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了知,
莫貪著世利,專注于遠離。[xxiv]
我們要結束本章中八正道戒律方面的討論了。緊接著的前面兩章,我們討論了正語和正業,它們與正命構成佛教道德的倫理准則。這一事實在《中部》第七十八經中再一次由佛陀簡明地作了說明:
戶主,何爲善戒?身善業,語善業,我說包含于善戒中,是生活之圓滿清淨,此等被稱爲善戒行。何爲此行之根本?是意……何意?有各種不同之意(思想),此是無貪、嗔、癡之意。由此而得善戒行。……
語言和行爲,是思想的體現。在佛教中,動機和效果都應考慮。不過動機好,假若效果不好,我們就應當戒除這樣被錯誤指導的言和行。
注釋:
[i] 《本生經》第一卷第二六O頁。
[ii] 《增支部》第二卷第七五頁。
[iii] 《長部》第二卷第一七八頁。
[iv] 《相應部》第一卷第一OO頁。
[v] Chand(貪、欲)Dosa(嗔)Bhaya(恐怖)Moha(癡),這些被稱爲對人民的錯誤方法。
[vi] 第一號敕令。
[vii] 第二號敕令。
[viii] 《史綱》(倫敦,1934)第四七頁。
[ix] 約翰.沃爾特斯著《心不動搖》第四七頁。
[x] 《法句》第四八偈。
[xi] 《長部》第叁十一經。
[xii] 《增支部》第二卷。
[xiii] T.W.裏斯.戴維斯著《佛教》(倫敦,1907)第一四八頁。
[xiv] 《佛陀的對話》第叁部份第一六八頁。
[xv] 《中部》第叁一經;《增支部》第一卷第七O頁及他處。
[xvi] 《法句義疏》。
[xvii] 《法句》第二O叁偈。
[xviii] 《長部》第五經。
[xix] 《增支部》第二卷第六九頁第二六經。
[xx] 《增支部》第二卷第二六頁第二五經。
[xxi] 《增支部》第二卷第二六頁第二六經。
[xxii] Pababjja-sutta(《出家經》);《經集》第五卷第四O七頁。
[xxiii] 《增支部》第二卷第六五頁第六O經。
[xxiv] 《法句》第七五偈。
第十二章 正精進
現在的人,比過去的人繁忙和緊張,其表現、語言和動作,甚少表示安靜或輕松的。假若你站在繁華的街道一角,細看身旁匆忙經過的人們,他們的臉色興奮,你就會發現,在他們當中,有許多人沒有休息。他們氣氛緊張,精神紊亂,心不安定。這種繁忙和緊張,主要是由于現代文明的結果,難道這樣說是錯誤的嗎?外部世界是這樣繁忙時,人的“內心世界”也就沒有休息了。因此,他的內心安甯和平靜也就沒有了。他似乎是在尋求外部的快樂,但是快樂並不依賴于外部世界,並不依賴于現代文明。曆史曾一再證明,而且還會繼續證明,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持久不變的東西。民族和文明的産生、繁榮和衰亡,時間的卷軸記載著這些經過的表演。這種沒有根基的景象與凋零的消逝,就是人類的曆史。人使外部世界在自己的統治之下,科學技術似乎應允它們能將這個世界改變成樂園。但是人還不能控製自己的心,爲他所有的科學發展並不更好。
人是帶著沖動出生的,沖動使他從安甯道路與正直偏離。現代文明強烈地鼓勵許多這類沖動。正如佛陀所說:
一切在燃燒,一切都是火焰。何爲“一切”都是火焰、都在燃燒?眼根在燃燒,可見之色境在燃燒,眼識在燃燒,眼觸在燃燒。感受是樂還是苦或非樂非苦,以眼觸爲緣而生起,彼亦在燃燒。
彼等與何物一起燃燒?與貪火、嗔火、癡火燃燒,與生、老、死、憂、悲、苦、傷、苦惱一起燃燒。同樣,
耳根在燃燒……
鼻根在燃燒……
舌根在燃燒……
身根在燃燒……
意根在燃燒……意境在燃燒,意識在燃燒,意觸在燃燒,受……在燃燒……
智者見此,對眼根、可見之境、眼識、眼觸與受無欲……對耳、鼻、舌、身、意無欲……對意境、意識、意觸與受無欲……因爲無欲、貪欲滅除。由于貪欲滅除,其心解脫。此心解脫時,得漏盡智……[i]
只要尚有燃料,火就會保持燃燒。我們增加的燃料越多,火就燒得越旺。此與生命之火相同。我們不斷滋養官能,以滿足其愛好。確實,我們的官能需要食物,不應讓它們挨餓,但重要的是給它們適當的食物,以減輕每一官能的貪心。除非如此,是不會有沖動的控製的,是不會有和諧和心境安甯的。假若我們要精神進步,我們就必須作必要的努力,攝護我們的思想。因爲不善思想隨時准備潛入壓服懶惰之人。正如《法句》所說的:
唯求住淨樂,不攝護諸根,飲食不知量,懈惰不精進,彼實爲魔[ii]服,如風吹弱樹。[iii]
思想和官能的控製不是容易的事,剝奪不善思想的心,阻止邪惡傾向和抑製沖動是很困難的。但是假若我們希望緩和緊張,有緩和那種已經逐漸削弱、直至人和心都被毀的這種精神渴望,我們就必須去做這種困難的事。
就像烏龜一樣,感覺危險時,就立即縮回所有肢體。所以,聖者應努力攝護和控製自己的根門和欲望。
但是一個如何控製其官能呢?是不是閉上眼、堵住耳、不看不聽外面的東西?當然不是。佛陀有一次與波羅奢耶的一個青年婆羅門弟子郁多羅談話時,佛陀問:
──郁多羅,波羅奢耶婆羅門教弟子官能控製否?[iv]
──可敬之喬達摩,波羅奢耶婆羅門教弟子官能控製。
──但波羅耶奢婆羅門以何種方法教弟子控製官能?
