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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五燈會元(宋 普濟 著)▪P106

  ..續本文上一頁地用镔鐵。」複曰:「還有人會麼?會底出來通個消息。要知遠近,莫只恁麼記言記語,以當平生,有甚麼利益!不用久立,珍重!」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青絹扇子足風涼。」問:「布鼓當軒挂,誰是知音者?」師曰:「停鋤傾麥飯,臥草不擡頭。」問:「如何是道場?」師曰:「下腳不得。」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徹骨徹髓。」曰:「此意如何?」師曰:「遍天遍地。」問:「真正修道人,不見世間過。未審不見個甚麼過?」師曰:「雪埋夜月深叁尺,陸地行舟萬裏程。」曰:「和尚是何心行?」師曰:「卻是你心行。」問:「大悲千手眼,如何是正眼?」師曰:「瞎。」曰:「恁麼則一條拄杖兩人舁。」師曰:「叁家村裏唱巴歌。」曰:「恁麼則和尚同在裏顯。」師曰:「謝汝殷勤。」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叁玄開正道,一句破邪宗。」曰:「如何是和尚活計?」師曰:「尋常不掌握,供養五湖僧。」曰:「未審吃個甚麼?」師曰:「天酥陀飯非珍馔,一味良羹飽即休。」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新神更著師婆賽。」曰:「見後如何?」師曰:「古廟重遭措大題。」

  上堂,謂衆曰:「夫說法者,須具十智同真。若不具十智同真,邪正不辨,缁素不分,不能與人天爲眼目,決斷是非,如鳥飛空而折翼,如箭射的而斷弦。弦斷故射的不中,翼折故空不可飛。弦壯翼牢,空的俱徹。作麼生是十智同真?與諸上座點出:一同一質,二同大事,叁總同參,四同真志,五同遍普,六同具足,七同得失,八同生殺,九同音吼,十同得入。」又曰:「與甚麼人同得入?與阿誰同音吼?作麼生是同生殺?甚麼物同得失?阿那個同具足?是甚麼同遍普?何人同真志?孰能總同參?那個同大事?何物同一質?有點得出底麼,點得出者不吝慈悲。點不出來,未有參學眼在,切須辨取。要識是非,面目見在,不可久立,珍重!」龍德府尹李侯與師有舊,虛承天寺致之,使叁反不赴。使者受罰,複至曰:「必欲得師俱往,不然有死而已。」師笑曰:「老病業已不出山,借往當先後之,何必俱邪?」使曰:「師諾,則先後唯所擇。」師令馔設,且俶裝曰:「吾先行矣!」停箸而化,阇維收舍利起塔。

  葉縣歸省禅師

  汝州葉縣廣教院歸省禅師,冀州賈氏子。弱冠依易州保壽院出家,受具後遊方,參首山。山一日舉竹篦,問曰:「喚作竹篦即觸,不喚作竹篦即背。喚作甚麼?」師掣得擲地上曰:「是甚麼?」山曰:「瞎。」師于言下,豁然頓悟。開堂,僧問:「祖祖相傳傳祖印,師今得法嗣何人?」師曰:「寰中天子,塞外將軍。」曰:「汝海一滴蒙師指,向上宗風事若何?」師曰:「高祖殿前樊哙怒,須知萬裏絕煙塵。」問:「維摩丈室不以日月爲明,和尚丈室以何爲明?」師曰:「眉分八字。」曰:「未審意旨如何?」師曰:「雙耳垂肩。」問:「如何是超師之作?」師曰:「老僧眉毛長多少!」問:「如何是塵中獨露身?」師曰:「塞北千人帳,江南萬斛船。」曰:「恁麼即非塵也。」師曰:「學語之流,一劄萬行。」問:「如何是和尚深深處?」師曰:「貓有歃血之功,虎有起屍之德。」曰:「莫便是也無?」師曰:「碓搗東南,磨推西北。」問:「如何是金剛不壞身?」師曰:「百雜碎。」曰:「意旨如何?」師曰:「終是一堆灰。」問:「不落諸緣,請師便道。」師曰:「落。」問:「如何是清淨法身?」師曰:「廁坑頭籌子。」問:「如何是戒定慧?」師曰:「破家具。」

