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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論佛圖澄對佛教弘傳、民族融合作出的巨大貢獻(陳梅)▪P2

  ..續本文上一頁成,具有重要意義。這裏應特別突顯的一點,就是中國曆史上統治者明令漢人可以出家從此開始。對佛教的弘傳來說,這一步是具有重大曆史意義的。所以荷蘭著名漢學家許裏和評論說:“這裏最明顯的事實是佛教在這個半漢化的“蠻人”和漢人雜居的世界中迅速發展,如果我們把它和佛法在南方士族和皇族中緩慢而又痛苦的發展過程相比較,就看得更清楚。”[18]這不僅使佛教的弘化取得了國家政權保護的合法性,更爲中國佛教僧團的建立奠定了良好的基礎。人可弘道,僧伽是佛法的直接傳播者,從此僧團被賦予一種新型的意識形態上的合理性。所以從佛教的傳播角度說,佛圖澄成功地利用王權力量來弘揚佛教,開拓出一條全新的弘法之路。佛圖澄對佛法的推廣,客觀上促進了我國北方中原地區的民族融合、民族文化的交流以及後趙境內的相對安定,使後趙在不太長的時間裏成爲十六國時期國力較爲強盛的政權之一。

  叁、育才興化 法源濫觞

  佛圖澄不僅是一個成功的宗教活動家,也是一個優異的佛教思想家和教育家。但因在《高僧傳》及相關史料中敘述他的神通事迹頗多,所以周叔迦先生感慨說:“他的義學和戒行反爲神異事迹所掩。”並說:“佛圖澄的學說,史無所傳,但從他的弟子如釋道安、竺法汰等的理論造詣來推測,佛圖澄的學德,一定是很高超的。”[19]同樣,芮沃壽(A.F.Wright)在其所著《佛圖澄傳》中也認爲“如果他處在一個不那麼動蕩的時代,無疑也是一個譯經和義學大師”。[20]

  其實,佛圖澄之神異,只是以善巧方便來推動佛法之普及,如《高僧傳》載:“戎貊之徒,先不識法,聞澄神驗,皆遙向禮拜,並不言而化焉。”[21]這是由佛教初弘期的境遇所決定的,非神異不足以鎮愚頑,所謂:“神道之爲化也,蓋以抑誇強,摧侮慢,挫凶銳,解塵紛。”[22]湯用彤先生在論及魏晉佛法之盛時總結說:“然佛教之傳播民間,報應而外,必亦藉方術以推進,此大法之所以興起于魏晉,原因一也。”[23]佛圖澄一生所致力的是爲佛法的弘傳營造一個良好的環境,他的真正貢獻是爲中國佛教埋設了燎原之火種,使佛教一樹百獲,大顯于中土。

  佛圖澄無疑是一位學問淵博、知見超群的高僧。他自幼出家,清真務學,誦經數百萬言,善解文義,來洛陽時,雖未讀中土儒史,但與諸學士論辯疑滯,皆若符契,無能屈者。《高僧傳》說其:“身長八尺,風恣詳雅。妙解深經,傍通世論,講說之日,止標宗致,使始末文言,昭然可了。”[24]佛圖澄在弘法之時,十分注重個人戒德修持,可以說是持戒很嚴:“酒不逾齒,過中不食,非戒不履,無欲無求。”[25]因此贏得西域及中原地區僧俗的敬重,當時有不少人慕名投其門下受學,“佛調、須菩提等數十名僧,皆出自天竺、安居,不遠數萬之路,足涉流沙,詣澄受訓。樊沔釋道安、中山竺法雅並跨越關河,聽澄講說。皆妙達精理,研測幽微。”[26]當時,受業追遊者常有數百,前後門徒幾近萬人。佛圖澄之所在成爲當時著名的佛教弘化中心。在弟子中,名見于經傳者諸如:法首、法祚、法常、法佐、僧慧、道進、道安、法雅、法汰、法和、僧朗、安令首尼以及佛調、須菩提等,皆一時之秀,其中不少人後來成爲一方領袖,對佛教在中華大地的傳布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如道安成爲“學不師安、義不中難”[27]的教團領袖和“改服從化者中分河北”[28]的劃時代的人物。僧朗領導的泰山僧團,戒德冰霜,學徒清秀,受到普遍的尊敬,苻堅時沙汰僧尼,特下诏,僧朗僧團不在其列。“秦主苻堅欽其德,素遣使征請。朗同辭老疾,乃止。于是月月修書、嚫遺。堅後沙汰衆僧,乃別诏曰:朗法師戒德冰霜,學徒清秀,昆侖一山,不在搜例。”[29]竺法雅曾與康法朗一起創立了“格義”理論,對佛教教義的普及起了重要作用。比丘尼安令首博覽群經,建寺五所,影響廣泛,從其出家者有二百余衆。佛圖澄創業垂統,永光無窮。正是由于其門下弟子的努力,使佛教在北方始終保持了強勁的發展勢頭。

