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吾後到京口,遇夾山上堂。僧弟子:“如何是法身?”山曰:“法身無相。”曰:“如何是法眼?”山曰:“法眼無瑕。”道吾不覺失笑。山便下座,請問道吾:“某甲適來只對這僧話必有不是,致令上座失笑。望上座不吝慈悲!”吾曰:“和尚一等是出世未有師在?”山曰:“某甲甚處不是,望爲說破。”吾曰:“某甲終不說,請和尚卻往華亭船子處去。”山曰:“此人如何?”吾曰:“此人上無片瓦,下無卓錐。和尚若去,須易服而往。”
山乃散衆束裝,直造華亭。船子才見,便弟子:“大德住甚麼寺?”山曰:“寺即不住,住即不似。”師曰:“不似,似個甚麼?”山曰:“不是目前法。”師曰:“甚處學得來?”山曰:“非耳目之所到。”師曰:“一句合頭語,萬劫系驢橛。”師又弟子:“垂絲千尺,意在深潭。離鈎叁寸,子何不道?”
山擬開口,被師一桡打落水中。山才上船,師又曰:“道!道!”山擬開口,師又打。
山豁然大悟,乃點頭叁下。師曰:“竿頭絲線從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山遂弟子:“抛綸擲釣,師意如何?”師曰:“絲懸渌水,浮定有無之意。”山曰:“語帶玄而無路,舌頭談而不談。”師曰:“釣盡江波,金鱗始遇。”山乃掩耳。師曰:“如是!如是!”遂囑曰:“汝向去直須藏身處沒蹤迹,沒蹤迹處莫藏身。吾叁十年在藥山,只明斯事。汝今既得,他後莫住城隍聚落,但向深山裏,钁頭邊,覓取一個半個接續,無令斷絕。”
山乃辭行,頻頻回顧,師遂喚“阇黎”!山乃回首,師豎起桡子曰:“汝將謂別有。”乃覆船入水而逝。
戒定慧叁學相輔相成
——佛在《楞嚴經》裏講,攝心爲戒。我們所做的全部是爲這一個目標。
◎妙祥法師 講述
時間:二〇〇四年五月初八早
地點:遼甯省海城大悲寺禅堂(藥師殿臨時禅堂內)
聽衆:全體僧衆
緣起:維那師請法:“今天借這個機會,請師父給大衆講一講,就是說我們這個僧團,在特有的這種情況下,怎麼樣來坐禅,上殿,包括一些日常課程,還有發心護持常住,就這些方面給大衆講一講。”
好,大家放掌。剛才維那師說請我講一講,我也不知道讓講什麼?剛來到禅堂,就順著他的這個問題講一講。
佛法是戒、定、慧叁無漏學。既然是叁無漏學,我們往往有一種概念,就是先修戒律,然後再修禅定,修禅定再發慧,這個修行程序是這樣。但是我們更應該知道戒裏有定、有慧;定中有戒、有慧;慧裏也包括定和戒,它每一點都圓滿。但是學戒的時候,我們要以戒律爲主,戒律是什麼呢?那就是我們的定。定又是什麼呢?同樣也是戒。
佛在《楞嚴經》裏講,攝心爲戒。我們所做的全部是爲這一個目標,就是爲了找出我們的真心。怎麼樣能找出我們的真心,我們就怎麼去做。學戒的目的就是要找出真心,修定的目的也是爲了找到真心。但這個真心不好找,爲什麼不好找?你要是有一個執著,說:“我就專找真心,其他的我都不做了。”那你就什麼也找不著。因爲我們所說的“不做”,並不是什麼都放下,而只是一種自己的想法。因爲六祖也講過,佛法不離世間覺。就是應該在我們每個起心動念中,找出我們的這個心來。我們的心會隨著外境各種的變化在起變化。而我們能夠在各種變化中心不變,那必須有一個定力。這個定力首先得靠戒律來控製自己的身、口、意而得到,你控製身、口、意,本身就能産生定力。
我們不光要在靜中如此,在動中也要這樣做。先講這個禅定,我們現在一天坐五支香,多不多呢?按道理來講不多。一個人一天的修行,必須得保證(坐香)八個小時以上,才夠你這一天攝心的量。並且這八個小時還要連續坐,最起碼上午也得坐四到五個小時。這樣的話才夠你一天攝心的量。當然禅定好的,坐一個小時也能達到這個目的。但是對一般人來講,沒有八個小時恐怕是達不到這個禅定的。因爲我們現在都是初學,還要學戒律,所以我們的禅定力就不能搞得過多,就得適當。但因爲打坐這個禅定力搞得不夠,我們就得從各個方面把它補償回來。應該通過吃飯、睡覺,行走坐臥中把它找回來,找回一分是一分,找回一點是一點,通過各種方式來找。所以禅定對我們來講是很重要的。
