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我的閱讀記錄 ▼

漫說《中阿含》(卷五)~B 二、成就戒經

  

二、成就戒經

  

  說法地點:祇園精舍

  

  參加人員:舍利弗、優陀夷、阿難、白淨比丘、諸比丘

  

  經中大意:本經敘述尊者舍利子告訴比丘:若有比丘成就戒定慧時,則可在現世當中出入于想知滅定-滅受想定。如在于現世不得究竟智,就身壤命終時.亦可以生在于余意生天中。在那裏出入想知滅定。佛于衆中說舍利弗已成就五法,衆人應愛敬尊重他。  

  

  我們需要一個清晰的概念,即在《中阿含》第五卷中,其中的主角,除了佛陀以外,當數舍利弗莫屬。而我們在早期的佛教經典中,經常會提及舍利弗、目犍連、阿難等衆多的羅漢弟子,而對于爲大衆所熟知的文殊、觀音等大菩薩,則很少提及。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到底在哪兒呢?我在這裏順便說幾句題外話。佛教自兩漢時代也就是公元前後傳入中國,而此時印度的佛教,基本上還是以注重自我修煉爲主的。也就是說,當佛教初傳中國的時候,所謂的大乘佛教思想,還似乎得到全面的弘揚。一直到竺道生主張一羼提皆可成佛時,很多人都說他在謗法,一直到《大涅槃經》的傳入,才徹底解決這個問題,以至于後來有了“頑石點頭”這樣的曆史典故。自隋唐以降,國人對于大乘佛教日趨崇信,于是將四阿含判爲小乘。爲什麼將阿含經判爲小乘呢?因爲四阿含裏主要是講的是自我修證的法門,是針對那些根基平平的一般人士而宣說,而對于高上根基者,佛陀則宣說大乘教法,諸如《法華》、《楞嚴》諸經。這種說法爲很多人接受,結果造成了這樣的結果,即四阿含,就等于是小乘的同義詞;而多數學佛人甚至恥談《阿含經》,仿佛我們一說起阿含,就是自私自利代名詞。我覺得這種說法,乃至這種觀點,事實上是很有問題的。當然,我們也胡亂地評說大乘經典,近代有的人主張“大乘非佛說”,這種觀點似乎欠妥;而把阿含判爲小乘教法,似乎也同樣走入另外一個極端。從這個意義上說,兩種觀點皆執于二邊,皆有悖于公允。

  

  經過了很多次實踐以後,值得欣慰的是,原始佛教的精神被很多有識之士重新予以估值。比如說有我國的臺灣地區就成立了“原始佛教協會”,並創辦了探討原始佛教教法與教義的佛教刊物,而且還出現了不少專門研究原始佛教的學者;甚至一些出家僧人也開始意識到原始佛教的重要性,開始認真研讀四阿含。而在四阿含之中,大多數人對于《雜阿含》倍加重視,認爲這部經典是最接近釋尊真實面貌的一部寶貴經典。

  

  這兩天,我在網上看了兩篇文章,一篇是臺灣顯如法師的《雜阿含與初期大乘思想》,一篇是一位自稱佛陀弟子寫的,文章名叫《信仰大乘十五年後的認識》。兩篇文章的共同點就是對于早期佛教十分崇敬,尤其對于《雜阿含經》。早期佛教思想在很多方面,與大乘佛教有著很多不同的觀點和主張。而不同點在于,前一篇文章比較理性化,對于有些觀點的獲得也藉助于一些頗有說服力的考據,在觀點上較爲心平氣和,讓人易于接受;而後一篇文章感性色彩較爲濃厚,對于原始佛教的主張可謂五體投地,而對于大乘佛教則是予以全面的否定,認爲當前各種佛教問題的出現,統統都是大乘佛教的過度膨脹所引發。這種觀點可能有些極端,因爲我對佛法了解的確實很少,現在也就是一個起步階段,需要把整個佛教理論體系把握全面,也要把佛教發展的脈絡大致上搞清楚,然後再回過頭來對于所謂的大乘小乘做些個人的評論。因此,我現在可以說還沒有資格對于這些觀點進行評判,但願有一天會搞清楚。

  

  我在寫這篇文字之前,羅裏羅嗦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說明一個問題,就是《阿含經》需要引起我們足夠的重視。根據當代人的一些思想根基,我想對于大乘佛法,也未必完全能夠接受。有的時候,我們需要先把自己的身心收拾好,再去顧管人家的事。中國有句俗話,叫“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人家瓦上霜”。這話聽起來是典型的自私自利,但是細細一想,卻也有幾分道理。爲何如此說?因爲你自己家門前的雪都不願掃,你會跑到人家那裏去替人家掃霜?如果別人在你家門口被雪滑倒摔傷了,你負責不負責?當然要負責啦!到時肯定要帶他去看醫生,既要交付醫藥費,又要賠禮道歉,麻煩不斷。如果你把自己家門口的雪掃得幹幹淨淨,自然不會有麻煩産生。待自己家門口收拾利落之後,再去幫扶人家,人家肯定會很贊歎。爲什麼呢?因爲別人看到你的家門口的雪被你掃得如此幹淨,你替他掃雪,他心裏放心啊,因爲他相信你肯定幫他家的積雪也清掃得幹幹淨淨。這就好比我們生病了去看醫生,首先要找對我們病情較爲內行的名醫,因爲人家經驗豐富,能夠准確地對症下藥。我想大多數人,都不會把自家的身家性命,去交給一個毫無看病經驗的街頭郎中吧?——當然啦,實在無藥可救時,抱著試試看的心理,也未嘗不可……

