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雪峰問甚處來。曰大日山來。雪峰曰日出也未。師曰若出。則镕卻雪峰。雪峰曰汝名甚麼。師曰玄機。雪峰曰日織多少。師曰寸絲不挂。遂禮拜退。才行叁五步。雪峰召曰。袈裟角拖地也。師回首。雪峰曰。大好寸絲不挂。
賣鹽翁
有一僧去覆船。路逢一賣鹽翁。僧問覆船路向甚麼處去。翁良久。僧再問。翁曰。你患聾那。僧曰。你向我道甚麼。翁曰。向你道覆船路。僧曰。翁莫會禅麼。翁曰。莫道會禅。佛法也會盡。僧曰。你試說看。翁挑起鹽籃。僧曰難。翁曰。你喚這個作甚麼。僧曰鹽。翁曰。有甚麼交涉。僧曰。你喚作甚麼。曰不可更向你道是鹽。
僧文通慧
師河南開封白雲寺僧也。其師令掌盥盆。偶有市鮮者。濯于盆。文恚擊之遽隕。因潛奔華州總持寺。久之爲長老。蓋二十年余矣。一日忽語其徒曰。二十年前一段公案。今日當了。衆問故。曰日什當自知之。遂趺坐以俟。時張浚統兵至關中。一卒持弓矢至法堂。瞪目視文。將射之。文笑曰。老僧相待久矣。卒曰。素未相面。今見而恚心不可遏。即欲相戕。何耶。文語以昔故。卒遽說偈曰。冤冤相報何時了。劫劫相纏豈偶然。不若與師俱解釋。如今立地往西天。視之。巳立化矣。文即索筆書偈曰。叁十叁年飄蕩。做了幾番模樣。誰知今日相逢。卻是在前變障。書畢。泊然而化。
百丈懷海禅師
馬祖升座。衆才集。師出卷卻席。祖便下座。師隨至方丈。祖曰。我適來未曾說話。汝爲甚便卷卻席。師曰。昨日被和尚扭得鼻頭痛。祖曰。汝昨日向甚處留心。師曰。鼻頭今日又不痛也。祖曰。汝深明昨日事。師作禮而退。
師再參。侍立次。祖目視繩床角拂子。師曰。即此用。離此用。祖曰。汝向後開兩片皮將何爲人。師取拂子豎起。祖曰。即此用離此用。師挂拂子于舊處。祖振威一喝。師直得叁日耳聾。未幾大雄山。以所處岩巒唆極。故號百丈。四方學者麇至。一日謂衆曰。佛法不是小事。老僧昔被馬大師一喝。直得叁日耳聾。黃檗聞舉不覺吐吞。師曰。子巳後莫承嗣馬祖去麼。檗曰不然。今日因和尚舉。得見馬祖大機之之用。然且不識馬祖。若嗣馬祖。巳後喪我兒孫。師曰。如是如是。見與師齊。減師半德。見過于師。方堪傳授。子甚有超師之見。檗便禮拜。
住後。馬師寄叁甕醬至。師集衆上堂。開書了。拈拄杖指甕曰。道得即不打破。道不得即打破。衆無語。師打破歸方丈。
沩山五峰雲岩侍立次。師問沩山。並卻咽喉唇吻作麼生道。山曰。卻請和尚道。師曰。不辭向汝道。恐巳後喪汝兒孫。又問五峰。峰曰。和尚也須並卻。師曰。無人處斫額望汝。又問雲岩。岩曰。和尚有也未。師曰。喪我兒孫。
師每上堂。有一老人隨衆聽法。一日衆退。唯老人不去。師問汝是何人。老人曰。某非人也。于過去迦葉佛時。曾住此山。因學人問大修行人還落因果也無。某對雲不落因果。遂五百生墮野狐身。今請和尚代一轉語。貴脫野狐身。師曰汝問。老人曰。大修行人還落因果也無。師曰。不昧因果。老人于言下大悟。作禮曰。某巳脫野狐身。住在山後。敢乞依亡僧津送。師食後領衆至山後岩下。以杖挑出一死野狐。乃依法火葬。師至晚上堂。舉前因綠。黃檗便問古人錯祗對一轉語。墮五百生野狐身。轉轉不錯。合作個甚麼。師曰。近前來向汝道。檗近前打師一掌。師笑曰。將謂胡須赤。更有赤須胡。時沩山在會下作典座。司馬頭陀舉野狐話。問典座作麼生。座撼門扇叁下。司馬曰。太粗生。座曰。佛法不是這個道理。