大家都知道,特別老修行都知道,沒有定,你什麼都成就不了。沒有定,你在這個世界上都站不住。我們在這個世界之所以能站住,都是由于定力的關系。所以我們修定必須得認真,因爲我們只修這五個小時的定,有時候我們心裏散亂,剩的就不多了。再打點妄想,就更少了。有時候恐怕你連一個小時真正的定也沒得到。因爲這個定力呀,必須要把心看住,要伏住,這才能産生定力,所以我們應該注意這方面的事。不伏住了,雖然你在這坐著,但是和伏住了産生的這個效果相比,得到的效果非常小,不是說沒有。
要想得到定力,我們必須要努力坐。你得咬牙克服,比如腿,你必須得自己降伏(疼痛)。因爲腿疼,除了本身生理的原因外,主要還是我們定力不足。爲什麼腿放不下去?也是我們定力不足。所以說我們小衆(指沙彌)有的放不下去,大戒師比較好。昨天沙彌戒考試,你看看大戒師,基本上坐著,盤腿啥問題沒有,一直能夠堅持到底。實際上時間並不長,而小衆好幾個都是抱著個腿,要不就放開腿,這個不行,確實定力不足。你說我這兒有定力,那兒就不是定力了?所以說我們必須克服腿疼,你連腿都降伏不了,這個定力的增加,有時候就是不到位。
想增加定力,就是要少打妄想,減少到最低程度,要不打妄想那就更好了。你不管它打不打妄想,一定要想辦法對治它。對治方法有參話頭,也可以念佛,也可以誦咒,都可以,但是不要影響別人。
參話頭呢,等妄想起來的時候,你比如在心裏,或是嘴裏輕輕念,用耳朵聞,別讓別人聽見。“念佛是誰、念佛是誰……”用這句話,來對付這個妄想。這句話具有兩種意義:一種意義就是它可以引起我們疑情,另外它本身就帶著一種口吻,能使我們精神比較集中。但絕不是說它就是“疑情”啊,也不是懷疑就是“疑情”,這個大家必須清楚。有的人將“疑情”給解釋爲懷疑,說:“念佛是誰?”這是“疑情”?這不是。疑情是我們得到定力,定力生起來以後,才會有疑情的。那時候是大疑大悟,小疑小悟,不疑不悟。所以疑情是很重要的。這段就不講了,因爲得到疑情之後,你自然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所以說我們既要學定、學戒,同樣要修慧。定、慧本來是一個,不是倆,沒有矛盾。要好好學戒,把身心通過戒律,能夠從理上,從身、口、意上都控製住,我們的禅定力就會比較深入。有了定力,我們會更深地理解戒。戒律是爲誰服務的?我們知道戒律的重要,也知道戒律和定力是一致的,在這個基礎上,我們才會真正有智慧。也不是看書就叫智慧,也不是文字是智慧。這個智慧不用你去講,那智慧是無相的,是離一切相,離一切相並不是不存在。真正有智慧的時候,你自然會見。你見,別人不見,除非你有天眼通,不然你是不會見到的。這個智慧能夠消我們恒河沙數的罪惡,能把我們的生死逐漸地了結。等到我們達到圓滿的時候,也就是回到家裏了。
但這裏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發心的問題。究竟怎麼樣發心去做這件事情,發心的本身和定力是否相反或不一致?你比如說,我們曾經看過很多的大德,比如虛雲老和尚,當初在高旻寺坐香時,叫他當執事人他不幹,甯可被打香板他也不幹,就是修定。後來開了悟,成就了。但最後他又去領衆、建廟,做等等的事情,辛辛苦苦地做,爲了把佛法延續下去。當時的做法究竟對不對?這就兩說了。你看來果老和尚,他在發心方面,就像搶包子一樣,搶寶貝一樣,不斷地發心,不論什麼事,他都一個人能幹兩個人的活,不斷地發心和努力。
虛雲老和尚雖然當時處在那種環境,但是他開悟了以後,反而去不斷地爲大衆服務。因爲爲大衆服務和你得到的智慧是一致的,不是兩個。有人說我得到智慧以後,再去服務去,實際上因爲你發心不到位,很難得到智慧。我們什麼事情都要“水到渠成”。水沒來先挖渠,水一來自然順著渠就走了,這樣我們損失就小。你沒有這個渠,水也引不來。這個發心那就等于挖渠一樣,因爲我們所謂的發心,好像是爲大衆服務,實際上就是一個無我的精神表示。而且是我們沒有違逆的意思,也是我們恒順的意思,這都在裏頭。發心就是要去掉我執,克服種種的毛病習氣,這是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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