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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祖坛经讲记 行由品第一▪P6

  ..续本文上一页,只是哑口无言。古代禅宗传法,是极隆重庄严,传法者固要有所体悟,接法者亦要是个法器,那里可以随便乱传?有人以为某个大德很多法子,于是僧尼纷纷愿接其法,好像他的法就是正法,接了他的法很光彩。其他大德,看到这是培植势力的最好的办法,儘管过去指责传法不是,现在自己也就起而效尤,不特到处大传其法,且为拉拢法子互相斗争!所以现在传法,不是表示正法兴盛,是使正法沉沦!除了传法者双方,树立敌对的气势,复使佛教更为分裂,不能和合为法为人,不是佛教罪人是什麽?还谈什麽住持正法?

  五祖宣布「神秀上座于南廊壁上书」写自己所作的「无相偈」,五祖「大师令人皆诵」此偈,并说「依此偈修,免堕恶道,依此偈修,有大利益」,我所诵的就是此偈,怎麽你还不知道?「惠能」接着说:「我亦要诵此」偈,以便「结来生」的善「缘」。惠能很客气的喊声童子为「上人」!上人是种尊称,如自己的师长,我们称为上人,或诸长老大德,亦尊称为上人。惠能对任何人都很尊重,所以现称童子为上人。

  然后说:「我」在「此踏碓」舂米,已经「八个馀月」,从来「未曾行到堂前」,你说南廊书有神秀上座无相偈,究竟是在什麽地方,恳「望上人引」导我「至」那无相「偈前」,让我向偈「礼拜」诵念。

  惠能初闻其偈,已知尚未究竟,但仍求去拜偈,证明对法尊重,亦对神秀表示敬意。「童子引至偈前礼拜」,「惠能」仍很老实的对童子「曰:惠能」是「不识字」的人,牆上偈语说的什麽,「请上人为」我「读」诵,让我确切知道偈中说有什麽特别要义。当「时」正好「有」位「江州别驾,姓张名日用」,也在那儿,可能童子识字不多,「便」由别驾「高声读」给惠能听。江州是地名,就是现在江西的九江县,在晋朝初设州名,包括现在江西全省,还有湖北南部,范围很大。别驾是官名,等于现在的侍卫官。汉朝时代,就制有此官名,为州刺史的佐吏,刺史如有公事出行,定随刺史同行,但不能够同车,别乘另一驾车随侍在侧,名为别驾。

  「惠能闻」了别驾读后,「遂」对别驾「言」:我「亦有一偈」,但我不会写字,现在我读,「望别驾为」我「书」写在南廊壁上,不知别驾能不能帮忙?「别驾」听到惠能这话,似感非常惊奇的「曰」:你既不认识字,又不会写字,怎麽会作偈?像「汝」这样「亦」会「作偈,其事」未免太过「希有」!我替你写在牆上不成问题,但你亦会作偈,我实有点难信,因为做偈作颂,是读书人的事。从别驾惊奇和所说看来,他对惠能有相当的轻视!

  这也难怪,因在那个时代,就是到了现代,一般都很尊重知识分子,对于文盲总是瞧不起的,别驾是做官的人,怎会看得起惠能﹖

  「惠能」听后,「向别驾言」:一个真正要想修「学无上」正等「菩提」,亦即要证无上佛果,「不可轻于初学」佛法的人,当知「下下」极为愚蠢的「人」,看他好像是很笨的,可是他「有上上智」,谈到什麽问题,会吐露有道理的话,反之,一个极为聪明「上上」之「人」,有时亦会说出没有理智的话,所以说「有没意智」,他的智慧似被什麽埋没了的。

  一个人聪敏或愚蠢,不能从表面看,更不能从有没有读书分别。做人假「若轻」视别「人」,「即有无量无边」的「罪」恶,随便以轻视态度看待别人,对自己是有很大不利的。「别驾」是个有理智的人,听了惠能所说这番话,觉得很有道理,于感惭愧之馀,对惠能「言」:你刚才讲的确实不错,现在你「但诵」出所做的「偈」语,「吾」当为你「书」在神秀上座偈语旁边,让寺内僧众皆能读诵。不过我向你有个要求,就是「若得」五祖传「法」给你,你必已有体悟,求你「先须度吾」,使我得以脱出苦轮。这是我的唯一要求,请你千万「勿忘」我的「此言」。

  别驾初对惠能没有什麽认识,以为只是个苦行僧人,到惠能说出『不可轻于初学』,对他就又另眼看待,甚至认为就是得法的人,所以得法请先度我,可见张别驾亦是想得解脱的佛法行者,也许想到佛说『一切众生皆得成佛』,对现前的苦行僧怎可轻视?所以对什麽人皆当尊敬,绝对不可看轻于人,有人外貌看来确很苦恼,内心却蕴含着很高智慧,这在佛教僧伽中很多。如有明是菩萨示现,但在丛林做烧火煮菜饭的老实出家人,最有名的寒山、拾得,就是这样的人。