普請钁地次。忽有一僧聞鼓鳴。舉钁頭大笑便歸。師曰俊哉。此是觀音入理之門。師歸院。喚其僧問。適來見其麼道理便恁麼。曰適來肚饑。聞鼓聲歸吃飯。師乃笑。
僧問西堂。有問有答即且置。無問無答時如何。堂曰。怕爛卻那。師聞舉乃曰。從來疑這個老兄。曰請和尚道。師曰。一人合相不可得。
雲岩問每日區區爲阿誰。師曰。有一人要。岩曰。因甚麼不教伊自作。師曰。他無家活。
趙州參。師問近離甚處。曰南泉。師曰。南泉近日有何言句。曰未得之人直須悄然。師曰。悄然一句且置。茫然一句作麼生道。州進前叁步。師便喝。州作縮身勢。師曰。大好悄然。州便出去。
師有時說法竟。大衆下堂。乃召之。大衆回首。師曰。是甚麼。
上堂。靈光獨耀。迥脫根塵。體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無染。本自圓成。但離妄緣。即如如佛。
南泉普願禅師
南泉山下有一庵主。人謂曰。近日南泉和尚出世。何不去禮見。主曰。非但南泉出世。直饒千佛出興。我亦不去。師聞。乃令趙州去勘。州去便設拜。主不顧。州從東過西。又從西過東。主亦不顧。州曰。草賊大敗。遂拽下簾子便歸。舉似師。師曰。我從來疑著這漢。次日。師與沙彌攜茶一瓶盞叁只。到庵。擲向地上。乃曰昨日底昨日底。主曰。昨日底是甚麼。師于沙彌背上拍一下曰。賺我來賺我來。拂袖便回。
趙州問。道非物外。物外非道。如何是物外道。師便打。州捉住棒雲。巳後莫錯打人。師曰。龍蛇易辨。衲子難瞞。
師參百丈涅槃和尚。丈問從上諸聖還有不爲人說底法麼。師曰有。丈曰。作麼生是不爲人說底法。師曰。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丈曰。說了也。師曰。某甲只恁麼。和尚作麼生。丈曰。我又不是大善知識。爭知有說不說。師曰。某甲不會。丈曰。我忒煞爲你說了也。
師同魯祖杉山歸宗吃茶次。魯祖提起茶盞雲。世界未成時。便有這個。師雲。今人只識這個。未識世界。宗雲是。師雲。師兄莫同此見麼。宗卻拈起盞雲。向世界未成時道得麼。師作掌勢。宗以面作承掌勢。
麻谷持錫到章敬。繞禅床叁匝振錫一下。卓然而立。敬雲是是。谷又到師處。亦繞禅床叁匝振錫一下。卓然而立。師雲。不是不是。谷雲。章敬道是。和尚爲甚麼道不是。師雲。章敬即是。是汝不是。此是風力所轉。終成敗壞。
鹽官謂衆曰。虛空爲鼓。須彌爲椎。甚麼人打得。衆無對。有僧舉似師。師雲。王老師不打這破鼓笛。
師與歸宗麻谷。同去參禮南陽國師。師于路上畫一圓相。曰道得即去。宗便于圓相中坐。谷便作女人拜。師曰。恁麼則不去也。宗曰。是什麼心行。師乃相喚便回。更不去禮國師。
有一座主辭師。師問甚麼處去。對曰山下去。師曰。第一不得謗王老師。對曰爭敢謗和尚。師乃噴嚏曰多少。主便出去。
師一日掩方丈門。將灰圍卻門外。曰若有人道得即開。或有祗對。多未惬師意。趙州曰蒼天。師便開門。
陸大夫問。弟子家中有一片石。或時坐。或時臥。如今擬镌作佛得否。師曰得。陸曰。莫不得否。師曰不得。
問父母未生時。鼻孔在甚麼處。師曰。父母巳生了。鼻孔在甚麼處。
