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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與竅訣攝要之善說 《屠夫真言》講記 上篇▪P7

  ..續本文上一頁部敞開,身上只穿少量衣服打坐,致使耳朵都凍腫變形了。在禅定的力量尚不充足時,只有以強製性的方式對治昏沈。或問:“時時刻刻觀自心、不放逸,難道不睡覺了嗎?”對此疑問,可從兩方面解答。一者,初行者的修持尚有限量,晚間

  仍需睡眠。然因觀想無常並懂得護持身心之故,睡眠適量、能恢複精力即可,不必放任。另一方面,在白天精進修持並觀想一切如夢如幻的基礎上,晚間采取獅子臥式(曲膝右側而臥,以右掌枕頭,左掌置左髀上)配合方便觀法入睡,能認識夢境。認識較穩定後,于睡眠中亦不會忘失正念,既能休養身體,又能調心修法,此即轉睡眠爲道用。故于一切時中皆能觀照自心。

    隨時隨地如此觀自心:此心分別無邊亦無際,

    不縱分別正念鐵鈎持,無取無舍識聚自解脫。

  凡夫的分別妄念猶如海面的波浪,起伏不絕。每生一分別念,相應就在阿賴耶識中留下微細的印象,妄念愈盛則印象愈深,最終形成沈重的習氣,無需作意亦能顯發,並使妄念之串習力更強。此時調整起來無疑難度更大。譬如炒鍋,初受煙火熏灼,灰垢尚淺,擦拭即淨;久用致使鍋底已黢黑如炭,再作清洗則大爲費力。是故妄念煩惱剛剛生起之時,即勿縱容或隨行,當以正念之鐵鈎攝持、調伏之,如馴獸然。須知妄念即生死,叁毒即叁途,因若未除果焉能消?所雲正念有二:改造意念之正念與無造法性之正念。前者主要爲座間的護持方便,如前已述。此處講解入座修定時的法性正念。

  在禅修時,自宗依“成熟口訣法”調伏分別念。進入正行後,先修寂止,再循次破除人我及法我,引入勝觀。呈現妄念時不迎不隨,視其強弱或以覓心法等方便調伏之,或者提起正念繼續安住。經過持續不斷的禅修,對緣起性空之見解有所覺受後,再依密法之

  竅訣作辨別。依靠此諸修法竅訣獲證心的本體時,即爲真實的無造法性之正念,此前皆爲相似。無有改造即遠離破立、無取無舍,其中已經具備解脫之義。唯有證悟心的本體後,才能獲得識聚(即諸妄念)自解脫之功德。

  曾有人問:“在打坐中顯現妄念時,我不作分別、自然安住,則妄念自地消失,恢複平靜的禅定。這是不是”無取無舍識聚自解脫”?”此“自然安住”中具有能安住與所安住;“妄念自地消失”亦是其固有的規律,並非解脫。這種妄念消失後獲得平靜禅定的修法,仍然暗含取舍,屬于細微的改造意念之護持,尚非法性正念護持。

    刹那不散如是觀自心:初業行者雖具多疏散,

    觀心正念數數除障礙,自心散迷遷變當謹慎。

  頌詞中的疏散、散迷主要指禅修中的兩大障礙:散即掉舉,迷即昏沈。喇嘛仁波切說:“修行者若能從昏沈和掉舉中超越,則禅定較高,見解已赤裸。”掉舉即妄想分別,叁乘各依斷舍、轉變、解脫等方式對治。在本論中詳細闡述了最初剖析、中間直視、最後安住調伏分別念的方法。昏沈則爲迷惑無記之狀態,彼時覺知能力隱晦不明,應當提起正念配合觀想、祈禱等方便遣除之。攝要而言,反觀自心、保持正念即能有效對治禅修諸障,否則很容易在不知不覺中被沈掉所束縛。

  祛除沈掉的另一要點就是五根自然安住。在禅修中主要采用七支坐式,脊背須直,勿倚勿靠。身直則氣脈舒暢自如,有助于免諸   沈掉。身體太緊張會導致妄念紛呈、腰酸背痛,此時當適度放松;若過于松懈則易昏沈且坐式走樣,又需要稍緊一些。經過一段時間的反複調整,達到不緊不松、平衡適中的狀態後,打坐就會趨入自然,身心亦能體驗到輕安舒適。

  初行者坐禅之時,眼睛應當自然睜開,這很關鍵,心光通于眼故。有些禅修者習慣于瞑目打坐,雖然臨時可以摒除外景的幹擾而住心于清淨狀態,然而此屬內收,時間一長極易進入昏沈乃至睡眠之中。或問:很多雕繪的佛像爲何閉著眼睛?此系垂睑視下,如同方便七支坐式——毗盧七法之一爲目視鼻端虛空,並非完全閉眼瞑目。自宗采用解脫七支坐式,特點在于任運自然,不多作意念改造,是故將舌平放即可且目視前方(常常對著虛空)而打坐(余式皆同)。尤其在大圓滿的“頓超”(妥噶)修法中,須借助肉眼顯發光明眼,應需睜眼而視。平常修定時,眼睛若固執地盯著外面的景象或瞪得如同忿怒尊般,會導致目眩流淚以及外散掉舉;若感覺朝裏面視或眯眼過小,又易生內收昏沈之過失。故當睜眼適度、自然平視。在如法調正身心的基礎上精進修持,就能生長禅定智慧。

    頓時頓時如是觀自心:觀心並修持,

    即知心密意,亦知諸法性。

  “外觀遠處百種法,不如唯觀內心勝。”通過恒常觀照自心獲證心之密意時,就已認識一切法之本性,“心爲諸法源”故。心之密意亦名爲覺性、真如、本體、自性、大悲周遍、如來藏、叁身五智等等,無非調正自心所獲之清明見解。

