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除對菩薩行的怯弱心,即遣除認爲“我怎麼能修證”的自輕心理。
我們破除了推延和貪著惡事之後,內心會有很大的轉變,不再拖延修法或者耽著睡眠、無義閑談等,時時會有想修正法的歡喜心。然而,菩薩行的難度大、數量多而且極其廣大,初發心者容易因此心生怯弱,故應進一步遣除對難行精進的違品。
按照《入行論》所說:菩薩修道時,內心必須要有無比的勇氣,面對衆多難行,應當發起不退屈的擐甲精進和勤積二資糧的加行精進;而且,正行時應以正知正念對于實修發起精進,身心要在調柔自在的狀態中圓滿菩薩行。
木二、廣說分二:一、依寂天菩薩論典宣說 二、依龍猛菩薩論典宣說
水一、依寂天菩薩論典宣說分叁:一、于所應得破除退屈 二、于能得方便破除退屈 叁、于所安住修道處所破除怯弱
此中分叁:于所應得破除退屈;于能得方便破除退屈;于所安住修道處所破除怯弱。
“破除退屈或自輕之理”又分爲叁部分:一、對于所得破除退屈;二、對于能得方便破除退屈;叁、對于所安住的修道處所破除怯弱。
“所得”,是指斷證圓滿的佛果;“能得方便”,即能得佛果的方便——成佛的菩提道;“所安住修道處所”,指修習菩薩道的處所——生死輪回。
火一、于所應得破除退屈分叁:一、破除退屈之必要 二、破除退屈之理 叁、宣說生起怯弱之因
土一、破除退屈之必要
所得佛者,謂是永盡一切過失,畢竟圓滿一切功德,我修一德、斷一過失且極艱難,故我豈能獲如是果?
所得之佛果是永斷一切過失、究竟圓滿一切功德的果位,而我要修一種功德、斷一種過失尚且極其艱難,所以我怎麼能獲得這樣的佛果?
若實發起如此退怯,已舍發心,過患極重。設未實起,亦應從初滅不令起。
如果內心真實生起了這樣的退怯心,則是舍棄了菩提心,過患極其嚴重。假如沒有真實生起,也應從最初就滅除,而不讓生起。
理證:
對于修學證一切德、離一切過的佛果,菩薩最初即應遮止怯弱心,因爲如果心生怯弱,認爲“我如何能修如此廣大的佛果”,則有舍菩提心的極大危險。
土二、破除退屈之理
破除退屈之理分二:一、所有衆生皆當成佛,故應遮止怯弱;二、叁世諸佛最初與自己相同而能成佛,故應遮止怯弱。
一、所有衆生皆當成佛,故應遮止怯弱
破除道理者,應作是念策舉其心:佛薄伽梵定量士夫,是谛語者、是實語者,不虛妄語、不顛倒語。彼尚記說蚊虻等類能證菩提,何況我今生在人中,身報賢善,有智慧力觀擇取舍。故我若能精進不廢,何故不能證得菩提?
破除退屈的道理,即應如是思惟而提起心力:量士夫佛陀是谛語者、實語者,不說妄語和顛倒語。佛陀尚且授記螞蟻、蚊蟲等類的細小旁生都能證得菩提,何況我現在生爲人類,身報善妙,有智力觀察抉擇取舍。因此,我若能精進不舍,爲何不能證得菩提?
如雲:“不應自退怯,謂不證菩提,如來谛語者,作此谛實說,所有蚊虻蜂,如是諸蟲蛆,彼發精進力,證無上菩提。況我生人中,能知利非利,不舍菩提行,何不證菩提?”
如《入行論》說:不應自己退怯,認爲自己無法成就菩提。如來是谛實語者,曾以谛實語說:所有的蚊蟲、蜜蜂、昆蟲、蛆等若發起精進力,尚且都能證得無上菩提,何況我生爲人,貴爲萬物靈長,有智力明辨利益和非利益,若我修習菩提行精進不舍,爲何不能證得菩提?
二、叁世諸佛最初與自己相同而能成佛,故應遮止怯弱
又于往昔過去諸佛及現在佛並未來佛,此等亦非先已成佛次修諸道,初惟如我,由漸升進而得成佛及當成佛。由如是思,破除怯弱。
往昔過去諸佛、現在諸佛和未來諸佛,也不是先成佛之後再修菩薩道。他們最初唯像我一樣,也是由逐漸進步而得以成佛和將成佛的。由這樣思惟,去除怯弱之心。
《寶雲經》雲:“菩薩應念所有如來應正等覺,謂諸已現等覺、今現等覺、當現等覺,此等皆以如是方便、如是修道、如是精進,已現等覺、今現等覺、當現等覺。”
《寶雲經》說:菩薩應當憶念所有已經現前正覺、正現前正覺、將現前正覺的佛陀,都是依靠如是的方便、如是的修道、如是的精進,而已經現前正覺、正現前正覺、將現前正覺。
乃至說雲:“此諸如來亦非皆是成如來已而現等覺,故我亦當于其無上正等菩提而現等覺,我亦應發共同一切有情精進、普緣一切有情精進,如是如是策勵尋求。”
“發起共同一切有情精進”:世人、聲緣、菩薩有何種精進,自己也發起如是的精進。“發起普緣一切有情精進”:發起普緣一切有情、爲其成辦利樂的精進。
乃至說:諸佛也不是成佛之後才現前正覺的,因此我也應對無上菩提現前正等覺,我也應發起與一切有情共同的精進、普緣一切有情的精進,如是如是策勵尋求。
《無邊功德贊》雲:“雖諸已得善逝位,亦曾墮諸極下處,佛墮險時不自輕,不應自輕壯44亦怯。”