  師一日升座,僧問:「才上法堂來時如何?」師拍禅床一下,僧曰:「未審此意如何?」師曰:「無人過價,打與叁百。」問:「忽遇大闡提人來,還相爲也無?」師曰:「法久成弊。」曰:「慈悲何在?」師曰:「年老成魔。」上堂:「宗師血脈,或凡或聖。龍樹馬鳴,天堂地獄。镬湯爐炭,牛頭獄卒。森羅萬象,日月星辰。他方此土,有情無情。」以手畫一畫雲:「俱入此宗。此宗門中,亦能殺人,亦能活人。殺人須得殺人刀,活人須得活人句。作麼生是殺人刀、活人句?道得底,出來對衆道看。若道不得,即孤負平生。珍重!」問:「如何是和尚四無量心?」師曰:「放火殺人。」曰:「慈悲何在?」師曰:「遇明眼人舉似。」問:「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未審在甚麼處?」師曰:「南鬥六,北鬥七。」問:「如何是毗盧師法身主?」師曰:「僧排夏臘,俗列耆年。」曰:「向上更有事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萬裏崖州君自去,臨行惆怅怨他誰。

  上堂,良久曰:「夫行腳禅流,直須著忖,參學須具參學眼,見地須得見地句,方有相親分,始得不被諸境惑,亦不落于惡道。畢竟如何委悉?有時句到意不到,妄緣前塵,分別影事。有時意到句不到,如盲摸象,各說異端。有時意句俱到,打破虛空界,光明照十方。有時意句俱不到,無目之人縱橫走,忽然不覺落深坑。」問:「如何是古今無異路?」師曰:「俗人盡裹頭。」曰:「意旨如何?」師曰:「阇黎無席帽。」問:「已事未明,以何爲驗?」師曰:「鬧市裏打靜槌。」曰:「意旨如何?」師曰:「日午點金燈。」問:「布鼓當軒擊,誰是知音者?」師曰:「眼中有澀釘。」曰:「未審此意如何?」師曰:「喬翁賽南神。」僧請益「柏樹子」話,師曰:「我不辭與汝說,還信麼?」曰:「和尚重言,爭敢不信。」師曰:「汝還聞檐頭水滴聲麼?」其僧豁然,不覺失聲雲:「耶。」師曰:「你見個甚麼道理?」僧便以頌對曰:「檐頭水滴,分明曆曆。打破乾坤,當下心息。」師乃忻然,問僧:「日暮投林,朝離何處?」曰:「新戒不曾學禅。」師曰:「生身入地獄。」下去後,有僧舉到智門寬和尚處,門曰:「何不道鎖匙在和尚手裏?」師因去將息寮看病僧。僧乃問曰:「和尚四大本空,病從何來?」師曰:「從阇黎問處來。」僧喘氣,又問曰:「不問時如何?」師曰:「撒手臥長空。」僧曰:「耶。」便脫去。

