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說《中阿含》(四)
(卷四)
一、師子經
說法地點:毗舍離猕猴水池旁講堂
參加人員:師子大臣以及離車族人、衆比丘
經中大意:本經敘述佛陀爲尼乾子的弟子師子大臣說自己所主張的八種法,這八種法分別是:(1)不可作(身口意的惡行);(2)可作(身口意的善行);(3)斷滅(惡行);(4)可憎惡(惡行);(5)法律(爲斷叁毒之故);(6)苦行(能斷生死根本);(7)不入于胎(因當來有滅盡);(8)安隱(脫生老病死與憂戚染汙故)。師子大臣就因之而放棄尼乾子,而成爲優婆塞。
說實話,這部經典我前後仔細拜讀了兩遍,如果要說感想,那麼就一句說,即這部經典,既有故事情節,也有思想內涵,與我在《長阿含經》中所見到的大部分經典,主旨都是一致的。除去故事情節不說,這部經主要就是講八種法。哪八種法呢,我在上面的“經中大意”中已經講得很清楚,在後面,我還要對此八種法進行一些分解。從總體而言,這部經典所涉及的範圍較廣,它基本上把佛陀的觀點主張進行了彙集,值得我們好好看一看。
佛陀講這部《師子經》時,他正在古印度的毗舍離這個國家進行弘化活動。我們若對古印度佛陀時代的曆史進行一番考察,便可發現那時印度的思想領域相當發達,無論是多麼怪誕的思想,都會有它合理存在的理由,也有它合法存在的空間。被佛教稱爲九十六種外道的,雖說他們的有些行爲和主張十分荒誕不經,但是仍然擁有一定數量的信徒。我們不能用“思想混亂”來形容那個時代,用“高度繁榮”或“百花齊放”、“百家爭鳴”來形容,我想是更爲妥貼的。古印度之所以被稱爲四大文明古國之一,主要歸功于古印度人民用辛勤的勞動所創造出來的高度的智慧,同時與當時統治階層的思想開明也密不可分。當然,形成那時的局面,其中的原因很多,我不是曆史研究工作者,沒有必要引經據典地論述一番。
毗舍離這個國家與拘薩羅以及摩揭陀國一樣,都是對佛陀和佛教充滿著好感與敬意。因此佛陀和弟子們在毗舍離國裏傳教,可以做到暢通無阻,一路綠燈。當然,對佛教有好感並不代表著獨尊佛教,相反,在毗舍離,各種外道也是享有高度的自治與自由,他們也可以廣收門徒廣宣教義。像裸形派的尼乾子,甚至把一些國家的重臣也爭取過來了,這位師子大臣,就是較爲典型的一例。
有關這位師子大臣的一些情況,各種資料上都語焉不詳,無法得知其具體的情況。這位師子大臣大約在政府裏擔任著比較重要的職務,但心地善良,辦事公正,如果把他想像成一位廉潔自律的好官,我想也是成立的。大凡在佛陀面前受教,就算品行再惡劣,也總不至于壞到哪裏去吧。
佛陀此時正在毗舍離附近的大林高閣講堂說法。這個“大林”,泛指廣闊的森林,或稱爲森林之大一望無際,後來一般專指爲佛陀修建的大林精舍。據《善見律毗婆沙》卷十載,此林無人種植,自然天成,從迦毗羅衛國連至雪山,林區遼闊,故稱大林。佛曾住此說法,並修有大講堂,即大林精舍。大林精舍內有供佛之堂,狀如雁子,設備完足。既然是佛陀在此講經,那麼聞者自然甚衆。這位師子大臣,就在衆多的聽聞者中間,認真聆聽了佛陀的教導。師子大臣很想單獨去親近佛陀,並且將心中的一些疑問當面向佛陀請教。但是他的心裏存有顧慮,就是他是尼乾子的皈依弟子,如果背著皈依師父而直接去親近佛陀,會引起師父的誤會,別人也會跟著講閑話,說他叁心二意,朝秦暮楚,那樣肯定是不好的。
後來這位師子大臣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最後還是下定決心去拜會佛陀。但是爲了照顧師父尼乾子的情緒,他在未到佛處之前,先去師父尼乾子的住處,把情況向師父說清楚。到了他的師父那兒,他就如實相告:“各位老師,我准備去拜會那位創立佛教的大沙門了。”
這些尼乾子們聽後覺得很意外,也不可思議,他們強烈反對師子去拜見佛陀。爲首的尼乾子就惱怒地呵責師子大臣:“師子,你不可以去觐見那個沙門瞿昙。我們的理由是,那個沙門盡說些不可作的東西。師子啊,如果你去拜會那些將不可作奉爲宗旨的人的話,那將是不吉利的;如果你去供養禮事他,那將更爲不吉利。因此,我奉勸你一句:切莫去拜會那個沙門瞿昙!”
