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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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菩薩行論》第73課▪P3

  ..續本文上一頁不受幹擾,這對菩薩道的修行來講都是至關重要的。這也是攝義的含義。

  醜四、作意功德:

  奮戰諸煩惱,雖生多害苦,

  然應輕彼苦,力克貪嗔敵,

  製惑真勇士,余唯弑屍者。

  我們和煩惱作戰一定會産生很多苦害,但我們應該輕視這種苦害,而力克貪心、嗔心等敵人。“製惑”就是能調伏煩惱,如果能夠製伏煩惱,這個人就是真正的勇士;如果不能調伏煩惱,雖在戰場上殺死敵人也只是“弑屍者”——殺屍體的人,談不上真正的英雄。第四品講調伏煩惱也有類似的頌詞。調伏煩惱是真勇士,其他不算是真勇士。這是提前告訴我們:在調伏煩惱的過程中,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真正和煩惱作戰的時侯,還會遇到很多的傷害。

  我們在奮戰諸煩惱的過程中,在和煩惱作殊死搏鬥的過程中,肯定會遇到很多傷害和痛苦:比如來自內心的一種痛苦,來至外界的痛苦,乃至來自非人、魔王波旬等的傷害都會遇到,怎麼體現的呢?比如我們內心的自私自利、貪欲和嗔恨心都很自在,盤踞在我們心中的時間非常長,長期處于霸主的地位。現在我們要去挑戰它,這個調伏煩惱的善心力量是新生的,本來是和佛性相應的,潛力很大,但在當前的顯現上,這個善心、決心、信心的力量還很弱,還沒有發展壯大起來,就如抗日戰爭初期,雖然中國軍隊有廣大人民作爲後盾,潛力非常強大,但裝備力量很弱;而日本國土面積小,基礎肯定相對薄弱,但在顯現上他們的軍隊裝備強大、訓練有素。所以剛開始作戰的時候,中國軍隊累戰累敗,一退再退,最後大半個中國都被占領了。中國軍隊肯定會遇到很多傷害,但是因爲他們有很強的潛力和後盾,有不言敗、不放棄的精神和堅強的意志力,力量逐漸強大,在長久的消耗戰中,慢慢占了上風,最後通過內因外緣獲得了勝利。

  我們和煩惱作戰的過程也一樣,善心的潛力很大,也有很好的基礎,就是佛性。而煩惱屬于客塵,它和實相是不相應的,但就當前情況而言,因爲煩惱存在的時間很長,經過很長時間的“訓練”,力量很強大,而善心雖然基礎好,但畢竟從來沒有訓練過,所以在作戰初期的力量對比很懸殊。就是說,剛開始對治煩惱的時候,遭受打擊、違緣、損害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們首先要把形勢認清楚。我們要知道:堅持觀修、堅持對治,最終一定會獲得勝利。雖然我們有基礎,但是剛開始就放棄了,或者遇到打擊就完全潰敗,最終還是沒辦法取得勝利。

  奮戰諸煩惱會産生多害苦:比如貪欲心的力量是很強大的,要對治貪欲,就要知道什麼是貪欲——不管是人是物還是名,我們對很喜歡的東西,就有一種想獲得、占有的心態,認爲如果得到了它,我會非常快樂、非常安全。我們早就習慣了這種心態,而要讓我們不貪,就相當于強迫讓我們抛棄很喜歡的東西,已經到手的東西不要去擁有,可想而知我們內心有多不願意,這個時候就會産生所謂的傷害。

  在對治煩惱的過程中會有傷害,我們就覺得受不了。很多人覺得修佛法這麼困難,要幹脆放棄所喜歡的東西,慢慢就不願意修行佛法了,這就叫産生了害苦。有多少貪心,放棄的痛苦就有多少,有多少種類、數量都會有相同的苦出現。

  嗔恨心也一樣,以前發怒時覺得自己很英雄、很勇敢,如果要求你不能發火,不能生嗔心,也不能對對方怎樣,這時就覺得很難受。爲什麼修安忍這麼困難?因爲它的的確確和我們長期以來養成的性格完全相反,我們習慣了這個套路,習慣了這種模式,現在讓我們從反方面去克製,當然非常困難了,這個時候也會産生多害苦。愚癡心表現如睡慣懶覺,現在讓我們早起也會覺得很痛苦,這是和煩惱作戰中痛苦的一種體現。

  不單是內心的痛苦,有時痛苦可能來自于外部,比如我們修忍辱可能會有人說:這人沒有骨氣,遇到打擊不敢說話,不敢還手,當縮頭烏龜,外界的壓力很大。正准備安忍時,有人說些煽風點火的話,慫恿我們去報複,有時我們就克製不住了。傷害、違緣會來自種種方面。

