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手,表示他實際上並沒有接受金錢。),持住它的一端。但當他們拿出盤子往前放在布上面時,他會從布上縮回他的手;而後他會自然地放棄放在那兒的錢。他知道錢是在那兒,但他不會在意它,只是站起來走開;因爲在律裏記述的是,如果一個人不同意(不欲求)金錢,那就不必要禁止在家人拿錢供養了。如果他對它有欲望,他應該說:“居士,對一個出家人來說,這樣是不被容許的。”他應該去告訴他們。如果你對它有欲望,你必須禁止他們供養那不被允許的金錢。然而,如果實際上你對它並沒有欲望,那就不必要了;你只要將錢留在那兒,走開就行了。
雖然這阿姜和他的弟子住在一起有好幾年了,仍有一些弟子並不了解阿姜保的修行;這是一樁可悲的事。而,在我本身來說,我檢視並思惟阿姜保許多修行的微妙點。
這律,甚至會導致一些人還俗。當他們研讀它時,所有的疑惑都會上來,它回到了過去……“我的受戒儀式是適當的嗎?我的戒師是清淨的嗎?在我的受戒儀式上坐著的比丘,沒有一位知道有關律的任何事情,他們坐的地方,距離適中嗎?唱誦正確嗎?”這些疑惑不停地轉動……“我受戒的廳堂,是適當之處嗎?它那麼小……”他們懷疑每一樁事而掉進苦境中。
因而,在你知道如何根植你的心以前,那真的是非常困難。你應該非常冷靜,不能只是跳進事情裏;但是太冷靜了,致使你不去費心檢視事情也是錯的。我曾非常困惑而幾乎還俗,因爲在我自己的修行裏以及我的有些老師中,我看到了很多的過錯;由于這些疑惑,我受到煎熬而無法成眠。
越是疑惑,我越是打坐,越是修行;無論什麼疑惑生起,我便在那一點上修行。智慧生起來了,事情開始改變;很難描述所發生的變化。這顆心改變了,一直到不再有疑惑。我不知道它是如何改變的,如果我要告訴別人,他們大概不會了解吧!
因此,我反省“智者必須對他們自己了解”的教導;它必然是從直接經驗中生起的了解。學習律法當然是正確的,但如果那只是研讀卻仍不夠。如果你真正好好地修行,你會開始懷疑每件事。在我開始修行之前,我並不在意較小的過失,但當我開始了修行以後,甚至突吉羅罪變得也和波羅夷罪一樣重要了。以前,這突吉羅罪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只是小事一樁。晚上你可以忏悔它們,而後它們卻又會再犯;我就是那樣看待它們的。這種忏悔是不淨的,因爲你沒有停止犯錯,你沒有下定決心去改變;你並沒有約製,你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做;那是對真理沒有認知,沒有放下。
事實上,談到終極真理,並不需要藉由例行的忏悔。如果我們見到我們的心是清淨而毫無疑惑的,那麼,那些過犯便會減退。如果我們還不清淨,那是因爲我們仍然疑惑、仍然猶豫不定。我們沒有真正清淨,因此我們無法放下。我們沒有看清自己,這便是重點。我們的這個律就好像一面柵欄,去防護我們避免犯錯;因而,那是我們必須小心審慎的某樣東西。
如果你自己沒有看清律的真正價值,那便很難處理。在我來到巴蓬寺之前的好幾年,我決定了要放棄金錢。大部分的雨期安居時間,我都思考這件事;最後我抓起我的錢包走向那時與我同住的一位某某摩诃那兒,在他面前放下錢包。
“摩诃,這錢請拿去,而今而後,只要我還是一位比丘,我將不接受錢或持錢,你可以當我的見證人。”
“保留它吧!法師,你讀書可能需要用到它。”這摩诃法師並不太願意拿這錢,他不好意思。
“你爲什麼要舍棄所有的錢呢?”
“你不必替我擔憂,我已經下定決心,我昨晚決定了。”
從他拿起錢的那天開始,我們之間就好像有了隔閡,我們不再互相了解。直到今天,他仍然是我的見證人。從那天起,我沒有用錢或從事任何的買、賣。我已經對用錢的任何方式有了約束。我不時地提防做錯,即使我並沒有做任何的錯事。內在裏,我保持禅坐的修行。我不再需要財富,我視它如毒藥。不管你拿毒藥給人、給狗,或其他誰,必然地都會導致死亡或痛苦。如果我們這樣地看清,我們將會不斷地守護好我們自己而不去取那個“毒藥”。當我們清楚地見到其中的傷害時,便不難放棄了。
關于拿來當做供養的餐食,如果我懷疑它們,便不能接受;不管這食物有多可口或多精細,我不能吃。舉個例來說,像生腌魚。假設你是住在森林裏的,而你前去托缽,只收到飯或一些包在葉子裏的腌魚;當你返回住處,打開小包,發現到那竟是生腌魚時,就把它丟掉吧!吃白飯是好過犯戒的。在你了解之前,你應該這樣子做,而後,這“律”便會變得更單純了。
如果其他比丘想要給我日用品,像缽、剃刀或其他什麼,除非我知道他們是依同樣標准之“律”修持的同修者,否則我不能接受。爲什麼?你如何能信任沒受約束的人呢?他們能做出各種的事來。不受約束的僧人沒有看清“律”的價值,因此,他們會以不妥的方式去獲得那些東西,那是有可能的。
結果,我的有些同修比丘會懷疑我……“他不合群,他不與人相處……”我無動于衷:“是的,當我死時我會合群。當死亡來臨時,我們都會遭到同樣的命運。”我心想。我忍耐地生活,我是話說得少的一位。如果其他的人批評我的修行,我很鎮定,爲什麼呢?因爲即使向他們解釋,他們也不懂。對于修行他們毫無所知,像那些日子,當我受邀參加葬禮儀式時有人會說:“……別聽他的!只要把錢放在他的袋子裏,不要提到任何什麼錢的問題……不要讓他知道。”我就說:“嘿,你想我是死了或怎樣了?單由一個人稱酒爲香水,並不能使它變成香水,這你知道。但你們,當你們想喝酒時,你們就稱它爲香水,然後便去喝。你們必然是瘋啦!”