師問神山何處來。神山雲。打羅來。師曰。手打腳打。山無語。師曰。你問我。我與你道。山如問。師曰。分明記取。巳後遇明眼人舉似他。
師問座主講甚麼經。座主雲。彌勒下生經。師雲。彌勒幾時下生。主雲。現在天宮未來。師雲。天上無彌勒。地下無彌勒。
師住庵時。有一僧到庵。師向伊道我上山去作務。待齋時作飯自吃了。送一分上來。少時其僧作飯自吃了。卻一時打破家事。就床臥。師待不見來。便歸庵。見僧臥。師亦就伊邊臥。僧便起去。師住後曰。我往前住庵時。有個靈利道者。直至如今不見。
師因東西兩堂爭貓兒。師遇之。白衆曰。道得即救取貓兒。道不得即斬卻也。衆無對。師便斬之。趙州自外歸。師舉前語示之。州脫履安頭上而出。師曰。子若在。即救得貓兒也。
師曰。我十八上便解作活計。
師示衆雲。江西馬祖說即心即佛。王老師不恁麼道。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恁麼道。有過麼。趙州禮拜而出。時有一僧隨問趙州曰。上座禮拜便出意作麼生。州曰。汝卻問取和尚。僧乃問適來谂上座意作麼生。師曰。他卻領得老僧意旨。
師雲。心如枯木。始有少許相應。
師雲。文殊普賢昨夜叁更相打。每人與二十棒趁出院了也。
上堂。王老師賣身去也。還有人買麼。一僧出曰。某甲買。師曰。不作貴不作賤。汝作麼生買。僧無對。
師至莊所。莊主預備迎奉。師曰。老僧居常出入。不與人知。何得排辦如此。莊主日。昨夜土地報道和尚今日來。師曰。王老師修行無力。被鬼神觑見。侍者便問和尚既是善知識。爲甚麼被鬼神觑見。師曰。土地前更下一分飯。
鹽官齊安國師
有講僧來參。師問座主蘊何事業。對曰。講華嚴經。師曰。有幾種法界。曰廣說則重重無盡。略說有四種。師豎起拂子曰。這個是第幾種法界。主沈吟。師曰。思而知。慮而解。是鬼家活計。日下孤燈。果然失照。
師一日喚侍者曰。將犀牛扇子來。者曰。破也。師曰。扇子既破。還我犀牛兒來。者無對。
歸宗智常禅師
上堂。從上古德。不是無知解。他高尚之士。不同常流。今時不能自成自立。虛度時光。諸子莫錯用心。無人替汝。亦無汝用心處。莫就他覓。從前只是依他解。發言皆滯。光不透脫。只爲目前有物。
問如何是玄旨。師曰。無人能會。曰向者如何。師曰。有向即乖。曰不向者如何。師曰。誰求玄旨。又曰去。無汝用心處。曰豈無方便門令學人得入。師曰。觀音妙智力。能救世間苦。曰如何是觀音妙智力。師敲鼎蓋叁下曰。子還聞否。曰聞。師曰。我何不聞。僧無語。師以棒趁下。
大愚一日辭師。師問甚處去。愚曰。諸方學五味禅去。師曰。諸方有五味禅。我這裏只有一味禅。愚便問如何是一味禅。師便打。愚忽然大悟雲嗄。我會也。師雲道道。愚擬開口。師又打趁出。愚後到黃檗舉前話。檗上堂曰。馬大師出八十四員善知識。問著個個屙漉漉地。只有歸宗較些子。
師入園取菜次。乃畫圓相圍卻一株。語衆曰。辄不得動著這個。衆不敢動。少頃師複來。見菜猶在。便以棒趁衆僧曰。這一隊漢。無一個有智慧底。
剌史李渤。問教中所言須彌納芥子。渤即不疑。芥子納須彌。莫是…
《004 禦選語錄(清 世宗皇帝 選)》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