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樂,這些是可預料之事。
社群之過患
當時佛陀繼續開示大空之修習:
「誠然,阿難,若說樂于群體、取樂于群體、把自己投入樂于群體、樂于社群、取樂于社群、歡喜社群的比丘能夠安住于暫時性與可喜的(色界及無色界)心解脫(rupavacara and arupavacara-cetovimutti),或安住于永恒與不可動搖的(出世間)心解脫(lokuttara-cetovimutti),那是不可能的。然而,若比丘獨居、遠離社群,他能夠安住于暫時性與可喜的(色界及無色界)心解脫,或安住于永恒與不可動搖的(出世間)心解脫,這是可預料之事。」
于此,注疏解釋:「暫時」是指在任何時刻進入安止定皆能(暫時)脫離煩惱;心解脫是指色界與無色界心解脫(即:色禅與無色禅)。于《無礙解道》(236)中提到:“Cattari ca jhanani catasso ca arupasamapattiyo, ayam samayiko vimokkho.”──「四色禅與四無色定是暫時性解脫。」爲何?當比丘入于禅那時,無論是色禅或無色禅,其煩惱皆只在安住于禅那時暫停。當他從禅那出定後,煩惱還是能因其對各種目標的不如理作意(ayoniso-manasikara)而生起。在禅那裏,他只覺知禅那的目標,如:地遍。若他能夠穩定地專注于該目標,由于他那既深且強而有力的禅支對抗煩惱,諸煩惱即沒有機會生起。這些即是暫時性解脫(samayika-kanta cetovimutti)。
(對于)永恒與不可動搖的心解脫(asamayika-akuppa cetovimutti):這並不是暫時性解脫煩惱,而是永恒的出世間心解脫。經中提到:“Cattaro ca ariyamagga cattari ca samabbaphalani, ayam asamayiko vimokkho.”──「四聖道與四沙門果是永恒的解脫。」
不可動搖(akuppa):什麼是不可動搖?不可動搖是指不會受到煩惱動搖或影響。
至此所說的是什麼?樂于群體及受到社群之結束縛的比丘不能證得世間或出世間的特別素質;遠離社群及樂于獨處的比丘則能證得。即如慧觀菩薩(Bodhisatta Vipassi)的例子,在出家後的首七年,當他還是受到八萬四千出家人圍繞著時,他無法證得獨特的一切知智;但在遠離社群及樂于獨處之下,他得以在七天之內攀上菩提之高峰,證得了獨特的一切知智。我們的菩薩也是如此,在出家後的首六年他與五沙門一起遊方,而無法證得獨特的一切知智;但在他們離他而去之後,通過樂于獨處之下,他得以攀上菩提之高峰,證得了獨特的一切知智。
隨後,佛陀繼續開示:「阿難,我沒有看到任何一種變易的色法不會導致貪戀及耽樂于它的人感到愁、悲、苦、憂、惱。」
該段話的含意是:
在指出樂于群體者無法成就特別的素質之後,佛陀說「阿難,我沒有看到等等」,以便指出其錯何在。在此,稱爲色的身體是由許多微小粒子或色聚組成。若比丘有系統地辨識它們,他就會看到它們裏面的究竟色法(paramattha-rupa)。它們生滅得非常迅速,一旦生起就即刻滅盡;所以它們是無常的。若人不能以智照見這本質,他即會因貪欲而取樂于色。若他如此作爲,他即會因色變易而感到愁、悲、苦、憂、惱。所以佛陀說:「我沒有看到任何一種變易的色法不會導致貪戀及耽樂于它的人感到愁、悲、苦、憂、惱。」如是,由于舍利弗與目犍連加入僧團成爲佛弟子這項變易,所以(他們以前的師父)山加耶(Sabjaya)即感到愁、悲、苦、憂、惱。在家居士烏巴裏(Upali)與佛陀討論佛法之後成爲佛陀的弟子,這項變易也一樣地令(他以前的師父)那他子(Nathaputta)感到悲痛。當時的那他子是尼幹達教的創始人;烏巴裏則是他的大弟子。有一天,烏巴裏去問佛陀許多問題;佛陀很清晰地舉例回答,令他感到很滿意。而該段問答即名爲《烏巴裏經》。烏巴裏在聽完該經後(即證得了初果須陀洹)成爲佛陀的弟子。這是注疏的解釋。
佛陀所發現的安住
過後佛陀繼續講解大空之修習:
「然而,阿難,于此有如來所發現的安住:通過不作意一切相而進入及安住于內空。若如來如此安住時,諸比丘或比丘尼、衆男居士或女居士、諸王或大臣、衆外道或他們的弟子們前來見他,那麼,以傾向離群隱居、獨處、樂于出離及已完全斷除諸漏根基的心,他肯定只會以傾向遣散他們的心給與開示。」