《無邊功德贊》說:雖然諸佛現在已證得了佛果,但是彼等也曾墮在惡趣深淵之中,然而佛墮險處時,並沒有自輕。同樣,我們也不應看輕自己,倘若自輕,即便是壯士也會膽怯。
土叁、宣說生起怯弱之因
生此怯弱,是由善知諸佛功德無有邊際,果隨因行,故修道時,須無量門引發功德,及無量門滅除過失,次觀自身而生怯弱。
“果隨因行”:果是隨著因走,因怎麼樣,果就怎麼樣。所以,要得到圓滿的果,因地就一定要圓滿。
生起這種怯弱心,是因爲了解到佛的功德無邊無際,果又唯一隨因而行,故因地修道時,必須通過無量途徑引發功德、滅除過失,所以再反觀自己的身心狀況時,就會心生怯弱。
若謂諸佛無量功德,于修行時,僅由專懇修學一分微少功德即能成就,于道生此顛倒了解,則于現在全無所怯。
如果認爲修行時,只要專一懇切地修學一分微少功德,便能成就諸佛的無量功德,對道生起了這種顛倒的理解,那麼現在就會毫無怯弱。
然此非是賢善之相,是于修道之理未獲定解,或雖少有散渙了解,然皆未曾親切修持,總覺容易障覆所致。
但是,這種無怯弱的心並不是好現象,因爲這是對于修道之理沒有獲得定解,或者雖有少許泛泛的了解,但都未曾親自修持,總覺得容易,以這種心理障蔽而導致的。
若至實行,雖略顯示道之首尾粗概次第滿分之體,生恐懼雲“若須如是,誰複能修”而舍棄故。
“道之首尾”,即菩提道從最初一步到最後一步。“粗概次第滿分之體”,即大概的、次第完整的道體。
彼等到了實修時,雖然只是粗略顯示菩提道從頭到尾大概的次第、支分圓滿的體性,他也會立即心生恐懼說:如果必須這樣,誰還能修?由此而舍棄。
霞惹瓦亦雲:“未曾實行諸菩薩行,如看射箭,總覺甚易,全無怯弱。現在之法無完善者,故不致到怯弱自輕之地;若善圓滿,恐必多起怯懼自輕。”
霞惹瓦也說:沒有實踐過菩薩行的人,就像在一旁觀看射箭,總覺得很容易,心裏一點也不怯弱。現在所學的法還不完善,所以不至于到怯弱自輕的地步;如果法完善圓滿,多數人恐怕會生起怯弱、自輕的心。
佛法如果只是泛泛而談,或者只是片面了解,一般人都會自命不凡,認爲修行很容易。然而,一旦要具體落實在修行上,嚴格要求每一步修心所應達到的量,這時再將自己的身心狀態一一對照前後完整的修心次第,恐怕一般人的英雄氣概立即會蕩然無存。
即便是一般善人的標准,若具體嚴格地製定出來,多數人都會認爲要求太高,根本做不到,何況是要實踐菩薩行,事事都要舍己爲人,這件事說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沒有承擔責任時,誰都說得輕飄,但真正要負責時,姑且不說爲了無量衆生而長劫修行,即便只是付出一個月,也不一定願意。
此言極實。
宗大師說:霞惹瓦這番話說得非常真切實在。
火二、于能得方便破除退屈分二:一、破除認爲不能布施手足等的怯退 二、由斷疑而破除對施身怯退
于能得方便破除怯退者。
“能得方便”,即能得佛果的方便——六度萬行。
土一、破除認爲不能布施手足等的怯退
謂念成佛須舍手足等,我不能爾。
有人想:若要成佛就必須施舍手足等,這種難行我做不到。
下面以理遮止這種怯退。
如此之苦應須堪忍:即不修行自任運住,流轉生死,亦曾多受斫裂刺燒此等大苦,不可說數,然亦未能成辦自利。爲求菩提難行之苦,較其前苦尚無一分,然能成辦自他大利。
這樣的苦應當安忍,理由是:即便我們不修行、放任而住,在流轉生死的過程中,也曾無數次遭受砍斫、割裂、刺痛、灼燒等大苦,卻沒有爲自己成辦任何利益。如今,爲了求證菩提的難行之苦還不如前苦的一分,卻能成辦自己和一切衆生的大利益。
通過以上校量可知,修行人應當安忍求道的辛苦。
如雲:“若謂舍手等,是我所怖畏,是未察輕重,愚故自恐怖。”
如果說:修大乘道必須施舍手足、頭目等,這樣的難行令我怖畏。
答:這是由于沒有觀察苦的輕重差別、對于利害取舍愚癡,才會讓你感到恐怖。
“無量俱胝劫,曾多受割截,刺燒及解裂,然未證菩提。”
試想:無始以來轉生惡趣時,在無量劫中,曾多次遭受刀割、砍截、劍刺、火燒、肢解分裂等大苦,將來仍需無數次感受此等大苦;然而這樣毫無意義地受苦,並沒有成爲成就菩提的因。
“我今修菩提,此苦有分齊45,爲除腹內病,如受割身苦。”
思惟惡趣大苦之後,再比較:如今我修行無上菩提的難行之苦,比前者時間短、程度輕,而且此苦是有限量的,容易忍受。好比爲了遣除病苦,理應忍受開刀的疼痛。
“諸醫以小苦,能治令病愈,故爲除衆苦,小苦應堪忍。”
許多醫生用苦藥、針灸、燒烤等方法來治病,以小苦遣除大病苦。所以,爲了遣除輪回無量諸苦,理應忍受菩提難行的小苦,因…
《《菩提道次第廣論講記》第七冊》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