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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惠采訪80歲乞丐

  陳大惠采訪80歲乞丐 

  

  陳大惠:各位觀衆,下面我們要爲大家播放一段錄像資料,是我們前不久在湖北省武漢市拍攝到的一段圖像:這裏是武漢市最繁華的一個地方,叫戶部巷,這裏每天人來人往,我們會發現一些白發蒼蒼的老人呢,過著這種悲慘的生活。他們或者因爲家庭的緣故,或者因爲生活的緣故,迫不得已每一天要靠在垃圾桶裏面撿別人的剩飯過日子。這些七、八十歲的老人每一天都是這樣過,路上的行人對他們視而不見。這些年老的乞丐,這些要飯的老人們,大家可否想過,他們也有家人,他們也有兒女啊,他們也有子孫啊,他們的家人、兒孫、子女都去了哪裏呢?他們知不知道他們的老人正在馬路上過著這樣悲慘的生活呢?每一天,這樣坐在這裏,拿著鐵碗,我們大家看到他能要到幾個錢呢?這位老人他每一天的表情都是這個樣子,他看不到人生的盡頭啊!就在湖北武漢,我們遇到了這位老人,他在街頭告訴我們他很多的人生經曆,他告訴我們,夜幕低垂,在這裏就是他每天晚上睡覺的地方,一年四季呀,這裏就是他的家呀。夜幕降臨了,路上的行人沒有人看他,他只不過是個要飯的老人。他在想什麼呢?各位又在想什麼呢?人生啊,人人都有,爲什麼命運如此的不同?這位老人每天都在走,不停地走啊,這位老人家白發蒼蒼,他要走到哪裏去呢?

  老人:各位來賓、各位父老,你們中午好。

  陳大惠:好,老人家請坐。各位觀衆,這位老人家呢,是我們從湖北專程請過來的。老人家拄著這個拐杖在武漢的大街小巷已經走了很多年了,這是他要飯用的東西,還有他自己的一件衣服吧,這些東西扔在垃圾桶裏真的是沒有人碰它的。這個是老人家要飯的碗。老人家只有這麼一身衣服,春夏秋冬就穿著它。各位觀衆,這次我們到湖北舉辦論壇的過程中,我們在街上遇到了這位老人家,我就過去跟老人家講話,老人家今年80歲了。下面呢,我們就做一個簡短的采訪,我們這個采訪的標題叫《人生人人都有,爲什麼命運如此的不同》,請問老人家,您就是武漢人嗎?

  老人:啊,我是武漢人。

  陳大惠:您原來年輕的時候在哪裏上班呢?

  老人:年輕的時候在武漢重型機械廠。

  陳大惠:那個時候您在工廠裏做什麼呢?

  老人:當床工、銑工、刨工、鉗工。

  陳大惠:床工就是那個車床。

  老人:車床都是德國進口的設備。

  陳大惠:德國進口的設備,那個時候您老人家這個技術各個方面都還好吧?

  老人:都還是可以,別人不幹,我幹。別人問我,因爲我到過蘇聯培訓過,知道這些情況。

  陳大惠:我聽說您當時還參與了很多重要的工程,聽說黃鶴樓那個銅頂啊,您都參與一塊製作?

  老人:黃鶴樓的頂子是青銅製的,青銅製作的是八個知識分子,加上我一個。

  陳大惠:八個知識分子,加上您一個。

  老人:加上我一個,還有一個幫著後勤服務的,就是現在的搬運工,輔助我們這個工程的。這個工程是當作急件做出來的。焊工時候負責黃鶴樓這個焊工就跟我講,只能幹好,不能幹壞。

  陳大惠:後來才知道是黃鶴樓。

  老人:後來讓我們幫忙才知道是黃鶴樓頂子。

  陳大惠:那個時候大概是60年代了吧?

  老人:66年吧,文化大革命剛開始。

  陳大惠:那個時候您是30多歲,您還年輕。

  老人:那個時候正好叁、四十歲。

  陳大惠:這位老人家呀,年輕的時候就是個技術工人,也是年輕有爲呀!有技術、有手藝,而且還能帶著知識分子幹這麼大的工程,黃鶴樓的頂子。我們現場的觀衆啊,做夢也沒想到過,哎,做黃鶴樓頂子的這個當年的老技術員竟然是這樣的。那麼我們請問老人家了,您老人家在年輕的時候啊,可能在馬路上也見到過這些要飯的老人,您是不是做夢也沒想過,您老人家……

  老人:我也看到過討飯的,要飯的,我也沒想到我還落到討飯的地步,我自己沒想到自己到討飯的地步。

  陳大惠:我就曾經問過老人家,我說,老人家您爲什麼不回家呢,爲什麼兒女不養您了呢?爲什麼走這一步呢?這個老人家告訴我,他有兩個孩子,一個兒子、一個閨女,那個女兒是老大是吧?

  老人:老大。

  陳大惠:這個女兒是做什麼的?

  老人:我講大家聽,在講之前呢我感到很慚愧,白做了父母,與我教育有關。

  陳大惠:老人家說的是武漢話,他剛才講的是他自己白做了父母,沒教育好子女。

  老人:沒有教育好子女,大閨女是文化大革命出世的,現在40多歲了,她早期人呢還是蠻好的,她是一個黨員,後來的話……量變、質變,她跑到賭博的地方,輸了好幾十萬,人到哪兒去了我也找不著。跑了,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陳大惠:欠了賭債,跑了,那您的兒子呢?

