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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雲老和尚在雲居山的事迹點滴(紹雲法師)▪P3

  ..續本文上一頁聚在轎子上方盤旋,把太陽遮得密密的,我們一點陽光也曬不到。牠們隨著我們前往,轎子擡到那裏,烏鴉就像烏雲般到那裏盤旋,使到我們一點也不覺得熱。一直到了五老峰頂,老和尚下了轎,那些烏鴉隨即飛下來,圍繞著轎子的四周,翹首望著老和尚叫個不停。老和尚在五老峰頂逗留了一會兒,四周觀看完地形後,就折回了。我們剛把轎子擡起時,烏鴉又一窩蜂地飛上天空,像來時一樣,在上空跟著盤旋,會成一把大傘子,擋著猛烈的陽光,直到茅蓬門口後,才逐漸散去。進了茅蓬後,老和尚說:『你們都害怕今天會熱得不得了,結果熱不熱?』我們六個人都憋著嘴笑了,我們說:『今天全賴您老人家的福德呀,感動了那些烏鴉來護法,遮了太陽,不然,這麼猛烈的陽光,我們一去一回,可不好受啊!』所以道人動一念,有情鳥群也來護持了。

  1955年7月,老和尚的茅蓬被火燒了,相連的小廚房的外牆也倒坍了。那是土牆,要先用兩塊板夾起來,然後用泥土來打。當時打牆的師傅有淨行師和晴空師等四人,他們剛把泥土倒上不久,那時正值下午,西邊天空上烏雲滾滾,大有暴雨欲來之勢;四位打牆的師傅都很著急,因爲新打的土牆未實,被雨水一淋,便會倒塌;其中淨行師說:『老和尚正在門口坐著,我們過去請老和尚動個念頭,叫這場雨不要來這裏吧。』其它叁人都贊成,于是淨行師就過去頂禮老和尚說:『老和尚慈悲,我們那個土牆剛打好,下雨便會倒掉,不能下雨呀!』老和尚望瞭望天,一話不說,就起身回寮房去了。過了一會兒,刮起大風,大雨隨即而至,風雨交加,下到茅蓬西邊房子,離那土牆不到五尺遠的地方,雨就沒有了。持續下了一個多小時,雨水從屋頂上嘩啦嘩啦地淌個不停,可是新打土牆的茅蓬四圍,一滴雨水也沒有。風雨過後,他們四人就歡天喜地的跑去頂禮老和尚,感謝他老人家的幫忙,老和尚不哼氣,也不說話。古德說「道高龍虎伏,德重鬼神欽」,是真實不虛的,他老人家一動念頭,好像海龍王也得聽從,不讓雨淋的地方,雨就下不到那裏。

  1957年的5月中旬,水稻田裏的秧苗剛插下不久,山中連續下了幾天大雨,山洪暴發,安樂橋都被沖斷了,挾帶著小石泥砂的洪水翻越山溪堤埂,快要沖往稻田了。時間大約是中午十二點多,宏清師剛從小廚房出來時,很意外地發現老和尚獨自一人在風雨中,沒有雨傘,身穿衲襖,腳穿羅漢草鞋,由安樂橋溪堤緩緩向東行,朝稻田方向走去,他馬上趕緊拿了一把雨傘,自己也打一把,跑向老和尚處去了。奇怪的是,他發現老和尚走過之處,洪水就不往稻田裏面沖,反而都沿山那邊向東流,比稻田邊及溪堤高出數尺,即是: 洪水不往低流,反而向高處沖!就是這樣,剛插秧的稻田便免遭洪水泥砂淹沒之患了。之後,老和尚走至佛印橋,站在那裏。宏清師便回來喊印開當家師,當家師知道後,便一面安排打出坡板,一面自己走向老和尚處,請問他:『這樣大雨,您老人家怎麼一個人跑出來呀?』老和尚說:『我不出來,上面的幾十畝稻田就沒有了,都要被山洪泥砂覆蓋了,到時還哪有谷子收呢?』當時,我們見到老和尚的衲襖上雨點並不多,只有腳穿的羅漢草鞋被雨水打濕了。真是道人走過的地方,連水也要讓路。

  他老人家行住坐臥的威儀很端正,真正做到「行如風、立如松、坐如鍾、臥如弓」,他站著時都是雙手下垂,走起路來身體筆直,頸靠衣領。經常對我們說「身直影無斜」,即身體筆挺,影子一定是直的,隱喻著用工辦道的人,若有直心,決定能夠成功的。他老人家平生的一言一語,都是我們的指引;一舉一動,都是後人的榜樣。

