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從事物變成我們的所有物那一刻起,我們的心便改變了……“現在,我能將它保存在哪裏呢?如果我離開那裏,可能會有人來偷。”我們憂慮難安,便努力去尋求一個地方保存它。而這心是什麼時候改變的呢?就在我們得到那件東西的那一刻間改變的——痛苦也隨之而起。不管我們離開那件東西到了哪兒,我們都無法輕松;我們是與煩惱一起離去的。無論是行或坐、臥,我們都迷失在憂慮裏。
這就是痛苦!而它是從什麼時候生起的呢?當我們一意會到我們已經得到某樣東西時,它就生起了;那便是痛苦存在的所在!在我們擁有那樣東西之前是沒有痛苦的;它還沒有生起來,因爲還沒有一件事物讓它去黏著。
我,自我,也是相同。如果我們以“我們自己”的觀點來看,那麼環繞著我們的每樁事物都變成了“我的”;迷惑隨之而來。爲什麼會這樣呢?那全都是因爲有了一個“自我”的緣故,我們無法脫卻“表面”以見到“超越”。看吧!這“自我”只是一個表象,你必須剝除表象以了解這東西的核心,那就是超越!提升表面去找到超越。
你可以將它比喻爲還沒打過殼的米。未打過殼的米能吃嗎?當然能,但首先你必須打殼;去除掉外殼你會找到裏面的米粒。
現在,如果你不打掉外殼我們便找不到米粒,好像一只狗睡在未打過殼的米堆上,它的肚子“咕噜、咕噜”作響,然而它所能做的只是躺在那兒,想著:“我可以到哪裏找到吃的?”當饑餓時,它跳下這米殼堆跑去尋找殘飯吃。縱使它就睡在糧食堆頂端,卻對它毫無所知。爲什麼呢?它無法見到米!狗兒不能吃未打過殼的米;食物在那兒,但狗卻無法吃它。
我們或許有訓練,但如果沒有依著修行,我們仍然沒有真正了解;就好像這睡在米殼堆上不注意的狗一樣。它睡在糧食堆上,但卻毫無所知,當它餓起來時,它跳下去到處奔竄尋找食物。那是羞恥的,不是嗎?
現在這也相同:有米殼在,但是什麼隱藏住了它呢?是外殼藏住了米,致使狗兒無法吃它。有超越在,是什麼藏住了它呢?是表面隱藏了超越,使人們光是“坐在米堆的頂端,不能夠吃它”,不能夠修行,不能夠見到超越;也因而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黏著在表象中。如果你黏著在表象中,痛苦必將來到,你將被存在、生、老、病、死所圍困!
因此,並沒有其他什麼障礙到人們,他們就在這裏被障礙到!研究佛法卻沒有洞察到其中真實意義的人們,就好像在未打過殼的米殼堆上的狗一般,並不知道米;它可能快餓死了還找不到什麼來吃。一只狗無法吃未打過殼的米,它甚至不知道食物在哪裏。一長段時間沒有食物,它甚而可能死亡……死在那米堆的頂端!人們就像這樣;如果我們不修行,不論我們研究了多少的佛陀的法,我們都不會見到它。倘若我們沒見到它,那麼我們便不會明白它。
別認爲經由很多的學習和很多的理解你會明白佛法,那就好像說,你已經看到了你看的每一件事物,只因爲你有了眼睛;你聽到了你聽到的每一件事物,只因爲你有了耳朵。或許你是看到了,但你並沒有看得完全;你只以“外在的眼”看,沒有以“內在的眼”看,你以“外在的耳”聽,沒有以“內在的耳”聽。
如果你讓“表面”上升而顯露出了“超越”,你將會得到真理且清楚地明見;你將會根絕“表面”,也根絕黏著。
然而這就好像某些種類的甜水果:縱然水果是甜的,在知道味道如何之前,我們必須依賴與那些水果的接觸和經驗。現在,即使沒有人品嘗,那些水果也都是甜的,只不過沒有人知道罷了。佛陀的法也像這樣,縱使它是真理,對于那些沒有真正了解它的人來說,它不是真的;不管它有多卓越或優秀,對他們來說都是毫無價值的。
因此,人們爲什麼緊隨痛苦不放呢?在這世間有誰願讓自己受苦呢?當然無有一人!沒有人願意痛苦;然而人們卻不斷地製造苦因,就好似他們到處流浪尋找痛苦一般。在內心裏,人們尋求快樂,他們並不想要痛苦;但我們的這顆心卻又爲什麼製造這麼多的痛苦呢?只要看到這些就夠了。我們不喜歡痛苦,卻爲什麼替自己製造痛苦?這很容易明白……那必然是因爲我們不明白痛苦!我們不知道痛苦,不知道苦因,不知道苦的止息,不知道導致苦息的方法。那就是爲什麼人們那樣子去做了;當他們繼續那樣子去做時,又怎能不受苦呢?
