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記徐老與呂香光居士的一段因緣
1、呂香光老居士的心中心法緣之采訪錄
那個時候我和大愚法師沒有會過面,但是他在北京的聲望挺大,影響也很大。有許多弟子、佛教徒都皈依他。他是中年出家,他出家以後傳心中心。當時我們耳頭裏(耳聞)就有一個心中心。因爲派別不同,那個時候我對于大愚法師的心中心法沒太親近過。
以後我爲什麼對這個法發生興趣呢?就因爲看到了元音老人的書,就是《佛法修證心要》。
我跟大愚法師的公子認識,他是我們中國佛教協會的副會長,叫李榮熙,大愚法師俗家姓李。李榮熙跟我很好,他出過家,在錫蘭,就是斯裏蘭卡,學南傳佛教。等他回來時,中國佛教協會成立了,他最初還沒有當副會長,就是當常務理事吧。我跟李榮熙先生認識,就這麼開始認識。他那個時候還介紹他的妹妹(李儀莊居士)加入居士林。
我認爲元音老人對于禅、對于淨、對于密,他全涉及到。《心要》裏面把佛教的這叁個主要教派融在一起。可重點在哪?我看重點還在禅上。
我皈依過虛雲老和尚,皈依過真空老法師,這兩位都是禅宗的大德,大家都知道,我聽過他們的開示。後來我一看元音老人書裏邊談到禅的地方,跟我過去所聽到的、跟我所體會的不謀而合,我就有興趣。《佛法修證心要》我認爲是很好的書,書是趙樸老[原中國佛教協會趙樸初會長,編者注。]給題的書名。趙樸老的印可,趙樸老的認同,這就更沒有偏差了。因此我對于元音老人就開始信仰,開始崇敬。在這當中,我們這位張居士不斷地把老人的著作拿來給我看,也有錄音、也有錄像,我對老人就比較接近了。
元音老人在上海,我們沒有見過面,他老人家就讓一位在北京法源寺的出家師父[達照法師,編者注],代他給我們灌頂。我們有七八個人,接受灌頂。我們也是學打打手印、持持咒,六個手印一個咒,我們就開始學習了。
一直到現在,元音老人最近的《恒河大手印》又印出來,我看了一下,那是佛教裏頭最極點的東西,最高層的東西。無修、無證、無得。這書你必須得有根底才能夠看,那是最高境界了。可是一般人能接受嗎?接受不了啊。元音老人是開悟的人,他的境界非常高,但是不容易被初學人所接受。
《大手印》是以禅宗的道理來解釋,元音老人的《大手印》是這樣子,他把“大手印”比作是跟中國漢傳佛教的禅宗一樣,我們看也確實如此。禅宗的境界也是最高無上,那就是把佛教整個的精華拿出來了,歸納起來了。所以元音老人在《大手印》裏頭,把《金剛經》的精華,《圓覺經》、《華嚴》、《法華》的精華,乃至于《維摩诘經》、《楞嚴經》裏邊的精華,統統都彙在裏頭了。
他不像一般人把顯密分得一高一低,認爲顯教低于密教,不是那樣。我們現在看來看去,顯密是一個整體,一個重事,一個重理。一個由理上開始達到事,一個是由事反歸于理。理由事顯,事由理成,就是這麼一個道理。元音老人把顯密(其實顯就是密,完全就是密教)的東西彙在一起了,好得很,太高明了!然後再一掃,把禅宗的意思表達出來了。把禅宗意思表達出來,是什麼呢?即是“大手印”,這是密教裏頭最高層了。盡管名詞不同、名相不同,道理是一個。
佛法是個整體,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我們老是比較,這個高于那個,那個高于這個。不是那麼回事,一樣的。到了最終是什麼?無所得。你因爲到了無所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才“心無挂礙,無挂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嘛。這個無所得就是無修、無證、無得,歸結到老人的這個《大手印》裏邊去了,都是這個,你還有什麼新鮮啊。
所以學佛貴于踏踏實實、老老實實,不要想這想那、胡思亂想,這樣子絕對有成就。我們就不辜負出家、在家的大德們,對于我們的諄諄教育和關心。我們能夠得到佛法的利益,就不辜負他們的苦心了。
(本文根據訪談整理)
【呂香光老居士簡介】
呂香光老居士(1908-2000),原北京佛教協會會長、北京居士林林長。23歲開始學佛,曾親近真空老和尚、倓虛老和尚、虛雲老和尚等大德。一生致力于弘法利生工作,經常受邀于各地講經說法,2000年在北京圓寂,享年93歲。
2、達照法師談呂老
達照法師:1999年,我還在北京上學讀研究生的時候(達照法師當時就讀于法源寺的中國佛學院),北京有一位呂香光老居士,在北京都是德高望重的,是原來北京市佛教協會的會長,也是北京居士林的林長。他曾經給我講過,說他在十幾歲的時候就遇到心中心法。當時有很多人喜歡修心中心法,也有人鼓動他修這個法。他心裏想:不知道是不是正法?十幾歲自己還年紀輕輕,沒有這個分辨能力,最好還是修一些傳統的比較可靠。所以就沒有修心中心法,第一個機會他錯過了。第二次,二祖王骧陸居士在天津印心精舍弘揚心中心法,又有人叫他去,說要學心中心法。他當時又想:我十幾歲就遇到初祖都沒學,現在還學什麼?所以第二次他也沒有學。第叁次,又遇到叁祖了,他跟心中心法緣份很好啊。遇到叁祖的時候他92歲了,已經從北京市佛教協會會長退下來,北京居士林林長他也不當了。他出版過好幾本書,是一位經常講經說法的大德。他十幾歲就開始學佛,開始鑽研,一直到九十多歲,德行是非常高的。
這麼一位大德,到了92歲的時候,看到元音老人的《佛法修證心要》,他後悔了。他說:我怎麼這麼笨,爲什麼小時候不知道修這個法,這個法這麼好!所以他當時就說:“這第叁代祖師我一定不能再耽誤,再耽誤我這輩子就沒有機會了!”那時候元音老人己經95歲,呂老92歲,兩個都是老人家。
呂老說:“這個法我絕對要修,一定要灌頂!哪怕修不成一千座,我也要灌頂!要結這個法緣!”他就找人聯系元音老人,聯系後,老人說:“我現在也不能到你那邊去了,北京那麼遠怎麼辦呢?”我當時正好在中國佛學院讀書,老人就說讓我替他給呂老灌頂。灌頂那天,是99年北京天氣最熱的一天,記者一般的報道是42℃。當時有人到北京西直門的橋上,那裏有60多度。中午灌頂的時候,十幾個人在一起。呂老是92歲高齡的人了,那麼熱的天氣,跪在那裏兩個小時沒有動,全身都是水啊。我就非常感動!因爲他是一代大德,不是一般的人啊!