  「惠能」说有一偈,究是怎样的偈,当即对别驾说出「偈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惠能说出这四句偈,别驾为他写在牆上,当时寺内「徒众」看了,「总」皆感到一「惊,无不嗟讶」赞歎,而且「各」各互「相谓言」:这真是一大「奇哉」!平时看他在碓坊里舂米,很少听他说话,以为是很平常,想不到会写出这样偈语,真是「不得以貌取人」,究竟「何得」经过「多」久「时」间,「使他」已经为「肉身菩萨」?我们怎样也想不到。其实,不但当时为众称赞,就是经过一千三百多年这麽久的时间,仍为僧众以及俗人,在中国有佛教流行的地方广为传诵,特别是弘扬佛法者,随时都会引用这四句偈,可见在中国佛教思想上,是有相当分量的四句偈。千馀年来虽都传诵不辍,但是记载这首偈的佛教古籍,现在发现有五十种之多,对此偈的记载颇有出入,最具诤论性的,就是第三句,有说『本来无一物』是对的,有说『佛性常清净』是对的,不过比较起来,说『佛性常清净』的少,说『本来无一物』的多。现在我们依流传本,仍然用『本来无一物』句。

  五「祖见」到「众人」对惠能偈大「惊」小「怪」,必然有人以为此偈,是绝妙佳句,亦颇有见地。五祖「恐」怕有「人」因此对惠能生起嫉妒,从而有所「损害」,五祖立刻走到偈前,用「鞋擦了偈」语,并故意对大众「曰」:你们不要以为是佳偈,而实「亦未」曾悟「见」本「性」,你们不必这样大惊小怪!「众」听五祖这个评语,也就皆「以为然」,不再对此惊怪!

  惠能偈语的大意:菩提是最高无上的觉性,亦即是佛所体悟的性空真理,无形无相,不可捉摸,既不可用语言表达,亦不可用文字显示,那里可说为树?所以说『本无树』。明镜是指无有垢净,无形无处,无去无来的心清净相,同样不可心思言说,如说为明镜台,同样是种执着,怎可说为明镜台?即此一颗本来清净的心,没有杂念,渣滓,外在尘埃不论怎样滚滚乱飞,好像水那样过而不留,那里还有什麽尘埃?既没有尘埃,何庸勤加拂拭?所以说『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是惠能道出自己心境,亦是在碓坊八个多月舂米舂出来的,不是要与神秀比高低。

  比较神秀与惠能两首偈语,后来分为南宗与北宗,问题出在第三句:神秀的『时时勤拂拭』,后来说为渐契;惠能的『本来无一物』,后来说为顿悟,而南顿北渐,也由这两句来,所以两偈以第三句为最要关键。神秀与惠能偈语,都略说过,比对两者,古今异说很多:有认为弘忍传法惠能,不但隻眼独具,且实堪称当时是位大善知识,至惠能虽是一个不识字的边地獦獠,而实手眼独到的具大智慧,得以登上禅宗六祖的高位,可说是佛教史上无与伦比的光辉盛事,这对传法者及接法者,都予以高度的赞赏。有从历史上探究,认为真正继承五祖弘忍,甚至四祖道信禅法的,应是当时在东禅寺担任教授师的神秀,不是在碓坊舂米的惠能,惠能不可称为禅宗的六祖。果然如此,惠能在禅宗为什麽取得正统的祖位?说来当然原因很多,要因惠能弟子神会,在当时的北方,不特盛弘南宗,并且力助政府,敉平安禄山的叛乱,恢复唐朝皇室政权。安禄山举兵叛乱,政府国库空虚,军饷都成问题。有臣献议在大城市,安置戒坛度僧,请神会主其事,因而得财甚丰,乃以转危为安。平定安乱以后,感于神会有功,帝王特重南禅,对神秀所传禅,反而予以忽略,是为惠能禅成为正统的主因。两说有着相当出入,成为历史上大问题,谁是谁非很难判断。现在是讲法宝坛经,千馀年来皆以惠能为禅宗六祖,在禅宗的地位,固然极为重要,而对佛教贡献亦是很大,吾人正不必如世俗那样的为之翻桉,因为六祖惠能对中国佛教是有深远影响的!

  古来大德,特别是身为祖师者,对于可否接法徒众,选择是很严格的,决不是感情用事,亦不会随便乱传。惠能只是寺内一个破柴舂米的苦行僧,在俗又没有读过什麽书,自己又是一个不识字的人,五祖为什麽传法给他?神秀是当时寺内五百僧众的上座教授师,对于佛法世法都有相当的认识,僧众对他亦相当的尊敬,五祖为什麽不传给他?这是当时以及后代,很多大德或知识界,对此都感到相当奇怪。当知真正有所体悟的祖师,选徒传法是很慎重而不苟且的。诚如有说:『争与法俱腐,决不肯所传非人』。可知五祖传法,经过慎重考虑,不能说他所传非人。

  祖师传法给谁,对接法者根性,曾经谨慎观察,可传方传,不可传则不传。五祖传法惠能,明知他没有什麽知识,但观他的宿根深厚,领悟性亦相当高,才传法给他。如知其根钝又无悟性,故意传法给他,听由自己支配。我信五祖无此用心。可是后代禅宗行者,甚至各宗门人,不从事教理研究,就说惠能不识一字可当祖师,神秀广闻博学知识丰富,反而做个知解之徒,研究佛法有什麽用?很多僧人都存这个观念,佛教一天一天衰颓,正法弘扬无有其人。后来丛林传法,专选不如己者,于是佛教有说:『麻布袋,草布袋,一代不如一代』。佛教不正是成为现在这个现象吗?但这决不是五祖的本意,而是后来懈怠僧的一种藉口。

  如五祖当时传法给神秀,或有人说神秀并未见自本心,传法给他有什麽用?神秀接法后,研究教理者,或会多起来,但有人会说:『出家学佛不知用功修行,只作教理探讨,不能有所悟证,不能出离生死,试问这样学佛,究竟有什麽用』?是以千馀年来传法大事,我以为就如历史所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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