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的努力,漫長旅途的最後一段,不被時間限製,永遠導向目標,然後就看到它了。
已經到達目的地之後,他的願望完全實現了,念住和智慧的武器不再需要開發或有意識的作用了,任何時候需要它的運作,它就被叫出來,然後就立刻地沈潛回去。不再是經常警覺著任何攻擊的情況了,每當沒事不需要召喚它來服務的時候,表面上看起來就跟凡夫沒有什麽差別,除了心意始終沐浴在安甯和喜樂之中,不被環境所打擾之外,仍然意識得到它。當他獨處的時候,所有叁界中的每一件事物似乎都已經不再存在了,就像煩惱已經終止了一樣。當幫助別人的時候,需要較多的時間來接見和開示,它也包括爲了預防的警告和勸誡。某些機緣下,會有禅思的定境,他藉此知道特殊的情況,讓他能夠適當地處理它們。
076一個拳擊比丘的個案
有一個比丘,當他身爲在家人時,曾經是一個有名的拳擊手,剃渡之後,爲了心意開發的緣故,他希望加入頭陀行比丘的行列。他曾經聽過尊者阿迦曼的名聲,尊者在當時以持戒謹嚴和精通禅思修習而名聞遐迩,所以出家後,他就出發去尋找尊者阿迦曼。然而,有些無意的或者是很湊巧的機緣,他放了很多,大約比一打還多的照片,有各種拳擊姿勢的照片,在他的袋子裏,並隨身攜帶前往當時尊者阿迦曼所居住的清邁曠野,在尊者阿迦曼的住處,他禮敬尊者,說明來意之後就被接納了。
那天晚上,尊者阿迦曼必然已經運用他的禅思力量,廣泛地觀察過他(關於他的性向和潛能),因爲早上,當所有的比丘們都集合在集會堂時,他對那個拳擊比丘說:「你的本意是要尋求正法,你的行爲也是一致的,你值得我們贊賞,但你昨晚看起來爲什麽那麽恐怖?你好像來看我,站在我前面大約一公尺的地方,然後擺出一個良好的拳系姿勢站了一陣子,然後退後一點點,這次就獨自凶猛地拳打腳踢著。你出家以前是不是拳擊手?」
對這個令人驚奇的問題,所有集會的人都楞住了,所有的眼睛都驚愕地聚集在新人身上,他已經害怕得臉色發白了。
「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尊者阿迦曼再問:「但是,畢竟還好,你沒有擊打我!」尊者阿迦曼就此打住,因爲托缽的時間到了。
當天或傍晚開示的時間,他沒有再提到那件事,但是當天晚上,他一定又觀察了拳擊比丘,因爲第二天早上他再度問他,爲什麽他又重複他的拳擊姿勢和整夜練習。
「你到這裏來的目的是什麽?」尊者阿迦曼問:「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恐怕不能讓你留在這裏,因爲連續兩夜,你什麽也沒做,除了在我面前擺出拳擊秀之外。」
拳擊比丘顫抖著,害怕得不能說話。當時,會中有一個比丘,見到拳擊比丘這個樣子,就請求尊者阿迦曼的允許去安慰他。
「你最好把所有的事情告訴尊者阿迦曼,他一定不會想要傷害你的。我們都曾經不時地被他喝斥或責備過,因爲我們仍然是凡夫,我們是他的弟子,我們視他如師亦如父。他必須指出我們的錯誤,並就那些錯誤而批評我們,那是很自然的,不是嗎?我們都曾經被他強烈地斥責過,遠比你現在所受的責備更強烈。有些人甚至還被趕出這個地方,但是我們還是在這裏,因爲我們承認自己的錯誤,而且我們盡力去改正自己,而他從未再提到任何有關的事情。你現在應該要留意他的警告,不要太過於害怕,告訴他實話,所有你知道的有關於你的過去。」
這時尊者阿迦曼又問拳擊比丘:「你現在怎麽說?我不想沒有理由地批評你,但是你幾乎整夜都進入我的定境裏。要不是你出了問題,就是我的定境在耍弄我。這就是爲什麽我要你把事情告訴我。如果你沒有做錯什麽,那麽我的定境就是虛假的,我最好現在就停止教導人們。」試著幫助他的那個比丘勸他回答。用顫抖著的聲音,他說:「我是一個拳擊手。」他無法再說些什麽了。
尊者阿迦曼又問:「但是現在你是一個比丘!你怎麽能夠同時是個拳擊手呢?或者你一路上打著拳擊到這裏來,而用那個方法去賺錢嗎?」
現在這可憐的比丘已經恐懼得失常了,對於任何問題,他所能回答的就是「是,是,是」。在這盤問之後,只知道他在出家以前曾經是一個拳擊手,此後他就完全放棄了。看著他實在太恐懼了,尊者阿迦曼改變話題說托缽的時間到了,然後他指定另一個比丘去詢問「拳擊手」,有關更多後續的事。
飯後,被指定詢問他的比丘告訴尊者阿迦曼,那個「拳擊手」在雙庫拉布營,許多年來,曾經是個很著名的拳擊手,後來他厭倦了在家的生活,在他出家後就出發前往尋找尊者阿迦曼,現在每一件事似乎都沒問題了,因爲尊者阿迦曼在給他一些指示之後,當晚就未再提起這件事了。但是第二天早上,尊者阿迦曼必定在前晚已經進一步的詳查他了,又跟他說一定還有些事情隱藏著。如果他只是在出家以前曾經是個拳擊手,那麽除此之外,定境裏就不應該顯示出更多的事物來。他必定因此更慎重地再考慮這件事,此後,尊者阿迦曼就沒有再說什麽。
