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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云禅学思想研究(伍先林)▪P2

  ..续本文上一页精勤猛勇不顾危亡之力,向动静 闲忙中,敲之击之,使不间断,加上般若种性干柴一握,蓦劄相承,引起一星子延燎不已,直至三千世界化为燋焰,复何难哉。

  修行如石中取火,要有方法。······这方法是要有一个纸煤和一把火刀。火煤按下在火石下面,再用火刀向火石上一击,则石上的火就会落在火煤上,火煤马上就能取出火来,这是一定的方法。我们现在明知自心是佛,但是不能承认。故要借这一句话头,作为敲火刀。[[9]]

  就是说虽然从理体上明知自心是佛,但是不能承认,不能落实到自己的人格上,也就是还没有在平常的事缘、事用上实证,而在事用上实证自心是佛的方法就是看话头的方法。为什么要用看话头的方法呢?虚云说:

  古代祖师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如达磨祖师的安心,六祖的惟论见性,只要直下承当便了,没有看话头的。到后来的祖师,见人心不古,不能死心塌地,多弄机诈,每每数他人珍宝,做自己家珍,便不得不各立门庭,各出手眼,才令学人看话头。[[10]]

  参禅在“明心见性”,就是要参透自己的本来面目,所谓“明悟自心,彻见本性”。这个法门,自佛拈花起,至达磨祖师传来东土以后,下手工夫屡有变迁。在唐宋以前的禅德,多是由一言半句,就悟道了,师徒间的传授,不过以心印心,并没有什么实法。平日参问酬答,也不过随方解缚,因病与药而已。宋代以后,人们的根器陋劣了,讲了做不到,譬如说“放下一切”、“善恶莫思”,但总是放不下,不是思善,就是思恶。到了这个时候,祖师们不得已,采取以毒攻毒的办法,教学人参公案。初是看话头,甚至于要咬定一个死话头,教你咬得紧紧,刹那不要放松,如老鼠啃棺材相似,咬定一处,不通不止,目的在以一念抵制万念。这实在是不得已的办法,如恶毒在身,非开刀疗治,难以生效。[[11]]

  虚云对看话头的看法是符合禅宗发展史上的实际情况的。看话头是因为人们颠倒妄想坚固,在参学中陷于知解、机巧,不能当下实证,所以宋代大慧宗杲以后提倡看话头作为真修实证的方法。看话头是以一念抵制万念、以毒攻毒的办法,是不得已的办法。那么什么是话头,如何看话头,参什么话头呢?虚云说:

  古人的公案多的很,后来专讲看话头,有的看“拖死尸的是谁”,有的看“父母未生之前,如何是我本来面目”,晚近诸方多用看“念佛是谁”这一话头。其实都是一样,都很平常,并无奇特。如果你要说看念经的是谁,看持咒的是谁,看拜佛的是谁, 看吃饭的是谁,看穿衣的是谁,看走路的是谁,看睡觉的是谁,都是一个样子,谁字下的答案,就是心。话从心起,心是话之头;念从心起,心是念之头;万法皆从心生,心是万法之头。其实话头,即是念头,念之前头就是心。直言之,一念未生以前就是话头。由此你我知道,看话头就是观心,父母未生以前的本来面目就是心,看父母未生以前的本来面目,就是观心。性即是心,“反闻闻自性”,即是反观观自心。“圆照清净觉相”,清净觉相即是心。照即观也,心即是佛,念佛即是观佛,观佛即是观心。所以说看话头,或者是说看“念佛是谁”,就是观心,即是观照自心清净觉体,即是观照自性佛。心即性,即觉,即佛,无有形相方所,了不可得,清净本然,周遍法界,不出不入,无往无来,就是本来现成的清净法身佛。行人都摄六根,从一念始生之处看去,照顾此一话头,看到离念的清净自心,再绵绵密密,恬恬淡淡,寂而照之,直下五蕴皆空,身心俱寂,了无一事。从此昼夜六时,行住坐卧,如如不动,日久功深,见性成佛,苦厄度尽。[[12]]

  话从心起,心是话之头;念从心起,心是念之头。话头即是念头,念之前头就是心,它指向一念未生之际的本体之心,所以虚云说一念未生以前就是话头。看话头也即是在说话之前的当前一念上追究、审察、返照,也就是通过话头从当前一念始生之处看到离念的清净心。所以看话头就是观心,就是观照自心清净觉体,也就是自心清净觉体的自我返照。看话禅以一念抵制万念的方法实际是在当前一念上以看话头之念抵制万念,而之所以能以看话头之一念抵制万念,就因为话头指向一念未生之际的本体之心,所以虚云有时更直接说话头即是作为本体的当前一念心,如他说:

  什么叫话头?话就是说话,头就是说话之前。如念“阿弥陀佛”是句话,未念之前,就是话头。所谓话头,就是一念未生之际;一念才生,已是话尾。这一念未生之际,叫做不生;不掉举,不昏沉,不着静,不落空,叫做不灭。时时刻刻,单单的的,一念回光返照这“不生不灭”,就叫做看话头,或照顾话头。[[13]]

  话头即是一心,你我此一念心,不在中间内外,亦在中间内外,如虚空的不动而遍一切处。[[14]]