──可敬之喬達摩,以如是法:不以眼見色,不以耳聞聲。可敬之喬達摩,波羅奢耶婆羅門以如是法教弟子控製官能。
──郁多羅,若如是,盲人與聾人應已控製彼等之官能。郁多羅,因盲人不以眼見色故,聾人不以耳聞聲故。
婆羅門青年沈默不語,並知佛陀已向阿難尊者說此事。佛陀說:
阿難,波羅奢耶婆羅門以一種方法教弟子控製官能,可是在聖戒中,阿難,(所教之)最上官能控製不同。
阿難,何爲最上官能控製?阿難,于此,有比丘以眼見色,生起喜悅與不喜悅,喜悅與不喜悅二者。彼如是知:“我已生起喜悅與不喜悅,喜悅與不喜悅二者。彼亦是緣起法,是粗俗、是相依構成。但不管是何平靜,彼是安甯與高尚。”如是于彼生起之喜悅與不喜悅、喜悅與不喜悅二者息滅,余下平靜。正如人已睜眼,應閉眼;或已閉眼,應睜眼,即是如此以相同之速度與自在,作喜悅與不喜悅、喜悅與不喜悅二者幻滅,如是終歸于平靜。
以耳聞聲……
以鼻嗅香……
以舌嘗味……
以身觸某可觸物之受……
以意緣意境,生起喜悅與不喜悅、喜悅與不喜悅二者……(如前)……余下平靜。[v]
起最大破壞作用的精神力量是欲望,它是強烈的、極端的貪心,這種貪心被無知所驅使。愚昧衆生的這種欲望,成爲仇恨和其他一切痛苦的原因。它們(貪、嗔、癡)不是核武器,但它們對人起最大的破壞作用。炸彈和其他武器,是由于人的貪心要征服別人和擁有別人的財富。他的嗔恨要屠殺,他的愚癡要征服與破壞,因而製造出武器來。名譽、權利和統治欲望,已經爲人類帶來不可以言語形容的苦惱。假若不努力製止隨時准備統治自己思想的欲望,他就會成爲自己思想的奴隸,那他就不再比野獸優越了。因爲他和野獸一樣,都是吃、睡和滿足自己的肉欲。但是野獸在精神上不能發展,而人則不同。人擁有的潛在本質是能夠發展的,成爲自覺,爲他自己和他人的福利來使用他的心。假若人缺乏這種考驗自己心的本質,缺乏發展善思想和抛棄惡思想的本質,他的生命就缺乏魄力和勇氣。所以佛陀經常告誡弟子們要警覺,要控製惡思想,培修善思想。
起來並坐起,爲汝心安甯,努力自修習。[vi]
諸比丘,此法是爲積極、堅強與堅定之用途而說,非爲懶惰。[vii]
諸比丘,真誠熱心爲何不能成就?
真正地任其剩下皮、筋、骨,任其身上之肉血幹枯,但力量仍不減退,直至通過勇敢與堅強,通過力量與精進而贏得證悟。[viii]
佛陀曾經這樣做,鼓起了弟子們行動的勇氣,後來經過佛陀贊許的阿毗浮長老的偈文,給精進的人們以很大的勇氣和力量。偈文如下:
汝自奮發作精進,于法工作應勤奮。
掃蕩一切群魔主,如象掀翻蘆頂房。
于此法律若是者,住于警戒與留心。
舍棄流轉諸生死,了結痛苦不再生。[ix]
佛教中的精進,暗示著精神力量而非物質力量。在動物中,物質力量是主要的,而在人中,精神力量則是主要的。人應當鼓起勇氣,爲製止惡行、培修健康思想而發展這種精神因素。佛弟子應當永遠不放棄精進的願望或永不停止精進。因爲佛陀還是菩薩時,從未停止過勇猛精進。他是勇猛者的生動形象。他因是有志于佛果的人,被過去諸佛的話所鼓舞:“你要充滿熱情,努力精進,不遲疑,前進。”[x]他不斷地努力,證得了最後的佛果。他爲了表示決心,堅持向自己的目標──佛果前進,甚至把生命都不放在心上。
“呸,此生命!在(與情欲)鬥爭中失敗,那就生不如死。”[xi]佛陀在菩提樹下深入定境完成圓滿菩提時,他的正精進,達到了最高峰。正如他的生活清楚地所顯示的,從那一刹那起,他是不怕疲勞的。從他成佛的時候起,直到他的入滅,他不懈地努力,不顧疲勞,使人類向善向上。他在自己前進的道路上,很明顯,是遇到過許多障礙的。雖然他經常身體不好,但是他在精神上總是留意的,精力是旺盛的。佛陀用戒規和他自己的模範行爲,教授一種勤奮和精進不息的生活。
以上說明佛陀及其弟子們的顯著特點。佛陀因爲不是他自己的力量來拯救人們,所以他很強調“道”的這第六個因素──正精進。他不是救世主,他不保證從輪回生死的枷鎖中拯救他人。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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