亦不要弯腰垂头,否则,容易昏沉。尤其不要靠背,否则,会吐血的。用功太过急迫,觉心中烦燥时,宜万缘放下,工夫也放下来。休息几分钟,渐会舒服。然後再提起用功。否则,日积月累,便会成性燥易怒。甚或发狂着魔。初发心用功的人,总是妄想多,腿子痛,不知工夫如何用法。其实,只要生死心切,咬定一句话头,不分行住坐卧,一天到晚,把这「谁」字照顾得如澄潭秋月一样的,明明谛谛的,不落昏沉,不落掉举,何愁佛阶无期呢?假如昏沉来了,你可瞠开眼睛,把腰稍为提一提,则精神自会起来。这时候,把话头不要太松和太细,太细则易落空和昏沉。一落空,则只知一片清静,觉得爽快,可是在这时候,这句话头不能忘失,才能竿头进步。否则即落空亡,不得究竟。如果太松,则妄想容易袭进。妄想一起,则掉举难伏。所以在此时光,要粗中有细,细中有粗。才能使工夫得力,才能使动静一如。又在坐时,切不要把这话头向上提,上提则头便会昏。又不要横在胸裏,如横胸裏,则胸裏会痛。也不要向下贯,向下贯则肚胀,便会落於阴境,发出种种毛病。只要平心静气,单单的的把这「谁」字,如鸡抱卵,如猫捕鼠一样的照顾好。照到得力时,则命根自会顿断。这一法,初用功的同参道友,当然是不易的。但是,你要时刻在用心。现在说一譬喻,修行好似石中取火,要有方法。否则,任你石头打碎,火是取不出来。这个方法,就是要有一支火煝和一把火刀。火煝按在火石下面,再用火刀向火石上一击,则石上的火,就会落在火煝上,火煝马上就能取出火来。这是一定的方法。我们现在明知自心是佛。但是不能承认,故要借这一句话头,做为敲火刀。我们现在对这取火法子不知道,所以不明白自性,你我自性,是与佛无二。只因妄想执着不得解脱。所以佛还是佛,我还是我也。又:坐禅中遭遇的境界很多,说之不了。但只要你不去执着他,便碍不得你。俗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虽遇着或见着什么恶境界,也不要管他,不要害怕。就是看见什么好境界,也不要管他,不要生欢喜。《楞严》所谓:「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禅学讲话》载:静坐调心的见解,曹洞临济两派不同。曹洞是『思量个不思量的。不思量的如何思量?非思量。即坐禅之要求也。』思量是有心,不思量是无心。偏於一方时,有心既成病,无心也成病。现在不涉於有心思量,也不沉於无心不思量。以超脱了散乱与昏沉的当体,名曰:『思量个不思量的。』用最适切的话来说:即『非思量』是。坐禅的当体,既离造作之念,又非无心不思的状态,是思量而不思量。所以,这非思量的『非。』不是否定意,而是指坐禅上的正念。『就是非思虑的意义,非思虑便是解脱。』以此为坐禅上的正念,正思惟。说到『非思量的思量』时,『便是脱体现成地离迷悟,越凡圣,念念悉正,心心皆非染污之心行。』所以,道元禅师说:『直须破烦恼,而可亲证菩提。』在坐禅仪中说:『若得此意,则如龙得水,如虎靠山。当知正法现前,昏散先扑落。』於是在这裏发生坐禅与悟,有如何关系的问题来。在曹洞宗说:『正传之坐禅,不可求悟於坐禅之外』。缘坐禅的真境界,是在於不思量的正念。若正念相续,虽行住坐卧,动止威仪,亦不暂离,即可说是大悟的人。道元谓:『非可测知,以坐禅是悟门之事。悟者只管打坐。』故正传之坐禅,不是待悟之坐禅。为坐禅的当体,即是作佛,行佛受用三昧。坐禅的当体,就是坐佛作佛。故说坐禅之外无悟。这是曹洞宗的立场。(解脱长者:简单一句说法,就是於坐的时候『不思善,不思恶,正与麽时,那个是明上座本来面目。』不过仅照这样只管打坐,那就成仅仅一个百尺竿头稳坐的人。按诸曹洞宗原旨,实不过初步而已。)『临济宗则说坐禅,是为要达到佛的境涯的一种方法。不是坐禅即成佛。就说:为依坐禅,先行身体的调整,次则超诸有无二见,而体验第一义本性——真如或法身的发动。选择公案(话头。)用作打破禅关牢门的铁锤。截断烦恼及文字上种种葛藤的利斧。俾得调心见性。在绝对境位上得个自由转身。』(解脱长者:这二种坐的说法并不冲突,要看各人的根器利钝而已。)『盖禅是穷究着根本的善恶种子的心,再试着超越这种子的心而飞跃於一切的真识。把有无凡圣迷悟等的概念一切抛下,而入於「无」的三昧。(此无即赵州无。)触着了发动的妙机,真如识自然自内发动起来,即是触着自己本具圆满的佛性。』而学说上所研究的真如性,遂实现于自己主观之内。(遂体证了不可说示。)

  智隍大师初参五祖,自谓:已得正受。庵居长坐,积二十年。六祖弟子玄策游方至河朔。闻隍之名,造庵问曰:汝在此作什么?隍曰:入定。策曰:汝云入定。为有心入耶?为无心入耶?若无心入者,一切无情草木瓦石,应合得定。隍曰:我正入定时,不见有有无之心。策曰:不见有有无之心,即是常定,何有出入?若有出入,即非大定。隍无对。良久。问曰:师嗣谁耶?策曰:我师曹溪六祖。隍曰:六祖以何为禅定?策曰:我师所说:妙湛圆寂,体用如如。五阴本空,六尘非有,不出不入,不定不乱。禅性无住,离住禅寂。禅性无生,离生禅想。心如虚空,亦无虚空之量。隍闻是说,迳谒六祖。祖问曰:仁者何来?隍具述前缘。祖曰:诚如所言,汝但心如虚空,不着空见。应用无碍,动静无心。凡圣情忘,能所俱泯,性相如如,无不定时也。隍於是大悟,二十年所得心,都无影响。

《无门直指 第二十八节 坐禅》全文阅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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