灌頂後他就修法。到了第二年,也就是比元音老人晚一點,他就去世了。去世之前我見過他,在北京的友誼醫院。呂老當時話已經講得很少了。在臨終前,他就跟我說話,他說:“紅教大圓滿修行到最高的境界,禅宗修行到最高的境界,淨土宗修行到最高的境界,心中心法修到最後的境界,是一個不是兩個。”因爲他病得已經快不行了,這個手舉起來就發抖。我有一首詩裏面專門紀念呂老,其中有一句就是“頻頻舉手無一字”。這樣舉著說:“是一個,完全是一個。”問我:“是不是
”我當時就說:“確實是這樣。”在我去看他之前,他已專門請人到上海徐恒志老師那邊,請徐恒志老師印證他,問他這個觀念對不對?徐恒志老師就錄了一盤磁帶叫人帶給他,說:“這個是對的,你這個說法是對的。”他第二天早上就很安祥地舍報了。他在南方可能影響不是很大,在北方確實影響很大。
3、徐老與呂香光居士問答錄
呂老說:
雖然沒見過面,但是我對您的學識和佛學的修養是久仰得很。從元音老人的著作裏邊我就看出來。現在,我有幾個想法、幾個問題,請您給印證一下。請您不吝教誨,不對的地方,您盡管給我糾正。
現在我想問:教下所談的大開圓解與宗下所談的明心見性,是否是一致的?因爲大開圓解還有解在裏邊,不過解是個圓解,圓解是不是等于、是不是跟明心見性有相同的地位?明心見性即是大開圓解,大開圓解即是明心見性,是不是如此?這一點呢,我現在搞不清楚,請您來多指教,這是其一。
第二,我就想問:理論與實踐的問題。我常常看《心經》,一開始就談到色跟空。色跟空這兩個,空不異色,色不異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那麼空與色是一個整體,而不是兩分的,我這樣理解,理解到什麼程度呢?我認爲就是理論與實踐的問題。比如理跟事,沒有事不能顯理,沒有理不能達成事。那麼,理與事這兩個名詞,是不是就可以代表空與色?那麼理就可以代表空,事就代表色。既然理是由事來顯出來的,沒有事項就沒有理論。沒有先一個理論,沒有一個計劃,事業就不能成功。你的事成功之後,就顯出理是正確的。理跟事是不可分,是不是就是色跟空不可分,是不是這樣的?
因此,我就在這裏邊,我經過對元音老人的著作,我想象了許多的方面。我這些思想,都是由元音老人他老人家的著作裏邊,我自己體會出來的。那麼,這種事情我向誰去請教?我只有向您來請教,因爲您追隨王骧陸上師多年了。元音老人一切的信仰思想境界,您也跟他一個樣。因我最近看老人的《大手印》,老人的《大手印》是在密教裏邊,尤其是在白教裏邊是最高層的。這個裏邊“我們本來是佛,本性就是佛”,就是跟我們禅宗裏邊,“直接了當、以心印心”完全相符的。老人一直在提倡,“禅、淨、密”是一個整體,這是老人的看法。我呢,還想把“教”也添到裏頭,是四個。就是“密、淨、禅”還得加上“教”,因爲這四個具足之後,才能成個整體。沒有教下的根基,如何能達到理論上的實踐呢?所以我在這個地方,是否可以再加上一個“教”。因爲我們佛教裏邊,天臺、賢首、法相,教下叁宗,都各有特點、各有特長。結果我看到裏邊,完全跟密、禅、淨完全是一個整體,沒有其他分別。
我看到《彌陀經》,其實《彌陀經》是很簡單的一個經。結果《彌陀經》的境界就是一個“大手印”,就是“我們本來就是阿彌陀佛,本來即是佛。”由開始,經裏邊沒有…
《涵芬集 第一部分 心法指歸 十二、記徐老與呂香光居士的一段因緣》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