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無量壽經講記(二十一)
破有無生因
即觀察果的正理。
釋詞:何謂“有無生”?果已有而生,稱爲有而生;先無後生,稱爲無而生。對此“有而生”和“無而生”的二種情況,一一遮破的正理,稱爲“破有無生因”。
我們把靶子定好,現在是觀察果法:比如面包出來了,叫做果法。如果它是實有的法,那只有二種情況:一是原先已有而生,二是原先沒有而生。破除有、無而生,就是說這二種方式都不成立生。既不成立生,那就證明面包不是實法。
以下具體分析:
雖然實事師和世間凡夫都承許果是由因而生,但是以勝義理善加觀察時,會了知“生不成立”,其根據如下:
一個果法或者最初有而生,或者從“無”而生。若是果已有而生,則如遮自生時所說,不能成立;若果前無後生,比如認爲“現在除了種子沒有其它,到秋季時會長出過去沒有的莊稼”,這一想法也不成立,因爲:要以因産生果,必定要對果作一種作業,如果對果什麼也沒有作,那“以因生果”的名稱和意義都不可能存在。因對果作業,只有“因果同時”和“因先果後”兩種情況,以下逐一破除:
一般都說果是由因産生,但是以正理觀察時會認識到“生不成立”。
比如說生了一朵花,如果花是真實的法,那是怎麼生出這朵花來的呢?這只有兩種情況:要麼花是先前已有而生,要麼花是先前沒有而生。
如果說花是已有而生,那就成了自生。就是花已經有了,生的還是原來的花,沒增加任何一點東西。因此,就只是這朵花生這朵花,永遠不可能這朵花大一點、小一點、或者有這朵花的初開、盛開、枯萎等等。這當然不符合事實。因爲明明見到一開始是含苞欲放,後來忽然開了花,開得很嬌豔。很快花又枯萎了,最後凋謝、消失,有這樣的次第變化。
我們一般認同的生,是指生出了新的東西,才叫做“生”,如果什麼新的産品都沒有,怎麼叫做生呢?或者如果果已經有了,那就不必要集聚因緣來生産。比如莊稼已經存在了,就沒有必要再做耕耘等的事了,成了農民耕作等都是做無意義的事,所以“果已有而生”不成立。
那麼一般就認爲果是先前沒有、後來生的。比如現在除了種子沒有花,到了夏季才長出過去沒有的花。這個想法也不成立。因爲:要安立生,一定要因對果做了作業,才談得上生。如果因對果什麼都沒有做,那就不能說“以這個因生了那個果”,“生”的名稱和意義都不可能有。
比如,如果說是由這個種子生了那朵花,那麼種子一定要對花做一個能生的作業。如果什麼都沒有做,還說種子生了花,人家不承認。
正當種子的時候,種子當時對花一丁點兒事都沒做,說:我生了花。花說:不承認,你跟我從來沒碰過面,還說你生了我。有種子的時候沒有花,有花的時候沒有種子,種子從來沒看到過花,跟花沒有任何接觸,對花沒做過任何事,還說它生了花。花不承認:你從來對我連一根毫毛的事都沒做過,怎麼生我了?如果什麼生的事都沒做過,還說生了我,那所有的人都要說生我了,因爲不必要做任何生的事都可以安立“生”的緣故。
說一個東西生了另一個東西,起碼二個人也得碰碰頭。當你有的時候,他沒有;當他出來的時候,你沒有,所以你這個種子對于花一丁點的事都沒做過,你說是做過,這能成立嗎?
所以要觀察的話,因對果要有作業,才能安立生,因對果任何作業都沒做,所謂的“因生果”連名字都安不上去,更沒有真實的“生”的事實。
對方承認了,確實因對果要有作業,不對果作業的話,那空口說白話,別人不承認的,應該有一個生的作業,才談得上“生”。
我們說,你說應該作業,那是怎麼做了業?因和果要麼是同時存在,要麼是因在前果在後,但這兩種情況都不成立因對果作業。以下分別解釋:
一、因果同時不合理
因爲:未成立果的期間,因也不成立,故無任何作能生的作者;而因成立時,果已經成立,不必要對果作任何産生的作業。
因和果同時,成立不了作業。也就是說,當果沒有的時候,因也根本沒有,當然是什麼都沒有做。當因有的時候,人家果已經有了,不必要你來做什麼。就像沒有饅頭的時候,廚師還沒有出現,當然沒做任何生饅頭的事;而廚師出現的時候,饅頭已經有了,也不必要對饅頭做任何能生的作用。所以“因果同時”不成立。
二、因先果後不合理
在因具有自性時,果尚未成立的緣故,何處也無有,對這樣的無者,因也作不到任何能生的作業,因爲“無”的法不會成爲任何利益和損害的依處,“因”、“果”彼此也沒有接觸,畢竟只是無關系而已。
在因具有自性時,果尚未成立的緣故,不可能發生任何因對果的作業。比如一個種子它有自性時,花根本沒有,對這樣的無者,種子也做不到任何作業,因爲無的法不會成爲任何利益和損害的依處,因、果彼此也沒有接觸,畢竟只是無關系而已。
