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持標准
如果我們不喜歡某種事物
我們反應出憎惡
如果我們喜歡它
我們反應出快樂
這顆心變髒且染汙了
今天,一如往昔,在每年的佛法測試之後,我們會集在一起。這個時候,你們大家應該思考實行寺院各種職責的重要性——那些對親教師的、對老師的職責。就是因爲這些,維持我們在一起作爲一個單一的團體,使我們能夠相處融洽和合;也是因爲這些,使我們能互相尊重,連帶利益了團體。
從佛陀時代到現在,在所有的團體中,不管他們用的是什麼方式,如果住在團體中的人沒有互相尊重,他們便不能成功。不管他們是住于俗世的團體或是隱居的團體,如果他們缺乏相互的尊重,他們就不能團結一致。如果沒有相互的尊重,疏忽便會開始産生,而修行終會退步。
我們的佛法修行團體,住在這兒至今大概有二十五年了,雖然不斷地在成長,卻也可能走下坡;我們必須了解這一點。但如果我們都小心謹慎,能夠互相尊重,並繼續去維持這修行的水准,我想我們的和諧將會一直是佛教成長的泉源。
談到有關研讀和修行,它們是成對的。由于讀書和修行的合作無間,佛教得以成長和興隆直至今日。如果我們只是以一種不在意的方式學習經典,疏忽就會産生。例如,在這裏的第一年,我們有七位比丘結雨期安居。那時,我私自想:“只要出家人一開始准備佛法考試,修行似乎便退步了!”想到這一點,我試著去測定這個原因,于是,我開始去教導在那兒雨期安居的所有七位比丘;每天,從餐後直到晚上六點,我教導了大約有四十天。比丘們前去應考,在那一方面有好的成績出來,他們七位全都通過了。
那樣當然很好,但對于那些不夠慎重的人來說,卻有某種困難。讀書,是需要在背誦和複習上面費很多功夫的,那些沒有約束且話多的人,會對禅坐修行逐漸地放松而花上所有的時間去讀書、複習及記憶;這導致他們抛棄他們的老規矩——他們修行的標准。而這種事是經常發生的。
因此,那就是,當他們結束了研讀也通過了考試後,我可以在比丘們的身上見到一種改變:不行禅了,只做一些禅坐,而聯誼交際卻增加了,抑製和鎮靜也都較差了。
事實上,在我們的修行中,當你行禅時,你應該真正下定決心去步行;在禅坐時,你應該就專注在那件事上。不論你在行、住、坐或臥上,都應該努力保持鎮靜。然而,當人們做了太多的研讀時,他們的心充滿了文字,書本使他們興奮異常,以至忘了自己;他們迷失于外在了。而今會這樣,只是因爲那些沒有智慧的人,他們無所抑製,沒有持續正念。對于這些人來說,研讀會是退步的一個原因。當這樣子的人忙于讀書時,他們不做任何的禅坐或行禅而變得越來越沒有節製了;他們的心變得愈來愈迷亂。漫無目的的閑談,缺乏抑製,聯誼交際變成了日子的常規;這是使修行衰退的原因。原因不在讀書本身,而在于某些人不用功,他們忘卻了他們自己。
經典真的是修行道上的指針,如果我們真正了解修行,那麼,閱讀或研讀都是禅坐的另外一面。但是,如果我們讀書而忘了我們自己,便會引來許多的言談和沒有結果的活動。人們抛棄禅坐的修行,而不久便想要還俗。那些大部分研讀失敗的人,很快便還俗了;那並非研讀不好,或是修行不正確,而是人們不懂得測試自己。
有鑒于此,第二次雨期安居時,我停止了教授經典。多年以後,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前來出家;他們有些人對律法一無所知,對內容一點也不懂,因此我決定去矯正這種情況,要求那些已經學習過的學長比丘來教,而他們也一直教導至今。這就是爲什麼在這裏我們也有研讀的原因。
雖然如此,每年當測試結束時,我便要求所有的出家人去重建他們的修行。凡是和修行沒有直接關系的一切經典,都收拾到廚子裏。重建你們自己,回到規律的標准上;重建共同的修行,諸如大夥兒一塊做每日的課誦;這是我們的標准。縱使只是爲了去對抗你們自己的怠惰和瞋心也要做,這有助于勤勉。
別抛棄你們的基本修行:吃得少、說得少、睡得少、抑製和鎮定、遠離、規律的行禅和禅坐、在適當的時間裏有規則地聚集在一起。請你們每一個人都依著這些去努力,別讓這殊勝的機會浪費掉了。修行吧!你有機會在這裏修行是因爲你在老師的指導下生活;他護持你在一個水准上,因此你應該完全奉獻自己于修行。以前你會去行禅,現在也應該行,以前你會去坐禅,現在也應該坐;過去,早、晚你們會一起唱誦,現在你們也應該努力。這些是你們明確的責任,請你們讓自己專心致力其上。
你們知道吧!那些穿著僧服只是在“殺時間”的人,並沒有什麼力量。這些人疑慮不安,患思鄉病、迷惑……你看到了嗎?這些是不把心放進修行的人,他們沒有什麼工作做。我們不能只是在這裏無所事事,當一位佛教的比丘或沙彌,你吃住得很好,你不該將它視爲理所當然;欲樂隨行是一種危險。努力去找尋你自己的修行,增長你的修行,逐次漸增地告誡你自己。無論有什麼過失,用功去矯正,別迷失于外在了。
熱忱勤勉的人從不錯失行禅和禅坐,從不中止對克製和鎮靜的維持。只要觀察這裏的出家人,無論是誰,用過餐,並做完在那兒可能有的任何工作後,便會挂上僧服去行禅——而當我們行經他的茅篷時,我們看到行禅的道路,是一條磨損的小徑;我們也經常看到——這比丘是不對修行厭倦的。這是有在精進的人,有熱忱的人。
如果你們所有的人都像這樣奉獻自己于修行,那麼,將不會有許多問題産生,如果你不與修行同住——行禅和禅坐,就不過是旅遊罷了。不喜歡這裏你便旅遊到那邊,不喜歡那邊你便旅遊回到這兒;就是那樣,依本能到處走。這些人不堅忍,那是不夠好的!你不需要做很多的遊曆,只要待在這裏,開展修行,詳細地學習;旅遊可以留待以後,旅遊並不困難。你們大家,努力吧!