所以,律會是困難的。你應該以少爲足、遠離;你必須了解,而且了解正確。以前,當我旅行通過沙拉布裏時,我的團體暫時在一個村落的寺院挂單。這住持的戒律大概和我一樣。清晨,我們都會一起去托缽,然後回到寺院放下我們的缽;不久,居士們會帶一盤盤的食物來到廳裏,並把它們擺好;而後比丘們會前去拿起,打開,並排成一行,作爲正式的供養。一位比丘會將一只手放在這一行末端的盤子上,而一位居士會將手放在另一端的盤子上。就是那樣!而後,比丘們會把食物帶過去,並分配著吃。
那時,大約有五位比丘是與我一同旅行的,但卻沒有一個人去碰那些食物。托缽時,我們所接受到的都是白飯,因此我們與他們同坐吃白飯,但我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敢吃那些盤子裏的食物。
這樣持續了有相當一些日子,直到我開始意識到這住持被我們的行爲幹擾了。他的僧衆中可能有人前去告訴他:“那些作客的比丘不吃所有的食物,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麼了。”
我必須再多住一些日子,因此我去對住持解釋。
我說:“法師,能耽誤您幾分鍾嗎?最近有一些事要辦,也就是說,我必須請求您款待一些日子。然而,在這中間,我恐怕您和您的弟子們或許會對一兩件事感到不解;也就是有關我們沒有吃經由居士們供養過的食物。我想向您說明這件事,法師,那真的沒什麼,那只是因爲我學到的修行是這樣子的……法師,那就是有關供養的接受。如果居士們擺好食物,而後比丘們前去打開餐盤,將它們區分開來,再讓它們做正式的供養……這樣是錯的;那是一種突吉羅罪。特別是,去碰觸那還沒有正式地供養到一位比丘手中的食物,“毀”了那些食物。根據律,任何一位吃那食物的比丘都會招致罪過。”
“就只是這一點。我並不是批評任何人,或是要迫使您或您的弟子們去停止那樣子做……完全不是。我只是想讓您知道我的好意,因爲這對于我暫時住在這裏一些日子會是必要的。”
他舉手合掌道:“Sadhu(善哉)!好極了!在沙拉布裏我還沒見過一位持微細戒的比丘呢!這些日子來,見不到一位;縱使有這樣的比丘,也必然是在沙拉布裏之外的。容我贊歎你吧!我完全無異議,那樣非常好。”
第二天早晨,當我們托缽回來,沒有一位比丘前去靠近那些餐盤。居士們自己將它們分配好並拿來供養,因爲他們唯恐比丘們不吃。自那天以後,那兒的比丘和沙彌們似乎非常緊張,因此我試著向他們解釋事情,讓他們安心;我想他們害怕我們,他們只是走進他們的房裏,並且無言地將自己關了起來。
有兩叁天,我試著使他們感覺輕松,因爲他們是那麼地羞愧。我真的什麼也沒違逆他們;我並沒有說像“食物不夠”或“拿“這個”或“那個”食物”之類的事。爲什麼沒有呢?因爲以前我斷食過,有時達七八天;在這裏我有白飯,我知道我死不了。我獲得力量之處在于修行,來自既有的學習,以及依循而來的修行。
我拿佛陀當我的榜樣。無論我到哪裏,無論別人做什麼,我都不牽涉在內。我只是貢獻自己去修行,因爲我在乎我自己,我在乎修行。
那些不持律或不修習禅坐的人,和那些修行的人不能住在一起;他們必然會走分開的路。以前我自己並不了解這一點;身爲一位老師,我教導別人,卻沒有修行,這實在很糟。當我深入觀察之後,我的修行和知識之間真是有天地之隔哩。
因此,那些想去森林設立禅坐中心的人……別去做!假使你還不真正地了解,別費心去試,你將只會弄糟它。有些僧侶心想,到森林裏居住,他們將能找到甯靜;然而他們還是不了解修行的本質。他們爲自己割草(原注:另一種戒的違犯,一種波逸提罪。),他們自己做每一件事……那些真正知道修行的人對這種地方並不感興趣;他們不會成功。那樣子去做將不會導致進步;不管這森林會有多甯靜,如果你都做錯的話,你不可能進步。
他們見了住在森林裏的林居僧,便像他們一樣去住在森林裏;但那是不同的。袈裟不一樣,飲食習慣不一樣,每件事都不一樣;也就是說,他們沒有訓練自己,他們沒有修行。這地方是浪費了,它並沒有發生真正的作用。如果要說有作用,也只不過是一個供作炫耀或宣傳的場所;就如一個賣膏藥的表演般。沒有比那更甚的了!那些僅只修行一點點,便去教人的人還沒成熟,他們並沒有真正的理解。在短時間內,他們放棄而完全瓦解,那只不過是帶來麻煩而已!
因此,我們必得多少研讀一些,細看Navakovada(原注:基本律法要略。)它究竟說什麼?研讀它、記憶它,直到你了解。經常問你的老師,有關較細微的地方,他會解釋。就這樣地研讀,直到你真正了解律。
《心靈的資糧 - 了解毗奈耶——律》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