  神鼎洪諲禅師

  潭州神鼎洪諲禅師,襄水扈氏子。自遊方,一衲以度寒暑。嘗與數耆宿至襄沔間,一僧舉論宗乘,頗敏捷。會野飯山店中,供辦而僧論說不已。師曰:「叁界唯心,萬法唯識。唯識唯心,眼聲耳色,是甚麼人語?」僧曰:「法眼語。」師曰:「其義如何?」曰:「唯心故根境不相到,唯識故聲色摐然。」師曰:「舌味是根境否?」曰:「是。」師以箸筴菜置口中,含胡而語曰:「何謂相入邪?」坐者駭然,僧不能答。師曰:「途路之樂,終未到家。見解入微,不名見道。參須實參,悟須實悟。閻羅大王,不怕多語。」僧拱而退。後反長沙,隱于衡嶽叁生藏。有湘陰豪貴,來遊福嚴,即師之室,見其氣貌閑靜,一缽挂壁,余無長物。傾愛之,遂拜跪,請曰:「神鼎乃我家植福之地,久乏宗匠,願師俱往,何如?」師笑而諾之。即以己馬負師至,十年始成叢席。一朽床爲說法座,其甘枯淡無比。又以德臘俱高,諸方尊之,如古趙州。僧問:「諸法未聞時如何?」師曰:「風蕭蕭,雨飒飒。」曰:「聞後如何?」師曰:「領話好!」問:「魚鼓未鳴時如何?」師曰:「看天看地。」曰:「鳴後如何?」師曰:「捧缽上堂。」問:「古澗寒泉時如何?」師曰:「不是衲僧行履處。」曰:「如何是衲僧行履處?」師曰:「不見有古澗寒泉。」問:「兩手獻尊堂時如何?」師曰:「是甚麼?」問:「學人到寶山,空手回時如何?」師曰:「臘月叁十日。」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饑不擇食。」問:「如何是和尚爲人句?」師曰:「拈柴擇菜。」曰:「莫只這便是也無?」師曰:「更須子細。」問:「撥塵見佛時如何?」師曰:「佛亦是塵。」問:「如何是道人活計?」師曰:「山僧自小不曾入學堂。」官人指木魚問:「這個是甚麼?」師曰:「驚回多少瞌睡人。」官曰:「洎不到此間?」師曰:「無心打無心。」問:「如何是清淨法身?」師曰:「灰頭土面。」曰:「爲甚麼如此?」師曰:「爭怪得山僧。」曰:「未審法身向上還有事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毗盧頂上金冠子。」問:「菩提本無樹,何處得子來?」師曰:「喚作無,得麼?」問:「持地菩薩修路等佛,和尚修橋等何人?」師曰:「近後。」問:「和尚未見先德時如何?」師曰:「東行西行。」曰:「見後如何?」師曰:「橫擔拄杖。」上堂,舉洞山曰:「貪嗔癡,太無知,賴我今朝識得伊。行便打,坐便槌,分付心王子細推。無量劫來不解脫,問汝叁人知不知?」師曰:「古人與麼道,神鼎則不然。貪嗔癡,實無知,十二時中任從伊。行即往,坐即隨,分付心王擬何爲?無量劫來元解脫,何須更問知不知?」

  谷隱蘊聰禅師

  襄州谷隱山蘊聰慈照禅師,初參百丈恒和尚,因結夏。百丈上堂,舉中觀論曰:「正覺無名相,隨緣即道場。」師便出問:「如何是正覺無名相?」丈曰:「汝還見露柱麼?」師曰:「如何是隨緣即道場?」丈曰:「今日結夏。」次參首山,問:「學人親到寶山,空手回時如何?」山曰:「家家門前火把子。」師于言下大悟。呈偈曰:「我今二十七,訪道曾尋覓。今朝喜得逢,要且不相識。」後到大陽玄和尚,問:「近離甚處?」師曰:「襄州。」陽曰:「作麼生是不隔底句?」師曰:「和尚住持不易。」陽曰:「且坐吃茶。」師便參衆去。侍者問:「適來新到,祗對住持不易,和尚爲甚麼教坐吃茶。」陽曰:「我獻他新羅附子,他酬我舶上茴香。你去問他有語在。」侍者請師吃茶,問:「適來只對和尚,道住持不易,意旨如何?」師曰:「真谕不博金。」住後,僧問:「如何是佛?」師曰:「邛州多出九節杖。」曰:「謝師指示。」師曰:「且莫作答佛話會。」卻問:「來時無物去時空,二路俱迷,如何得不迷去?」師曰:「秤頭半斤,秤尾八兩。」問:「如何是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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