  修佛法是和我們心中固有的習慣作對抗。觀察當前在輪回中的人,我和他們之所以成爲輪回衆生,是因爲他們的習性和我是相似、相近的,所以我的想法習慣和其他人都是同類。一旦我要修持佛法對治煩惱和習性作鬥爭的時候,因爲和絕大多數人的習慣不一樣了,就好象站在了衆人的對立面,可想而知:衆人看到我們修行佛法會投以奇怪的目光,或者不理解我們的修行方式和理念,其實這很正常。整個環境就是這樣:絕大多數人不修行,個人的言行舉止和衆人完全不一樣就會被視爲異類,這種情況會出現,此類害苦、損害也會出現。遇到這些情況怎麼辦?此處講“然應輕彼苦”。

  我們應該清楚,這些痛苦都會出現,但我們要輕視它們——“力克嗔等敵”。不管現在怎麼痛苦,我們調伏貪欲心、嗔心就是要克服這種傷害、調伏自己的習性,想方設法摧毀貪欲、嗔恨等煩惱仇敵。如果通過長時間戰鬥,能把貪心、嗔心調伏了,這就是真勇士。其他勇士不是真勇士,只是殺屍體的人而已,爲什麼呢?因爲在戰場上殺死敵人或怨敵,不管你殺不殺,最後他自己都會自然死亡,所以你把他殺了,就相當于殺屍體一樣,不算真正的勇士。而煩惱不是如此,你不殺它,它不會自己死亡,會萬壽無疆。所以能把隱藏在內部的、力量非常強大的煩惱調伏了,可稱爲真正的勇士。

  調伏煩惱的人就是擁有真正神通的人。能調伏自己的相續、調伏自己的煩惱,這是真勇士也是具真神通者。這個功德是非常大的,我們要作意這個功德啊。在遇到痛苦的時候,應該去鬥爭。按世間的話來講,在戰略上要輕視它:要知道煩惱就是個客塵,就是一種虛妄分別念;在戰術上要重視它:該調伏就要調伏,煩惱生起之後要重視它,然後想怎樣去調伏、製定調伏的方法,或者平時多學習、多訓練、多串習,培養對治力。

  第一個煩惱産生就對付,第二個煩惱産生又對付;貪心産生的時候要去對治,嗔心産生的時候也要去對治。我們在戰略上要輕視它,在戰術上要重視它,每一個煩惱都認認真真去對待,如果這樣做了,我們就可以在調伏煩惱的戰爭中,最終立于不敗之地,獲得最究竟的成功。

  苦害有諸德,厭離除驕慢,

  悲憫生死衆,羞惡樂行善。

  頌詞告訴我們苦害也有很多功德。前面提到,有些痛苦已經傷害了自己,沒有任何利益,我們很厭煩痛苦,想要永遠離開痛苦。但在佛菩薩智慧眼裏,苦害其實具有兩面性,任何東西都是雙刃劍,苦害也是雙刃劍,它可以傷害我們,讓我們感受很大的一種痛苦;但苦害也有功德,到底有什麼功德呢?這個地方講第一是厭離,就是會讓我們産生厭離心;第二是除驕慢,能夠打破我們的驕慢心;第叁是悲憫生死衆,讓我們對飄流在輪回中的生死衆生産生悲憫心;第四是羞惡,就是對惡業産生一種想斷除、厭惡或羞于造惡業的心態;第五樂善行,痛苦會讓我們對修善法産生真正的興趣。下面我們具體分析從哪些方面體現它的功德。

  第一個功德的體現是:幫助我們産生厭離心。爲什麼呢?假如我們的生活、身體或者方方面面都心想事成的話,我們就想不到輪回有什麼可厭離的,覺得很舒服,很快樂,就不會想到出離的必要。如果遭遇痛苦,就會讓我們發現輪回的真相。雖然我們也許只是在衆多的安樂中受了一點點苦,但是這點苦有可能會變成我們認真思考人生、思考輪回的一種契機,就好像是一個突破口,從此開始思考人生。

  當年釋迦牟尼佛在王宮做太子的時候,父王非常疼愛他,把太子的衣食、宮殿、妻子等照顧得很好,但佛陀在出四門遊玩的時候,看到了病人、老人、死人,通過觀察就覺得輪回的自性就是如此,離不開生老病死的痛苦,總有一天會老,總有一天會病,總有一天會死,就開始對輪回産生厭離心,想要解脫輪回。

  其實我們現在也是一樣,通過思索輪回的痛苦,可以産生厭離心。我們自己會感受痛苦,對感受不到的痛苦就通過思維的方式體會。佛菩薩在《大圓滿前行》、《廣論》等經論中,對我們看不到的地獄、餓鬼、天人、修羅的痛苦或者某些看不到的旁生痛苦、自己沒有體會到的人的痛苦等一系列痛苦都有宣說,都要去思維;或者我們思維已經感受到的痛苦,這樣就可以産生一種對輪回的正確認識,之後我們會想:怎樣才能擺脫現狀?才能從這種痛苦中解脫?

