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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镡津文集》

「史傳部」經文2115卷52頁碼:P0646
宋 契嵩撰

  《镡津文集》九

  卷第六镡津文集卷第七 / 藤州镡津東山沙門契嵩撰

  論原

  中正

  物理得所謂之中。天下不欺謂之正。適中則天下無過事也。履正則天下無亂人也。中正也者王道之本也。仁義道德之紀也。人以強弱愛惡亂其倫。而聖人作之教道以致人于中正者也。教者效也。道者導也。示之以仁義。使人所以效之也。示之以禮樂名器。導人所以趨之也。洪範曰。會其有極歸其有極。此君子所以自行其道者也。時人斯其唯皇之極。此君子所以進人趨其道者也。詩雲。士也罔極。二叁其德。此君子所以惡人不由是而適其道者也。是故治人者。非以中正存其誠。則不足以與議仁義禮法也。教人者不以中正修其誠。則亦不可以與議仁義禮法也。夫聖人之法猶衡也鬥也。而持之在人者也。持之不得其人。器雖中正而人得以欺之也。金石之音中正。則其所響也震。而其所應也和。人之誠中正。則其所作也至。而其所感也詳。是故古之君子也謹其所守行其所得。雖貧賤也。處其窮闾幽室而不渝也。雖富貴也。乘崇高之勢當天下之尊而不變也。及其感物也。不威而人畏。不語而人信。不勞心不役力而其教化行者。鬼神助之。天地祐之。曷其然也。蓋天地之理與人同也。何以同乎其中正者也

  明分

  萬物有數大小有分。以數知變化之故。以分見天地之理。是故君子于天道無所惑焉。于人道無所疑焉。氣凝而生。生則有飲食。氣散而死。死則與土靡。是人道之分也。穹隆無窮。日月星辰而已。余物不容。是天道之分也。載山振水資生金石草木(或無草木二字)是地道之分也。人數極。雖天地(或無地字)不能重之。天地變。雖人不能與之。是又天地之定分也。今曰。天可升海可入。黃金可以巧成。噏雲氣與神遇而不死。是焉知變化之故而見天地之理乎。雖庸人亦謂其不然也。而齊威燕昭秦王漢武。紛綸趨之。留連而忘返。亂巡狩之製。缪祭祀之禮。孰謂是四人主者聰明聖智度越于庸人乎。天道大公也。人道大同也。同者同其死生也。公者公其與人相絕也。苟其公衆人而私一人。孰謂天乎。苟其同形生而獨不死。豈謂人乎。是故聖人皆罕語天道。蓋不以天而惑人者也。嘗正祭祀。蓋不以人而渎神道者也

  察勢

  兼金百镒借盜而監守。雖未亡金其鄰人固以疑矣。臨赤子于不測之淵。雖未溺子其父母固以憂矣。然其勢既當憂且疑也。而人不得不憂疑也。夫威權者天下之利器也。其重豈直乎百镒之金乎。而委之于佞幸不肖之人。佞幸豈直盜乎。而昔君子不疑。百萬師旅。其性命之衆。豈直乎一赤子之生乎。而暴之于戎狄之鄙。戎狄豈直乎不測之淵乎。而昔君子不憂。然往古其國亂且亡者。曷嘗不因乎可疑而不疑者邪。可憂而不憂者邪。往古能存其國者。亦曷嘗不因乎疑可疑憂可憂者邪。或曰。疑如之何。曰疑之不如斂其柄而正之。曰憂如之何。曰憂之不如保民推恩而布信。曰曩豈無恩信邪。而戎狄不懷。曰曩之恩信者聲而未實也。必得仁人而後恩加。必得義人而後信行。彼守鄙者。孰誠仁乎。孰誠義乎