  晉穆帝永和四年(348)十二月八日,佛圖澄示寂于邺宮寺,世壽117歲。士庶悲哀,號赴傾國,窆于邺西紫陌(今河北臨漳邺鎮西部)。在《全唐詩》卷808中有唐代慧宣法師所寫《奉和窦使君同恭法師詠高僧·竺佛圖澄》詩:“大誓憫塗炭,乘機入生死。中州法既弘,葛坡暴亦止。乳孔光一室,掌鏡徹千裏。道盛咒蓮花,災生吟棘子。埋石緣雖謝,流沙化方始。”非常精煉地概括了佛圖澄弘法濟衆的一生。

  (作者爲山西平遙雙林寺彩塑藝術博物館副館長)

  【注 釋】

  [1]《魏書·釋老志》載:“石勒時,有天竺沙門浮圖澄,少于烏苌國就羅漢入道。”

  [2]《高僧傳》卷九《佛圖澄傳》。

  [3]石勒自小隨人當過小販,也曾爲人力耕,後爲並州刺史司馬騰捕捉,賣與荏平(今山東東阿北)師歡爲奴。後爲晉軍所迫,招集王陽、夔安以及郭敖、郭黑略等18人劫掠爲盜,號稱“十八騎”。

  [4]《高僧傳》卷九《佛圖澄傳》。

  [5]《晉書·石季龍》。

  [6][7][8][9]《高僧傳》卷九《佛圖澄傳》。

  [10]《法苑珠林》卷叁一。

  [11]《佛祖曆代通載》卷六。

  [12] 湯用彤著:《漢魏兩晉南北朝佛教史》,中華書局1983年3月第1版,134頁。

  [13][14]《高僧傳》卷九《佛圖澄傳》。

  [15]《佛祖曆代通載》卷六。

  [16] 《晉書》卷九五《藝術傳·佛圖澄》。

  [17]《高僧傳》卷九《竺佛圖澄》,《大正藏》50冊,頁385下。

  [18]〔荷蘭〕許裏和著、李四龍等譯:《佛教征服中國》,江蘇人民出版社1998年3月第一版,第307頁。

  [19]中國佛教協會編:《中國佛教》(二),知識出版社1982年8月第一版,第17-18頁。

  [20]芮沃壽(A.F.Wright)著:《佛圖澄傳》,刊自《哈佛亞洲研究雜志》,1948年,第325頁。

  [21]《高僧傳》卷九《佛圖澄傳》。

  [22]《高僧傳》卷十《神異下》。

  [23]湯用彤著:《漢魏兩晉南北朝佛教史》,中華書局1983年3月第一版,第134頁。

  [24][25][26]《高僧傳》卷九《佛圖澄傳》。

  [27] [28][29] 《高僧傳》卷五《釋道安》。《大正藏》50冊,353頁上,351頁下,354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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