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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說夢 1992· 7· 1~1992· 7· 15▪P4

  ..續本文上一頁上僅剩的水晶念珠,答謝她所賜與的純真供養。

  下午二時參加僧伽桑那比丘主持的“拉達克磊邑摩诃菩提國際禅坐中心”的開幕會。感謝主辦單位,以我爲第一貴賓招待我,邀我剪彩開鑰。露天會場,群聚五千人以上,只見大家迳坐在豔陽高照的沙石上,維持五小時與會的精神態度,這是當地生活磨鏈出的忍耐力。

  由我講演佛法,及當地學生表演民俗歌舞,是大會重點。

  會中因僧伽桑那發心興建拉達克貧困學童住宿學校,慈容代表中華佛光總會,致贈二萬元美金支持學校建設。由于本地欠缺水道用水,我也承諾代爲籌措水道設施的費用,以徹底解決學校生活用水問題。回臺灣後可得記得向有心教育人士提及此事。

  會後探望住在校舍的稚齡學童,建議可集合大慈育幼院院童、印尼及馬來西亞的寺院幼童,和本地學童,每年或數年舉辦一次幼童聯誼交流學習的聚會,讓佛光山派下的小孩子能彼此認識,相互往來。

  晚上七時,天未黑,應邀訪問當地唯一一處由印度政府協辦的佛教學校。

  我深有所感:佛教的複興不在寺院的多少,不是僧數的有無,而是在佛教教育的普及。日本、韓國的佛教所以興盛,應歸功于佛學研究的普遍、佛教大學設立之多。在臺灣,佛光山派下也有六所佛學院,辦有高中和初中,在美國則有西來大學。但在佛教發源地的印度,佛教學校是屈指可數。一千叁百多年前,印度那爛陀(Na landa)大學,有學生叁萬多名,但願以後拉達克佛教教育能有像那爛陀大學般的輝煌成果。

  七月 八日  星期叁

  夜裏二時,做著一個重複的夢。長久以來因弘法步伐毫無歇息之機會,都忘了作夢的感覺,今夜同樣的夢萦繞不已,很不舒服,所謂胡思亂想不過如此。

  應本地白教總部派揚寺(Phyang Monastery)住持及僧統圖登仁波切之邀,以傳統西藏早餐待客,奶茶、大餅、幹果及酥油茶也自成一格,別具風味。

  除了住持率寺衆四十多位喇嘛,以唢呐、法鼓、梵樂親迎之外,另有一位剛從西藏來此的白教桑菩法王同爲貴客相陪。

  我與西藏桑菩法王談話時,由我用中文表達意思,再讓慧群英文翻譯,爾後請僧伽桑那翻譯拉達克語,再由圖登仁波切轉譯藏語,經過四重語譯,原意早已不知道改變成什麼樣子了,百般周轉困難只好把依華找出來,直譯西藏語。

  在拉達克語言是多種語系交雜互用,本團人員只要對外接觸,幾乎都派上用場。我和慈容是用華語應對,慧群、永妙是英語翻譯,依華的藏語雖才一年的功夫,也勉強可以應付,慧性則是輔用印度土語。衆人群音共起,形成小聯合國,別有一番特異景象。

  派揚寺中小喇嘛好多,個個童稚臉孔上,呈現風霜寒雪的無情痕迹外,也令人感到其未曾經過教育薰陶的無辜惶恐之狀。心中又是一痛。

  此地的寺院都建築在高山頂上,讓人們能遠遠眺望,目標顯著,但是對一個腳傷骨折未痊愈的我而言,攀爬數百級的階梯是很苦的事,幾乎喘不過氣來。隨團者不知怎麼增加有百人之數,像聯合國一樣,很多國家、很多種族,當地主人都以我爲主,我也只得勉力而爲,也是另一種體驗。

  十時左右,拜訪當地的黃教總部帝釋寺(Thiksey Monastery),住持堪布仁波切率寺衆六十位喇嘛接待,同樣的最上迎賓法,現在已能安然接納。

  帝釋寺素有小布達拉宮的美譽,寺中有一尊最大的毗盧遮那如來坐像,有叁層樓的高度。距離帝釋寺五分鍾車程處有堪布住持興辦的小學,學童五十名列隊路旁,頭頂烈日,站立在毫無障遮物的沙漠中,高聲向我歡呼:“吉祥!長壽!弘揚佛法!”音聲整齊嘹亮。待我入寺供養常住及大衆後搭車回程時,已相去一小時,卻遠望學童們仍站立在原地等候。我特別吩咐在學童的隊伍前停車,除了只能供養學校二千美金略表心意外,我平常沒有抱小孩的沖動,沒想到竟想要把他們全抱在懷裏,更想多帶幾個孩子回臺灣。

  兼程趕赴拉達克女王宮邸斯陀克王宮(Stok Palace)已十一時半了,由溫哥瑪女王(Gyalmo Disket Wangmo)親自以午宴招待。當我向女王介紹隨行團員時,才發現原只是叁輛車七人的小組,已擴增爲二十輛車百人之多的大隊伍,同來的人有荷蘭、法國、美國、澳洲、日本、韓國、新加坡、印度、錫蘭、瑞典、加拿大等地的法師和信徒。大家歡喜和我一起到各處結緣,我也樂成此事。

  拉達克女王是接任王夫難迦俄國王(King Kunzang Namgyal)暫統世襲的王位,不久將傳給太子接任。斯陀克王宮有一百五十年曆史,現在王宮的一部分已闢爲博物館,供人研究中亞曆史與文化。

