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镡津文集》四 ▪第2页
卷第一镡津文集卷第二 / 藤州镡津東山沙門契嵩撰
..續本經文上一頁心。鬼神與聖人同靈。蓋以其類相感而然也。情不同則人睽。類不同則物反。非其道則孺子不從。今夫感天地振鬼神。得乎百姓夷狄。更古今而其心不離。則吾聖人之道其大通大至斷可見矣
佛者何謂也。正乎一者也。人者何謂也。預乎一者也。佛與人一而已矣。萬物之謂者名也。至理之謂者實也。執名而昧實。天下其知至乎。道在乎人謂之因。道在乎佛謂之果。因也者言乎未至也。果也者言乎至也。至則正矣。正則無所居而不自得焉。佛乎豈必形其形迹其迹。形迹者乃存其教耳。教也者爲其正之之資也。別萬物莫盛乎名。同萬物莫盛乎實。聖人以實教人。欲人之大同也。聖人以遺名勸人。防人之大異也。觀夫聖人之所以教。則名實之至斷可見矣
何人無心。何人無妙。何教無道。何道無中。概言乎中則天下不趨其至道。混言其妙則天下不求其至心。不盡乎至心至道。則僞者狂者矜者慢者。由此而不修也。生者死者因循變化。由此而不警也。妙有妙有大妙。中有事中有理中。夫事中也者萬事之製中者也。理中也者性理之至正者也。夫妙也者妙之者也。大妙也者妙之又妙者也。妙者百家者皆言。而未始及其大妙也。大妙者唯吾聖人推之。極乎衆妙者也。夫事中者百家者皆然。吾亦然矣。理中者百家者雖預中而未始至中。唯吾聖人正其中以驗其無不中也。曰心。曰道。名焉耳。曰中。曰妙。語焉耳。名與言雖異而至靈一也。一即萬萬即一。一複一萬複萬。轉之展之交相融攝而浩然不窮。大妙重玄其如此也矣夫。故其擲大千于方外。納須彌于芥子。而至人不疑。曰妙而已矣。曰中而已矣。又何以加焉。曰海固深矣。而九淵深于海。夷溪之子豈諒。於戲
教不可泥。道不可罔。泥教淫迹。罔道棄本。泥也者。過也。罔也者。不及也。過與不及。其爲患一也。聖人所以爲理必誠。爲事必權。而事與理皆以大中得也。夫事有宜。理有至。從其宜而宜之。所以爲聖人之教也。即其至而至之。所以爲聖人之道也。梁齊二帝(梁武齊文宣也)反其宜而事教。不亦泥乎。魏周二君(魏武周武)泯其至而預道。不亦罔乎。夫聖人之教。善而已矣。夫聖人之道。正而已矣。其人正人之。其事善事之。不必僧不必儒。不必彼不必此。彼此者情也。僧儒者迹也。聖人垂迹。所以存本也。聖人行情。所以順性也。存本而不滯迹。可以語夫權也。順性而不溺情。可以語夫實也。昔者。石虎。以柄國殺罰。自疑其事佛無祐。而佛圖澄。乃謂石虎曰。王者當心體大順動合叁寶。如其凶愚不爲教化所遷。安得不誅。但刑其可刑。罰其可罰者。脫刑罰不中也。雖輕財奉佛。何以益乎。宋文帝。謂求那跋摩曰。孤愧。身狥國事。雖欲齋戒。不殺安得如法也。跋摩曰。帝王與匹夫所修當異。帝王者。但正其出言發令。使乎人神悅和。人神悅和則風雨順。風雨順則萬物遂其所生也。以此持齋。齋亦至矣。以此不殺。德亦大矣。何必辍半日之餐。全一禽之命。爲之修乎。帝撫幾稱之曰。俗迷遠理。僧滯近教。若公之言。真所謂天下之達道。可以論天人之際矣。圖澄跋摩。古之至人也。可謂知權乎