這些人有邪見(micchaditthi),卻不知道那是邪見。無論我們說的、相信的或做的什麼,會導致痛苦的,全都是邪見;如果它不是邪見,它便不會導致痛苦,也不黏著快樂乃至任何的狀況。我們就任由事物是它們自然的樣子,好像一條流著的溪水,我們不需要控製它,就只是讓它循著自身自然的行程流動。
法的流動就像這樣,但無明之心的流動卻以邪見的形態試著妨礙佛法。它這裏那裏到處去,看到邪見在那邊,在別人的身上。事實是我們自己有邪見,也就是說,由于邪見的關系有痛苦存在——這個人們不了解;這是值得洞察的。無論何時我們有了邪見,我們就會經驗到痛苦;如果我們不在眼前經驗它,也會在不久後領會到它。
人們就在這裏迷失。是什麼障礙了他們呢?“外表”障礙了“超越”,阻礙人們清楚地見到事物。人們研究,他們學習,他們修行,但他們卻以愚癡修行,就好像一個人失去了他的方位:他往西方走,卻認爲他正走向東方;或是往北方走,卻想著他正走向南方。人們已經迷路很遠了啊!這種修行真的只是修行的渣滓;事實上,那是災害呀!災害是因爲他們轉過來且走上相反的方向,他們從真實佛法修行的目標掉落。
這事情的狀況導致痛苦,但人們認爲做這個,記憶那個,研究某個什麼會是痛苦停止的原因;就好像一個想要很多東西的人,他盡可能地努力積聚,想著如果他聚集得夠多,他的痛苦便會減少。人們就是這樣想的,但他們的想法已是迷失了真實路徑的,就好像一個人朝北方走,另一個人朝南方走,卻還相信他們走著相同的路。
就因爲他們那樣子想,大部分的人仍然黏著在大多數的痛苦中,仍然流浪在輪回中。如果生病或痛楚生起,他們所能做的是想知道他們如何免除它;他們希望它盡可能快地停止,無論如何他們要去治愈它。他們並沒有考慮到這是“行”的自然過程;沒有人這樣子想。身體變異,人們無法忍受,他們不能接受,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擺脫它。然而,最後他們還是贏不了,他們無法勝過事實;全都失敗了。這是人們不願去看到的事,他們繼續地增強他們的錯誤觀念。
修行以領悟佛法是非常好的事。佛陀爲何開展一切的德行?那是爲了能夠領悟這些,使他人見到佛法、知道佛法、修習佛法並完成佛法——致使他們能夠放下而無所負擔。
“別黏著事物!”或用另一種方式:“握持,但別太緊!”這樣也是對的。如果我們見到某件事物,我們將它拿起……“噢,是這個!”……而後便將它放下。我們見到其他某事,將它拿起……我們握持,但不緊。握持它正好夠長的時間去思考它,明白它,而後放下它。如果你握著不放下,帶著不放下這個擔子,那麼,你就會變重啦。如果你拿起某件事物並帶著它好一會兒,那麼當它變重時你應該將它放下,抛下它;別使自己痛苦了。
我們應該知道這是苦因。如果我們知道苦因,痛苦便不會生起。不管快樂或痛苦生起,必然是有atta自我的存在。必然是“我”和“我的”,必然是這個外表上的。如果所有這些事物一生起,心立刻便去超越,它除去了外表;它除去了對那些事物的欣喜、厭惡和執著,就好像當我們失去有價值的東西……當我們又找回了它時,我們的憂慮遺失無蹤。
甚至在我們見到那個東西之前,憂慮可能就解除了。起先,我們認爲它遺失了,爲之受苦;但是有一天,我們突然想起:“啊,對了!我放在那裏,現在想起來了!”只要我們一想起這,只要我們一了解到真相,縱然眼前還沒呈現那件東西,我們感受到快樂。這就稱作“見到內裏”,以心眼看,而不是以外在的眼睛看!如果我們以心眼看,那麼即使我們還沒看到那個東西,我們早已解放了。
同樣地,當我們開展佛法修習,並得到了法、見到了法,那麼,無論何時遇到問題,我們立刻便解決這個問題——斯時斯地;它完全地消失、放下、釋放。
現在,佛陀希望我們結交佛法,但人們卻僅僅結交語言文字、書和經典;這是結交那個“有關法的”,而不是結交由我們偉大的老師所教導的法。人們如何能說他們修行得很好而且正確呢?他們有一長段的路去走呢!
佛陀以世間解(lokavidu)著稱——已經清楚地領悟了這世間。當下,我們能夠好好地了解這世間,但卻不是清楚地了解:我們越是了解,這世間變得越是黑暗;因爲我們的了解是含糊的,那不是清明的了解,那是有缺失的。這稱作“由“黑暗”而來的知”,缺乏光亮。
人們只是黏著在這裏,但那不是無關重要的事情,那是重要的。大多數的人都想要良善和快樂,然而他們獨獨不知道導致良善和快樂的原因是什麼。無論它可能如何,如果我們還沒有見到它的傷害,我們不會放棄它。如果我們還沒有真正見到它的傷害,不管它可能多壞,我們仍然無法舍棄它。不過,若是我們真正見到了某些事物的害處,超越了疑惑,那麼,我們就能放下;只要我們一見到事物的害處和放下的好處,立刻便會有了改變。
我們爲什麼仍然無法達成,仍然無法放下呢?那是因爲我們仍然無法清楚地見到害處;我們的了解是有過錯的,那是愚昧;那就是我們不能放下的原因。如果我們像佛陀或阿羅漢弟子們一般清楚地明了,我們必然會放下,我們的問題會毫無困難地完全解決掉。
當你的雙耳聽到聲音時,那麼,就讓它們做它們的工作吧;當你的雙眼見到形象時,那麼,也讓它們那樣做吧!當你的鼻子聞香時,讓它做它的工作;當你的身體經驗覺受時,那麼,讓它行使它的自然功能吧!如果我們只是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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