  我一直有個夢想,希望和少數民族生活在一起,大陸雖然已經開放了,我卻無法成行,這次到拉達克來看到這些少數民族的人們,倍感親切。

  匆匆趕回旅館,爲拉達克佛光會做一准備。

  下午二時半,假拉達克佛教會會址舉行“國際佛光會拉達克協會”成立大會。有瑞、荷、法、美、新、韓、日、印、錫,及當地佛教各部派總部的比丘、喇嘛到賀,藏傳喇嘛數百人同聲祈祝。僧統圖登仁波切特別批准僧伽桑那法師的申請,在當地成立佛光會,他並在會中致詞:“有中國的偉大人物--星雲大師,帶給我們現代國際佛教的一線曙光,我們雖然身處在傳統貧困的高地小國,但是佛教的精神力量足以支持我們生存、求道,但願追隨星雲大師主導的拉達克佛光會,引領此地佛教更加興隆。”

  此外,尚有本地的政府官員、佛教會、寺院協會代表數百人莅臨,政府代表那加俄(P.Namgial)先生代表致詞:“本地是偏僻人迹罕至的國度,星雲大師願意親臨弘傳佛法到此,是本地的無上光榮。此地佛教過去太保守,希望藉由拉達克佛光會的開拓複興印度佛教,讓大家同得利益。”

  所有人推崇的言語我愧不敢當,但是大家的期許我願意一肩擔負。在會中我也作了以下的感言:

  “我這次到拉達克來,看到了世界上人類真誠的本性。誰說印度沒有佛教?我在印度的此地看到了佛教。叁十年前,在印度見到尼赫魯總理時,他說:“印度號稱文化古國,除了佛教文化,還有什麼可向世界炫耀?”此次在拉達克看到真正的宗派、種族大融和,即使先進國家如美國,也沒有此地人民純真美好的特質。在這裏,我看到二千五百年前,佛陀在印度傳教說法的辛苦;我看到拉達克人民滿足、勤勞、善良、尊敬的美德。在拉達克的古文化祥和涵蘊下,我不禁喚起內心思古之幽情,盼在保留此地傳統佛教特色之余,能引注一股現代國際佛教的泉源活力,以振興印度佛教。”

  再以做八種佛光人:共生的地球人、同體的慈悲人、明理的智能人、有力的忍耐人、布施的結緣人、清淨的修道人、歡喜的快樂人、融和的正覺人,勉本會會員。

  當選拉達克佛光會幹部的分別是--

  會長:僧伽桑那比丘(原是摩诃菩提國際禅坐中心會長)

  副會長:書司坦居士(原是拉達克佛教會會長)

  史托布坦居士(退休行政局長助理)

  秘書:坦杜柏博士

  財務:雪利居士

  全體會員皆拉達克人,不見一名中國人。

  成立大會後,舉行皈依叁寶儀式,又是一次特殊經驗。由我主持中國傳統儀式,由與會數百名仁波切、喇嘛作證,來自世界各國僧伽、南北傳比丘共同加持祝禱。千余人參加皈依叁寶。

  至此到拉達克的目的皆已圓滿完成。返回休息處已是晚上八時。

  負責財務的蕭慧華告知:“在拉達克供養的僧衆,每人一百盧比,已累計有五萬元盧比的支出;其它常住供養超過叁萬元美金。”

  僧伽桑那也對我說:“中國人曾來到本地的很多,但是像您這般關懷本地人的還沒有。”

  正如我交待慧性的一句話:“對人要結緣,以廣招徕,不必怕結太多緣;做人要有大丈夫的豪志,智能可以不及人,但慈悲不可不及人。”

  這或許是我在此地所行所爲的一項注解吧!

  七月 九日  星期四

  一早,拉達克佛光協會會長僧伽桑那法師就來早餐、講話,在談話中我建議以下幾點:

  一、多訓練當地的拉達克人,作爲弘揚佛法的基本幹部。尤其拉達克人自小接受佛教薰陶,具足對佛教的信仰力和實踐力,最適合從事佛教弘傳的工作。

  二、自明年起,每年提供十名佛教獎學金,可先以拉達克人爲主,再逐漸推廣到全印度。

  叁、在拉達克興學,除了興建小學之外,盼望能在當地籌建佛學院。

  四、計畫于明年舉辦的世界僧伽講習會,我希望請僧伽桑那法師負責連絡南傳佛教僧伽,依華連絡藏傳僧伽,荷蘭籍的阿難陀比丘連絡在歐洲的僧伽,其它地區的連絡主再待研究。

  五、在印度每一個佛教聖地設立爲朝聖者專闢的“佛光會館”。

  六、國際佛光會希望在印度所辦的義學、義診,能由世界總會協助。

  僧伽桑那法師實在是一位有心人,聽了我的一席話,非常歡喜,表示願意在印度首都德裏,建設“佛光文教中心”,我加許其志,願祝其成。

  談話未竟,拉達克佛光會會員、信徒、法師,一同前來旅館,致贈當地出産的地毯、石雕,每位團員人手一份,有一幅送給我的手工編織佛像,尤其精致。

  原訂的行程上,今日是要去參加距此四十五公裏遠的一個藏傳最大寺院舉辦的每十二年才一次的佛教慶典,據稱是有二萬多人參加的法會。但因本團中有人罹患高山症,又巧遇拉達克總督專機前來參加慶典的因緣,故臨時決定修改行程,改乘該專機返回德裏。

  拉達克機場海關有一規定:入境時允許手提行李,出境時即使是最輕便的僧袋也不准隨身。由于受到當地人士特別愛戴,一切手續從優辦理,有海關專車接送,有飛機上最佳座位的安排,感謝叁寶弟子的用心、用力。

  一抵達德裏,原是高山上的病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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