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生死的大智慧
文定
《心經》,全稱《般若波羅密多心經》,是佛教經論中文字最爲簡煉,而內容又極爲豐富的一部典藉。它和《金剛經》一樣,在社會上廣泛流傳,影響極大,可以說是一部家喻戶曉的佛經。
《心經》出自于六百部《大般若經》,屬于般若部經典。他在曆史上有很多的譯本,方廣昌先生編的《般若心經譯注集成》中就收集了十八種,現在佛教界流傳的是玄奘譯本。至于本經注疏自古以來有百來家,可見此經傳誦之盛。
要講《心經》我們就不能不首先了解一下“般若”的意義,般若是梵語的音譯。佛教經論的翻譯有音譯和義譯的兩種方式。就如般若一詞,在漢語中沒有相應內容的概念,所以采用音譯。唐叁藏法師在譯經過程,製定了“五不翻”的規則,其中的般若就屬于五種不翻中的尊重不翻。
般若既然是梵語的音譯,我們顯然無法從字面上依文解義。那般若是什麼呢?古德爲了人們理解的方便,有時也譯般若爲智慧,但它又不同于世間的智慧,世間的智慧是有限的,是夾雜著煩惱的,是不圓滿的,它不足以認識宇宙人生的真相;而般若智慧則不然,它是無限的,是清淨的,是圓滿的,它能通達宇宙人生真相,徹底的解脫人生煩惱。
般若中蘊含著極其豐富的人生智慧,對于我們生命的改善有著至關重要的重要性。可以說沒有般若我們的生命將處在極度的迷惑顛倒當中。這些迷惑顛倒主要來自于認識上的錯誤和對物欲執著所帶來的痛苦。
佛法是用來開發智慧,解決人生問題的,但是人生的問題實在太多了,我們如果給與高度的概況,那人生中最大的問題則不外乎生與死的問題。現在的人們大都很關心生活的質量,其實生活僅僅是生命的一部分。很多的宗教和哲學都很注重探索生的來源以及死的歸宿,作爲生命科學的佛法,其對生命、人生的大智慧,對有情衆生的生死問題,不但有深刻的研究,更有切實可行的解決辦法。我現在就《心經》的角度,對生命的形成以及延續,乃至過程中的作用作一番研究。
《心經》中說到“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此間從無明至老死,是揭示了有情生命延續的十二個過程,也就是十二因緣法。其具體內容:是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入,六入緣觸,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死。
無明:指人們心中無明煩惱,晦昧空境,無所明了,昏擾擾相,無明是粗細煩惱迷惑妄心,也是分段生死與變易生死的根源。明就是光明,佛教以光明代表智慧,因爲有人生倘有智慧,前途才是光明的;而愚癡的人,前景必然暗淡。無明就是沒有智慧,因爲我們缺乏人生的大智慧,因而人生充滿著困惑,因此無明,是人類煩惱痛苦産生的根源。
行:行是行爲,因爲有了無明迷惑妄心,所以于諸法本來無我妄執有我,本來無法可得,妄執有法。因有我法二執,就起惑造業,就有了業行。他主要包括叁個方面:一是思想上的行爲,如舉心動念想幹好事或壞事;一是語言的行爲,指日常生活中各種語言,有善的:如愛語、真實語、利他語;不善的:如兩舌、惡口、妄語。一是身體的行爲,有殺、盜、淫的惡行,或禮佛、忏悔、布施的善行。
有情衆生由于我見的關系,對自己的行爲,總是很自信,以爲我想的、我行的都是很合理,可你何曾知道我們的行爲是在什麼狀態下産生的嗎?《心經》說:無明緣行,也就是說無明是我們行爲産生的心理基礎。由此我們的行爲有多少准確性,也就可想而知了。
作爲人的行爲,通常我們以爲一件善行或惡行,隨著行動的結束也就完,這又不然,一種行爲雖然發生過了,並不意味著影響就此消失。何以故?因爲我們在行善或行惡時這種善行或惡行它會變成一種潛能,蓄藏到我們生命主體(識田)中,成爲我們未來生命延續的一種推動力量。
識:一刹那之間在父母面前,看到現前欲境,就生起一念愛心,爲受生的種子,納于父精母血之中,而爲胞胎。
佛在很多種經典當中都曾經說到:有情生命的存在,要依靠叁種力量:即壽、暖、識。壽,一期生死的期限;暖,是健康身體具有的暖命延續的主體。生命的延續叁者不可缺一,一個人壽命期限到了,識會離開,身體馬上變冷;識離開身體,壽命就會結束,色身立即敗壞。那麼識是有情生命存在的重要組成部分。
通常人們認爲,人死如燈滅,這是因爲只看到肉體,而看不到識的存在的關系。色身作爲生命存在形式,是有形的;而識是生命的主體,是無形的。平常我們只看到有形的色身,然而色身只是暫時存在,而識才是永久的延續。因此,所謂人死,僅僅是一期生命形式的結束,識還在繼續,它將以另外一種生命形式出現。