聖人以五戒之導世俗也。教人修人以種人。修之則在其身。種之則在其神。一爲而兩得。故感人心而天下化之。與人順理之謂善。從善無迹之謂化。善之故人慕而自勸。化之故在人而不顯。故天下不可得以校其功。天下不可得以議其德。然天下鮮惡孰知非因是而損之。天下多善。孰知非因是而益之。有謂佛無所助夫王者之治天下者。此不睹乎理者也
善不修則人道絕矣。性不明則神道滅矣。天地之往往者神也。萬物之靈族者人也。其神暗生。生者所以異也。其人失靈族者。所以衰也。聖人重人道。所以推善而益之也。聖人重神道。所以推性而嗣之也。人者。天者。聖人者。孰不自性而出也。聖人者。天者。人者。孰不自善而成也。所出者固其本也。所成者固其教也。衆成之大成者也。萬本之大本者也。聖人以性嗣。蓋與天下厚其大本也。聖人以善益。蓋與天下務其大成也。父母之本者次本也。父母之成者次成也。次本次成能形人而不能使其必人也。必人必神必先其大本大成也。而然後。及其次本次成是謂知本也。夫天下以父子夫婦爲人道者。是見人道之緣而不見其因也。緣者近也。因者遠也。夫天下知以變化自然爲乎神道者。是見其然而不見其所以然也。然者顯也。所以然者幽也。是故聖人推其所以然者。以盡神道之幽明也。推其遠而略其近者。以驗人道之因果也。聖人其與天下之終始乎。聖人不自續。其族舉人族而續之。其爲族不爲大族乎哉。聖人不自嗣。其嗣舉性本。而與天下嗣之其爲嗣。不亦大嗣乎哉
教謂布施何謂也。布施吾原教雖論而未盡。此盡之也。布施也者聖人之欲人爲福也。夫福豈有象邪。在其爲心之善不善耳。貪婪悭吝者心之不善者也。濟人惠物者心之善者也。善心感之則爲福。不善心感之則爲極。福極之理存乎儒氏之皇極矣。皇極者蓋論而不議者也。夫布施之雲爲者聖人欲人發其感福之心也。其發之者有優劣。則應之者有厚薄。以佛事而發其施心者優也。以世事而發其施心者劣也。聖人欲人之福必厚。故先優而後劣。劣者謂之卑。優者謂之勝。儒曰。福者備也。備者百順之名也。無所不順之謂備。此道其緣而不道其因。非因則天下不知其所以爲福也。所種之地薄則所成之物不茂。所種之地嘉則所成之物必碩也矣。是故聖人示人之勝劣。豈有所苟乎。如以財而施人者。其福可量也。以法而施人者。其福不可量也。可量者並世而言之也。不可量者以出世而言之也
教必尊僧何謂也。僧也者以佛爲姓。以如來爲家。以法爲身。以慧爲命。以禅悅爲食。故不恃俗氏。不營世家。不修形骸。不貪生不懼死。不溽乎五味。其防身有戒。攝心有定。辨明有慧。語其戒也。潔清叁惑而畢身不汙。語其定也。恬思慮正神明而終日不亂。語其慧也。崇德辨惑而必然。以此修之之謂因。以此成之之謂果。其于物也。有慈有悲有大誓有大惠。慈也者常欲安萬物。悲也者常欲拯衆苦。誓也者誓與天下見真谛。惠也者惠群生以正法。神而通之。天地不能揜。密而行之。鬼神不能測。其演法也。辯說不滯。其護法也。奮不顧身。能忍人之不可忍。能行人之不能行。其正命也。丐食而食而不爲恥。其寡欲也。糞衣綴缽而不爲貧。其無爭也。可辱而不可輕。其無怨也。可同而不可損。以實相待物。以至慈修已。故其于天下也。能必和能普敬。其語無妄。故其爲信也至。其法無我。故其爲讓也誠。有威可敬(敬或作警)有儀可則。天人望而俨然。能福于世能導于俗。其忘形也。委禽獸而不吝。其讀誦也。冒寒暑而不廢。以法而出也。遊人間遍聚落。視名若谷響。視利若遊塵。