  所谓话头就是说话之前、念头未动或一念未生之际的当前一念心,此当前一念心不离作为具体念头的心念而又不局限于具体心念,它是如虚空广大而遍一切处的,具有形而上的本体意义。看话头就是在当前一念心上看到一念未生之际的本来面目。虚云在上面提到现在多看“念佛是谁”的话头,是因为“宋朝以后,念佛者多,诸大祖师乃教参“念佛是谁”” [[15]]。而且因为“谁”字话头最容易发起疑情,话头与疑情是不可分割的,虚云进一步阐发说:

  看话头先要发疑情,疑情是看话头的拐杖。何谓疑情?如问念佛是谁,人人都知道是自己念。但是用口念呢,还是用心念呢?如果用口念,睡着了还有口,为什么不会念?如果用心念,心又是个什么样子?却没处捉摸,因此不明白,便在“谁”上发起轻微的疑念。但不要粗,愈细愈好,随时随地,单单照顾定这个疑念,象流水般不断地看去,不生二念。若疑念在,不要动着它,疑念不在,再轻微提起。

  “念佛是谁”四字,最着重在个“谁”字,其余三字不过言其大者而已。如穿衣吃饭的是谁?屙屎放尿的是谁?打无明的是谁?能知能觉的是谁?不论行住坐卧,“谁”字一举,便最容易发疑念,不待反复思量卜度作意才有。故谁字话头,实在是参禅的妙法。但不是将“谁”字或“念佛是谁”四字做佛号念,也不是思量卜度去找念佛的是谁,才叫做疑情。······初心人所发的疑念很粗,忽断忽续,忽熟忽生,算不得疑情,仅可叫做想。渐渐狂心收拢了,念头也有点把得住了,才叫做参。再渐渐功夫纯熟,不疑而自疑,也不觉得坐在什么处所,也不知道有身心世界,单单疑念现前,不间不断,这才叫做疑情。[[16]]

  话头指向一念不生的当前一念心本体,而疑情则可以说是作为本体的当前一念心本自具有的反观、观照作用,所以话头与疑情是不可分割的。虚云认为,宋代以后,佛教修行念佛者多,禅宗为契机接引,所以也叫参“念佛是谁”话头,其实“念佛是谁”和“穿衣吃饭的是谁”、“能知能觉的是谁”等意思都是一样的,关键在于一个“谁”字,因为“谁”字最容易引发疑念,不必思量卜度作意才有。疑情是看话头的拐杖、动力,刚开始疑念很粗,忽断忽续,忽熟忽生,算不得疑情,渐渐狂心收拢了,念头也有点把得住了,才叫做参。再渐渐功夫纯熟,不疑而自疑,身心都忘,单单疑念现前,不间不断,这才叫做疑情。虚云和尚在这里把参禅工夫中对当前一念心由生到熟的把握过程阐发得非常具体、透彻,让我们有身临其境之感。参禅到了单单疑念现前的时候,疑念就变成了疑情,就成了作为本体的当前一念心本具的反观、观照作用,疑情本身也就具有了本体的意义了,所以疑情既是工夫,又是本体。不必在疑情之外另求悟的,疑情成熟时自然有悟,即所谓“悟以疑为用”,关键在于如何把握好作为即工夫即本体的疑情的意义,如何由工夫而证本体,进而即工夫证本体。所以虚云详细指出在疑情现前时候是是一个大关隘,很容易跑入歧路。一、这时清清净净无限轻安,若稍失觉照,便陷入轻昏状态。若有个明眼人在旁,一眼便会看出他正在这个境界,一香板打下,马上满天云雾散,很多会因此悟道的。二、这时清清净净,空空洞洞,若疑情没有了,便是无记,坐枯木岩,或叫“冷水泡石头”。到这时就要提,提即觉照。觉即不迷,即是慧;照即不乱,即是定。单单的这一念,湛然寂照,如如不动,灵灵不昧,了了常知,如冷火抽烟,一线绵延不断。用功到这地步,要具金刚眼睛,不再提,提就是头上安头。[[17]]虚云还指出参禅初用心和老用心各有难易。初用心难在偷心不死。有觉无照,则散乱不能落堂;有照无觉,又坐在死水里浸杀。初用心易在放下来单提一念。因为用功虽说难,但摸到头路又很易。什么是初用心的易呢?没有什么巧,放下来便是,不要怕妄想,如果怕妄想,又加一重妄想。老用心难在百尺竿头不能进步。真疑现前的时候,有觉有照,仍属生死;无觉无照,又落空亡。老用心易在只要这时不自满,绵绵密密做去,则时节一到,自然会悟[[18]]所有这些,不是过来人,没有经过真参实究的人是道不出来的。

  虚云强调疑情在看话头中的重要,因为话头只是作为敲门瓦子,只是作为发起疑情的一种方便手段,并没有究竟实在的意义,关键在于发起疑情,他说,有一种人话头看得上,有了点把握,但是死死握着一片敲门瓦子,念着“念佛是谁”这个话头,成了念话头,以为如此可以起疑情,得开悟。殊不知这是在话尾上用心,乃是生灭法,终不能到一念无生之地。暂用尚可,若执以为究竟实法,何有悟道之期? “谁”字不能忘了时,就要看这一念起处。待一念不起时,即是无生;能看到一念无生,是名真看话头。要向念起处看到一念无生去。这才是关键所在[[19]]

  所以虚云特别强调参禅要真发疑情。他认为,参禅看话头要不在话尾上用心而发真疑情,就要生死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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