協助他的那個比丘,於是前往「拳擊手」的住處,私下告訴他還是有些不對勁,在若幹討論後,「拳擊手」向他出示隨身攜帶的十多張不同拳擊姿勢的照片。看到這個,協助他的比丘知道,它們一定是麻煩的起因了,他勸告「拳擊手」把它們全燒了,從那時以後,案子就結了。
拳擊比丘本身是個戒行良好而自律嚴謹的人。此後,他就過著甯靜而快樂的生活,尊者阿迦曼也慈憫於他,這事件之後,從未再說什麽。當後來被協助比丘問起而想到這件事,拳擊比丘說他嚇得發呆,覺得他好像就要死了一般,他能夠聽到自己結結巴巴的回答,就好像一個精神恍惚或完全喪失自製能力的人一般。
「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已經嚇瘋了。」他說:「但尊者阿迦曼一定也知道,因此突然地轉變話題,不再注意我。」
以上的故事是尊者阿迦曼如何運用他的禅思定境,再加上他獨特的他心通,來和其他人相處的一個例子。
077Vimutti毗木底—超時空的解脫
情況
許多發生於尊者阿迦曼的事是空前的奇觀,性質上是不可思議的,範圍上則是沒有界限的,當他獨處的時候,這尤其地真確,這特別而意想不到的事實是很戲劇性的,你可以叫它直覺,有時會發生在他禅思的時候,有時則發生在他平常醒著的狀態之下。過去心意曾經盲然無知於它的周圍在進行些什麽,現在出乎意料地知道所有那些發生的事了,那是一件奇妙的事。這些事情經常在那兒,但心意似乎第一次知道它們的存在,只有當心意撤入不可動搖的禅思狀態時,這些事情才自行停止嵌入他的意識。
在這種高尚的狀態中,心依止於法,法依止於心,心就是法,法就是心。(或者我們可以說)那就是法和心合而爲一(Ekibhava)的情況,那裏沒有二元性,沒有世俗的臆測和定義,沒有時間、空間或諸蘊,甚至沒有世間凡情所了解的快樂和痛苦。只要心意不從這個狀態撤出,那麽世間變化、遷流、無我的情況就不能進去打擾它,不論它是日日、月月、年年、好幾世紀或好幾千年。
這個情況就是上述有情世間的完全熄滅。有情世間,例如在那時支持著心意的諸蘊,就會分解,潛入苦滅的心將忘掉它,而成爲它本身的情況(ekidhamma—唯一)。這是理論的解說,顯示可能的情況。但是在實際的感受,那個高尚的狀態只用於暫時的休息以恢複精神,並不需要幾年或幾世紀的這種沈潛。這可以被比喻做一個普通人的睡眠期,在那段期間,他忘掉了外面的環境。只有心意的息隱,不論是在普通的定境或是隱入痛苦的熄滅狀況中,都仍然在有情世間的境界裏,然而(在這情形)尊者阿迦曼(的心)已經取代了境界。
當心意已經成爲絕對純淨時,世俗中就沒有什麽能夠打擾它了。那顆心經常自我保持著永久的解脫能力,它是超越空間和時間的—超越言語描述的能力,超越一般心意的思考或想像的能力。在那種安甯的狀態中,沒有一件世俗的事情能夠進入其中,沒有刺激或連系,也沒有反應。只有當它局部地轉入於二禅時,(那個境界的)任何反應或任何意識才有可能發生。
至於尊者阿迦曼,他的心意經常開放於二禅和初禅中所發生的事情,兩者的差異只是在於微細或精密的程度。當需要做一個廣泛或詳細的說明時,二禅的作用有較好的效率。它也可被用於千裏眼(中譯注:天眼通)或順風耳(中譯注:天耳通),後者有能力聽到(遙遠的)人或動物的聲音,或甚至存在各種不同境界中,肉眼所看不見的衆生的聲音。以下就要提到尊者阿迦曼本身的一個實例。
078僞裝的老虎
有一次在他遊行期間,尊者阿迦曼到了一個很深入的曠野,那個山地部落的居民,幾乎都沒有看過頭陀行比丘。只有那些少數曾經偶而很久才進城一次的人,才能知道一點有關於比丘的事。
當時他由另一位比丘陪同著,他們選擇了一個樹林下的地方,距離村落大約有二公裏。早上進入村落托缽,山地村民問他們要些什麽,當他們回答要布施的食物時,村民又問他們要那種食物,他們說要米食,但是村民仍然不了解,他們到底是要煮熟的還是未煮的稻米。比丘們回答要煮熟的,而村民就給他們一些米飯,再沒有別的東西了。尊者阿迦曼和他的同伴,就這樣在那裏住了好幾天。村民對他們表現得既沒有敬意也沒有信心。
一天晚上,酋長吹起竹笛聲(使它共鳴,作爲召集村民集合的訊號)召集他的村民開會。他告訴他們,現在有兩只老虎僞裝成人,已經住在離此不遠的一個地方。他說他不知道它們是那種老虎,但是他們看起來令人懷疑。婦女和小孩從此被禁止走近那個地方,甚至要有幾個人結伴才能去。此外,他繼續說,他們必須小心,否則會被這兩只假裝成人的老虎吃掉。
當他們的領導人這樣警告著他的人們時,尊者阿迦曼正在禅思,而(藉著他的天耳通)能夠聽到酋長正在說著有關他和他的朋友。他驚訝於這個夢想不到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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