  刑勢

  勢以刑張。其亡也速。刑以勢行。其濫也甚。堯舜非無刑于天下也。而天下不怨。蓋用其刑。以德不以勢也。桀纣非無勢于天下也。而天下忽亡。蓋張其勢。不以德而以刑也。夫物莫不有勢也。而國家朝廷之勢。勢之大也。世莫不有刑也。而堯舜之刑。刑之正也。駕大勢以刑民。民雖苟而不服。秦氏以刑懼天下。而道路無敢偶言。方二世而秦亡。武王奮其威以誅纣。有天下不啻叁十世。然其用刑一也。而延促之數不鈞者。蓋其所以用之者異也。故古之君子其在人之上者。崇德而不崇勢。其在人之下者。不務其勢而務其德也。所以爲刑正而爲政治也。後世則反于是矣。爲人上者以刑而鼓勢。爲人下者乘勢而侮刑。欲人無怨。其可得乎

  君子

  有客問曰。君子之學有所欲乎。曰有。而客笑曰。君子亦有欲邪。曰然。君子學欲至而道欲正。正則于事無缪。至則于心無惑。是故君子安安終其身而無競。小人則不爾。小人學欲利而道欲售。售則不能無缪于事。利則不能無惑于心。是故小人忽忽終其身而自役。此堯舜與人同。而聖賢所以與人異者也。客拜而去

  知人

  知其人而不能育之。非智也。愛其人而不能教之。非義也。善其人而不能試之。非信也。任其人而不能全之。非仁也。育賢者智之實也。教賢者愛之正也。用賢者善之效也。全賢者任之功也。任而無功。孰爲仁乎。善而無效。孰爲信乎。愛而不正。孰爲義乎。育而無實。孰爲智乎。君子之與人也。不失智。不虧義。不愆信。不歉仁。所以道修而德備身。名尊而天下稱之。故曰知賢不如養賢。養賢不如教賢。教賢不如用賢。用賢不如成賢。成賢者終也。知賢者始也。終始者天地四時存而不忒也。人其不慎乎。與其失始甯與其得終。又不若終始之爲休也。齊桓公初以仇視管仲。逮取以爲相。遂同霸天下。桓公所謂不能始而能終也。漢文帝喜得賈生。慨得之之晚也。及其以绛灌之惡出而疏之。卒無大用文帝可謂能始而不能終乎。殷之高宗起傅說于刑人。資以治天下。天下至今以聖相稽之。高宗可謂能始而能終也

  品論

  唐史以房杜方蕭曹。然房杜文雅有余。蕭曹王佐不足。德則房杜至之矣。觀房則半才。視杜則純道。君子曰。杜益賢也。姚崇宋璟其不逮丙魏乎。姚宋道不勝才而魏則厭兵。丙則知相。燕公文過始興。而公正不及大將軍光不若狄梁公之終無私也。袁安之寬厚則婁相近之正與仁則異施房琯顔真卿方之李固陳蕃。其世道雖異。而守忠持正一也。汾陽王省武而尚信。仁人也。叚大尉忠勇相顧。義人也。晉公終始不伐仁人也。荀子之言近辨也。盡善而未盡美。當性惡禅讓。過其言也。楊子之言能言也。自謂窮理而盡性。洎其遇亂而投閣。則與乎子路曾子之所處死異矣哉。太史公言雖博。而道有歸。班氏則未至也。宜乎世所謂固不如遷之良史也。賈傅抗王製而正漢法。美夫。宜無有加者焉。叁表五餌之術。班固論其疏矣誠疏也。董膠西之對策。美哉得正而合極。所謂王者之佐。非爲過也。繁露之言。則有可取也。有可舍也。相如之文麗。義寡而詞繁。詞人之文也。王充之言。立異也。桓寬之言。趨公也。韓吏部之文。文之傑也。其爲原鬼讀墨何爲也。柳子厚之文。文之豪也。剔其繁則至矣。正符詩尤至也。李習之之文平考。其複命之說。宜有所疑也(疑有作發)。陳子昂之文。不若李華。華之文。不若梁肅。肅之文。君子或有所取也。李元賓之文。詞人之文也。皇甫湜之文。文詞之間者也(或無詞上文字)。郭泰黃憲之爲人也。賢人也。讷言而敏行。顔子之徒欤。徐稚之爲人。哲人也。識時變而慎動靜焉。袁奉高之遁世也。不忘孝。不傷和。中庸之士也。論曰。引其器所以稽其範之工拙。辨其人所以示其道之至否。然範工資世之所用。道至正世之所師。所師得則聖賢之事隆。而異端之說息也。是故君子區之別之是之非之。俟有所補也。豈徒爾哉。記曰。文理密察。(或作察察)足以有別也。孟子曰。是非之心智之端也。斯亦辨道之謂也