當這個種子在種子位的時候,那個花確實是龜毛兔角。當時只有一個孤獨的種子,沒有花來跟它陪伴!在種子時,花是一個無的法。種子說:我曾經對它做過事。花不承認:你說對無的法做過事,你又不是瘋子,你說你在虛空裏種了田,可能嗎?在因位時,果的花根本沒有,只是一個孤零零的種子,怎麼有對一個“無”的法做作業呢?因爲一個“無”的法不會成爲任何作業的對境,所以任何作業都沒有作。
總之“因先果後”的意思是,當因存在時,果跟石女兒一樣一無所有,哪裏有因在生它呢?觀察這個因,它是什麼生的事情都沒有做。“因”就像一個木偶坐在那裏紋絲不動,並沒有跟果發生過關系,觀察下來,在這個“木偶”上沒有出現任何生産的動作或行爲,說他生了果,那是沒道理的。
如是善加觀察,雖然因對果沒作到任何作業,但有如是因的顯現,就生起如是果的顯現,除了這一點之外,以其它根據再怎麼觀察也不可得,只是對此安立一個“緣起生”的名字而已。
不觀察的時候,我們就說:以這樣的因緣聚合,果就出現了。因和果彼此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接觸,而是緣起法爾如是,虛幻的因緣一旦集聚就現起虛幻的果相。由種下虛幻的種子,和虛幻的水、土等一聚合,就有一朵朵的花出現,但這只是假立的緣起生,並不是有任何真實的因、緣和果法可得。
比如我們要生火,劃一根火柴,不管是火柴還是手,還有當時的動作,都是空性。但是,當時因緣一聚合,火就出來了。這個火的出生,不是自生,不是他生,不是共同生,不是無因生,唯一是一個假立的緣起生。除了這一點之外,以其他根據再怎麼觀察也不可得,只是對此安立一個緣起生的名字而已。
另外,《四百論》雲:“有不生有法,有不生無法;無不生有法,無不生無法。有不成有法,有不成無法;無不成有法,無不成無法。”與此相同,我們認爲現在沒有果,但未來會産生有事或者成爲有事,實際上這是不可能成立的。現在是“無”者,必定無法把它變成有事,因爲一個“無”者,不論以何種因緣也不成爲作業的對境,如同《入行論》所說:“縱以億萬因,無不變成有。”
一般人的見識,說現在春天是只有種子,而沒有果,但到了秋天是會産生果的。不觀察時都這樣假立地來說,實際上不可能成立。
現在是一個無者,他的體性固定是無。體性固定是有的法叫做有者,有者就是實有,無者就是龜毛。
現在觀察,一個體性是空無的法,然後它又變成了一個有的法,這是不可能的。爲什麼呢?因爲一個無者,無論以什麼樣的因緣都不會成爲作業的對境。比如手敲一下碗,碗是手作業的對境,有個對境才能敲,不然敲什麼呢?現在是無的法,當下什麼都沒有,就安立不上作業,即使無數個因緣集聚在一起,也對它做不到任何作業。比如現在,大家都來打一個空無,沒有靶子,比如打一個石女兒,集中全國一億個射手來打,也沒有用。因爲“無”的法不成爲射擊的對象,所以對它做不到任何的作業。那這一個無的東西,怎麼忽爾變成了一個實有的東西?不可能的。
果不是已有而生,也不是前無而新生,那麼,這些明明顯現的果法又是怎樣出生的呢?答:如《寶鬘論》所說:“譬如幻化象,無來亦無去,唯心愚癡爾,實則無所住;世間如幻化,無來亦無去,唯心愚癡爾,實則無所住。”
問:既然果不是已經有而自生,也不是先前無有忽然産生,那麼我們面前明明顯現的這些器情萬法,每一種都有它的相狀和作用,這些明明顯現的果法,你說是從哪裏來的?
回答:這種情形就像幻化一樣,只是因緣聚合時忽然現了一個假相,對此就假立爲“生”。事實上,並沒有什麼真實的法生。
我們來看幻化。一個精通咒術的幻師開始念咒,加持他眼前的一盤石子,忽然虛空中現出了一只象,這只象有來處嗎?到底是從哪裏來的?是從象篷裏牽出來的嗎?是從東方、南方等某一處走過來的嗎?稍微觀察一下就知道,這虛幻的象並沒有來處,這只是因緣和合時現出了這只象的假相,這之前並沒有它的來處。等到咒師的咒力消失,虛空中的象隱沒了,也沒有去處!幻師正持咒加持的時候,有只大象很清楚地現了。正現的時候,它有住處嗎?沒有的!真實的法是有它的住處。而現在觀察時,一點都得不到,所以沒有住處。世間上的事物都是這樣子的。
比如一個杯子,不觀察時認爲它安住在桌子上,但觀察時並沒有一個杯子存在,這個杯子只是一個假相,哪裏有它安住呢?觀察時,能住者沒有,所住的桌子也沒有,本來就沒有“住”。就像幻化的大象一樣。
只是人們有愚癡心,認爲幻化的法有住處。比如當時觀衆看到了幻化的象,真的認爲空中有一頭大象。大家在談論:今天這頭象真的好大,有四、五米高,站在虛空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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