    諸法之本性,此即心自性,非依言詞诠,自觀當認知。

  這種見解需靠自己觀心來體悟,非是言語詞句所能代替。譬如爲矯正“口頭禅”之流弊,公案中有“知者不言,言者不知”之教誡,然而切勿望文生義又生錯解。曾有一人說已修法數年,請我鑒別其見解。說畢坐到我旁邊作入定狀,再不吭聲。最後我打破沈寂說:“能否講一下你的見解?”他答道:“離言絕慮,不可言說。”然而他似乎沒弄清楚:二取分別所生的言語思慮固然應當斷絕,但是自心超出無明二取後,會達到清明普遍的智慧境界,彼時言語悉合無生,思慮皆爲妙力,語默動靜無非智慧,說又何妨?釋迦牟尼成佛後並未變成啞巴,而是講經說法49年;曆代高僧大德證悟心性後以講、辯、著弘法利生,並沒有因斷絕分別念而成爲“植物人”。語言雖然不能取代心性實相,但是可以诠釋之,否則叁藏教法及口耳傳承有何意義?

  從另一角度講,運用語言也要得當。對于密法中一些不共同的名詞術語,不要隨意濫用而導致泄密犯戒或與顯宗之見解混淆不清。另外,作爲弟子,在向上師彙報修法、供養見解時,不要隨便套用祖師大德的教言或以法性、本體等大名詞嚴飾己見,也不要盡描述一些令人難以捉摸、華而不實的比喻,應當如實講述自己的體會與悟境。這一點需要注意。

    若無所觀豈證悟?悟及觀察雖名言。

  倘若不觀自心豈能證悟心性?證悟及觀察雖爲世俗谛中安立的名言,然其爲次第性根器所必需之法。因此在方便教授中以覓心法作爲修行的重要工具,猶如劈柴者的斧頭、割草者的鐮刀。有些人卻認爲:“我早已知道五蘊皆空、心無實有,何必還要覓來覓去?”知道並不代表悟道。小孩子都知道天空爲空性,失戀、破産的人也會說“只剩下一顆空空的心”,然而能對治煩惱嗎?佛教弟子在了知心爲空性的基礎上,還要做實際的修持;僅憑短短數日觀心覓心尚難以破除深重的執著,必須勤修不懈方能在自心真正生起對空性的體驗。習武之人有句行話:“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剛開始要一招一式地模仿,直到對整套拳術毫無錯亂,仍難以應付實戰對抗,因爲內在的功力尚不充足,還需苦練。修覓心法亦如是,應當達到能自在調伏妄念的程度。

  昌根阿瑞仁波切說過:“修持覓心法的力量要融入自相續。”此義何在?每當妄念煩惱呈顯時,行者由于自然具足對治之力,故不必作意觀想當下就能夠認識其爲虛幻從而安住在空性中,即爲修法之功德已經深入內心,已對空性有所覺受。倘若通過覓心法知道心無來住去後,再産生妄念時仍然需要如前觀尋空性來作對治,就說明尚未對心空之理生起穩固的定解,亦即修持覓心法的力量沒有融入自相續,還要勤修。

    然知超出名言法,名爲勝義涅槃果。

  超越行道中暫時權設的名言之法,才是涅槃果位,亦名爲斷絕無明二取的勝義之見。初修覓心法時,是以心識造作的觀想與修止交替修持,對空性的了知仍未脫離意識的製約。在此階段,止與觀存在間斷、難以融合。熟練之後,二者漸具聯結性,覓心的最終結論是說有說無都不對,然而心之真面到底如何?意識只能分析至此,再無能爲力;此時會落入一種說不出來的清明狀態,此即寂止。這種狀態爲何無法言說?已從第六意識中超出之故。于空性中自然含有明了;雖爲明了,卻無有分別之念。所以觀想的成效就是寂止,寂止的助伴就是觀想,此爲覺受緣起性空之見。這種聯結不斷生長,最終達到觀想之明了與寂止之空性無別雙運時,即爲離戲之勝觀,此即證悟緣起性空。

  因此行者若能踏踏實實地修持,僅依覓心法就可以證得勝義之見,此亦符合龍薩派不依止要義而作印證之旨趣。如對上根利智,在認識到心性超越生住滅之叁時變化,對第四時之大平等見心生定解中印證見解,依此印證精進修持就能徹證“緣起性空”真理,其外別無五種辨別亦無需再作辨別。然而現今多數行者怠于修持覓心等方便法門,因而僅具了知之見,依此難以免除行道中的諸多歧途及誤區,是故再授以五種辨別裨使依慧抉擇,即爲依止要義而作印證。但若覓心之基礎不紮實,恐難作辨別,亦難獲要義。由此可知覓心法之重要,谌乃觀心之妙法、成就之捷徑。

    嗟火:諸友觀自心,苦樂輪涅自心圓;

    彼勿身語言之行,調伏自心即佛教。

  此偈總結前文。“嗟火”是語氣詞。

  有的居士想在家裏設個佛堂,但是家裏的親屬不贊成。即使上午擺設好,下午就會被拆掉。怎麼辦呢?我認爲能在家裏陳設佛堂當然很好,若不能設置也不用太遺憾,因爲最究竟的佛堂就是調心。在密勒日巴尊者的道歌裏,壇城、飲食、眷屬等等都是指的心,萬法攝于一法之中就是調證自心。

  心與身語之主隨關系猶如王與臣,“無需身語行”是強調要以調心爲根本,並非勸人舍棄身語之善。譬如大臣雖不能僭行王權,但可以輔助王業。既然一切善惡苦樂、輪回涅槃悉皆聚集在自心之中,就應當觀心並調正自心,此即佛教之根本宗旨。如經雲:“諸惡莫作,衆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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