視物色若陽豔。煦妪貧病瓦合輿[儓-吉+(其-(六-〦+一))]而不爲卑。以道而處也。雖深山窮谷。草其衣木其食。晏然自得。不可以利誘。不可以勢屈。謝天子諸侯而不爲高。其獨立也。以道自勝。雖形影相吊而不爲孤。其群居也。以法爲屬會四海之人而不爲混其可學也。雖叁藏十二部百家異道之書。無不知也。他方殊俗之言。無不通也。祖述其法則有文有章也。行其中道則不空不有也。其絕學也。離念清淨純真一如。不複有所分別也。僧乎其爲人至。其爲心溥。其爲德備。其爲道大。其爲賢非世之所謂賢也。其爲聖非世之所謂聖也。出世殊勝之賢聖也。僧也如此可不尊乎
以世法籍僧何謂也。籍僧者非古也。其暴周之意耳。僧也者遠塵離俗其本處乎四民之外。籍僧乃民畜僧也。吾聖人之世。國有僧以僧法治國。有俗以俗法治。各以其法而治之也。未始聞以世法而檢僧也。豈非聖人既隱其道大衰其徒汙雜太甚輔法不勝其人而然乎。羽嘉生應龍。應龍生鳳皇。鳳皇生衆鳥。物久乃變。其勢之自然也。既變則不可不製也。製乎在于區之別之邪正曲直。不可概視也。石有玉草有蘭。人乎豈謂無其聖賢邪。旌一善則天下勸善。禮一賢則天下慕賢。近古之高僧者見天子不名。豫製書則曰師曰公。鍾山僧遠。銮輿及門而床坐不迎。虎溪慧遠。天子臨浔陽而诏不出山。當世待其人尊其德。是故其聖人之道振。其徒尚德。儒曰貴德何爲也。爲其近于道也。儒豈不然哉。後世之慕其高僧者。交卿大夫尚不待預下士之禮。其出其處不若庸人之自得也。況如僧遠之見天子乎。況如慧遠之自若乎。望吾道之興吾人之修。其可得乎。存其教而不須其人存諸何以益乎。惟此未嘗不涕下
教謂住持者何謂也。住持也者謂藉人持其法使之永住而不泯也。夫戒定慧者持法之具也。僧園物務者持法之資也。法也者大聖之道也。資與具待其人而後舉。善其具而不善其資不可也。善其資而不善其具不可也。皆善則可以持而住之也。昔靈山住持以大迦葉統之。竹林住持以身子屍之。故聖人之教盛聖人之法長存。聖人既隱。其世數相失茫然久乎。吾人儌幸乃以住持名之勢之利之。天下相習沓焉紛然。幾乎成風成俗也。聖人不複出。其孰爲之正。外衛者不視不擇。欲吾聖人之風不衰。望聖人之法益昌。不可得也。悲夫。吾何望也
僧置正而秩比侍中。何謂也。置正非古也。其姚秦之所始也。置正可也。置秩不可也。僧也者委榮利以勝德高世者也。豈預寵祿乎。與僧比秩。不亦造端引後世之競勢乎。道[契-大+石]不明。不知窒其漸。道[契-大+石]之過也。夫僧也者出于戒定慧者也。夫正也者出于誠明者也僧非誠明。孰能誠戒誠定誠慧也。不誠乎戒定慧則吾不知其所以爲正也。宋齊梁陳四代亦沿秦而置正。二魏高齊後周革秦之製而置統。隋承乎周亦置之統。唐革隋則罷統而置錄。國朝沿唐之製。二京則置錄。列郡則置正。夫古今沿革雖異。而所屍一也。天下難于得人。而古今皆然。果得其正則吾人庶幾無邪也。慎之乎慎之乎。難其人乎
有形出無形。無形出有形。故至神之道不可以有尋。不可以無測。不可以動失。不可以靜得。聖人之道空乎。則生生奚來。聖人之道不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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