興隆和衰敗都依這而定。如果你真想要適當地做好事情,那麼審察和修行便要均衡,兩者一起應用。就好像身和心一樣,如果心自在,身體無病且健康,心便會變得鎮定;如果心是迷惑的,縱使身體強壯,也會有麻煩,更不用說當身體不適的時候。
禅坐的審察就是“培養”和“放棄”的審察。這裏我說的審察,意思是:每逢心經驗到一種感覺時,我們仍然執著它嗎?我們仍然繞著它製造問題嗎?我們仍然在它上面感受快樂和憎惡嗎?簡單地說:我們仍然迷失在我們的想法裏嗎?是的,我們是這樣。如果我們不喜歡某種事物,我們反應出憎惡;如果我們喜歡它,我們反應出快樂;這顆心變髒且染汙了。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們必須知道我們仍然有過失,我們仍然不完美,我們仍然有工作做。那必須有更多的“放棄”和更多的持續“培養”。這就是我所說審察的意思。如果我們黏著了任何一樣事物,我們覺察我們被黏著;我們知道我們正處于什麼狀態,我們努力去修正我們自己。
和老師同住或是和老師分開住,應該是一樣的。有些人害怕,他們害怕如果他們不行禅,老師就會責罵他們。從某方面來講,這是好的;但在真正的修行上你是不需要害怕別人的,只要留意你自己內裏身、語、意過錯的生起就行了。當你見到在你身、語、意上的過失時,你必須警惕你自己;Attanojodayattanam——“你必須告誡你自己”,別留待他人來告誡。我們必須迅速地改善自己、明了自己,這便稱作“審察”——培養和放棄。洞察這一點,直到你清楚地看清它爲止!
以這種方式生活,我們依賴耐力,堅忍地面對一切的雜染煩惱。這樣雖然很好,但卻仍在“修習法而未見法”的階段。如果我們修習了法,也見到了它,那麼,無論什麼錯的,我們將早已放棄,無論什麼有用的,我們都將已培養好。見到這內在的自己,我們經驗到一種舒適的感覺。不管別人說什麼,我們了解自己的心,我們不爲所動;在任何地方我們都能自在。
現在,剛開始修行,較年輕的比丘和沙彌們可能會想,戒律較長的阿姜看起來好像沒有做很多的行禅或坐禅工夫。可別這樣子模仿他!你該效法,而不是模仿;效法是一回事,模仿是另一回事。事實上,這戒律高的阿姜居住于他自己內在獨特的滿意境地;即使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修行,他卻是在內心裏修行。無論在他心裏的是什麼,都無法以眼睛被看到;佛教的修行是心的修行,縱使這修行或許沒有在他的身、語上顯現,心,卻是另一回事。
因此,一位修行已久且熟練的老師,或許看來像是放掉了他身、語的修持,但他卻是護衛著心的;他是鎮靜的。單單看他外在的行爲,你可能會試著模仿他,松懈下來而言所欲言,但那不是同一回事;你並不在同一的水准上。想想看吧!
有一個真正的不同點,你們從不一樣的地方行動。雖然這阿姜看似單純地坐在那兒,他並沒有大意;他與事物同處,但不爲所惑。我們無法見到這個,無論他心中的什麼,都是我們眼睛所看不見的。別光憑外觀來判斷,心是重要的東西。當我們說話時,我們的心跟隨著;但是早有修行的人,可以做或說什麼,他的心並沒有隨從,因爲它遵循法和戒律。例如,有時阿姜會很嚴厲地對待他的弟子,他的言語可能顯露狂野和輕率,他的行爲或許看似粗魯;見著這些,我們所能看到的只是他身體上和言辭上的動作,但是遵循著法和戒律的心是無法被看到的。遵循佛陀的教導:“別大意!”“謹慎小心是到達不朽的路,輕忽大意便是死亡。”思維這一點吧!無論別人做了什麼都不重要,只要不輕忽大意,這才是重要的事情。
我在這裏說過的一切,單純地是要警惕你們。現在結束了考試,你們有機會到處行旅且做許多的事。希望你們都不斷地記著自己是法的修行人;一位修行者必然是鎮靜的、克製的、慎重的。
想想這教法所說的:“比丘——尋求施舍的人(乞士)。”如果我們以這種方式定義它,我們的修行擔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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