  

  下面開始接觸到經文。

  

  此時,佛陀與諸弟子們仍舊是行止于祇園精舍內。大約是大衆比丘中午乞食過後,各自返回講堂,然後大家都聚在一起,繼續探討著佛法的一些義理。尊者舍利弗又一次爲大家做了開示。他開示的內容是:

  

  “若比丘成就戒,成就定,成就慧者,便于現法出入想知滅定,必有此處。若于現法不得究竟智,身壞命終,過抟食天,生余意生天中,于彼出入想知滅定,必有此處。”

  

  這段話,就是本經的核心內容。舍利弗所講的是什麼意思呢?他說:“諸位比丘,如果我們大家都成就戒、定、慧的話,那麼便能于現法當中,出入于想知滅定,這種說法必定是有道理的;如果在現法當中不能得到究竟智,當我們身壞命終之後,也能夠超過抟食天,而生到余意生天中,然後在那個地方再通過修行,便可以出入于想知滅定當中。我說這番話,是必定有道理的。”

  

  現在需要說明幾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就是“想受滅定”。關于這種定,說實話,我們遠未達到那種境界,因此無法體會,只能從現成的辭典中去找尋。所謂想受滅定,就是想與知都停止的定境,也就是一切意識感覺都停止發揮作用。有人說,它就相當于無色界的第叁天,即無所有處定。而部派間對此定的定位在看法上有分歧,有的人認爲它是超于無色界的第四天,即在非想非非想處定之上。對于這種問題,我在此處不作討論。

  

  第二個問題,就是何謂抟食天。我們在前面的文章中對這個問題都是一筆帶過,一般就是講它是欲界的代名詞。對這個問題,我作了一個粗淺的思考。首先我們要搞清“抟”爲何義。抟,圜也。《說文解字》:“抟,以手圜之也。”《禮記·曲禮上》:“毋抟飯”(意即別搶著吃)。如果按照它的本義來說,所謂抟食,就是把米飯捏成飯團,然後放入口中。那麼爲什麼要把米飯捏成團呢?這需要聯系到印度的風俗習慣。中國人從古至今,用筷子已成定例,以至于形成獨具中國特色的“筷子文化”。而古印度則沒有使用筷子的習慣。那用什麼呢?我個人以爲,用手抓的可能性非常大,這個風俗在中國的一些小數民族,仍可見其蹤影,即“手抓飯”。用手抓飯往往會把米飯灑落到地上,古代糧食很金貴,爲了節約糧食,往往先用手把飯捏成飯團,然後就可以很方便地放入口中。以此推引,我們就可以把靠食物爲生的衆生居處,叫作“抟食天”,也就是泛指爲欲界六天。

  

  第叁個問題,就是意生天。它的意思就是“意生身”所往生的天界,也就是色界或色界以上的天界(無色界)。至于“意生天”究竟是屬于色界天還是無色界天,南北傳經文均無直接說明。但是聯系到本經中所闡述的一些義理,則可以推定其應是指無色界(即想知滅定,即無色界的第叁定)。從這部經中我們還可以得出結論,就是比丘成就戒、定、慧,只能夠證得“想知滅定”,而無法得到究竟的解脫,這是我們在讀經時需要留意的。因爲“意生身”顧名思義,它仍有“細微色身”,也就是說不能夠完全擺脫我們的肉體而獨立存在。從這裏亦可得出一個結論,就是我們平常所講的“無色界”,並不是絕對地離開“色”,它只是相對而言。但是很多論家對無色界衆生到底還有沒有“色”,也衆說紛纭,沒有一個統一的見解。根據“五蘊”經教者主張“無色界”衆生仍有“細微色”,依此則可說“意生天”可以是“無色界”;但既然有色,爲什麼還稱其爲“無色界”呢?因此有的人就主張完全無色,據此推論意生天只能是“第四禅”色界天。《俱舍釋論》說:“此中意生天者,世尊說是色界”,就是這種觀點的代表。不過無論如何,意生天是指色界或色界以上的天界,應該是沒錯的。

  

  對于舍利弗所說的這段開示,在聽衆中就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見。這個人是誰呢?就是尊者烏陀夷。這位烏陀夷是何方神聖?原來他也是位比丘衆中的老資格,其在未出家前,受淨飯王拔擢,爲悉達多太子的學友,奉侍太子,也就是過去的侍讀生。這個人能說會道,曾經多次以其辯才阻止悉達多舍家棄欲之念。佛陀成道後,烏陀夷也出家做了佛弟子。經中記載他善于化導民衆,做了不少好事。《增一阿含經》卷叁稱其“善能勸導福度人民,所謂優陀夷比丘是”。

  

  那麼這位烏陀夷尊者提出了什麼樣的異議呢?他對舍利弗說:“尊者舍梨…

《漫說《中阿含》(卷五)~B 二、成就戒經》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

菩提下 - 非贏利性佛教文化公益網站

Copyright © 2020 PuTiX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