其意義如何?若剛出家的無智比丘說:「世尊像把牛放到田野般把我們帶離社群,訓誡我們離群隱居,然而他自己的四周卻有衆王與大臣等圍繞著。」爲了避免造成這種評論的機會,佛陀在開示時先這麼說,以顯示即使佛陀是坐在一個遍滿世界的社群當中,他依舊只是單獨一人。再者,佛陀在《相應部‧蘊品‧花經》(Samyutta Nikaya, Khandhavagga, Puppha Sutta. 2-113)說:「諸比丘,猶如一朵青蓮花或白蓮花生于水中,成長于水中,而後伸出水面不受水所沾染;如是,諸比丘,如來亦生于世間,成長于世間,而後超越世間,不受世間所沾染地安住。」
空
(什麼是)一切相(sabbanimittanam):名色稱爲相或行(savkhara)。當佛陀進入阿羅漢果定時,所生起的阿羅漢果心緣取無名無色的涅槃爲目標。其中毫無名色之相,如顔色等等。此安住是由如來所發現。他通過不作意一切相而安住于空。
首先,基于自身的特質,果定稱爲空,但作爲其目標的涅槃也稱爲空,因爲它毫無貪、瞋、癡。另者,也可依據入道的方式來解釋,因爲觀智(vipassana-bana)也被稱爲「空」(subbata)、「無相」(animitta)與「無願」(appanihita)。于此,若比丘在觀照諸行法爲無常時,導致聖道從無常當中出起(而趣向涅槃),其導致聖道出起的觀智即稱爲「無相」。若他在觀照諸行法由于不斷受到生滅逼迫而苦的一面時,導致聖道從苦中出起,其導致聖道出起的觀智即稱爲「無願」。若他在觀照諸行法爲無我時導致聖道從無我當中出起,其導致聖道出起的觀智即稱爲「空」。于此,道由于無相觀智而稱爲無相,而無相道之果也稱爲無相。對于無願與空也是如此。
當佛陀向聽衆開示佛法時,其心是傾向于離群隱居與傾向于涅槃的。他肯定只會以心傾向遣散他們地給與開示。所以佛陀時常會說:「你們可以走了。」在什麼時候世尊會如此說呢?是在用完餐之後活動的時刻,或在初夜活動的時刻。用完餐後,世尊在香舍裏如獅子般地躺著(休息片刻),起身後即坐著入果定。當時僧團爲了聽聞佛法而前來聚會。了知適當時刻的世尊即從香舍出來,坐在(早已爲他備好的)座位上,開示佛法。有如計算煮藥油的時間般,他絕不會超出時間,即以傾向離群之心遣散僧團。在初夜的時候,他也如此遣散僧團,說道:「夜已深,這是你們做適當之事的時刻。」因爲自從證悟以來,由于佛陀的意門轉向心傾向于涅槃,所以即使是他的(眼、耳、鼻、舌、身)雙五識也都傾向于涅槃。由于佛陀對諸行法的透徹了解,即使所見的微妙目標也只顯現其厭惡的一面,對于其它目標則厭惡性更加強烈。由于涅槃極甯靜殊勝,所以其心只傾向于涅槃,就有如受到口渴困擾的人只傾向于有涼水之處。
趣向空之道
安住于空是甯靜殊勝的。(這是爲何佛說:)「所以,阿難,若比丘立願:『願我進入與安住于內空』,他即應向內穩固其心、令之甯靜、專一及專注。」
這段話的意義爲何?若比丘想要緣取涅槃爲目標而進入空(空果定,subbata-phalasamapatti),首先,他應當穩固其心,專注于禅那目標,如:安般似相(anapana-patibhaga-nimitta)、地遍似相(pathavi-kasina-patibhaga-nimitta)等等。
(在經中,佛陀繼而言道:)「阿難,他又應如何向內穩固其心、令之甯靜、專一及專注?
于此,阿難,遠離欲樂及遠離不善法的比丘進入與安住于初禅……第二禅……第叁禅……安住于擁有不苦不樂(受)及由于舍而念清淨的第四禅。這是比丘如何向內穩固其心、令之甯靜、專一及專注。」
基礎禅
在此佛陀教四色禅作爲觀智的基礎。巴利系佛教傳承認同兩種不同的修觀行道。其中之一是止行道(samatha-yanika),此行道涉及先修習止禅至近行定或安止定的階段,以作爲修觀的基礎。采取這種行道的止行者先修至證得近行定或色禅或無色禅。然後再從識別入禅時生起的名色法開始修觀。過後再識別欲界的名色法(kamavacara-nama-rupa),如:眼門心路過程等等。之後,他再追尋它們的因緣,這即是緣起的實修方法。然後他再觀照此名、色及它們之因叁法的無常、苦、無我叁相。對于這類禅修者,他之前所證得的近行定或安止定是心清淨,即七清淨中的第二項清淨。
另一種行道稱爲「純觀行道」(suddhavipassana-yanika),這種行道不以止禅作爲修觀的基礎。反之,在清淨其戒之後,禅修者有系統地修習四界分別觀。當能夠看到名爲色聚的微小粒子時,他必須辨別它們。若他能夠辨識色聚裏的四大界,而又能專注于該四大界,當時的定力則隱喻式地稱爲「近行定」,但並不是真的近行定。真的近行定是接近禅那之定。于四界分別觀,無論禅修者如何精進,他都不能證得禅那。爲什麼?因爲色聚裏的四大界之特相非常深奧。一旦生起,它們即滅盡。這些不斷變易的四大界是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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