  最要命的,就是整個輪回都充滿了痛苦。在輪回中,並不存在這個地方有苦而其他地方沒有苦的現象。比如我們可能認爲富人的生活更好一點,或者美國等其他國家非常好,沒有生痛苦的對境。如果真是這樣,脫苦只要擺脫當前的環境就足夠了,我們生到天界去,或者想方設法移民到富裕的國家去,那就沒有痛苦了,其實並非如此。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不同痛苦。天人非常安樂,其實也有痛苦,經論中對這些情況介紹得非常清楚。而且,這種痛苦的自性並不是一生一世,如果只是苦一生一世,我咬牙堅持過來,後世能安樂也可以。但是,只要我們沒有離開輪回,不管再轉生多少世,都是在痛苦的圈子當中,都是在苦的自性當中沒辦法脫離。這就是最要命的:這個痛苦是反複的、周而複始的痛苦,你怎麼掙紮都沒辦法擺脫。了知它的自性,就能夠讓我們徹底對輪回失去興趣,徹底厭離輪回,就想怎麼才能擺脫這種痛苦的環境,所以這時就産生了厭離心。有了厭離心就好辦了,有了之後,我們就會思維:有沒有出離之道?這時佛陀告訴我們有出離之道,以獲得涅槃或者以解脫苦因的方式來出離,引導我們去修法。所以痛苦能夠幫助我們産生厭離心。

  很多人入佛門的因緣,是遭受了很大的打擊或走投無路,有人就懷疑學佛的人都是受到什麼打擊才學佛的,走投無路的人才去出家。我們可以這樣回答:其實不止有窮人、走投無路的人學佛,還有很多知識分子、成功人士也在學佛。即便是走投無路、受到打擊而入佛門,這也不是丟臉的事情,因爲畢竟通過痛苦的因緣,讓我們認識到了輪回的自性,讓我們真想要擺脫它。這個地方講苦害讓我們厭離,苦害讓我們清醒,有了苦害之後,我們就會思考怎麼改變,怎麼擺脫這種困境,最後想到去修法。

  第二是“除驕慢”。有些人財富多很驕慢,身體很好很驕慢,地位很高很驕慢,如果這個時候被痛苦打擊了,比如破産了或者生了很重的病,一下子從高位上掉下來了,這個時候就能遣除自己的驕慢心,感到自己還是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驕慢的人看不到自己的實際情況,就好像飛在空中一樣沒有腳踏實地,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實際的情況。遭到痛苦就好像從天上落到了地上,這時就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了。每個衆生的業惑都是非常深重的,相續中充滿了痛苦煩惱,如果處在驕慢的狀態,就會對這些真相視而不見;遭受痛苦,他就會反觀自己的實際狀態,遣除傲慢心,重新思考自己的定位。其實這也是一種很有意義的清淨自心的方法。

  第叁是“悲憫生死衆”。作爲大乘修行人,要具有很強烈的慈悲心,那麼怎樣對其他衆生産生這樣的慈悲心呢?思考痛苦就可以。比如發菩提心的時候我們發願解救衆生的苦難,怎樣解救他們呢?我們就要思維地獄等衆生是怎樣痛苦的,種種痛苦思維到位,這時就可以産生一種悲憫心;或者自己感受到切膚之痛,就知道別人生病也是這樣痛苦,別人遇到打擊也是如是痛苦,了知痛苦之因後,對其他衆生的悲憫心就能夠真實生起。思維輪回痛苦有兩個明顯作用:一是幫助自己對整個輪回産生厭離心;二是利益衆生、生起悲心。

  第四、第五是“羞惡樂善行”。我們經常遭受痛苦打擊,就會堅信業果不虛,知道如果想要擺脫痛苦,就不能夠造惡業,因爲所有痛苦都是惡業形成的,也就不是停留在口頭上取舍業果了。其實以前我們對于業果方面的認知,只是浮于表面,停在口頭上,現在自己真正承受痛苦,就會對惡業産生痛苦産生很強烈的認同,就會想:要擺脫這種痛苦,我必須終止惡業,對造惡業産生一種羞愧心,羞于作惡的心態就會産生。

  最後一種是“樂善行”,如果想獲得快樂,就必須修善法,善法和安樂之間,是一種正因果的關系。所以羞惡和樂善行,就是苦害對修道能夠産生的一種很大功德和功效。

  我們要正確面對苦害,讓苦害能夠轉爲修道之用。菩薩道中,有很多痛苦轉爲道用的修法,把我們認爲唯恐避之不及的違緣、障礙都能夠轉爲修道之用。對于苦害,平常人的想法是怎樣避免,不要讓自己受到,遇到就拼命反擊——如受到辱罵就會回罵、生嗔心,其實是想努力擺脫這種不安全感、痛苦而反抗、掙紮。對修道者來講,怎樣面對這樣的痛苦呢?其實這種痛苦對修道是有幫助的,如果我們進行負面思維,痛苦的傷害會更深;如果進行如理思維:第一,苦害對我們的傷害程度能夠減低,第二,苦害本身可以成爲修道的一種助緣,變成功德的顯現。如果能夠轉爲道用,遇到苦害、違緣、不高興都能作爲修道的助緣,成爲我們積累善根、積累資糧的因。如果能夠這樣,不管在什麼情況下,我們都能如理如實地修行佛法。如果能夠這樣思維,苦害對我們其實也有很大的功德,作意功德而讓我們安忍。

  本課就講到這個地方。

  

《《入菩薩行論》第73課》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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