  老人:兒子是44年出世的,要說的話本來是很好的,結果由于我的教育的辦法不對……

  陳大惠: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你給我們講講。

  老人:現在他是個遊手好閑,大的拿不起,小的還不想幹,東遊西蕩,到處打遊戲,是這個情況。

  陳大惠:東遊西蕩,現在沒有職業。

  老人:沒有職業,到處東遊西蕩,是我的過錯,不怨他,都是我的過錯。

  陳大惠:老人家我們要問了,您當初對這兩個孩子是怎麼教育的?

  老人:我是怎麼教的?采取的方法打罵粗暴,放任自流,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現在通過學習這個中國傳統文化,才知道自己不對,一切後果是由于我造成的。

  陳大惠:這位老人家呢,他從湖北武漢跟到我們來到這裏,他在臺下也聽了幾天論壇,也很有收獲。老人家剛才反省第一個就是您在孩子小的時候啊,對他們是粗暴地打罵,不講道理,是吧?第二個就是放任自流,任他發展,也管不了,是吧?那最後這兩個孩子就變成這樣子?

  老人:是這樣。

  陳大惠:那麼孩子媽媽呢?

  老人:媽媽更不是個人了,沒有做到做媽媽的責任。古書上有一句老話:“養兒不教父之過,養女不教是娘錯”,我通過學習才理解這個內容。

  陳大惠:那麼當年這個媽媽也沒怎麼管啊?

  老人:沒管。

  陳大惠:我當時在馬路邊跟這個老人家聊天的時候,我就問一個問題,我說,您怎麼不回去找這兩個孩子呀,讓他們養著您呢?

  老人:我是這樣想的,我自己一無權、二無錢、叁老了。

  陳大惠:不是,他該養您呢!

  老人:他們,我沒有教育好。

  陳大惠:他不養您嗎?

  老人:他肯定不會理我的,不會養我的,我不去找他,他也不會找我。

  陳大惠:如果走在街上,您的閨女、兒子看到您了,還能不能認出您來呢?

  老人:也許他們會看到我,也許看不到,他不知道這個變化……包括我在內,我白活了80歲,是中華民族傳統教育,使我得到第二次生命,能夠改變自己的生命。

  陳大惠:老人家說他得到了第二次生命,80歲了,對。那麼我剛才就問您老那個問題,在街上如果您的閨女、兒子遇到您了,他會認您,把您領回去好好地贍養嗎?

  老人:我估計,他不會認。

  陳大惠:估計他不會認啊!他們?

  老人:他沒有受到這個教育。

  陳大惠:就是他沒受到這個教育,在這個情況下,見到您不認啊!

  老人:不會,可能會繞道走。

  陳大惠:繞道走啊!

  老人:繞道走,我估計的話,碰到我……不知道現在他們的生活情況,我也不知道,不好回答。

  陳大惠:那您有沒有孫子、外孫子?這個都不知道?

  老人:都不知道。跟他們分手很長時間了嘛。

  陳大惠:老人家呢,被抛棄了很長時間了,當時在馬路上我一直注意觀察這個老人家,他在垃圾桶裏撿起點東西喝,掏著垃圾吃啊。這樣在馬路邊過了好多年啦,老人家拿著這個小碗在馬路邊乞討,我就問老人家,您老每天能要多少錢呢?老人家講,我從來不向人家去要錢,爲什麼?您給大家講講。

  老人:我是這樣想的,我活了80歲的人了,快要死的人了,應當死爲什麼不死,我自己想著爲什麼要錢,要到一個車費錢我就夠了,想去找我的老同事,老同事他是五國的,我是五重的,他是技術員,我是技術員的領頭的,想找他,看他是不是能夠幫助我解決,我現在不想找他了……

  陳大惠:我們先問問您,咱們先說這些年您每天爲什麼不去跟別人要錢,我聽您講,是不想討人嫌是吧?

  老人:我要是要錢,找人家要,是討人嫌,有錢,你幫就幫,不幫算,幫的話呢,你們這個尊老愛幼,你幫我,我不找人要,是這個想法。

  陳大惠:老人家是這個意思:他歲數很大了,他不想討人嫌,你如果尊老愛幼,看我確實很可憐,你願意給就給,你不願意給我絕不去要。我雖然是要飯了,我也不去討人嫌。各位聽到了嗎?這就叫德行啊。我們中國老古人講,“盜亦有道”,過去連小偷他還想一想道德。今天我們又聽到老人家給我們上了一課,乞丐也講道德啊。他不去討你的嫌,你願意給(就給),他不討人嫌。我好幾次注意到這個老人家,他就在路邊,拿個碗,他也不擋你的道兒,他也不去向你要,你願意給就給,給多少是多少,一天他沒要到,他就撿撿垃圾吃,就這麼過日子,他絕不討人嫌。而且老人家講“我都80歲了,這個身體該死了,你說它也不死”,老人家講這個話,我們心裏很難過。我們再來問,那冬天您老穿這麼單薄,您怎麼過呢?

  老人:冬天下雪,夏天下雨,我凍得沒有辦法,住沒有,吃沒有,穿沒有。冬天的時候,撿個爛背心,我就穿上。凍得沒有辦法就活動活動。實在凍得沒有辦法,我就玩太極拳,我還懂玩這個。

  陳大惠:特別冷的時候您也沒有被子蓋是嗎?

  老人:就不蓋,就是鋪著,就是縮著,蜷在一起,就是住的情況。

  陳大惠:吃的東西?

  老人:我就撿了吃,因爲武漢呢,買碗水都兩塊錢,買碗飯最低叁塊錢,我說人家幫我兩叁塊錢,不容易,所以我就不找人家要。

  陳大惠:老人家是說呀,別人能夠吃這碗飯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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