行緣識,是說識在下一期生命的接生相續時,需賴“行”,這裏“行”是指過去善惡行遺留下的種子,或稱業力,由此業力推動著識去投生。《瑜伽師地論》卷一對這個過程做過深刻的描述。《論》曰:“彼于爾時,見其父母,共行邪行,所出精血,而起顛倒。起顛倒者,見父母行邪行時,不謂父母行此邪行,乃起倒覺,見已自行,見自行已,便起貪愛;若當欲爲女,彼即于父便起貪愛,當欲爲男,彼即于母起貪亦爾,乃往逼趣,若女于母,欲其速,去若男于父,心亦複爾,生此欲已,或唯見男,或唯見女,如如漸近,近彼之處所,如是如是,漸漸不見父母余分,唯見男女根門,即于此處,便被拘礙。”人類投生,雖然是業力推力下,但卻由淫欲心的驅使,足見淫欲在有情生命中的地位。
生命的構成,唯物者以爲物質派生意識,意識是在物質的基礎上産生的。《瑜伽師地論》認爲意識也有它的精神根源。《論》卷一曰:“爾時父母貪愛俱極,最後決定各出一滴濃厚精血,二滴和合,住母胎中,合爲一段,猶如熟乳凝結之時,當于此處,一切種子異熟所攝,執受所依阿賴耶識,和合依托,雲何和合依托,謂此所出濃厚精血合成一段,與顛倒緣中有俱滅。”生命的物質基礎是父母的精血,精神基礎則是阿賴耶識。此期生命最初的形成,是由父母精血與阿賴耶識和合一處,才完成了生命的最初狀態。
那阿賴耶識與父母精卵是什麼關系呢?同《論》卷一說:“又此羯羅藍色與心心法安危共同,故名依托,由此心法依托力故,色不爛壞,色損益故,彼亦損益,是故說彼安危共同。又此羯羅藍識最初依托,即名肉心,如是識于此處最初托,即從此處最後舍。”阿賴耶識與父精母血相互依賴,安危與共。並且是最後離開色身,宣告一期生命的結束。
名識:指心法與父精母血的色法,和合成爲我們的身心。也就是五蘊的形成,名是指受想行識四蘊,色就是色蘊。阿賴耶識住胎之後,在它的執持下,生命的最初結構發生了變化。《瑜伽師地論》卷一說:“由一切種子識功能力故,有余微細根及大種和合而生,及余有根同分精血和合搏生,于此時中,說識已住結生相續,即此名羯羅藍位。”由根本識投胎已,進入住胎狀態;又由根本識的執持,生命形式開始完成。
六入:即六根,是有情生命接收外部資訊的六個視窗,因而又稱六入。六入:即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身根、意根。名色緣六入:即六入是在名色的基礎生長起來的,前面講到有情住胎,生命在最初住胎階段,身心都處于混沌狀態。生理上,根身尚未形成,心理上,六識的活動不明顯。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名色逐漸形成了六根。
觸:是一種心理狀態。在《百法明門論》所說的人類五十一種心所中,是五種最普遍活動的心理之一。因爲有了六根,它就能夠感受和觸對六塵境界。觸是十二因緣中十分重要的一支,能觸是根,所觸是境。環境的好壞,就會聯系到我們根的感受,所以古人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例如孟母,她爲什麼要選擇鄰居呢?這都是充分表明了客觀的環境,對我們人主觀的意識是起極大的作用。我們經常能夠親近高賢、或大善知識,時時受到至理嘉言的薰陶,那一定是天天向上,步步前進。如果因緣成熟,經常能在名山古刹清淨道場,安心居住,時時刻刻常受佛教的薰陶,即能“名山久住道心生。”清淨佛地,因緣殊勝。對于所觸的環境《遺教經》說:“當製五根,勿令放逸于五欲,譬如放牛之人,執杖視之,不令縱逸,犯人苗稼。若縱五根,非唯五欲,將無涯畔,不可製也。又如惡馬,不加控製,將牽人墜于坑阱。”能夠把住這個觸的大關,是一件重要的大事。
受:根塵相互觸對,一定就會接受所觸對的塵境,譬如我們的耳根,對聲塵,就會接受各種聲音,如笙箫鼓樂,同時演奏,我們就會同時接受,而且層次分明,清楚明白。所以,受是一種心理狀態。《成唯識論》卷叁說:“受謂領納順、違,俱非境相爲性,起愛爲業,能起合、離、非二欲故。”受,是領納義。領納什麼?領納順適的境界,領納違損的境界,領納非順非違的境界。當我們面對順境,會生起苦受、憂受;面對逆境,會生起樂受、喜受;對非順非逆的中庸境,會起舍受,由于感受上的不同,于是自然出現愛與非愛的兩種不同態度。十二因緣中但講受緣愛,因爲愛是有情生死延續的主要因緣。以上識、名色,六入、觸、受,是現在世的五支苦果。
愛:愛是貪愛,六根既然領受六塵,對于所接之境,妄生思量分別,對于稱意的就歡喜,便生貪愛之心,不稱意的就生煩惱厭惡之心。這個貪愛和厭惡之心,它是衆生六道輪回的生死根源,發心學佛修行,就是要修這個妄想心。《金剛經》說:“雲何應住,雲何降伏其心?”也就是用金剛般若妙智來回光返照降伏妄想。要令它對境不生愛染之心,不起分別之念,心如枯木寒灰,意似寒潭死水,一念不生,萬慮俱寂,這就是“一刀斬斷煩惱因,雙腳踢開業障苦”。記得古德說:“鐵牛哪怕獅子吼,恰似木人看花鳥,但自無心于萬物,何妨萬物常圍繞”。這裏最爲吃緊的是無心二字,就是六根對六塵不生貪愛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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