  老和尚的一生,建小寺院八十多座,重興大叢林六個,包括雲南雞足山祝聖寺、昆明雲棲寺、廣東曲江南華寺、乳源雲門寺、福建鼓山湧泉寺、及江西雲居山真如寺。老和尚爲使禅宗五派傳承延續不斷,以一身參演五宗:分別爲臨濟宗第四十叁世祖、曹洞宗第四十七世祖、沩仰宗第八世祖、法眼宗第八世祖及雲門宗第十二世祖。他老人家親自剃度的出家徒弟有一千多人,國內外皈依弟子一百多萬。所以說,老和尚是當代禅宗的泰山北鬥。

  1958年社會主義教育時期,當時有一些極左路線的人,利用那些不好的出家人,對老和尚進行毀謗。因爲老和尚是全國政協委員,不能把他打成右派,只能在名譽上給他造成打擊,所以便寫了老和尚很多不符事實的大字報,老和尚看了,一言不發,並在會上表示感謝,可是他老人家內心的難受,難以言喻。

  1958年以後,他對我們說:『我要走了。』我們很難過地問他:『您老人家怎麼現在就要走了?』他說:『你們不知道,以後還有十年的罪,好難受啊!』當時我們不明白,後來就是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

  從1958年開始,他老人家就經常生小病,並開始把事情逐一交代後人,並且把他所有的東西分給大衆。1959年9月10日下午,老和尚向大衆作最後開示及遺囑,老和尚說:『我的最後遺言只有「勤修戒定慧,息滅貪瞋癡」。』過一會兒又說:『要以正念正心,培養出大無畏精神,度人度世。』老人訓誡我們要好好持戒修行。

  1959年9月12日中午十二時,老和尚對侍者說:『我剛才在睡夢中,見到一頭牛踏斷了佛印橋的石板,又見到碧溪的水流間斷了。』隨即閉目不語。直至十二點半,老和尚喚侍者們一起進去,對他們說:『你們侍奉我多年,都辛勞了。以前的事不多說,我近十年來,含辛茹苦,天天在危疑震撼之中,受盡毀謗及谄曲,我都甘心承擔,只想爲國內保存佛祖道場,爲寺院守祖德清規,爲一般出家人保存此一領大衣。此一領大衣,我是拼命爭取回來的,你們都是我的入室弟子,是知道經過的,你們此後如有把茅蓋頭,或是應化四方,亦須堅持保守此一領大衣,但如何能夠永久保守呢?只有一個字:戒。』老和尚說畢,合掌向大家道珍重,衆人含淚而退,在室外屋檐下守候。到了下午一時四十五分,他老人家就在雲居山茅蓬裏,右脅作吉祥臥,安祥示寂。

  老和尚圓寂前的一個多月裏,師傅們很多都曾經看見有大片亮光自茅蓬裏出來,朝大殿方向去,只見一明亮光環,不見任何影像;進了大殿,光環才漸漸隱沒〔注7〕。一個多月後,老和尚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善,並親筆寫了一份遺囑,然後叫兩個侍者離開,他自己留在茅蓬裏靜靜地走了!

  老和尚于9月12日圓寂,9月19日封龛,次日荼毗,預期叁天後開窯揀舍利骨灰。不料,第二天趙州關外山上失火,山上住了近百人,大衆師都去打火,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殘的人在寺內。其中寬懷師和寬克師等跑到化身窯洞外向內窺看,看到老和尚火化後的骨灰屼坐不倒,宛如生人一樣,趺坐在那裏,他們覺得奇怪,便隨手拾起一塊小瓦片,朝那骨灰一丟,骨灰就整個倒下來了,寬懷師即伸手向裏面抓起一把骨灰,一看竟有好幾顆晶瑩光亮的舍利,即聲張起來。

  過一會兒,救火的人陸續回來,聽說老和尚的骨灰裏有舍利,紛紛跑來,爭著向內抓把骨灰,然後往山中僻靜處跑,因爲當時政府的形勢,並不允許說有舍利。幾十人都是如此,有的一把骨灰裏面有好幾顆舍利,少的也有一兩粒,大小不等,顔色不一,以白色晶瑩者爲多。所以老和尚的骨灰裏究竟有多少舍利,根本無法統計。

  數十人打火回來後都是如此輪搶,方丈性福和尚不得已,就叫慧通師和自修師幾個人,把那些骨灰過篩,又篩出了很多舍利。其中慧通師揀到一粒舍利,比大姆指還大,像水晶般晶瑩剔透,其後送給了聞訊自遠地趕來的海燈法師。聽說海燈法師後來把舍利送到浙江天臺山去了。

  當時,有一位達定師,因在菜園裏種菜,後來才得知消息,當他去到時,只拾到一塊骨頭。他便把骨頭帶回菜園裏敲碎,發現裏面有一顆紅豆般大的血紅色的舍利,還有一顆小的,黏在骨頭上面。