  解譏

  爲人雖同而同趨于亂。可以拒也。而不拒傷容也。爲道雖異。而同趨于治。可以與也。而不與傷拘也。君子以義則無所傷也。適吾郝子本至心天下。正情性者也。推至仁天下。全性命者也。資之治抑亦極矣。世儒援其末而固排之。豈不傷欤。謂君子可乎哉。仲尼曰。吾道一以貫之。聖人之微言也。吾嘗盡之矣。安得中庸之士與之語

  風俗

  秦人用進取之法。而其俗人人欲自富。至有婦不假姑以箕帚而诟病。漢人用鹽鐵代農。而其俗趨利。至有民與利肆之吏(利有作市)以直相給。仁義诎而貨利興。禮讓廉節之風亡矣。故秦俗日以亂。漢俗日以敝。夫秦漢其基勢。豈不大且固也。而卒亡亂。蓋傷其風壞其俗而致然也。風俗者膚腠也。國家者人體也。膚腠既敝而其體能不亡乎。是故先王不舉不法之物。慎習俗也。詩曰。無以大康職思其居。好樂無荒。良士瞿瞿。蓋言動以禮義以正其風俗也。今流俗之人苟效自托之功。以利而削民。使闾裏翕然肖之。以利而相高。不亦傷風乎。不亦敗俗乎。君子不亦憂乎

  仁孝

  父子不以道。雖禽獸亦能親。則君子何以別乎。是故聖人愛子以義謂之仁。事父以禮謂之孝。舜之爲子。文王之爲父。可謂仁孝者也。天下宜法

  問經

  問曰。史謂易與春秋天道也。然則春秋易尤至于詩書禮經乎。予欲尊而專之。子謂之何如。曰豈然乎。五經皆至也。奚止乎易春秋邪。夫五經之治。猶五行之成陰陽也。苟一失則乾坤之道缪矣。乃今尊二經而舍乎詩書禮。則治道不亦缺如。禮者皇極之形容也。詩者教化之效也。書者事業之存也。易者天人之極也。春秋者賞罰之衡也。故善言春秋者必根乎賞罰。善言易者必本乎天人。善言書者必稽乎事業。善言詩者必推于教化。善言禮者必宗其皇極。夫知皇極可與舉帝王之製度也。知教化可與語移風易俗。知事業可與議聖賢之所爲。知天人可與畢萬物之始終。知賞罰可與辨善惡之故也。是故君子舍禮則偏。舍詩則淫。舍書則妄。舍易則惑。舍春秋則亂。五者之于君子之如此也。詩書禮其可遺乎。孟子言。春秋之所以作。見作之之權也。文中子言。春秋之所以起。見作之之心也。範甯折中于聖人。睹春秋之理也。文中子見易之所存。故振之也。楊子雲見易之所設。故廣之也。王輔嗣言天而不淫于神。言人而必正于事。其見作易者之心乎。子夏序關睢之詩。知詩之政(或無政字)爲教也。孟子之言詩。見詩之所爲意也。毛苌之言詩。詩之深也鄭玄之言詩。詩之淺也。說詩不若從毛公之爲簡也。五行傳作。書道之始亂也。皇極義行。書道之將正也。孔安國釋訓而已矣。聖賢之事業則無所發焉。戴氏于禮未得禮之實者也(實或作真)鄭氏釋禮。又不若子大叔之知禮也。問者再拜曰。若發朦爾。忻然而退

  問交

  客問曰。予欲擇交恐傷乎介。予欲泛交恐傷乎雜。中庸曰。天下國家有九經。而朋友之交在其一。詩曰。相彼鳥矣。猶求友聲。矧伊人兮。不求友生。然則予欲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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