師子大臣見老師們如此地勸阻他,如此他們也如此地憤怒,這使得他原本堅定的信念有些動搖了,他開始猶豫起來了。最後,他還是決定,暫時還是不去拜會爲好吧。
但是這位師子大臣對老師們所說的話抱有很大的疑慮,爲了搞清楚事實真相,他一有機會,就以普通聽衆的身份,參加到佛陀的講經大會中去。在佛陀巨大精神力量的感召下,他漸次對佛教産生了信仰,而對那些尼乾子們說教的那一套,疑慮越見強烈了。最後,他決定去拜會佛陀。爲了堅定信心,他不再請示老師尼乾子了,而是邁著堅定的步伐,徑直向佛陀的講堂走去。
到了佛陀那裏,他依例是向佛陀問訊,然後把心中的疑慮如實向佛陀禀告:
“尊敬的大和尚,我曾經聽說您以不可作爲宗本,也爲他人講說不可作法。我想請教您的是,說這種說的人,是真實的嗎?”
佛陀回答說:“師子,剛才你所問的,是真實的,並沒有欺騙你啊。”
“那麼請問大和尚,您能替我說說這裏面的原因嗎?”
下面,佛陀就向師子大臣全面介紹了佛教的一些觀點和主張,共分爲八個方面,即八法:
1、以不可作爲宗本,也爲他人說不可作法;
2、以可作爲宗本,也爲他人說可作之法;
3、以斷滅爲宗本,也爲他人說斷滅之法;
4、以可憎惡爲宗本,也爲他人說可憎惡之法;
5、以法與律爲宗本,也爲他人說法與律之法;
6、以苦行爲宗本,也爲他人說苦行之法;
7、以不入于胎爲宗本,也爲他人說不入于胎之法;
8、以安隱爲宗本,也爲他人說安隱之法。
下面,佛陀就上述的八法進行解說:
1、不可作之法
什麼叫“不可作”?就是不能做的事情。那麼哪些事情不能去做呢?就是身、口、意叁個方面的惡業,具體就可劃分爲身叁、口四、意叁的十惡業。有關十惡業,我在上面講得很詳細,這裏就不再展開講了。那麼爲什麼這十惡業不能去做呢?因爲它們是不善的汙穢之法,他們是産生“有”的根本,它們會産生煩熱的苦報,它們是生老病死的根因。對于這些惡法,統統不可作。不僅我們自己不能去幹,同時也要教導大家都不要幹。
2、可作之法
那麼,哪些是屬于可作之法呢?就是與十惡相對應的十善,就是可作之法。爲什麼十善是可作之法?因爲這些善法,會讓我們得到快樂的果報,能夠令我們轉生善處,能使我們現世中獲得健康長壽。因此,像十善業的可作之法,我們不僅要身體力行,同時也要大力宣揚,讓所有的人都去全力施行,以讓更多的人都獲得好報。比如說像若幹年前唱遍大江南北的《愛的奉獻》和《讓世界充滿愛》,這就是一種善舉,是值得大力提倡並廣爲推廣的善業。
3、斷滅之法
我們在談到這個斷滅之法時需要注意一下,它與“斷滅論”或“斷見論”完全是兩回事。斷滅論主張人死後什麼都沒有,無因無果,徹底地“斷滅”了,中國古代的範缜的“神滅論”就是斷滅論的一種。斷滅論被佛陀斥爲“邊執之見”,是一種邪惡的見解。而此處的斷滅之法,是讓我們把身口意的各種惡行惡念都悉數斬斷消滅,讓我們的心中時時刻刻只生起善念,我們所行的都是善舉,我們所說的都是善言。爲什麼要斷除這些惡業?因爲它們是生死之本,是麻煩的製造者。
4、可憎惡之法
什麼是可憎惡之法?還是上面的十惡業,這十種惡業,都是面目可憎,沒有絲毫討人喜歡之處。我們大家都于這些惡業,都要視之如妖孽,猶如人人喊打的盜賊。因此,對于十種惡業,我們一定要倍加憎惡,並廣爲傳揚。
5、法、律之法
這裏的“法”,要視作爲佛陀的教法,也就是佛所說的各種典籍;這裏的“律”,可以理解爲佛子們所遵守的戒條,或稱爲戒律。佛教裏講“叁寶”,即指佛、法、僧,它是佛教行世流傳的叁個核心要素。佛指佛陀,或指後世的佛像、寺院等物質和精神實體;法就是佛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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