  還有一位一如師,因打火最後才回來,一聽說有舍利,便以箭步跑到化身窯去,可是,那時已剩下一片空地,連灰也掃得幹幹淨淨了;他不禁放聲大哭,邊哭邊用竹簽子挖地,挖了兩寸多深,忽然發現一粒晶亮白色舍利,清澈透亮,大如黃豆;一如師喜出望外,便像寶貝般把它收藏起來。

  當時很多人看到老和尚盤腿坐在舍利子裏面,其中一顆甚至連他那長長的眉毛也看得清清楚楚,這顆舍利現在還在舍利塔裏。那時,有些想毀謗老和尚的人說: 老和尚的舍利是放了琥珀進去燒出來的;于是有人試著把琥珀放進火裏燒,結果都成了灰。

  老和尚走的時候,形勢很緊張,山上還在搞教育整頓,不能宣張。所以,他老人家留下的舍利究竟有多少,衆說紛纭,無法作出正確的統計,有說只有一百多粒,實際數字遠遠超過此數,而小者無數,更難以統計;又有人說,有上千粒,只是已無從稽考了。老和尚生平的事迹很多很多,《年譜》裏有記載。當時年紀較大的人,都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是真實不虛的。

  由于本人的水平關系,以及親近老和尚的時間不長,對于他的事情,只能略說點滴,希望諸方大德們,慈悲多加指正。

  今天就講到這裏吧!謝謝大家!

  備考 本文校摘自庚辰(2000)年正月「衆佛弟子」印送之《紹雲法師開示錄》第叁章,文內批注是編者所加。

  〔注1〕常住 是佛教叢林中,對支配和運作日常事務之住衆及相關物事的一個總稱。虛雲老和尚于乙未(1955)年四月十五日在雲居山方便開示中說:『…古來叢林有鍾板的,才叫常住;否則不叫常住。』(參考數據:《佛光大辭典》「常住」)

  〔注2〕出坡 佛製比丘以乞食維生。教法東傳後,爲切合中土民情故,祖師創立農禅製,以農養禅,亦寓禅于農,〈百丈清規〉所謂「行普請法,上下均力」是也。「普請」,禅宗叢林又稱爲「出坡」,即全山大衆,除日常功課而外,須共赴勞務農作等生産之事。僧門賴此得以自給自足。

  〔注3〕過堂 又作赴堂、上堂,指佛門僧衆赴齋堂用膳。《禅林備用清規》卷六〈送缽位〉:「維那從前門而出,首座、都寺挂缽過堂。」又:「僧衆入齋堂進食,不著不貪,是爲過堂。」過早堂,即早上赴齋堂食早粥。(見《佛光大辭典》「過堂」)

  〔注4〕藥石 又作藥食。佛製比丘,過午不食,中土僧人每日只早午兩度進食,午時過後若要進食,則稱爲吃藥石,其意是: 爲療治饑渴之病故服之,應作用藥想,不可貪著。又: 據傳說,古時僧人早午二食之余,于冬日晚間,常將一烘暖之石塊置于腹部,收禦寒與除饑之效,後世僧門遂將每日之第叁餐稱爲藥石。(見《佛光大辭典》「藥石」)

  〔注5〕坐香 中土禅林古製,坐香門庭,長年以坐香爲常課。平日早午晚坐香各一枝: 分別是「早板香」、「午板香」及「養息香」;秋後加香,養息香後之坐香稱爲「晚四枝香」;冬製禅七,七期裏每日坐香增至十數枝,其它殿堂功課一律免卻, 到歲末或越年方休。坐香時,一衆禅子聚于禅堂之內,各各盤腿坐好,當職者(稱爲維那)打法器止靜後,大衆肅然,禅堂內外,鴉雀無聲;香盡時至,維那便以法器開靜,大衆方可下座。

  〔注6〕叫香板 禅門大叢林面積廣,住衆多,千數百人,散處于大小堂寮之中及曠地之上,若須召集時,便以擊打木板發聲爲號,稱爲「打叫香」;大衆聽聞板響,即知叫喚。

  〔注7〕佛教典籍中記載,古來不少尊宿入滅,都有類似異象。例如: 佛在世時,尊者舍利弗入滅之前,四王天、叁十叁天及大梵天都先後「光」臨,與尊者道別。今雲公將欲逝去,衆人但見光環來去〔按: 能目睹亮光,宿根亦匪淺也。〕實情爲何,非凡愚所能臆測,謹此注錄,以資參考耳。(參考數據: 向智尊者著《舍利弗的一生》香光書鄉編譯組譯 臺灣《香光莊嚴》雜志第50〜5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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